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3、誰是精明人？

[第2章

第二卷校長之道]

第1704節

方圓是不想管孔子田與孔淑芳之間的事情。這樣的事情，管不了，也管不好。清官難斷家務事，對于孔子田，方圓自問沒有這個實力和能力去管；對于孔淑芳，方圓雖然有些同情她，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想到她當年如此袒護孔雙華，方圓也不能說想忘記就忘得干干凈凈！可以包容、理解或者不去追究，但說忘記，很多人都做不到！宰相肚里能撐船，是贊美做大事的人可以包容一切，但絕對不是說做大事的人可以忘記一切！包容是原諒，但事情的前因后果還在腦海里記著，只不過可以容忍；包容絕對不是忘記。

午飯吃得并不開心，加上最近拼工作拼得太猛了，所以方圓感到異常疲倦。是啊！最近在工作上，又恢復了以前拼命三郎的狀態，所以出省優質課比賽的老師，都至少被方圓聽過一節課，評過一節課，有一些方圓認為比較不滿意的，還被聽和評了兩節、三節。這如果放在古代，那絕對是師生之誼啊！每天從早晨到晚上，時間都排得滿滿的，一直到第二天要去寧海了，頭一天還聽了好幾節課。因為全力以赴地做好省優質課比賽的事情，所以很多事情，方圓都沒有顧得上，像和平具體籌辦的東州市中小學生田徑運動會，方圓也沒有時間參加，甚至連東州5中的運動會到市中小學田徑運動會上比賽，作為校長，方圓都沒有時間去慰問。還有，陳奇志打電話告訴方圓，教育督導工作，9個區縣中的7個已經督導完畢，只剩下市委常委竇黨濟任區委書記的龍灣區，和陳奇志曾經工作過的江南縣。這兩個縣，要等方圓忙完優質課比賽的事情，再和方圓共同參與。黃嘉偉也打過一個電話，跟方圓提到了2008年的高考問題。黃嘉偉說：“校長，最近您一直忙省優質課比賽的事情。高考還剩下最后一個月多一點的時間，非常緊迫，有必要開一個動員會，還是由校長親自主持比較好。”方圓也同意，5月4日當天就開這個動員會。黃嘉偉說：“那我提前籌備，您的動員講話，我親自給你寫。”

方圓回到書房，躺下就睡著了。其實這兩天在省總工會錦華苑賓館，也是每天睡得很香。真需要好好地補一補覺了。方圓想了一想，還是把手機關掉，真正地讓自己能夠睡得很香。

但還是在睡了一個多小時之后，方圓被孔雙華叫醒了。睜開朦朧的睡眼，方圓看到孔雙華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孔雙華眼睛很大，方圓突然醒來，被嚇了一跳，騰地坐了起來，一下子醒透了：“有什么事？”孔雙華說：“咱家的新房子已經完全裝修好了。做得很好，我很滿意！剛才，布經理給我打電話，問你有沒有時間，過去驗收一下，然后晚上一起吃個飯。”方圓看看墻上的石英鐘，已經下午3點多了。方圓說：“好啊，難得有時間，去看看咱的新房子。”孔雙華說：“剛才司姐姐打電話來，問明天去百丈T飛云湖度個假放松一下，有沒有時間。”方圓說：“明天要召開東州市五一節慶祝表彰大會，上午我肯定要出席大會。”孔雙華說：“司姐說，一切以你的時間為安排。”方圓說：“你給司姐打電話，初定明天下午出發吧。”孔雙華說：“好。到時候媽也去，小清也去。”方圓知道孔雙華的意思，說：“你看著安排吧。多帶一點錢，不能光讓苗哥、司姐拿錢，咱現在也不是窮得拿不出錢。”孔雙華說：“那帶多少合適？”方圓說：“5000吧。剛剛拿到了省勞動模范的獎金，花了就花了。”孔雙華說：“好。”

方圓很快就看到了自己到教育局工作后購買的這套限價商品房。進了屋，就有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處處可見永州這位裝飾公司老板布其吶的匠心。布其吶陪著笑，跟著方圓里間外間地看，一邊看，一邊給方圓介紹裝修的一些理念，讓方圓看到裝修的效果。走完了一圈，方圓說：“布經理，還有一個問題。8歲以下兒童在新裝修的房子里，容易導致白血病。這個屋子，沒有這方面的問題吧？”布其吶說：“我干裝修很多年了，我知道什么樣的裝修污染最輕。如果說一點污染沒有，那也不可能。但我跟方局長保證，我們這個房子，裝修的標準絕對高，用的所有材料，都是苯、甲醛等含量最低最低的。我們剛剛打開門，已經沒有聞到什么氣味了，這就說明了一切。”方圓說：“還真是沒有什么氣味。”布其吶說：“現在，只要咱家扯上窗簾，買上家電家具，就可以入住了。”方圓說：“好。謝謝。晚上請布經理吃個飯。”布其吶說：“晚上我請方局吃飯，感謝方局給我這個機會。蘇科長說過一會兒也過來。”方圓說：“那就更應該我請吃飯了。這樣吧，晚上就去金谷大酒店，我給蘇科長打個電話。”

方圓接通了蘇全順的電話：“蘇科長，我是方圓哪！”蘇全順態度里透著熱情：“方局，您從省城回來了？”方圓說：“中午回來的。”蘇全順說：“祝賀方局，拿了高中優質課比賽一等獎；祝賀方局，被評為清江省勞動模范！”方圓說：“謝謝。蘇科長，我新房子裝修，你居功至偉。現在，我就在新房子這里，看了之后，很滿意。晚上，我請你和布經理吃飯。”蘇全順說：“我做了一點力所能及的事，方局不必掛在心上。只要方局覺得我蘇全順還是一個可用的人，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我就心滿意足了。”

方圓發現，在這個時代，最不缺的人就是特別會說話的人。蘇全順的話，讓方圓的心里頭很舒服。方圓說：“蘇科長所做的一切，我心中有數。”蘇全順說：“方局，我很快就到你新房子了，再有5分鐘。裝修有什么問題，都提出來，讓布經理給重新改。裝修，不怕麻煩，就怕方局不滿意，這也是我對布經理提出的要求。”方圓說：“挺好的。那我等著蘇科長了。”

5分鐘后，蘇全順見到了方圓，很恭敬地雙手與方圓單手相握：“方局，這些日子很辛苦啊！”方圓說：“蘇科長也很辛苦的。”蘇全順說：“我只不過是在翟局長、方局長的領導下，做了一點分內的工作而已。”方圓說：“蘇科長太客氣了。”蘇全順與布其吶握手，就變成了單手：“布經理，一定要讓方局長、孔老師滿意。”布其吶哪里還有半點男人的尊嚴，點頭哈腰：“請蘇科長放心。方局長，孔老師，提出什么問題，我公司立刻整改，一定要做到讓領導放心滿意。”蘇全順說：“做好了，方局長滿意了，你的企業發展機會也就更多了。”布其吶說：“那是，那是。請方局長、蘇科長多關照！”

方圓腦袋里忽然想起一件事，問孔雙華：“裝修工程都付款了嗎？”孔雙華說：“付了3萬，還有4萬沒付。”方圓說：“布經理，這裝修花了多少錢，你要如實說。我一定會足額給錢，一分錢也不能短你。”蘇全順拿眼睛瞪布其吶：“布經理，方局長問你，你一定要如實說。”又瞪了兩眼，布其吶心領神會：“方局長，這一次裝修，到目前為止是花了6萬7千6百塊吧，沒有超過7萬的預算。”方圓說：“這么好的裝修，就花了這點錢？”布其吶面不改色：“如果是個人裝修，這肯定是不夠。我是一家公司，在東州的范圍內，永春裝飾還是有一定影響力的公司。所以，無論購買什么器材、原料，我都能享受到最低價，享受到最大折扣。有了這個最低價，有了這個最大折扣，自然裝修的成本就下來了。”

蘇全順說：“你多少錢進貨，多少錢出貨，除了工人的人工費，可不能在方局長這里賺黑心錢哪！”

布其吶心里話：“賺誰的錢，也不敢賺方圓的錢啊！我這前前后后裝修，花了近15萬，就是付足了7萬，還有8萬需要自己掏腰包啊！如果不是因為教育系統的裝修工程很多，不在乎這點小錢，要不然，到哪里來彌補這8萬的虧損哪！”但這樣的話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要真這么說了，兩個顯而易見的弊處立竿見影：一是教育裝修工程再也攬不到了；二是教育裝修工程的付款將會無限期拖延。布其吶說：“請方局長、蘇科長放心，除了工人的工費外，所有的裝修材料，都是原價進，原價出。”方圓說：“還是要賺一些才好。”布其吶說：“給方局長干裝修，那是我的榮幸。我能保證不虧錢，就好。要賺方局長的錢，那絕對是不可以的，我也不會這樣做。”方圓說：“我欠了蘇科長、布經理一個大人情啊！雙華，這一兩天，提出4萬元，給布經理，把帳結清。”孔雙華說：“好的。”方圓說：“4萬全付，多出的2000多元，就算是布經理辛辛苦苦兩個月的辛苦錢。雖然不多，但裝修得這么好，我很滿意！”

2000多元！布其吶心中苦笑：2000多元與8萬相比，那可是差了40倍啊！最近完工的一個教育裝修工程，蘇全順這邊一直拖著沒有付款，搞不好就是蘇全順故意而為之，他就是在等方圓家的裝修工程進展。官老爺們不好伺候啊！方圓天天忙工作，或許不知情，但也可能是知情裝糊涂，但蘇全順絕對不是裝糊涂，這拖著不給付工程款，讓永春公司資金周轉相當困難啊！所以急著請方圓過來驗收，也是期望方圓驗收通過后，那個峻工交付的教育裝修工程能夠及時付清款，然后再有能力去干新的工程。布其吶可不能讓蘇全順挑出刺來，連忙說：“方局長，所有的裝修款項，我會列出一個清單，最后裝修是多少錢，就是多少錢，我不會少拿您一分，也不會讓您多付一分，是6萬7，就付6萬7，付7萬的話，我心里虧欠。”方圓畢竟接觸基建方面的事情少，里面的行情也不是很摸。方圓說：“好吧，就按布經理說的辦。”

晚上在金谷大酒店吃飯。前臺經理看到是方圓帶人來，二話沒說，就安排了一個很好的房間，然后馬上向司雨詩匯報：“司總，方老板過來了。”司雨詩馬上告訴了苗東順：“老苗，方圓弟弟來咱金谷吃飯了。”苗東順說：“好，我馬上就過去。問清楚，是方圓請吃飯，還是別人請方圓吃飯？如果是我弟弟請吃飯，免單。”司雨詩說：“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當司雨詩推開包間門的時候，孔雙華熱情地走了過去：“姐，你來啦？”司雨詩說：“雙華，來這里也不提前跟我說一下。”方圓也站了起來，走過去：“司姐，好久不見。”司雨詩說：“這兩位領導是？”方圓介紹說：“這一位是我的同事，教育局蘇科長。”司雨詩說：“蘇科長你好。”蘇全順看清了孔雙華與司雨詩感情很深，這其實是最近一個階段司雨詩經常拉著孔雙華出去逛街的結果。蘇全順說：“司總，請多多關照。”方圓說：“這一位是給我的新房子裝修的布經理。”司雨詩接過布其吶的名片，點點頭：“布總，你好。”方圓說：“最近兩個月，布總一直在裝修我的新房子。現在裝修結束了，我很滿意，請蘇科長和布經理吃個便飯。”司雨詩說：“原來是這樣。行，我跟廚房交待一下，今天晚上想吃點什么？”方圓說：“拿出咱金谷的招牌菜來。蘇科長可是教育局的大財神，布經理也是東州裝飾行業的大哥大。吃得好，以后的公務餐說不定全在這里了。”司雨詩立刻意識到這是商機，說：“好的，那我就去廚房交待一下，請各位領導稍待。”

蘇全順看到方圓與這里似乎很熟，心里就有了新的想法。蘇全順說：“方局，您與這位女老總很熟啊！”方圓并不避諱：“說起來，我與她的丈夫也就是金谷的老板更熟。在我窮困潦倒的時候，在我還在68中擔任一線老師的時候，金谷的老板苗大哥，給了我很多很多的幫助，從來沒有輕視過我，從來都對我熱情相助。所以，我與金谷的感情很深！雪中送炭，什么時候都要比錦上添花要更讓人難以忘懷！”蘇全順立刻明白了方圓與這家金谷大酒店的關系，說：“是啊！方局長是念舊情的領導，誰對您有一點幫助，您都記著呢！誰給方局長當部下，當朋友，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老蘇我沒有雪中送炭過，但還是愿意錦上添花。以后有些我主管范圍內的宴請，或者說有人請我吃飯，我就定在金谷，方局長同意嗎？”方圓說：“那實在太感謝了。蘇科長，不可強求，也不必避諱。”蘇全順說：“明白。”布其吶說：“方局長，蘇科長，以后我也把永春公司的招待餐放到這里。”方圓說：“謝謝。”

很快，好酒好菜就上來了。服務員也把剛才蘇全順、布其吶跟方圓說的話，轉告了司雨詩。司雨詩又把話轉告了苗東順。苗東順說：“我這個兄弟，絕對是講義氣，重情重義啊！小詩，我們什么時候也不能虧待了咱兄弟！明天，去飛云湖玩，在那里放松放松。你跟兄弟媳婦商量商量，把事給定下。”司雨詩說：“好，找個機會，我就跟雙華說說。”

酒過三巡，苗東順、司雨詩進入了方圓的包間。苗東順親熱地給方圓來了一個熊抱：“兄弟，想死哥哥了。”方圓說：“哥，我來介紹一下，這一位是蘇科長，這一位是布經理。”苗東順親熱地與兩個人握手，說：“我兄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今天晚上，幾位朋友盡情地吃，盡情地喝，免單，算是我兄弟請大家吃個簡單飯。我和我媳婦，來給我兄弟，和我兄弟的朋友們敬杯酒。”

方圓的大哥在這里，誰敢輕視？蘇全順說：“我敬苗總。苗總是方局長的大哥，也是我的大哥！”苗東順哈哈大笑：“你講話，很有意思。”蘇全順說：“我是一直很方局長很鐵心的。”苗東順說：“好。我兄弟可交，我看你也可交啊！”蘇全順說：“苗總說要免單，這份情義我謝謝您了。今天晚上的這頓飯，布經理要買單！這么好的飯菜，要是免單，會給酒店帶來不少的損失的。苗總，你的心意我們領了，布經理，還不趕快過去買單？”

布其吶這個郁悶啊！好人全讓蘇全順給做了，還不如自己剛才主動說買單呢！但是蘇全順說了的話，那就得做，雖然蘇全順不是自己的領導，但蘇全順是掌握著批錢進度的大爺啊！布其吶臉上堆滿笑：“是，我現在就去買單！”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