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7、出師未捷身先死

1月4日，是元旦假期之后的第一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這一天的東州，氣溫低沉，陰云密布，似乎意味著什么即將發生，但又似乎就是自然現象。但很多年以來，東州市作為長江以南的亞熱帶地區，冬季的氣溫基本上都在4℃以上，但今天的氣溫，卻降低到了零下2度。在上午9點開始，天空中竟然飄起了雪花。最近幾年，東州地區一直都是暖冬，下雪可是一件新鮮事。密密麻麻的雪片從天而降，落到地面就熔化了。天更加陰沉了。

東州市教育局的氣氛也異常緊張，大家都知道了于勝利副局長、馮亮副調研員被雙規的消息，也知道東州5中的前總務主任倪右盛、市教育局基建科科長張之華也被市紀委給控制起來的消息。上午10點鐘，局辦公室通知，在10：40召開局機關全體工作人員會議。10點40分，局長翟新文、副書記孫紅軍進入了會議室，坐在了主席臺上。兩個人神情都異常凝重，讓臺下的每一個人，包括坐在前排的鄒志剛、耿清、孔麗麗、宋萍也感到有些壓抑。

孫紅軍說：“今天上午，教育局接到了市委和市政府的任免決定，現在，請翟局長宣讀。”

翟新文拿起第一份公文，沉靜讀道：“各區、市（縣）黨委、市直各單位黨委（黨組）：2008年1月4日，市委決定，免去：

于勝利的市教育局黨委委員職務；

馮亮的市教育局黨委委員職務。”

翟新文又拿起第二份公文，沉靜讀道：“各區、市（縣）人民政府，市政府各部門，市直各單位：

2008年1月4日，市政府決定，免去：

于勝利的市教育局副局長職務；

馮亮的市教育局副調研員職務。”

雖然已經知道了于勝利和馮亮被雙規的消息，但市委、市政府的決定來得如此之快，還是出乎許多人的意料。當然，也有一些人心里有了想法：呵，這一回又空出兩個副處級的崗位了，自己會不會有機會呢？

孫紅軍滿嘴的燎泡，很顯然，過去的幾天，他是飽受煎熬。今天，他的心緒還算是安定了些，畢竟，今天市委和市政府的文件，并沒有對他的職務有所調整。或許，于勝利和馮亮的事情還沒有查清楚，因此，調整的時機還不成熟，但未來會不會被宰一刀，真地很難說啊！但現在，他還是教育局黨委副書記、紀委書記，他就要履行起他的職責。聽翟新文讀完公文之后，孫紅軍說：“現在，請翟局長作重要講話。”

翟新文說：“同志們，教育局出現了這樣的事件，我作為黨委書記、局長，感到很痛心。勝利同志、馮亮同志都是黨多年培養的領導干部，卻在貪污受賄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最終被紀委雙規。而張之華和5中的倪右盛，也因為相似的原因，被紀委的工作人員帶走。同志們，這是慘痛的教訓啊！我多么希望，在教育系統工作的每一個同志都能牢記宗旨、清正廉潔，做一個讓黨信任、讓人民放心的同志，但還是出現了像于勝利、馮亮、張之華、倪右盛這樣的腐敗分子。這也充分地說明了，我黨的反腐敗工作任重道遠，雖然教育局黨委反復進行反腐倡廉的教育，但仍然出現了這些讓人痛心的事情。明天，市教育局黨委要召開廉政動員大會，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鄧云聰要出席大會。希望全局每一個同志，都從這一事件中加強反思、加強自律，誰要是膽敢試法，這四個被紀委帶走的同志就是反而的榜樣！”

翟新文的臉色鐵青，在場的許多人都膽戰心驚，都忍不住想想自己是否有過受賄或其他腐敗的情節，一些人的心里也是一陣陣心驚。翟新文說：“散會后，馬上召開黨委會，研究對張之華、倪右盛的處分意見，及其他事項。其他同志，該怎么工作就怎么工作。散會！”

窗外，飄起了雪花。透過窗外，翟新文看到了紛紛揚揚的雪花從天而降，心里被一種不祥之兆包圍著。東州，是亞熱帶的城市啊！好多年都沒有下雪了，今天怎么會下雪呢？難道是在預示著什么嗎？翟新文靈光一閃：學生安全！

翟新文忽然開口：“申軍、馮處長！”申軍折身回來：“局長，找我有事？”翟新文說：“申軍，馮亮被雙規了，安全科的工作你馬上要兼起來，工作總要有人做。”申軍對安全工作也是有些頭疼，想到這個非常時期，申軍不敢說不，痛痛快快地答應了下來：“好的，局長，安全科的工作我先兼著。”翟新文說：“你看到過東州下雪嗎？”申軍說：“好幾年沒有看到了。”翟新文說：“我擔心學生在下雪天，出現安全事故，滑倒了，跌斷腿，也是有可能的。過馬路的時候，東州的司機們很多沒有經歷過雪，剎不住車，可怎么辦？”申軍說：“是啊。”翟新文說：“我可不希望再出現什么節外生枝的事情，我可不希望雪上加霜。申軍，馬上擬定一個預防學生摔傷、跌傷的通知，發各區縣教體局、發各學校；馬上擬定一個通知，要求各學校加強雪天安全教育，重點做好學生上學放學路上的安全教育，建議學生家長在雪天接送孩子。”申軍說：“好，我馬上擬定。”翟新文說：“我開黨委會，你擬好之后，馬上拿過來給我看。”申軍說：“好。”翟新文說：“中午之前，務必把通知發下去。”申軍說：“好。”翟新文說：“擬出通知后，馬上制定消除雪后安全隱患的預案，力爭今天下午下班前，發各區縣教體局，發各學校。”申軍說：“好，馬上做。”心里卻在嘀咕：今天翟局長怎么這么絮叨，有一點像老太婆呢？不理解歸不理解，貫徹還是要貫徹。

看著申軍匆匆離去，翟新文小聲地自言自語：“有了預案，有了通知，再出現問題，就不怪我了。”忽然又想起一件事，翟新文走上樓來，來到汪興邦的辦公室：“興邦，教育科正在制定有關下雪后預防安全事故的通知。通知發出后，辦公室馬上擬定教育局高度重視消除下雪安全隱患的信息，報市委辦信息科，報市政府辦公室，報鄧云聰副市長。下午，教育科還將出現消除雪后安全隱患的預案，同樣要寫出工作情況簡報，報市委、市政府和鄧市長。”汪興邦說：“好。”

翟新文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緩步來到會議室，除了韓素貞外，其他黨委委員全部到齊。翟新文坐到了自己平常坐的位置，說：“開會吧。”孫紅軍說：“好，現在開始開會。會議的第一個議程，是研究基建科科長、安全科科長的人選。各位黨委成員都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見。”翟新文說：“張之華的科長職務今天一并免去，馮亮同志兼任的安全科科長職務，也不再兼任。但工作還是要有人去做，請同志們推薦一下，我們黨委會上研究確定之后，就可以公示、決定。”

耿清說：“翟局長，我提一下我個人的看法。”翟新文有些驚奇：耿清在黨委會上一貫沉默，今天這是怎么了。翟新文說：“耿局長請講。”耿清說：“我認為，研究確定教育局科級干部的權限確實在局黨委，但我們也有必要更加民主、更加科學。現在，許多部門在研究中層干部的時候，首先是確定哪些同志符合任職資格，然后在一定范圍內舉行民意投票，局黨委會在研究的時候，將參考民意投票的結果，再研究確定適任人選。在更開放的單位，科長的競爭可以由個人報名、競爭上崗、民主投票、黨委研究四個環節組成。我個人認為，這樣選拔出來的科長更能勝任職務，也必將更加珍惜來之不易的科長職務，同時還能避免任人唯親的問題，更可以有效避免像張之華、馮亮這樣的貪腐問題出現。”

呵，有意思。翟新文看著耿清，心里琢磨開了：以往每一次黨委會研究人事，耿清從來不會做這樣的發言，今天很顯然，有備而來啊！難道他聽到了什么風聲？或者有人對他暗示過什么？翟新文說：“大家議一議，耿局長的意見。”孔麗麗說：“我不同意耿局長的意見。要說對干部情況的掌握，我們這些局黨委成員最了解我局的這些科長和科員。當今，局黨委研究，也不是一個人說了算，而是每一個黨委成員都有一票決定權，這難道不是民主嗎？還有，全局有近二十個科室，局黨委多年來研究的科長，哪一個不稱職？我們能因為出現了個別腐敗分子，而否定絕大多數嗎？20個科室，有2個科室出現問題，18個科室沒有出現問題，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局黨委所研究的人總體說來還是非常適任的嗎？”

針鋒相對啊！宋萍坐在那里，嚇得是不敢說話了。我的媽呀，今天耿清這是在挑戰翟新文的權威啊！這在翟新文主持東州教育工作以來，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啊！

鄒志剛說：“我看耿局長的意見也有合理之處。這一次研究基建科長、安全科長，不一定要競爭上崗，但民意測驗這一關是有必要的。這么多的主任科員，這么多的資歷超過3年的副主任科員，都列出來，讓全機關的同志投投票，認為適合提拔的，劃出兩個人來，得票最多的，我們局黨委重點考慮。當然，不一定是擔任基建科長、安全科長，這兩個科長，我們也可以讓其他科長來擔任，新提拔的兩個同志，也可以去擔任其他科室空出來的科長職位。這樣的話，局黨委的研究也就有了民意基礎，更能推出讓絕大多數同志都信服的科長人選來。”

黨委會的空氣有些緊張起來。張元慶坐在那里，簡直就是如坐針氈啊！今天黨委會的局面是異常復雜，現在，已經有兩個黨委委員，委婉地不同翟局長的意見，而孔局長是與翟局長站在一起的。那么孫書記和宋主席呢？以往這兩個人，都是堅定地支持翟局長的，但如果有一個人支持耿局長、鄒局長的意見，那么就是三比三平了。

越是這個時候，翟新文越是冷靜。翟新文說：“什么時候，我們都必須堅定不移地堅持黨的領導，這是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本質所決定的。我是不完全贊同耿局長的意見，如果真地能夠像耿局長所說，一票一票地選出來，個人競爭上崗，那與西方的民主又有什么區別？我們又怎么能體現出黨對各項事業的領導？至于鄒局長所說的民意測評票，我看也是可行的。今后，在局黨委研究有關人事的時候，可以采取民意測評的方式，讓局黨委更充分地了解民情。這一回，情況緊急，事情特殊，那局黨委就應該特事特辦，盡快研究確定基建科長、安全科長的人選。寒假快到了，各學校的基建工程也將陸續開工，沒有基建科長怎么行？今天，外面下雪了，完全有必要對全市學校進行雪后的安全大檢查，沒有安全科長怎么行？鄒局長，你說呢？”

鄒志剛說：“我贊同翟局長的意見。這一次研究兩個科長人選，完全應該特事特辦。局黨委有這個權力，也有這份責任。”翟新文笑了：“孫書記、宋主席，你們說說吧。”孫紅軍說：“我贊同翟局長的意見。”態度堅定，沒有猶豫。宋萍說：“我支持多數的意見。”翟新文看看耿清，微笑著問：“耿局長，你說呢？”耿清看了看鄒志剛、孫紅軍，又看看宋萍，平靜地說：“推進黨內民主，是我們黨矢志不移的目標。目前，無論是全國黨代會，人代會，還是省、市級黨代會、人代會，所有的領導干部，都是選舉出來的。當然，特殊的情況，上級黨委也有直接任命的情況，比如中央任命某位同志任某省黨委書記，比如省委任命某位同志任市委書記，任命某位同志任市委副書記、代市長。翟局長說得對，基建科長、安全科長確實需要盡快任命，這是工作的需要，這也是我們局黨委的責任。我同意今天的黨委會研究這兩位科長的任命。”

今天，教育局有了不同的聲音，翟新文感受到了來自耿清的挑戰。翟新文想到現在至少有8位市委常委會堅定支持自己，底氣越發足起來。難道這個耿清，是爭取了王國棟書記的支持？以后啊，對耿清就要“另眼相看”５孕攣木齠ㄋ僬剿倬觶擔骸澳敲矗衷誥涂佳芯堪傘鍤榧牽憷唇檣芤幌巒萍齙募該蜓∪說那榭觥！

孫紅軍說：“好，我來介紹一下推薦的人選情況。基建科，這個科室，一向是由男性來擔任，要求工作比較潑辣，敢于面對那些粗俗的施工隊，初步研究認為，招生辦主任剛玉同志比較適合。督導室副主任孫全，擔任科長多年，從事督學工作多年，對東州教育情況比較了解，建議擔任市招生辦主任。當前，教育工作中，職教是比較難以管理的工作，因為職教的學生往往是學習比較差的學生，往往紀律、法制觀念也比較差，而職教科科長陳月明在工作中鍛煉了比較強的應對復雜局面的能力，建議擔任局安全科科長。劉亮科長擔任高教師范科科長超過6年，符合輪崗條件，建議擔任職教科科長職務。空出的督導室專職副主任（正科級），建議由督導室副主任科員杜宇婷擔任；空出的高教師范科科長，建議由招生辦副主任羅達甘擔任。”

翟新文說：“大家議一議吧。”耿清說：“我分管職教工作，應該說陳月明是非常稱職的，工作很扎實。把他一個很有能力的科長放到安全科崗位上，我認為不合適。”翟新文說：“當前，安全工作越來越重要，在此之前，是由副處級的馮處長兼任。安全工作已經成為影響教育教學工作這個中心工作的重要工作。正是因為陳月明同志很有能力，所以才會重用到更需要他的安全科科長崗位上。更何況，調整的劉亮，也是你分管的高教師范科科長，耿局長對劉亮的情況也很熟悉，難道你認為劉亮不適合擔任你分管的職教科科長嗎？”耿清說：“我沒有說劉亮不適合。我只是說陳月明不應該離開職教科。”翟新文說：“其他同志的意見呢？”

鄒志剛閉上了嘴。這一次提拔，算是又提拔了他分管的人，對于杜宇婷，鄒志剛還是很欣賞的。鄒志剛說：“我沒有意見。”宋萍說：“我沒有意見。”孔麗麗旗幟鮮明：“我贊同孫書記的提名。”耿清有些無奈：“沒有經過民意測評，就是這樣一個結果。我支持局黨委的決定，個人持保留意見。”翟新文說：“民主也要講的，現在，大家舉手表決一下。同意上述人事調整的，請舉手。”翟新文看著大家，孔麗麗第一個舉起手，鄒志剛也舉起手，孫紅軍跟著舉起手，宋萍這個時候也舉起手，翟新文這才舉起手。耿清說：“我棄權。”

翟新文心里冷笑一聲：耿清啊耿清，以前你隱藏得很深，今天終于暴露出了真實的企圖。好啊，不怕你跳出來，就怕你躲在暗處。今天的黨委會，我就先讓你知道，挑戰我翟新文的權威，是不會有好結果的。翟新文說：“我們的局黨委會是相當民主的，現在，5票千萬，1票棄權，通過上述任命。張元慶！”張元慶說：“在。”翟新文說：“黨委會結束后，馬上擬定局黨委紅頭文件，發各區縣（市）教體局，發局屬各單位，報市人事局備案，報鄧市長。”張元慶說：“好的。”

翟新文說：“工作很多，時間緊張，為了加快黨委會的議程，我就直接談下一個議程。于勝利、馮亮被雙規后，他們分管的工作，需要有人來擔負一下。大家議一議，誰來分管哪項工作比較合適？”

這個時候，門推開了，申軍站在門口：“報告局長，要發的通知擬好了，請您過目。”翟新文說：“進來吧。馬上打印6份，給每一位局領導。”申軍說：“好，馬上。”翟新文說：“雖然這是黨委會，但也可以加上局長辦公會的內容。現在，外面正在下雪，這是東州多年來少遇的情況，在馮亮不在的情況下，我讓申軍擬定了兩份通知，都是關于應對雪后安全的通知，大家可以看一看，有什么意見，提出來，讓申軍去改。在中午放學之前，通過教育辦公網，發各區市縣教體局、各局屬學校。”

很快，申軍帶著兩個通知的6份復印件過來了。每一個人都接到了一份，翟新文說：“各位局領導看看，是否需要再修訂。”看完了通知的內容，鄒志剛說：“翟局長，你考慮得很對。教育管理無小事，別看這雪，飄起來很好看，但學生摔傷的可能性是很大的，過馬路的安全隱患是很大的。翟局長能夠事先考慮周全，我鄒志剛是佩服你的。”孔麗麗說：“翟局長考慮得很周全，我完全支持。”宋萍說：“我支持。”孫紅軍說：“我支持。”耿清說：“我也支持。”翟新文說：“申軍，馬上發通知。你聯系汪興邦，馬上把相關信息報市政府和鄧市長處。”申軍說：“好。”翟新文說：“抓緊擬定應對雪后安全的預案，今天必須拿出來，發全市。”申軍說：“好的，他們已經在搞著呢。”

申軍離開了。翟新文說：“言歸正傳，還是談分工吧。在市里研究確定新的副局長之前，于勝利同志和馮亮同志分管的工作，還是需要各位辛苦辛苦。我先談談初步的想法，有不合適的，大家提出來，可以再議。鄒志剛同志兼管督導室、招生辦；耿清同志兼管安全科；孔麗麗同志兼管勤工辦；宋萍同志兼管體衛藝科、托幼辦；孫紅軍同志本來是只管黨務，但當前工作較多，也要辛苦辛苦，在分管政工科的基礎上，再分管基建科。有紅軍同志把關基建科，我相信就不會于勝利同樣的腐敗問題。大家議一議，這樣分工是否可以？”

耿清說：“為什么要安排我來分管安全科？”翟新文說：“安全科新任科長，是原職教科科長陳月明，你對陳月明比較熟悉，更是長期分管，到了安全科，他一定會全力支持和配合你的工作，我相信，東州教育系統的安全工作一定會邁上新臺階。”

翟新文說得正氣凜然，讓耿清沒有辦法回絕。毫無疑問，又是5票贊成，1票棄權。翟新文高度評價了今天的黨委會：“如果黨委會都能像今天這樣，有棄權和反對的聲音，那么就說明我們的黨委會非常民主，是真正貫徹了民主集中制的原則，貫徹了少數服從多數的民主最根本原則。今天的黨委會開得很成功，散會！”

大家都站了起來，翟新文說：“鄒局長，孔局長，宋主席，今天中午和下午，我和紅軍書記要研究明天的廉政動員大會事宜，鄒局長和宋主席代表局黨委分別與兩位調整的科長談話，孔局長代表局黨委，與兩位新提拔的同志談話。今天談話，今天交接工作，明天就到新崗位正式工作。”鄒志剛說：“我跟誰談？”翟新文說：“你跟招生辦主任孫全談，與安全科科長陳月明談。宋主席談職教科科長劉亮，基建科科長剛玉。孔局長與羅達甘談，與杜宇婷談。”

耿清心里既后悔又怨恨：后悔的是，不該這么早就跳出來；怨恨的是，今天的黨委會，基本上是把耿清的人馬調整得差不多了，又把最艱難的工作交給他耿清來分管，這如果是推到了火山口來烤他耿清啊！翟新文，下手可真狠啊！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