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方圓對邵可卿越來越有一種信任感,事情只要是邵可卿去辦的,一定能夠辦得讓方圓放心滿意。邵可卿上火車了,要去南京接與她本人其實根本沒有任何關系的方圓的父母,這份情意,讓方圓的心里充滿了感動。這個時候,短信就是最好的交流溝通方式。方圓立刻給邵可卿回復了一條短信:“姐,謝謝你啦!這么大老遠,你還要辛苦親自跑一趟,這份深情,弟定當回報。”
邵可卿的短信回復很快:“老公:為自己最愛的人做一點事,這理所應當。因為愛,所以愛;因為愛你,所以愛屋及烏。可卿”
方圓更加感動:“姐: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姐,還有誰能對我這樣情深義重?”
邵可卿回復:“老公:有你的愛,才會如此幸福;有你的愛,跑到天邊也心甘情愿。”
一句一個老公,讓方圓真有一點不適應:“姐:今天早晨被雙華咬,就是因為短信。稱呼‘老公’,在私密的場合,我喜歡;在短信里,我感覺不太合適。”
邵可卿回復:“老公:我以后一定注意,在短信里全都是姐弟稱呼,我最聽老公的話,老公怎么說,我就怎么做,好不好,老公?”
天!這簡直是在變本加厲!但在方圓看來,倒是充滿了柔情蜜意。哪一個男人都喜歡乖巧溫順聽話的女人,更何況像邵可卿這樣智慧練達的女人,還能這樣溫柔順從,方圓怎能不喜歡呢?
方圓回復:“謝謝姐理解。有的時候我在想,這個世界上誰最懂我的心,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姐!如果我是俞伯牙,姐就是鐘子期。”
邵可卿看了之后,就有些不高興,這是把自己往紅顏知己上靠攏啊!自己已經付出了這么多,可不希望只做一個紅顏知己!在當前的情況下,先暫時躲在孔雙華的幕后,但要把方圓的愛情全部搶過來,讓孔雙華只享有婚姻,而不享有愛情;未來的一天,如果時機成熟,那就把愛情和婚姻全部都搶過來。邵可卿回復:“我不要做鐘子期,你也不是俞伯牙。我希望弟是董永,我就做七仙女;如果弟是梁山伯,我就愿做祝英臺。”
方圓回復:“不好,董永與七仙女兩相隔,梁山伯與祝英臺被打散。”
邵可卿又高興了,方圓看來不希望兩個人沒有聯系呢!邵可卿回復:“董永與七仙女,雖然阻力重重,但總在期盼鵲橋相會的甜蜜時光;梁山伯與祝英臺,雖然生離死別,卻也化蝶相伴飛。”
方圓忽然發現,邵可卿竟然是一個很有文化底蘊的人。其實,現在兩個人之間的關系,還或多或少有一點董永與七仙女的味道呢!每一次相逢都是那樣短暫,但內心深處卻充滿期盼。為了這短暫的相逢,兩個人都在等待,都在期盼,都充滿著渴望。方圓回復:“姐像一個詩人呢!”
邵可卿回復:“詩人有浪漫的意境,我有愛弟弟的情懷;詩人用激情吟誦詩篇,我用激情擁抱弟弟的愛;詩人喜歡用詩在海誓山盟,我喜歡用行動告訴弟弟愛你的心海枯石爛。”
寫得太好了!方圓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讀過這么精彩的短信,文雅,對仗,感人,抒情。在這一條短信里,方圓感受到了邵可卿對自己的愛,聯想到這一次邵可卿聯系協調自己的父母坐火車,聯想到邵可卿說要讓父母到她的房子里去住,聯想到這一次邵可卿竟然親自到南京去接他的父母不辭勞苦,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在用行動證明這海枯石爛的愛嗎?
方圓自己是大學中文系畢業的,對于語言的把握能力也是相當好的。方圓回復:“姐的溫柔,是一杯醉人的酒;姐的奉獻,卻別無所求;姐的真情,弟點滴在感受;姐的孝心,弟看在眼里感動在心頭!與姐牽手,縱然眾口礫金,卻無怨無憂。”
寫得真好啊!邵可卿捧起手機,趴在臥鋪上,對著手機里的短信,接連親了好幾口。這個弟弟,果然是有才華的弟弟啊!這短信就像是小詩一樣,似涓涓細流,流淌過邵可卿的心田,喚綠了那荒蕪已久的心田;如春風送暖,融化了山谷深澗的堅冰。邵可卿覺得自己這一次親自到南京接方圓的父母,那簡直就是所有決策里最最英明的一次,坐著鐵路工作人員免費的火車,睡一覺到南京,再游一游南京想看的地方,再接上方圓的父母,這簡直就是一石三鳥,一箭多雕了。這最最重要的鳥和雕,當然就是,把方圓的心給成功地俘虜!謝天謝地謝雙華!這天地給了自己這樣的機緣,是孔雙華這個嬌嬌女的霸道錦上添花,再加上自己的用心良苦不辭辛勞,感覺得到,方圓的心正在一步步地向她邵可卿靠攏!成功學里說,機會總是屬于有準備的人,這放一點不假!自己正在全力以赴地準備,為最后的成功增添一個個重要的砝碼;成功學里還說,百米賽跑領先了99米,雖然無限接近成功,但還不是成功。許多時候,往往一步之遙,卻是咫尺天涯。所以還要穩扎穩打,一步一個腳印,把這最后一步走好走穩當。想到這里,邵可卿笑了。看著這條短信,邵可卿又忍不住再讀一遍,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弟弟啊,你最關心的就是你的父母,這個時候,讓我用你父母作棋子,與孔雙華下一盤老公爭奪戰,如何?
邵可卿看了看手表,已經21:30了。這個時候,方圓的父母應該在沈陽上車了吧?邵可卿拿出電話本,找到一個電話,打了過去:“是牛車長嗎?我是哈局周副局長所介紹的上海局的邵可卿。牛車長,你好你好,很榮幸與您通電話。”
邵可卿的聲音本來就很有誘惑力,再加上這個時候加上了更多的媚味,接電話的牛列車長已經骨頭都有些酥了。邵可卿說:“牛車長,有人在沈陽站跟你聯系過嗎?一位老大爺一位老大媽,要坐您的這趟車,到東州。”牛車長說:“已經聯系上了,我已經按照周局長的指示,給安排了兩個下層臥鋪。”邵可卿說:“牛車長啊,這一路上啊,就拜托您了。這兩位老人,是我的干爹干媽。這是兩位老人第一次出遠門,說起來啥也不懂。這一路上吃啊喝啊,還請您多費心。”牛列車長說:“您應該是邵主任吧。請領導放心吧,我一定把您干爹干媽照顧好,我安排廚師每天給大爺大媽準備好一日三餐,按時送過去。”邵可卿說:“兩位老人也不太能夠看得住他們帶的東西吧,也請牛車長費心。”牛列車長說:“沒問題,我讓那節車廂的乘務員,把兩位老人的東西給放起來。”邵可卿嫵媚的聲音更加嫵媚起來:“那太謝謝牛車長了。我呢,準備到南京站接上我干爹干媽,明天晚上7點50,我再與您聯系,好不好?”牛列車長說:“好,隨時聽從領導安排。”邵可卿說:“等牛車長到了東州,我親自安排一個面子,請牛車長和你手下的好兄弟、好朋友,一起品嘗品嘗東州的土特產。”牛列車長說:“那真是太感謝了。”邵可卿說:“不但要品嘗,還要多提寶貴意見。為了讓您和你的好兄弟、好朋友的意見更客觀,我還準備了幾份東州的土特產,請牛車長一定不要嫌棄!”牛列車長喜出望外,本來這是作為一項任務被路局的副局長安排下來的,現在還有禮品拿,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待遇啊!以前這趟列車從哈爾濱一路跑到了東州,因為是哈爾濱局的車底,所以很少有人理睬。牛列車長說:“邵主任您太客氣了。”邵可卿說:“一點心意,牛車長就不要見外了。當然,還要麻煩牛車長帶一份,給哈局的周局長送過去,表示我的感謝。”牛列車長更高興了,呵呵,平常見見段長都很難,就更別提見副局長、局長了。這一回,竟然有這樣的機會能直接見見周局長,這真是天上再掉大餡餅啊!說不定如果見得好,周局長還能提拔提拔自己。想到這里,牛列車長更加開心,連聲說:“請邵主任放心吧,這件事我一定辦好。”邵可卿在電話的這一頭已經快忍不住笑了,小牛啊小牛,還是嫩啊!就這么幾句話,我敢確保,這一路上方圓的父母一定會得到最最精心地照顧。邵可卿說:“牛車長,我們南京見。”牛列車長嘴都快流口水啦,我的個媽,這邵主任說話的聲音讓人骨頭都快酥了,不知道是不是長得也賊漂亮?牛列車長說:“邵主任,南京見!”放下電話,牛列車長就直奔5號車廂,這是一節硬臥車廂,方圓的父母就被安排在這里,他要囑咐這一車廂的乘務員,一定要把老人照顧好;他還要到7號車廂去,他要跟廚師囑咐到了,每天的一日三餐,全部足量免費優質供應,不是供應火車上為旅客準備的外賣便當,而是車長吃什么,就給老人送什么。
邵可卿安排好了這一頭,又看了一眼方圓發的短信,臉上的笑意像三月里盛開的鮮花一樣。啊,美好的愛情,它會讓一個女人更加年輕,它會讓一個女人從內到外都是快樂的。邵可卿猜想方圓現在估計也是等急了,想想寫短信不知道要寫多長時間,今天方圓要好好養傷,不能再寫很長時間了。邵可卿直接把手機撥了過去:“弟,我是姐。”
方圓果然是等急了,但也不能表露出來:“姐,在忙什么呢?”邵可卿說:“我在與沈陽方面聯系,現在全聯系好了。咱爸媽已經坐上了哈爾濱到東州的火車,給安排在兩個下鋪。爸媽的行李都列車上的乘務員給安排地方保管,爸媽一天三頓飯,也全給安排好了。可能還會有專門的乘務員隨時給老人加加水,然后關照著老人還有什么其他需求。爸媽已經上火車了,我也該安心地睡覺了。明天晚上,我就會接到爸媽,從南京到東州,這一路該由我來照顧兩位老人家了。”
感動包圍了方圓,方圓甚至不知道該怎樣表達對邵可卿的感激。這才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女人,孔雙華哪里有邵可卿的萬分之一啊!方圓有些哽咽了。
邵可卿立刻聽到了哽咽的聲音,心里的得意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為了驗證是不是真正地哽咽,邵可卿說:“弟,你怎么哭了?”方圓說:“姐,你真好。”邵可卿說:“養傷的時候,怎么能哭呢?”方圓說:“心里感動唄!姐,你是我長這么大以來所認識的最最好的女人。”邵可卿心花怒放。但這個時候還不是得意的時候,邵可卿溫柔地說:“弟,我還做得很不夠。好了,弟,你早點休息吧,把傷養好,最重要。我要再讀讀弟給我發的短信,我想我今天晚上一定能夠做一個好夢。”
方圓說:“那就祝姐晚上做一個好夢。”
電話掛了,方圓的心久久不能平靜。方圓也忍不住把剛才邵可卿發過來的一條條短信再讀一遍,每讀一遍,心里的感動就多幾分。這些短信寫得太好了,方圓舍不得刪除其中的一個,但這個時候,不刪除又怎么行呢?或許明天,孔雙華還會來。舍不得刪除也要刪,方圓咬咬牙,找到了短信全選功能,將短信全部刪除。雖然有些心痛,但只有這樣痛下“殺手”,才能清除所有的隱患,讓剛剛緩和的夫妻關系不要再節外生枝。
方圓安心地睡了。這是從新學期開學以來,方圓睡得最舒服的一覺。這一覺,不是在自家的床上,而是在東州醫學院附屬醫院的病床上。在睡夢里,方圓見到了已經11個月沒有見到的父母,父親拉著方圓的手,媽媽拉著一個女人的手,連連夸兒媳婦好。啊,那個兒媳婦竟然不是孔雙華,而是邵可卿……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