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5、驚心

[第2章

第二卷校長之道]

第1785節

方圓看到來人，立刻站了起來：“徐老師，您好。”

來的三個人當中，一位正是方圓的碩士生導師徐澤民教授［曾用名徐前，現統一為徐澤民］，另外兩位，方圓也依稀認識，但大學四年，工作六年，已經忘記了另外兩位的姓名，只是知道，另外兩位是自己的母校東州師范大學的校領導。

徐澤民很是激動的樣子：“方圓，你是我最有出息的學生了。”方圓說：“老師您過獎了。兩位校領導，徐老師，快請坐。”方圓親自給三個人泡茶倒水，其中一位校領導說：“方局長，您別客氣，我們坐一坐就走。”方圓說：“我是東師大的學生，為老師和領導服務服務，也是應該的。”陳秋蘋這個時候敲門進來，連忙接過方圓手中的茶具，親自為大家倒水。

方圓坐下來，看了一眼亭亭玉立為大家服務的女辦公室主任。從工作上講，陳秋蘋是非常稱職的辦公室主任；從養眼方面講，有陳秋蘋來當辦公室主任，也是相當不錯的。如何在工作和消除緋聞方面取得一個平衡，真是一個難題啊！

方圓說：“徐老師，兩位領導，不知道今天來學校，有什么需要學生來做的嗎？”比徐澤民略微年輕一點的校領導說：“方局長，你是我們東州師范大學的驕傲，更是我們東州師范大學所有青年學子的榜樣。這一次我們受花校長的委托，來邀請您到東州師范大學大禮堂，為全校的學生特別是今年即將畢業的學生作一次報告。”方圓說：“校長您怎么稱呼？”來人說：“我是東州師范大學副校長陳劍秋。這一位是東州師范大學辦公室主任何必。”方圓說：“真是不好意思，驚動了陳校長、何主任，還有我的導師徐老師。”陳劍秋說：“不是驚動，而是我們誠懇邀請！在學校校長辦公會上，對于邀請您回師大作報告的事情，已經研究過多次。本來花校長要親自過來邀請，恰好花校長到省里開會，就委派我和徐教授一起來。還請方局長一定要支持一下母校的工作啊！”方圓說：“比我優秀的東師大畢業生很多，陳校長，不一定要我去啊！”

或許在幾個月前，方圓還是想去作這個報告的。

陳劍秋搖了搖頭：“方局長，在整個東州市，還能不能再找到一個比你還年輕的處級干部？你是東州師范大學畢業生里最具成功垂范的標桿啊！咱師大就是培養教育工作者的，放眼全市，全省，28歲成為東州第一名校的校長、成為東州市教育局的副局長，對師大的學生們具有極大的激勵作用。現在，東州師范大學，無人不知方局長，大概學生們談得最多的，也是方局長了。我們請方局長回母校作報告，就是請方局長介紹一下工作進步、事業成功的經驗，讓你的學弟學妹們，能夠在今后走上社會后，更好地適應社會，更好地為社會發展、為教育進步做貢獻！”

方圓真不想去作這個報告。事業的進步，固然要付出很多的努力，但自己這個成功的模式難以復制。總不能告訴自己的學弟學妹們，自己最初的起步，除了努力，也是因為拍上了李國強的馬屁，才有了市優質課比賽的一等獎嗎？總不能告訴自己的學弟學妹們，自己之所以放著溫柔賢淑的方淑娟、漂亮可愛的宋思思、艷麗迷人的蘇睿涵不娶，而娶了孔雙華，就是因為看好了岳父孔子田能夠給自己的發展施加的影響力嗎？后來的發展，雖然孔子田的因素越來越弱，但沒有最初鋪墊的基礎，也不會有今天的飛躍性進步。

方圓不想去作這個報告，還是因為此刻的他不想再出什么風頭。要知道，東州5中高考成績的意外放了衛星，東州5中成了焦點，方圓自然也在焦點上。多少人盯著他啊！再去宣揚宣揚自己，多么多么有本事，這樣的事情傳出來，估計是弊大于利。當了副局長幾個月，方圓越發低調，不愿意出頭露面。

陳劍秋說：“方局長啊，不管怎么說，你的事跡都是青年學子學習的榜樣。作為東州師范大學的一員，我多么希望東州師范大學能夠涌現更多的像方局長這樣的青年俊才，這是東師大的驕傲與自豪。”辦公室主任何必說：“是啊，方局長。花校長在省里打電話來，說務必要請到方局長。學校方面也是有誠意的，會按照一個最高的標準支付酬勞。”

方圓的臉色變了：“何主任，這是什么話？”陳劍秋瞪了何必一眼，笑臉對方圓：“方局長，我知道您的意思。小何不懂事，說錯了話，還請你多原諒啊！方局長對母校的感情，怎么能用金錢來衡量呢？”方圓說：“陳校長，我之所以不去，是有難言的苦衷啊！當著母校的領導，當著我的導師，我明人不說暗話。有多么雙眼睛在看著我，我的一言一行，稍有不慎，就會引起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煩。陳校長，東州5中這一次高考成績有突破，更是讓社會各界把目光放到了東州5中，放到我的身上，我的壓力很大呀！”

徐澤民說：“嫉妒！典型地嫉妒！有些人就是見不得別人比他好，這可是魯迅先生所說的痼疾啊！”陳劍秋說：“方局長不必太顧慮。你回母校，光明正大；你給學弟學妹們作報告，也是光明正大，沒有人能拿這個事情說事。方局長，每年都會有數百甚至上千的畢業生回母校，看看母校的變化，看看母校的老師。你如果回母校，更證明了方局長對母校的一份情意，更多的人都會稱贊，而不是嫉妒。”方圓說：“陳校長的境界，讓我敬佩。讓我再想一想。”徐澤民說：“方圓，現在的青年學生，真正能有你這樣的上進心的，越來越少了。你的事跡，一定會激勵更多的青年學生重拾上進心。回學校看看吧，也順便看看學校分配給我的新房，那可是真正的教授樓，180平米的套四啊！”

方圓說：“好，那我就回母校看看。真是不好意思，回母校，還有勞徐老師、陳校長、何主任親自來5中，我很慚愧！”陳劍秋說：“花校長是非常重視這件事的，專門從省城杭江打來電話。方局長，時間你看定在什么時間？”方圓說：“花校長什么時候回來？”陳劍秋說：“明天花校長就回來了。如果趕在畢業生畢業和學生放暑假前，要不時間就定在后天，好不好？”方圓說：“好。”陳劍秋站了起來，方圓也跟著站了起來。陳劍秋握住方圓的手，說：“謝謝方局長啦！”方圓說：“母校的領導，您太客氣了。”徐澤民說：“教出你這樣的學生，我這個碩導臉上有光呢！”何必說：“方局長，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一定為方局長服好務。”陳劍秋說：“花校長說了，要親自陪同你來作這個報告，要激勵更多的東師大學子，服務教育，報效祖國，做有用人才。”方圓說：“看來這個報告，如果沒有點真知灼見，就會讓母校的領導很失望啊！”陳劍秋說：“我們相信方局長。”

這語言藝術，不簡單啊！方圓說：“徐老師，陳校長，何主任，中午在學校吃個工作餐，學生盡一番心意。”陳劍秋說：“知道方局長特別忙，就不打擾了。學校里還有不少工作，車子一直在下面等著呢。我們后天就見面了。在時間和其他方面的約定，何主任會主動與方局長聯系，謝謝方局長了。”

陳劍秋很是客氣，慈祥的面容一直帶著和藹的微笑，讓方圓留下不錯的印象。

送走了母校的領導與老師，方圓返回辦公室，想了一想，打電話給陳秋蘋：“陳主任，請阮校長和你一起過來。”

兩個人來的速度都非常快。阮少修問：“校長，有什么事？”方圓說：“剛才，東州師范大學我母校的領導來，邀請我回學校去作個報告，期望能夠激勵我的學弟學妹們更加努力。其實我是不想回去的，最近五中和我，肯定都是焦點，我是確實不想再惹什么麻煩。但母校盛情，我難以拒絕。這個報告，請少修和陳主任來共同完成，好不好？”

阮少修眼睛里閃著光：“謝謝校長的信任。”方圓說：“我一直都很信任你們兩個，少修就不用說了。陳主任即便是在有很多風言風語的情況下，我依然信任你。你是很不錯的辦公室主任，不久的將來，也應該能夠承擔更重要的工作。”

陳秋蘋的心激動起來，她知道“更重要的工作”指的是什么。陳秋蘋說：“謝謝校長。我一定為校長服好務。”方圓說：“扯遠一點，陳主任該怎么做工作就怎么做工作，不要在意別人說什么。心中無愧，用心做事，進步的大門將會為你打開。總難免被別人議論，想想我方圓，就知道風言風語有多少。回正題，這個報告怎么寫，你們兩個商量著來，主題就是：我是如何獲得事業上的進步和成功的。這是母校領導給我布置的作業。我的要求是：要對青年大學生具有一定的啟迪性，同時不浮夸，不夸大其辭，講究個實事求是。我想表達以下幾個意思：第一，人的出身不是事業成功與否的關鍵，成功的關鍵在努力，在把握機遇，在積極進取；第二，人的進步，靠單打獨斗不行，必須要爭取多方面的支持，必須結交更多的朋友；第三，人要有大的進步，必須要靠不斷提高的能力、出眾的工作業績來支撐，否則就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第四，人的思想境界，決定了一個人能走多遠，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鼠目寸光，是難以走得更遠的。所以，不能計較一時一地的得失，把目光放長遠。少修，秋蘋，就從這四個方面去構思立意吧。5中，我的工作情況，你們都了解；現在，我給你們兩個講講我在68中4年的工作，告訴你們，我為了贏得尊重，獲得進步，吃過多少苦，付出多少汗，我是如何爭取領導和同事的支持，如何面對種種謠言和攻擊，如何把握每一個進步的契機，如何去爭取更大的成績。我就先從我上班開始就準備要考教育碩士講起吧。”

這其實就是方圓的隱私啊！這是多么大的信任呢！阮少修、陳秋蘋有些虔誠地望著方圓。方圓深情地回憶了自己從大學畢業開始走過的每一步：攻讀教育碩士，提高教育理論修養和學歷層次；用心研究語文教學和班主任管理，教學技能不斷熟練；參加清江省普通話測評員培訓，用心為測評員班的領導和學員服務；參加東州市語文優質課比賽，獲得一等獎；在準備參加清江省語文優質課比賽的過程中，兩個月下來瘦了20斤；清江省優質課比賽一等獎后，提拔為教導主任，用心學習教學管理；參加全國語文優質課比賽，再拿一等獎，這同樣是把握發展的契機，機會或許只有一次，所以必須緊緊握住；提拔為副校長，分管校長，與初三的老師們一起拼搏，讓68中學從全市中等水平，上升到第9名；積極探索提高教學效率、促進學生發展的教育管理方法，在那個時候起，就開始倡導在全校實施優化教法、掌握學法的實踐，在第二年的中考中，上升到全市第3名，讓68中從普通中學變成了熱點學校。

方圓沒有講自己的感情經歷，避開了孔雙華、方淑娟、宋思思等與自己的感情糾葛，避開了自己選擇孔雙華的真實原因就是看重了孔子田的影響力。方圓也避開了與李國強如何相識，如何建立起親如叔侄的感情。但努力奮斗與把握機遇兩條主線很清晰地呈現出來。同時，楊芳校長、姚長青校長、謝秉國主任、李國強教研員在方圓成長中的關心、愛護、支持，一些同事如樂天等在工作中的幫助，方圓娓娓道來，充滿了深情，充滿了感恩。

阮少修第一次完整地了解了自己的上司，心中充滿了敬佩，也有對自己的慚愧：方校長的進步，是拼出來的，這樣的進步，貨真價實，誰也無法否認。陳秋蘋望著方圓，目光已經迷離：美女愛英雄，眼前的這個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年輕人，不就是最最讓人值得去愛，值得去關心體貼，值得去奉獻一切的大英雄嗎？兩個人心潮澎湃，聽得如癡如醉。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去，連方圓也都沉浸在其中，難以自拔。這是方圓第一次很系統地回憶過去，回去過去6年的奮斗歷程，現在回想起來，感慨萬千。每一個人都渴望成功，但成功不是鏡中花、水中月，要成功，就必須付出更多的努力，拋灑更多的汗水。

方圓最后說：“少修，秋蘋，在68中的工作，基本就是這么一個情況。在5中的工作，你們兩個一直在我的身邊，你們都了解的。我能想到的，就是幾次針對流言的做法與態度，這個，很多大學生也應該了解了解。不可能沒有流言，用心做好自己的事，讓別人說去吧。還有，作為一個領導，要敢于擔責，要能應付突發事件。這一點，我從來沒有退縮過。”阮少修說：“是的。上學期，學校經歷過好幾次這樣的突發事件，都是校長您最終化解了問題。”方圓說：“這與我的個性有關。逃避，不解決任何問題，只有直面挑戰，才能將困難轉化成機遇。這個學期，其實重點抓的就是學校發展思路的搭建、承辦省素質現場會，帶全市的老師參加省優質課比賽，抓高中與中考。這些情況，你們都了解。稿子你們看著寫吧。我后天就要回東州師范大學，我真地是好幾年沒有回去了，從教育碩士畢業后，再沒有回去過。”

阮少修感慨地說：“校長，今天聽了你講68中的經歷，我對您是敬佩萬分。跟您比起來，我努力得很不夠！您就是我學習的榜樣。”方圓笑了：“少修，不講拍馬屁的。”阮少修說：“是不是拍馬屁，校長您看得清楚。”方圓說：“抓緊準備稿子吧。”阮少修說：“好。”

陳秋蘋跟著阮少修離開校長室，沒有說話。方圓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內心也同樣不平靜。都看著自己當了副局長，這其中的辛酸，又有幾個人真正清楚？

校長室的門又開了，進來的是陳秋蘋。方圓很隨意地問：“還有事嗎，秋蘋。”陳秋蘋抿著嘴，讓俏麗的面龐多了幾分性感：“校長，謝謝你對我的信任。稱謂的改變，一直是我的期盼，今天終于聽到你叫我秋蘋。”方圓說：“我一直都是很信任你的。我不想那么生分，但公開場合，我還是會叫你陳主任。”陳秋蘋說：“我知道，謝謝校長。校長，我有幾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方圓說：“在我面前，可以直說。”陳秋蘋抬起頭，深情地凝視方圓，那飽含眷戀的目光幾乎就能把方圓的心融化。方圓的心吃了一驚，有些擔心起來。

陳秋蘋似乎有些猶豫，但遲疑了幾秒鐘后，她還是開了口，雖然聲音很低，但一字一言有板有眼，說得很清楚：“校長，聽了您在68中的工作經歷，我對您充滿了崇拜。您就是我們女性心目中的真心大英雄，愛上你，不是我們的錯，只是因為你太出色！”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