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8、絕對大“負翁”

[第2章

第二卷校長之道]

第1369節

方圓準備在收拾好東西之后，先回家，再回學校。學校里有他不放心的一件事：施雨希的事情解決得怎么樣。方圓收拾好了東西，要準備回家。但并沒有回家的機會，因為趙恒高已經來到了1721房間：“方校長啊，你這就準備回去嗎？”方圓說：“是啊！”趙恒高說：“方校長，我安排學校的一輛大客車，來邀請本組的政協委員，去恒高學院考察，時間就是今天，是不是方校長貴人多忘事，給忘記了？”方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趙院長，我還真忘記了。對不起啊，趙院長，今天我還真是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我改日再去恒高學院拜訪，好不好？”

趙恒高一下子就急了。邀請同組政協委員考察恒高職業技術學院，固然是作為有錢或有權力政協委員被“默認”安排的工作，當然也是展示政協委員實力的重要平臺，但作為民辦學院的院長、董事長，趙恒高最關心的就是每年的招生問題，招生的數量，關系到學校的生死存亡；招生的質量，關系到學校的聲譽影響。目前，恒高學院還只具備全日制大專統招資格，沒有本科的招生資格，所以他一直渴望著把“恒高職業技術學院”的名稱改變為“恒高學院”。只要不帶“職業”或“職業技術”的字樣，學校就成為全日制的本科院校。在清江省，2007年國家教育部批準了2所職業技術學院升格為學院。在官方的眼里，這是國家教育部對這兩所學校辦學能力的充分認可，但在趙恒高的眼里，這簡直就是摟錢的嶄新機遇。新升格的兩所學院，本科是在統招的本科三批，也就是學費一年1萬元以上的那一種，將來隨著進入本科二批外加本科三批，這就能讓學校的規模與聲譽外加收的學費同步提升。沒有哪一所職業技術學院不想升格為本科學院，作為民辦學院的恒高學院，更是迫切而現實。現在，這所學院欠銀行的貸款已經超過15億，之所以欠債如此眾多，主要原因是：學院近年來隨著招生規模的擴大，住校學生數已經達到了17000人，蓋教學樓，蓋實驗樓，蓋學生宿舍，蓋圖書館，建實習基地等，耗費了大量的錢。要說辦大學確實是賺錢，如果沒有這些基礎設施建設，一年就成為千萬富翁，絕對沒有問題。就說現有的學生吧，一年的學費平均5000元，按照17000人的規模，這一年就是8500萬元。可開支呢？教職員工的工資是一個大頭，一年差不多要用去1200萬；這么大的學院，每天的水電開支就要好幾萬，一年下來也是幾百萬元；購置教學設備，看起來似乎應該花不了多少，但實際呢？一臺教學、實習用的數控機床，就得好幾百萬，更別說一臺機床根本不夠用，其他的教學設備如平常用的辦公電腦、教學電腦，購置一次需要幾百臺，也是上百萬。當然，最主要的花錢途徑，就在蓋樓上。這幾天，為了迅速地擴大學校建設規模，趙恒高完全是靠借債在搞建設，把學院的教學樓、實驗樓等全部都抵押給銀行，以抵押向銀行借錢，來建設新的大樓。每年的招生收入扣除日常開支，基本上都用來還銀行貸款了。趙恒高非常清楚，自己現在絕對不是大富翁，而是一個標準的大負翁；用銀行貸款扣除現有資產，絕對是負債好幾個億的大負翁啊！但從遠景來看，這辦大學又是絕對掙錢的好行業，現在學校的規模是17000人，如果升格為本科院校，那么招生規模將迅速達到30000人以上。只要未來再沒有大的基礎設施建設，那么，一年1億的凈利潤（以30000學生規模來測算，年收入1.5億），還清貸款后，就開始年年掙大錢了。所以，辦學院這些年，趙恒高年年為招生耗盡腦汁，在現有的最高招生層次為統招專科二批的上限下，趙恒高開設了：普通專科、對口高職、五年一貫制、試點本科、成人教育本科、職業中專、半工半讀專科、半工半讀中專、專升本（成教），也與一些不知名的國外大學合作，開辦出國留學預讀班；也適應新形勢，開辦廠長經理專科班、試點本科班，甚至也開設MBA工商管理研究生課程進修班，就是只有結業證的那一種。所以目前恒高職業技術學院的在校生規模，超過了東州醫學院、東州理工學院、東州師范大學等一些公辦大學的在校生規模。當然，趙恒高并不滿足，積極向國家教育部申請本科辦學資格，正是目前在積極運作的重點攻關工作。要實現這一目標，有四個方面的關鍵因素，基礎設施與辦學規模現在看沒有問題。還有兩個方面，一是師資隊伍，目前教授、副教授、博士的比例太少，碩士也不是很多，絕大多數教師都是本科畢業，回頭再來教專科。趙恒高已經找到了迅速提高學校師資隊伍檔次的方法，就是把大學畢業退休的教授、副教授返聘為恒高職業技術學院的教師，此外，逐年擴大對博士生、碩士生的招聘力度，每當想到這一點，趙恒高就肉疼，因為博士生、碩士生的工資要求，與本科生的工資要求是不一樣的。二是教學質量。想起教學質量，趙恒高就想罵娘，都他媽的是些什么素質？高考滿分750分，自己招的絕大多數是些400分以下的學生，更有許多是那些剛剛達到280分高職最低錄取線的學生。一本、二本、三本、一專，已經把原來高中的好學生招去了一大半，恒高學院雖然也具有二專的招生資格，但二專里的好學生，人家也不會首選恒高學院。所以招的學生，絕大多數都是高中和職業高中里學習比較爛的那些學生，本來學習也就不好，要再想提高教學質量，確實比較難。再加上師資隊伍以本科為主，師資力量也不強，這更是火上澆油，每當想起這件事，趙恒高就會忍不住在私下里罵娘。招一批素質相對不錯的好學生，成了趙恒高另外一個夢想。

沒有想到的是，新一屆政協，東州5中的校長竟然成了政協委員，而且還是一組的政協委員。而且還有多位縣里一中、二中的校長也在同組。這可把趙恒高高興壞了。當然，趙恒高最看重的，除了教育局黨委副書記孫紅軍，就是東州5中的校長方圓了。關鍵的原因是：如果東州5中的畢業生能夠多報一些恒高學院，那么恒高學院的學生素質將極大改觀。在趙恒高的心里，東州5中最差的學生，也比現在招的那些比較好的學生素質要高。別的不說，能考進東州5中高中部，是全市市區各初中學校的尖子生，不管什么原因在高中成績滑落到二專，但至少還有改造的潛力，至少能夠為提高學院的教育質量產生積極的作用。

今天宴請同組的政協委員，表面是展現實力，加強與各政協委員的溝通，但實際呢？趙恒高是想借著政協這個平臺，加強與教育系統的領導、校長們的溝通與聯系，才是趙恒高最重要的目的。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今天的午餐、考察，同樣是這樣。今天，趙恒高有著一個重要的目的，就是邀請這些校長們，能夠帶著縣一中、市5中的學生，在新學期開學后，到恒高職業技術學院參觀，希望看到恒高職業技術學院優美的校園、豪華的教學樓、實驗樓（這一點，絕對比一些老牌的大學從外表看要好看，可惜的是，底蘊不足，文化內涵不足，內在的師資力量也不行，光有一個新的漂亮的大樓），能夠吸引學生們將來報考恒高。今天，請同組的政協委員吃飯，一桌2000元，三桌才6000元，將來多招收一個學生，成本就回來了。這個經濟帳要算，而且算得還是很精的。

趙恒高說：“方校長，這是咱組政協委員事先約定好的。孫書記已經坐在我學院的車里了。您的這些行李，我幫您送到你的車里。等下午考察結束，我再安排車送您回市委賓館，您再開車回去，好不好？”

幾乎是懇求的語氣，讓方圓難以拒絕。其實方圓也沒有什么特別重要的事情，方圓只是想趕回5中，了解一下施雨希的事情，戴良花跟她談得怎么樣了。再者，放假了，自己作為校長，每天也應該到學校里看一看，看看值班的教師在不在，還有哪些干部、教師在加班。這是當副校長時沒有的責任感，當了校長，就得考慮這些了。

方圓說：“好的，東西就放到賓館院里我的車上。我讓司機把車開回去。”趙恒高說：“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趙恒高竟然拿起了方圓的兩個包裹，背在了肩上，對方圓說：“方校長，還有要拿的東西嗎？我這手還閑著呢！”方圓連忙要搶下包：“趙院長，我自己拿著就可以。”趙恒高說：“這點東西，不重，不重。你的車我知道，是奧迪A6，我直接下樓了。”趙恒高說完，就出門了。方圓追了幾步，因為還有要拿的東西，沒辦法，只能看著趙恒高背著他的兩個包下樓去了。

等方圓下了樓，就看到趙恒高站在自己的車旁，像服務生一樣。方圓走到近前，確實不好意思：“趙院長，您看您這是……”趙恒高說：“方校長拿那么多的東西，一個人也拿不了。我只不過順手順路。”方圓說：“一趟拿不了，兩趟。”趙恒高說：“恒高學院的車在那里。”方圓看去，一輛40座的客車，車廂上寫著大大的“恒高學院”四個字。方圓說：“我還要去退一下房。”趙恒高說：“方校長，這件事交給我來辦吧。你現在往車里放東西，我去給你退房。”方圓說：“不麻煩趙院長了。”趙恒高說：“不是麻煩，是節約時間。”方圓只好同意。

方圓把東西都放到了車里，就給張國亮打了電話：“國亮，你來市委賓館，把車開回去吧。車里有些東西，那些吃的東西，那些優惠券，全部都送給你，我放到一個包里了。”張國亮說：“方校長，我不要。這是政協送給你的。”方圓說：“這幾天也麻煩你了。特別是我喝醉了，你送我回家，我還沒好好謝謝你呢！”張國亮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方圓說：“我還有事，要坐車出去。車我就放在市委賓館。送給你的東西，你看看，有用的話你就留著。我看有些東西很不錯，我想你可能會用得上。”張國亮說：“那謝謝方校長了。”

趙恒高辦完了退房后續，陪著方圓上了恒高學院的客車。趙恒高說：“各位委員，非常感謝大家給我這個面子，我代表恒高學院，歡迎各位委員到學院去視察。當然，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先吃午飯，然后下午視察，然后再座談，最后，我再安排車送各位委員回市區，好不好？”文化局副局長郭大勇說：“我看趙院長的安排很不錯啊！”趙恒高說：“出發吧。”

客車啟動了。趙恒高補充道：“中午呢，我在學院附近一個最大的農家樂類型的飯店，包了三個大包間，請各位委員在大魚大肉之后，嘗一嘗山里的野味。別的我不敢保證，我敢保證吃的所有東西都是山里水里野生的，我敢保證這家飯店的衛生條件一流。當然，今天我還要請各位委員嘗個鮮，我聽飯店老板說，昨天他們高價收購了一個野生的大蜂窩，從地里挖出來的那種。那個東西是相當不錯的，野生的蜂蜜，相當滋補；野生的蜂蠟，養顏美容；野生的蜂蛹和蜂卵，非常好吃。今天中午的主打菜，就是這野蜂窩了。”郭大勇說：“趙院長這一回也是太破費了，讓大家嘗嘗難得的野味。”浪花科技的郎永奇說：“這野蜂蛹，我看過報道，營養也是相當不錯啊！今天，我也嘗嘗鮮去。”一個女政協委員說：“那么一個蜂窩，有多大啊！我們30個人吃，夠吃嗎？”趙恒高微有尷尬：“這個，我也就不知道了。我也沒有見過野生的蜂窩到底有多大，我只是打電話訂餐時，老板告訴我，他高價購買了一個野蜂窩。”郭大勇說：“嘗鮮不是吃飽，我們還有其他的野味，是不是啊，趙院長？”趙恒高說：“是啊！今天我們可以吃天鵝肉、天鵝蛋，大雁、野菜、野生菌。”郭大勇帶頭，給趙恒高鼓起掌來。

午餐果然是豐盛而獨具鄉村風味，每一位政協委員都吃了個大快朵頤。當然，作為邀請方，趙恒高雖然做到了面面俱到，但還是把重點的目標對準了這些教育口的政協委員，特別是中學的校長們。方圓當然是重點中的重點，在趙恒高找到方圓敬酒的時候，站到一邊，不長不短，談了15分鐘，終于讓方圓點頭同意，新學期找一個合適的時間，組織高中的學生到恒高學院參觀，由恒高學院派車來接來送。趙恒高高興得把杯中酒喝掉，又加喝一杯，讓方圓心生很多感慨：今天的這頓午餐，絕對不是免費的午餐，這趙恒高的目的實在是太明確了。

下午對恒高職業技術學院的參觀，也給方圓留下很深的印象。這讓方圓想到了，公辦學校其實不太重視學校的宣傳。這所民辦大學，知道怎樣把自己的閃光點展示出去。無論是參觀美麗的校園，還是教學樓前廣場，還是教學樓、實驗樓，方圓都有這樣的感受：趙恒高實在是太會宣傳了。方圓忽然有了一個想法，馬上跟趙恒高交流：“趙院長，新學期開學前，我想組織東州5中的干部、教師到貴學校來參觀、學習，不知道趙院長是否歡迎？”趙恒高非常高興：“那實在是太好了，我舉雙手歡迎了。”方圓說：“給趙院長添麻煩了。”趙恒高說：“不麻煩，不麻煩。到時候，我親自陪同5中的老師們參觀、考察、指導。”方圓說：“謝謝。”方圓已經想好，要讓東州5中的干部老師特別是校級領導，要在宣傳上下功夫，要在宣傳觀念上創新，要像民辦學院一樣，學會宣傳閃光點，要學會平中見奇，把平淡的事情宣傳出亮點，要把亮點宣傳出精華與轟動。這一次的新春音樂會就產生了這樣的效果，新的學期，東州5中要實現更大的發展，除了抓內涵發展之外，在宣傳上面，還要下功夫。這件事，要讓阮少修重點考慮考慮。

在座談會開始之前，方圓給阮少修打電話：“阮主任，我今天在恒高職業技術學院考察，感想很多。這所學院，按說辦學實力不算很強，但在校生規模達到了17000人。今天來參觀，我發現他們非常會宣傳，把學院的亮點宣傳得非常棒。寒假里，給阮主任布置個題目：怎樣加強5中的宣傳，讓5中走出東州，成為清江省知名的中學。”阮少修頓時感到沉甸甸的壓力：“好的，我一定努力完成好這個作業。”方圓說：“新學期開學前，我將組織全校老師到恒高學院參觀，你要重點了解，人家是怎么宣傳的。今天我也會把一些宣傳材料帶回東州5中，你改日來拿。”阮少修說：“我明天就去學校拿。”方圓說：“好。”

方圓又心事施雨希的事情解決得如何。給阮少修打完電話，又給戴良花打電話：“戴書記，施雨希的事情怎么樣了？”戴良花說：“還在做工作呢！方校長，情況有些不妙，施雨希已經與那個副司令員發生過兩性關系。”方圓的頭一下子大了：“這施雨希跟卜副司令認識還不到一個月呢！就是前些日子雙擁慰問演出剛剛認識，這就……”戴良花說：“是啊。現在的年輕老師，這思想有些太那個開放。”方圓說：“觸犯了軍婚，很麻煩。戴書記，我不希望學校再出現第二個趙巧巧。我也是年輕校長，實在不好跟施雨希講這個方面的事情，還是辛苦你了。”戴良花說：“這個施雨希，我做的工作是白做了。我再想辦法吧。”方圓靈光一閃：“把情況告訴那紅校長，讓那校長與你一起，做她的工作。此事務必妥善解決好。”戴良花硬著頭皮：“好的，方校長。”

在恒高學院的座談會，方圓沒有什么情緒，一直沒有發言，直到趙恒高點到他的名：“方校長，我一直也想聽聽您的高見。”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