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3、賈亮上的眼藥兒

[第2章

第二卷校長之道]

第1504節

方圓還是決定去赴宴。估計宴席結束，也就是晚上8點左右，再去教育局加班，把有關的稿子都審好，再返回學校一趟，看看學校有沒有什么事，然后再回家。畢竟是江南縣的縣長來了，如果只是來了一位教體局局長，那么在這個關鍵時刻，還是要以加班為主，宴請去不去并不重要。方圓已經隱約猜道，陳奇志請自己吃飯，肯定是與江南縣申報首批清江省依法治教示范縣有關。

張國亮已經把車開回來了。當方圓坐著車趕到四川飯店時，發現陳奇志和一個年齡相仿的中年人、一個青年人正站在門口等候。當方圓停車、下車，陳奇志等3人已經迎上前來。方圓緊走幾步：“陳局長，實在不好意思，學校的事情拖住了。”陳奇志說：“知道方局忙啊！明天，市委王書記要來，應做的準備肯定是要做好的。我應該說一聲不好意思，知道方局這么忙，還一定要拖方圓出來吃飯，抱歉，抱歉。”方圓說：“陳局長的面子，是一定要給的。陳局長能給我打電話，說明信得過我，我心里很感謝。”陳奇志說：“不敢，不敢，大家都是好同事。”方圓與陳奇志緊緊地握了握。陳奇志介紹說：“這一位是江南縣分管教育的曾縣長，我的老上級。”方圓連忙客氣握手：“曾縣長，您好。”副縣長說：“我要曾慶志，比方局虛度許多年。方局年輕有為，這么年輕已經是縣處級，未來前程不可限量。”方圓說：“曾縣長過獎了。個人能有這樣的進步，離不開組織的培養，也是趕上了好的機遇。”曾慶志說：“自古英雄出少年。方局，請吧，我們江南縣王縣長還在包間里等候您的大駕光臨。”

與陳奇志、曾慶志一聲的年輕人快速地打開了門，將三位領導迎進門去，又一路小跑上樓，通知還坐在包間里的人。當方圓在陳奇志、曾慶志的陪同下，來到了包間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很具官相與官威的中年人笑吟吟地站在門口，這大概就是剛才曾慶志所說的江南縣王縣長了。站在他身邊的，是市局政策法規科科長滕飛躍。方圓走到近前，客氣地問候：“王縣長，您好。”縣長說：“方局，快請進吧。”說著，姿態優雅地伸手引領了進屋的方向，竟然有一點像毛澤東主席當年從延安去重慶談判登上飛機時的從容淡定，揮手之間，沉穩平和。

進了包間，縣長再一次開口：“方局，今天啊，請你上座。來來來，坐這里。”縣長指的位置是他的右首，這應該是主賓的位置。方圓說：“這還是請陳局長坐在這里吧。”縣長說：“奇志今天就委屈作個副陪吧。”陳奇志說：“好的，王縣長。”方圓只好坐在那個主賓的位置，而滕飛躍則被讓到了縣長的左側。

眾人落座，縣長說：“奇志，這里的同志，只有你是誰都認識，向方局介紹介紹我們的同志。”陳奇志說：“好的。方局，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江南縣的王首民縣長。”方圓再次與王首民握手：“王縣長，本來我已經想跟陳局長說說，不必這樣，因為我現在確實拖不開身，明天王國棟書記要來東州5中視察，接待工作還沒有完成。但王縣長親自來了，我是一定要到的。”王首民笑著說：“看來，我的面子還是不小啊！”陳奇志說：“是啊，王縣長的面子不但在江南縣很大，還影響到了東州市教育局的方局。”王首民說：“既然明天王書記要來，那我們的晚餐就進行得快一點，早一些結束，讓方局有時間去做進一步準備。”方圓說：“謝謝王縣長了。”陳奇志說：“這位曾縣長，方局您已經認識了。這一位是趙仁堯，我離開江南縣后，趙局長全面主持江南縣教體局工作，任局長兼黨委書記。”方圓站起來與趙仁堯握手。趙仁堯說：“還請方局多關心我們江南教育工作。”方圓說：“趙局長，這有些過了。有的時候，就怕是我有心想關心，但畢竟還是一個排名最后的副職。”趙仁堯說：“方局的事跡，我們江南縣也是家喻戶曉，對于方局，大家公認是英雄出少年。”方圓說：“趙局長，過譽了。”陳奇志說：“方局，這一位是分管教育法制工作的多俊達副局長，以后，他會經常向方局匯報、請示工作的。”方圓說：“多局長，很高興認識你。”多俊達說：“方局，以后肯定會經常叨擾您的。”方圓說：“都是為了做好工作，都是為了做好工作。”陳奇志指著江南縣一行人中最年輕的一位，說：“這是縣教體局辦公室主任海昕。”方圓說：“海主任，你好。”海昕恭恭敬敬地過來與方圓握手：“方局，請多多關照。”方圓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什么。

賓主落座，王首民說：“方局，滕科長，我們開始吧？”方圓說：“好的，王縣長。”王首民說：“我敬三杯酒，第一杯，敬一杯祝賀酒，祝賀方局成為東州市最年輕的縣處級干部。”方圓說：“謝謝王縣長，這個不敢當。我知道團市委有一位副書記，雖然比我年長一歲，但他是在26歲就提拔的，比我年輕一歲多。”王首民哈哈大笑：“你是說魏錦圖是不是？他與方局不一樣，方局是有業績也有背景，這個全國優質課比賽的一等獎，我可聽說是東州市有史以來的第一個，這個獎項的含金量是貨真價實；我還聽說，方局在68中學擔任分管教學的副校長，愣是把一所中游學校帶進了東州市區初中學校的前三甲。那個魏錦圖，除了是叢悅的女婿，并沒有什么業績可以支撐，他的提拔，坊間非議一片。所以，我這個說法還是站得住腳的。”陳奇志說：“是啊，王縣長與我交流時提起方局，也感慨江南縣為什么發現不了像方局這樣的優秀青年才俊。”方圓說：“如果說個人有進步，離不開組織的培養、領導的關懷。我也謝謝王縣長了。”

第一杯一飲而盡。王首民說：“這第二杯酒，就喝一個朋友酒，好不好？我是很想結交方局這位小兄弟的，不知道方局是否可以給我這樣一個面子？”方圓說：“高攀王縣長，這是我的榮幸。”王首民說：“官方場合叫我一聲王縣長，這是工作習慣；私人場合，叫我一聲王哥，大家都是好兄弟。”方圓說：“這不合適吧？”王首民說：“你是處級干部，我也是處級干部，大家門當戶對。共產黨員也需要交朋友嘛！毛主席曾經有一個著名的論斷，統一戰線、武裝斗爭、黨的建設，是我黨各項工作取得新的勝利的三大法寶，他老人家把統一戰線是擺在了第一位。這統一戰線是什么？說白了就是交朋友。毛主席在延安時曾經問過胡耀邦，什么是統一戰線。在胡耀邦回答之后，毛主席說，這統一戰線其實可以用兩句話來概括，就是把我們的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我們的敵人搞得少少的。我當然希望，我的朋友也是要多多的，方局可是我要交的朋友啊！”方圓說：“謝謝，謝謝。”方圓回味著王首民的話，忽然感覺到，自己最近在教育局，恐怕是有些違背了毛澤東主席提出的統一戰線理論。王首民說：“從現在起，我就喊一聲方兄弟了。”方圓說：“謝謝王哥。”

曾慶志、陳奇志、趙仁堯、多俊達、海昕等人看著王首民的出招，都是敬佩不已。縣長就是縣長，這政策水平、領導藝術，確實是非同一般。（王首民、曾慶志、趙仁堯、多俊達、海昕都是《局長》的書友。）

喝了第二杯，還有第三杯。王首民說：“這第三杯酒，就是一個承諾酒。我代表江南縣委縣政府，鄭重承諾，江南縣今后一定會全面支持方局分管的工作，我們也會按照黨的方針政策、國家的法律法規、市教育局的統一部署，扎實做好依法治教工作。也懇請方局多指導、多關心，讓我縣的依法治教工作更上新臺階。”

呵，這才是喝酒的真正主題吧！這江南縣也太重視教育法制工作了吧！其實在全縣工作中，這教育法制工作只是一個小頭兒，甚至連納入縣委縣政府常規工作的可能性都沒有，但王首民卻率領分管副縣長、教體局局長、分管副局長前來，這可真是里子、面子，都有了。方圓感受到了強烈的被尊重，跟甌江區比起來，是天壤之別；跟鹿堡區比起來，規格上也提升半格啊！鹿堡區雖然是副區長于傾城全程陪同，但縣長與副區長，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陳奇志在副陪位置，自然輪到他來敬酒。陳奇志說：“王縣長敬三杯，那我就敬兩杯。第一杯酒，我表達我的感謝！感謝王縣長、曾縣長多年以來對江南縣教育工作的支持，縣委縣政府一直把教育擺在優先發展的戰略地位，我這個教體局局長做起來很舒心，很省心；感謝一直以來仁堯、俊達、小海對我工作的支持，我相信，有縣委縣政府的正確領導，有王縣長、曾縣長一如既往的支持，仁堯、俊達一定能夠把江南縣的教育事業發展得更好；我還感謝方局在我來市局之后對我的幫助與支持，感謝方局在百忙之中參加這一次工作餐會，我一直牢記著市委常委畢市長的教誨，方局是我在市教育局最可信賴的朋友、工作伙伴，以后方局支持的工作，我肯定會支持。”

話戛然而止，方圓卻聽出了弦外之音。方圓理解陳奇志目前在市教育局的艱難，但明白，陳奇志在提醒自己，畢市長才是他與自己共同的背景啊！王首民說：“大家都是好朋友，都是好兄弟，這互相支持，互相幫助，什么時候都應該。”方圓說：“是啊，只要是有利于工作，有利于東州教育的進步，我一定會支持陳局長的。”陳奇志說：“太感謝了。這一杯喝了之后，我還要單獨再敬方局一杯。”

在方圓與江南縣領導喝酒吃飯的時候，東州5中依然是一片繁忙景象。邱正軒、戴良花、黃嘉偉等在學校，帶著中層干部與部分教師，依然在挑燈夜戰；而那紅與阮少修，則到了合作的文化傳播公司，全力制作明天要使用的《東州市第五中學全面實施素質教育促進科學發展》的光碟。東州教育局，有關的科室也在加班，教育科、政策研究室、辦公室，都是一派繁忙景象。路正紅忙著給各新聞媒體記者打電話，賈亮則忙著把白天陪方圓視察兩個區的基本評價、打分等進行匯總整理，而婁剛，還在認真撰寫翟新文的工作匯報稿。

翟新文什么時候進入到政策法規科，三個人都沒有看到，直到翟新文咳嗽一聲。三個人都慌忙站起來，問翟新文好。翟新文笑著說：“都在忙啊！”路正紅說：“是的，局長。”翟新文說：“你們科長呢？”路正紅閉上了嘴，婁剛沉默不語。賈亮說：“聽說，江南縣縣長來了，陳局長代表江南縣，約了方局和滕科長去吃飯。現在，估計方局和滕科長還在吃飯吧。”翟新文一時沒有想明白：“哪個陳局長？”賈亮說：“陳奇志副局長。”

什么？陳奇志約方圓和滕飛躍吃飯？陳奇志這是什么意思嘛！翟新文眼睛里最容不得沙子，特別是陳奇志明明就是畢全力安插在自己眼里的一粒沙子，如果不是因為陳奇志是市管干部，翟新文早就把陳奇志一腳踢開。聽到方圓竟然與陳奇志搞在一起，翟新文怒火中燒。但官場的歷練讓翟新文語氣平和：“怎么回事？”賈亮說：“我也不清楚。只是聽陳局長給滕科長打電話時說，好像江南縣的縣長、副縣長、教體局局長、分管教育法制的副局長都來了。”翟新文立刻明白，這肯定是與推薦清江省首批依法治教示范縣有關。只是，這縣長來了，副縣長來了，眼里竟然只有方圓這個分管領導、滕飛躍這個具體科室的科長，難道他們不明白，在東州教育局，真正具有決策權的是我翟新文嗎？

想到這一層，翟新文更有氣了。翟新文說：“明天市委王書記就來了，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大家都在緊張工作，有人卻去消遣吃飯，這實在是很不像話！身為科長，不留在科里幫著婁剛看材料；身為分管局領導，不在材料上給把關，這合適嗎？即便是不留在局里看材料，至少也應該在5中籌備明天的事吧？”

說完這些話，翟新文疾步離開政策法規科。三個人戰戰兢兢地看著已經發怒的翟新文背影，都不敢說話。賈亮心里暗喜：方圓啊方圓，這一回有你好看的；婁剛替科長擔心：科長喲，這一回肯定要挨批；路正紅替方圓擔憂：方局啊，你一向很聰明，怎么這個關鍵時刻掉了鏈子？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