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3、周玉潔瞧出了文若星與方圓的端倪

2007年8月31日，是東州5中學生報到的日子。在前一天的下午，楊芳又召集開了全校老師會，各部門布置了學生報到要做哪些事。當然，打掃各班級的衛生，對于這些高中學生來說不是什么難事，更重要的是，要把學雜費、課本費等各項費用布置清楚，要把學生的暑假作業收上來。一些新班主任要與學生再認識認識，通過熟悉來加快磨合。一所學校就是一個小社會，如果這些工作都安排一個人來做，除非是神仙，否則根本做不了。所以，有組織、有社會的地方就有分工，如果把一所學校比作一臺機器，各個零件分工各有不同，作用各不同，但各自做好自身的工作，就能讓5中這臺大機器正常地運轉起來。

方圓與楊芳冰釋前嫌，這是讓方圓最開心的事情了。固然是花瓶打碎了，再重新粘起來，也會有裂痕，但只要注意修補，結結實實地裝一瓶水，插一瓶花，展現出密切合作的力量，還是沒有問題的，唯一的遺憾就是外表（各自的顏面）難看了些，這也正常，人與人之間不可能百分百一致，難免會有分歧或誤解。更何況，面子是什么？什么都不是！看重面子的人，絕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學生報到的這個早晨，方圓就來到楊芳的辦公室，給楊芳的杯里倒上水，謙恭地請示楊芳，今天上午有什么安排。楊芳說：“沒有什么，該部署的昨天都已經布置了。”方圓說：“校長，我想到高中36個班走一走，看一看。校長如果有時間，我非常歡迎校長前來蒞臨指導。”楊芳笑著說：“小方你不用這么拘謹吧。你要看，你自己去看吧。我還有點事，準備到市教育局去一趟。”方圓心里一驚：不知道楊芳到市教育局干什么。

這些的話是不能問的，方圓告辭離開校長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看到那紅正坐在她的辦公桌前，手里舉著一面小鏡子，另一只手拿著口紅，在抹她的嘴唇。方圓打了一聲招呼：“那校長。”那紅滿臉笑容：“小方啊！不好意思，補補妝，讓你見笑了。”方圓擠出笑容：“沒事的。”方圓坐下后，拿起內線電話，撥到教導處：“黃主任，上午有沒有緊急的事情？”黃嘉偉說：“今天要收高三年級的計劃與備課本。”方圓說：“讓教導員幫你做吧。你和我一起，去各個班走一走，看一看。”黃嘉偉說：“好。”放下電話，看到那紅在看他，方圓笑笑說：“那校長，您忙。我出去轉一轉。”那紅說：“小方兄弟，其實今天也不是正式上班，9月3日就開學了，以后有你轉夠的時候。”方圓笑笑：“謝謝關心。”

方圓不想多做解釋。方圓知道，深入到每一個班級，意義有多么重要。首先，能夠了解到各個班的狀態，從而間接地了解班主任；再次，能夠將自己的影響深入到每一個班級，讓每一位老師都明白，他方圓是未來一年5中高中部的主管，這有一點像非洲的獅王到處撒尿顯示自己的存在一樣；還有，必須抓住老師們的心理，沒有老師喜歡校領導永遠都呆在校長室里，根本不知道老師們都做了什么工作。去各個班，每個老師的成績都不會被抹殺。所以，方圓早就想挨個班走一走，今天正好，學生和老師都在教室里，更重要的是，自己沒有后顧之憂了，就可以放心大膽地踩一踩自己的“領地”了。

在黃嘉偉的陪同下，方圓從高三（1）班開始，一個班一個班地走，不但親切與班主任老師或者遇到的其他老師握手，并客氣地與班主任老師交流起班級的情況，聽聽班主任下一步的工作打算。在這個過程里，方圓對各個班的了解也在加深，對高二、高三班的班主任老師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本來，到各班走一走，方圓心里還是略微有一些忐忑的，因為擔心老師們不接受他。但沒有想到，包括師傅楊文瑞在內，所有的班主任老師都對方圓非常地客氣。在過去的20多天時間里，這位年輕的副校長，給了老師們許多的震撼，最近的一次就是要開放語文課。許多老師自忖，自己是沒有這樣的膽量，敢開放自己的課，隨便讓人聽。這需要冒多大的風險啊！褒貶爭議，一定會伴隨著方圓，但站到面前的，卻是一個自信的、謙和的、友善的、平靜的副校長，根本看不出是一個剛剛27歲的年輕人。

方圓在黃嘉偉的陪同下，去的最后一個班，是高一（12）班。周玉潔在方圓與高一（11）班的班主任交談的時候，就已經等在教室門口了。當（12）班的班主任，周玉潔發現自己真地很輕松，班長葛峰在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把班級管得井井有條，30多個來自68中的學生已經緊緊地團結在葛峰的周圍，而來自其他各校的“雜牌軍”，現在也被葛峰攏得差不多成一盤棋了。女生竟然對葛峰服氣的也比較多，特別是來自68中的初中畢業生，只有文若星除外。按照方圓當時的建議，周玉潔已經任命葛峰為臨時班長，文若星為臨時團支書，承諾在新學期開學一個月后，重新進行選舉。從現在的情形看，葛峰當選班長應該是十拿九穩，而文若星似乎有一點玄，女生并沒有圍攏在她的周圍，倒是那個不聲不響的高雪青，似乎暗地里與文若星較勁，已經團結了不少的女生。周玉潔還似乎觀察到，這高雪青對葛峰態度相當友好，這在一定程度上爭取到了葛峰的支持，進一步孤立了文若星。看看自己的班，周玉潔想到了從小到大看到和聽到的故事，想到了大學里學生會里的競爭，沒有想到，在自己的班級里，類似的故事也同樣在上演。周玉潔隱約地感覺到，如果能夠妥善處理好葛峰、文若星、高雪青三個人的關系，那么這個班將非常好帶，不用費什么力氣就是一盤好棋；如果沒能處理好三個人之間的關系，那這個班也有四分五裂的可能性。

一直想找找方圓這位前68中的副校長，交流交流她的想法，聽取聽取方圓的意見。但周玉潔沒有行動。作為一個新教師，雖然對學校的情況不是十分了解，但周玉潔也能感受到5中的復雜，這人與人之間除了工作關系之外，也有復雜的人際關系，明爭暗斗，或表面合背后斗的情況層出不窮。曹冠廷被逼走了，隨之而來的就是對方圓鋪天蓋地的各類流言，連周玉潔都聽到了一些。周玉潔與一般的剛剛畢業的大學生不同，長期的耳濡目染，使她很小的時候就知道這個社會是復雜的，但當真正參加了工作，到了5中這所東州第一名校之后，周玉潔更是感觸良多。周玉潔想找方圓，卻沒有勇氣，在這個時候，周玉潔既不想自己陷進流言蜚語中，也不想給方圓添些新的麻煩。對于方圓開放語文課，周玉潔是既期待，又擔心。期待的是，能夠進一步了解方圓的才華，更能天天光明正大地看方圓；擔心的是，如果方圓上課上砸了，這可怎么辦呢？

心里還想著方圓的事呢，就聽到了黃嘉偉和方圓與11班的班主任易和平在談話呢。（12）的許多學生也聽到方圓說話的聲音或看到了方圓，都回到了教室，在葛峰的組織下，教室里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大家都豎起耳朵聽方老師在說些什么。周玉潔注意到，坐在座位上的文若星似乎很興奮、很激動，嘿，這個文若星，難道是情竇初開？少女朦朧愛情的白馬王子是不是就是這位方副校長呢？周玉潔也是一個女孩子，7年前她也是一個高一的學生。周玉潔記得，那個時候的她，似乎對英語男老師也產生了那種朦朧的感覺，每一次聽到他朗誦英語詩歌，周玉潔都會為之陶醉；每一次上英語課，周玉潔都聽得格外專心。正是由于周玉潔對英語的偏愛，所以，高中三年，周玉潔的英語成績一直非常好，最后大學所學的專業也是英語。看看文若星，周玉潔也能想起當年的自己。嘿，方校長啊方校長，莫不是這個文若星與你之間，也有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故事？想到如果這件事是真的，周玉潔莫名其妙地感到心里酸溜溜的。

周玉潔就站在門口，看著全班學生；全班學生也看著周玉潔，這讓周玉潔的臉有些發熱——如果光是女生這樣看，倒也沒什么。這些比自己小個五、六、七歲的男學生們，把目光都停留在周玉潔的臉上甚至是胸上，這讓周玉潔感到很不舒服。

就在這個時候，方圓和黃嘉偉微笑著向這一邊走來了。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