996、南京，汪泉所在的城市

或許方圓坐的“清F00”開頭的車真地太吸引人的目光，也太震撼人的心靈。當方圓坐著岳父的轎車到達市教育局門口的時候，所有在等車的機關有關科長、有關學校的校長，都以為來了某位市領導，包括要陪著翟新文一起去考察的副局長鄒志剛。翟新文還沒有下樓，在這等車的人群里，鄒志剛的官職最高，看了看四周，鄒志剛情不自禁地走到黑色轎車前，做好了迎接市領導的準備。鄒志剛心里還在奇怪著：有市領導陪著一起去嗎？為什么翟局長沒有說這件事呢？

當方圓從車里走下來的時候，笑著幾步迎上鄒志剛：“鄒局長好。”鄒志剛恍然大悟一般：“方圓，原來是你呀！”方圓說：“早晨走得急，我爸讓我坐他的車過來。”鄒志剛說：“好啊，孔主任的車，好。”心里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方圓是東州的名人，多次在全教育系統作報告，所以其他校長都認識方圓，雖然方圓不完全認識他們。現在，方圓坐在著市領導的專車過來，車牌號在100之內，顯然背景深厚。看看這一次跟著翟局長、鄒局長去考察的，不是科長，就是校長，幾乎都在40歲以上，方圓是唯一的副校長，而且是小青年。原本以為方圓作為最年輕的人，這一路上應該做好對整個團隊的服務工作，沒有想到人家竟然坐著市領導的車過來。這一路上誰伺候誰，還不一定呢！更有校長忍不住小聲感嘆：“怪不得翟局長會安排方圓一起去考察，敢情是有背景啊！”另一個校長反駁道：“也不能這么說，方圓還是挺有才的，那全國一等獎靠當市領導的家人，是解決不了。”又一個校長小聲說：“女婿，人家選了市人大副主任的女兒當老婆。”

方圓走過來，與科長、校長們握手問好。科長們都認識，教育科長申軍、督導室副主任張元慶、教研室主任謝秉國，校長們認識不多，也只好握手問候：“您好。”問候了一圈，方圓看到大家的態度都很好，心里感嘆：岳父先知先覺，認識問題果然非同一般啊！把旅行箱從岳父的轎車里取下來，方圓沖著司機說：“周哥，謝謝了。”小周說：“方校長，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方圓擺擺手：“好的。”

過了一會兒，翟新文下了樓。40多歲的張元慶像一個年輕小伙子一樣，幾步迎上前，接過翟新文手中的旅行箱，然后像個仆人一般，幫翟新文把旅行箱搬上了車。翟新文說：“小申，人到齊了嗎？”申軍說：“到齊了。”翟新文點點頭，一一把大家握手問候。見到方圓的時候，翟新文親熱地拍了拍方圓的肩膀：“小方，這一次去考察，你可是最小的，這一路上，要為各位校長服好務啊！”方圓說：“會的，翟局長。”其他校長感嘆：誰敢讓一位市領導的女婿來伺候啊？

之后的四天，東州市教育考察團有兩天在杭州，兩天在蘇州。當然，教育考察行程是很緊湊的，一般第一天安排與當地教育部門座談，然后緊鑼密鼓地到有關學校考察。在杭州，考察的重點是教育集團化。這座城市從1998年起，進行了教育集團化發展的探索研究，主要是利用名校的品牌優勢，與薄弱學校或新建學校組成教育集團，用名校的師資、管理、品牌，帶動薄弱學校和新建學校實現跨越式發展。實踐九年來，可以講，在杭江，教育集團化取得了豐碩的成果，通過教育集團化，將一大批薄弱學校改造成為人民群眾放心滿意的優質學校，推進了區域內教育均衡發展。第二站，是蘇州，重點考察的是九年一貫制，重點了解當地的蘇州中學和蘇州實驗小學，這兩所學校都是百年老校，而蘇州中學甚至更具有悠久的歷史，早在宋朝的時候，著名理學大師，程朱學派的代表人物在這里開設書院，使蘇州中學更具有深厚的文化積墊。溫州也有一些百年歷史的老學校，像東州一中，但這些中學目前可以講發展的形勢并不太好，一些后起之秀如3中、5中等已經超越了這些歷史悠久的學校，成為老百姓心中最好的學校。到蘇州中學、實驗小學，就是要考察當地是如何發掘文化資源，推動學校實現跨越式發展。

當然，也不能完全是考察，那樣的話，人也就累死了。所以每到一座城市，第一天安排考察，第二天安排旅游放松放松。在杭江，不能不去西湖；在蘇州，不能不去周莊，不能不去欣賞蘇州園林。在勞累的考察之余，有這樣的放松，自然也是很有必要的。晚上，則安排了游覽城市夜景。杭州嘛，倒也沒有多少特色夜景，但蘇州不一樣，一座新興發展起來的城市，經濟實力目前居全國所有城市的第5位，僅次于上海、北京、廣州、深圳，比天津、重慶這樣的直轄市的實力還強，城市規劃與建設也走在了許多城市的前面，這夜景自然也是要看看的。

但方圓沒有和領導們去看夜景，他找到翟新文請假：“翟局長，我晚上就不去了，我想請假。”翟新文笑著說：“累著了嗎？你個年輕小伙子，還比不上我們這些比你大20多歲的人嗎？”方圓知道翟新文與岳父的關系，所以也沒有隱瞞：“翟局長，您知道我愛人現在懷孕快7個月了，她現在特別依賴我，一天見不著都不行。這一次出差，我妻子要求我每吧，與她視頻見面。翟局長，不好意思啊。如果領導不批準的話，我還是要服從組織紀律的。”翟新文哈哈大笑：“你們年輕人啊，就是感情好。方圓你與小華結婚還不到一年，如膠似漆，我是完全理解的，也是完全支持的。好吧，你晚上去網吧，就在賓館附近找一處，時間也不要太晚。小華啊小華，哈哈。”翟新文沒往深里說，就不再說了。

在杭江，在蘇州，方圓都沒有參與教育考察團隊晚上的活動。來到網吧，給孔雙華發一條短信，然后就開始QQ視頻。果然，對于這樣新穎的東西，方圓還不是特別地熟悉。在孔雙華的指導下，方圓在電腦屏幕里看到了妻子的臉，看到了岳母熱切的目光。一連四天，方圓都重復著這樣的事情，方圓甚至有一點喜歡上視頻了，是啊，多好的新生事物啊！遠隔千里之外，仍然能夠看到對方，聽到對方的聲音，這難道不是科技在造福人類嗎？

行程的第5天，是星期六。在翟新文的提議下，東州教育考察團參觀考察了蘇州市下轄的幾個縣級市。蘇州強，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下轄的縣級市實力強，所轄的縣級市全部進入全國百強縣，而且多個都排在了前10強。在參觀了張家港、太倉等地后，翟新文發出感慨：“東州也算是東部沿海的發達城市了，中等發達，但與蘇州比起來，我看連縣級市都比不了啊！別的不說，就說這城區的道路吧，真地沒有辦法比。”大家紛紛附議，表示贊同。方圓也感慨：如果拿東州跟老家通化比，那東州是發達的；如果拿東州跟蘇州比，又不是一個水平線。蘇州這樣超常規地發展，難道它有什么秘訣嗎？

行程的第6天，是星期天。東州教育考察團抵達南京。因為是雙休日，所以無法安排對學校的考察。在翟新文的帶領下，考察團的成員對南京的各景區進行了參考游覽，中華民國總統府、明朝皇帝的陵寢、玄武湖、南京長江大橋和長江新橋、金陵、鐘山，該去的地方是一定要去的。晚餐甚至也是在外面吃的，不是大酒店，而是夫子廟的特色小吃。嘗了許多小吃后，方圓又向翟新文請假。翟新文笑著說：“去吧，自己打輛出租車回賓館吧。我們還要多走走，多看看呢！”

找了一處網吧，與岳母、妻子見了面，聊了天。當方圓關閉了QQ后，心里的思緒卻平靜不下來了。南京，是汪泉所在的城市。來南京了，是否給汪泉打個電話呢？是否和汪泉見個面呢？方圓的心猶豫起來，拿不定主意了。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