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前奏

[第3章

第三卷局長之路]

第91節

星期六，方圓是想睡個懶覺的。昨天白天，費神費腦；昨天晚上，體力消耗很大，后來分析商機，也消耗了不少腦細胞。但方圓沒有機會繼續睡下去，早晨7點，就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方局長，您好。我是納斯集團丁董事長的司機小呂，董事長讓我來接您。請問，您住在哪里？”

“這么早？”方圓大感驚訝。司機說：“工廠早晨8點上班，董事會就安排在8點10分。”方圓頭痛：“好吧。我住在醫學院教工小區。”司機說：“好的，方局長，10分鐘后我趕到您那里。”

方圓不得不起床。洗漱的時候，對孔雙華說：“雙華，對不起，今天我要參加納斯集團的董事會，不能在家陪你和睿睿了。”孔雙華強忍不滿，說：“我可以不可以和你一起去？兒子不能天天呆在家里，到外面多見見世面，是有好處的。”

孔雙華很想哭，但忍住了。在方圓的襯衣上，孔雙華又看到了一根長發。孔雙華原本是粗心的，看到長發之后，仔細看了看襯衣，竟然有洗過的痕跡。分明，這是別人給方圓洗過了。孔雙華沒有哭鬧，沒有像媽媽一樣糾纏，也沒有告訴媽媽。孔雙華覺得自己現在真地是與丈夫的距離變遠了，方圓天天呆在黨校，見也見不著；周五見了，也只是匆匆地說幾句話，連溝通的時間都沒有，這樣的話，感情怎么能不變淡？方圓這么優秀，外面誘惑方圓的女孩子肯定很多，現在不要臉的愿意主動往上貼的，絕對不在少數。

看看孔雙華平靜的臉，方圓的內心涌上愧疚：“我跟丁董事長商量一下。”洗漱完，方圓給丁曉華打電話，找出名片，撥了過去，丁曉華爽朗的笑聲傳了過來：“是小方吧？我的司機到了沒有？”方圓說：“已給我打電話了，10分鐘后到。丁叔，我今天想和我愛人、孩子一起過去。讓她們在納斯集團走走看看，不給你添麻煩吧？”丁曉華說：“讓他們來吧。我安排人陪她們走走轉轉。你得開會，沒時間陪她們。中午，我請你們吃飯。”方圓說：“好。那我掛了。”丁曉華說：“小方啊，昨天你不辭而別，宋市長很不高興。我給你圓了場子，說你家里有急事。但不打招呼，這是很沒有禮貌的。你自己想想辦法吧。”方圓的汗流下來了：“謝謝丁叔，我馬上給宋市長去個電話。”丁曉華說：“其實我也很不高興。我當納斯董事長這些年，還沒有一個人敢扔下場子先走一步的。小方，今天董事會你不好好表現，我不會原諒你的。”方圓頓時頭大如斗。

方圓說：“雙華，你趕緊收拾收拾吧。我去給宋云生市長打個電話，有些事情要解釋一下。”孔雙華說：“我一個人帶不了孩子，能不能讓小清也跟著去？”方圓說：“去吧。”

方圓給宋云生打電話，這個號碼是存在方圓手機里的。電話接通了，宋云生的聲音不慍不火：“小方，昨天你可是不辭而別啊！”方圓說：“市長，錯都是我。接了一個緊急的電話，家里有一點事，趕緊回來處理。我向市長道歉，請市長批評和處分我。”宋云生呵呵地笑了：“小事情。在我面前，沒有關系。不過，在其他人面前，失了禮，有的時候后果挺嚴重。”

方圓忍不住抹汗：“是，我記住了。”宋云生說：“東州新港鐵路的事情，你多費費心。如果能聯系成了，對東州市的貢獻就是巨大的，對東州港的長遠發展就是影響很深的。到時候，在新港正式啟用的時候，我表彰東州新港的建設者們，市政府要隆重表彰你的功勞。”方圓說：“這個，真不用，市長。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聯系成，不過，我會盡力的。”宋云生說：“盡力了，最好。省里的工作，我來做。我今天就準備去省里，找找省發改委，再爭取爭取支持。”方圓說：“市長辛苦了。”

方圓、孔雙華和抱著睿睿的小清下了樓，就看到了那輛奔馳大吉普。司機站在車旁，看到方圓，連忙迎了上去：“方局長，看看我拿什么東西？”方圓點點頭。司機很長眼色地接過孔雙華拿著的包，把三個人迎上車。

小清的眼睛里充滿了好奇：“方大哥，這是什么車？”方圓說：“奔馳，德國產的一種車。”小清說：“這車可真氣派啊！真寬敞！”方圓點點頭，不再說話。對于今天的董事長，方圓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沒有想到，車輛進了大院，就看到顧春蓮站在那里。看到方圓下車，幾步走過來：“方局長，歡迎。董事長讓我在這里等你。”方圓說：“顧總，真是不好意思。”顧春蓮說：“我相信，方局長在董事會上一定會一鳴驚人的。”方圓說：“我不喜歡一鳴驚人。平平淡淡才是福啊！”顧春蓮若有所思，轉移了話題：“這是方夫人吧？你好方夫人，我是納斯集團的顧春蓮。”孔雙華倒也落落大方：“顧總你好。方圓不懂企業管理，為什么還要參加董事會？”顧春蓮說：“昨天市委黨校的各位領導來納斯視察，方局長與我家董事長談得非常投機。請方局長參加董事會，也是董事長的臨時決定，因為方局長出的5個金點子，個個都打動了董事長的心。今天，董事長的用意是相當深，深到什么程度，我就不好猜了。不過，我是很有危機感的，方局長是外人，竟然都能想到解決納斯集團棘手問題的辦法，我們這樣董事、副總裁都白吃飯的。方夫人，你家方局長可真是一個全才，你可算是挖著寶了。”小清插話說：“方大哥最了不起了。他是最棒的！”

孔雙華白了小清一眼，小清閉上了嘴。孔雙華說：“方圓確實挺努力的，成績也有一些。但是不是全才，這個可不好說。有的時候，把人抬得太高，摔下來也會挺慘。”顧春蓮伸出大拇指：“孔夫人，你也了不起啊！認識問題這么深？”孔雙華說：“還是叫我雙華吧。要不要叫我孔老師？”顧春蓮說：“好呢，我虛長你不少，就叫你雙華吧。”孔雙華說：“好的。”顧春蓮說：“今天，方局長要開董事會，我也要參加，董事長已經作出安排，讓總裁辦的兩個秘書陪陪雙華，在廠區里隨便轉轉。累了，就去接待室休息。中午呢，董事長要宴請方局長和雙華，好不好？”孔雙華說：“謝謝了。我可以列席董事會嗎？”

方圓愣住了。顧春蓮說：“雙華，這個就不太合適了。方局長是董事長第一次允許進入董事會現場的非納斯集團的人。”孔雙華看看方圓，說：“那你去吧。我在外面轉一轉，在接待室等你。”

方圓心里有愧疚之心，點點頭：“就是開個會。”孔雙華說：“開個會，也不用陰著臉。”方圓嘆了一口氣：“我覺得今天的這個董事會，還沒開，就有一種被煎熬的感覺。”顧春蓮說：“方局長，董事長看人看得真準啊！每一次開完董事會，我都像是生了一場病一樣。”方圓問：“咱多長時間開一次董事會？”顧春蓮說：“一般來說，一季度開一次，但有時也有臨時董事會。像今天的董事會，就是臨時董事會。你昨天出了5個金點子，今天就要在會上討論，如果通過，就將成為納斯集團的決策，后面就是全力推動，并貫徹落實了。”方圓說：“丁董事長真能想，把我個外人當靶子，當董事會的其他成員都來攻擊我，讓我證明我的看法是正確的，這樣的煎熬就是找罪受。”顧春蓮看著方圓：“方局長，這又何嘗不是一種鍛煉，不是一次考驗？我們在董事長的面前工作多年，哪個不受益匪淺？”方圓說：“那我們走吧。”

顧春蓮說：“稍等，我打個電話，讓兩個秘書下來陪陪雙華。”顧春蓮打了電話，很快，就辦公大樓上走下來了兩個青春美麗的女秘書，穿著職業的裙裝，風姿綽約，嬌媚無限，一下子就把孔雙華和小清比了下去。其中的一個，正是昨天誘惑方圓的由清儀。

由清儀看到方圓，臉上綻放驚喜：“方局長，您又來了？”方圓說：“由秘書，這一位是我愛人，孔雙華。這一位是我家的小阿姨，小清。今天上午，董事長讓我列席董事會，就麻煩你了。”由清儀說：“請方局長放心，我一定會陪好方夫人。這個小寶寶可真可愛啊！呵，長得可真像方局長！”方圓說：“謝謝。顧總，我們走吧。”

方圓沒有理睬由清儀，穩步向前，不再回頭。他每走的一步，都是那么穩健而堅定，但他的內心卻是非常沉重。唉，今天的董事會，會不會是硝煙迷漫？會不會是風清云輕？會不會是勾心斗角？會不會是暗藏殺機？沒參加過董事會，不知道董事會的基本構成，但參加過局黨委會，參加過局長辦公會，主持過校長辦公會，校務會，應該是大差不差吧？

來到了會議室的門口，方圓看到了丁曉華那帶著狡黠的笑臉。方圓幾步迎上前去，說：“董事長，我一路都在忐忑啊！”丁曉華說：“董事會難免會激烈一點，但大家心思都一樣，都希望納斯集團發展得更好。小方，來，我介紹一下，這一位是我在英國留學的女兒，丁楚珂。”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