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3、丁曉華與安東升相見

韓素貞今天來參加晚宴，主要是來看看這些離退休的老同志。但看到老同志們為了爭位置而鬧不開心，韓素貞很失望，也不想摻和進來。對于方圓，韓素貞的感情很復雜，既有欣賞的一面，也感覺方圓的提拔速度有點像坐飛機，快得太驚人。自己在28歲的時候，還勉強當上了教導處副主任，比比方圓，真是氣死人。不過，對于方圓在教育局里對翟新文的牽制作用，韓素貞倒是認識清楚。聽到方圓呼喚，連忙走過來：“小方，你過來了？和書記，你也來了。”

方圓說：“韓主任，這些老領導，我除了楊芳校長以外，其他的我都不認識啊！為一點座位安排的小事，鬧得不開心，今天晚上的教師節慶祝大會，就遜色了不少。”韓素貞說：“是啊，越老越不知道要自尊自愛了。”方圓說：“韓主任，要想讓這些老同志坐下，我看非您出面不可。您的威望，你在5中這些老同志心中的威信，遠遠非我這個小輩人所能及。”

一個馬屁，讓韓素貞心里舒服許多。韓素貞說：“威信是有那么一點，不過，我現在可不是5中的校長。”方圓說：“您現在是市局正處級領導，也是5中的前任校長，包括我和和書記，都還是副處級，都在您的領導下。今天晚上，您是一定要坐到主賓我的右首。韓主任，還有3位企業家今天晚上對5中的老師有個捐贈活動，我想全部坐在我的左首。今天就委屈和書記，坐于雅倫書記右首，楊芳校長坐于書記左首。其他的老領導，擔任過正校級的，安排在一桌。非正校級，原則上不安排。韓主任，您看能安排得開嗎？”韓素貞仔細地看了看，說：“恐怕有幾個資歷特別深的副校級，還是要上一桌。他們是離休干部，是當年渡江解放軍轉到學校當干部的同志，文化嘛與當年的解放軍普通士兵的文化差不多，但資歷太老。”方圓說：“行，韓主任看著安排。需要加幾把椅子，就加幾把椅子。”韓素貞說：“好，那我來安排了。”

韓素貞出面，果然很快就擺平了這些糾纏不休的老同志。方圓的左首空出3個位置，還是讓一位頭發全白的老同志心懷不滿：“小韓，那三個位置給誰坐？”韓素貞看方圓。方圓說：“老前輩，這三個位置，是留給東州5中名譽副校長坐的。他們都是東州市知名的企業家，今天晚上，他們要為東州5中全體教師包括我們離退休老同志送禮物來的。”白頭發老人說：“就憑這個，就能讓他們坐副賓？”方圓也不客氣：“老人家如果你能給在場的500位教師每人送上一件總價值在10萬元以上的禮物，你也可以過來坐。”

白頭發老頭一下子就被噎住了，手指著方圓，卻說不出話來。韓素貞說：“老校長，別生氣嘛。今天晚上的禮物，不是也有您一份嗎？”白頭發老頭對面坐著一個灰白頭發的老人，冷冷地笑：“都什么時候了，還擺老資格？不知好歹，自取其辱。”白頭發老頭又上站起來，被韓素貞按住：“老校長，我們退下了，就都是老百姓了。”這一句話終于提醒了這位牛逼烘烘的老者，除了教師節，除了一些重要的節日，還有誰記得自己？自己現在在5中，說話還有誰會聽？

于雅倫站在副陪的位置，膽戰心驚。也就是校長方圓有底氣，換作其他任何一個校長，恐怕都壓不住這些老東西。

方圓說：“韓主任，和書記，楊校長，都入座吧。”楊芳的資歷，是不足以坐三陪的位置，比她資歷老的人，還有不少。但楊芳不解釋，方圓讓坐在哪里，就坐在哪里。越解釋，越是給方圓添亂，看方圓的強勢，楊芳感覺自己與方圓管理學校的風格，真地是完全不一樣。這或許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了。

方圓接到了丁楚珂打來的電話：“方圓，我和爸爸到了。隨來的，還有一輛貨車，裝了500桶納斯超效洗衣液。你不出來接接我們嗎？”方圓說：“接，這財神爺來了，一定要接。”丁楚珂說：“我真希望你不是因為錢的緣故來接我。”

方圓裝糊涂：“丁總什么時候來，我都會接，不管是不是帶錢來。”丁楚珂說：“這句話我愛聽。”

方圓說：“韓主任，和書記，納斯集團董事長、副總經理兩位企業家過來了，我和于書記去迎接一下。”于雅倫立刻站起來，陪著方圓一起走出宴會大廳。一直守在門口的司雨詩看到方圓，問：“方局長，有事？”方圓說：“嫂子，我去迎接一下納斯集團的老總。他們給5中的教師帶來了禮物，請安排工作人員，幫著一起搬動運到宴會廳的一角。”司雨詩說：“我馬上安排。”

司雨詩一路小跑下樓找工作人員了。方圓路過之處，金谷的服務人員、保安，都對方圓非常尊敬，紛紛鞠躬問好。于雅倫看在眼里，默記于心。有些事情，心里有感覺就可以了，可不能學陳玉鳳，到翟新文那里告狀，結果現在徹底被閑置了。黃嘉偉成了事實上的初中和高中雙肩挑的分管副校長了。

方圓笑迎丁曉華和丁楚珂。于雅倫也熱情與兩位已經認識的名譽副校長握手，表達歡迎之意。

丁曉華說：“黨政兩個一把手來迎接，我和小女不勝榮幸。”于雅倫連忙糾正：“方書記是一把手，我在學校里是方書記的助手。”丁曉華說：“好，小于書記，懂分寸，你還能進步！”于雅倫說：“我說的是事實。方書記是學校獨一無二的一把手，我開展工作，要按照方書記的指示來做。”丁曉華說：“不錯，很不錯。擺正自己的位置，才能未來有更好的位置。”于雅倫說：“謝謝丁董事長的鼓勵。”

丁曉華說：“小方啊，本來我是準備空著手來吃飯的。前面給了220萬，這錢也不算少了。難道過個節還要另外再給禮物嗎？小珂不依不饒，說一定要給。你看看，這還沒怎么著呢，小珂這胳膊肘就向外拐了。”

于雅倫感嘆：方圓與這丁楚珂之間，果然是有一些特別的關系。可是方圓是有家室的人哪！難道他們之間有婚外戀？而這位在東州鼎鼎大名的納斯集團董事長父親，還能默許方圓與他女兒有些不清不楚的關系？真是越看越糊涂了。哪個當父親的，能允許自己的女兒與有婦之夫眉來眼去？想不透啊！方圓身上發生的事，都透著怪，真不是一般人能想明白的啊！

方圓說：“丁董事長，5中的教師，在東州市的影響力，你也是知道的。如果5中的老師們都用著納斯的產品感覺到好，一個老師影響50名學生和學生家長，這能給納斯帶來多少潛在的銷售量啊！”

丁曉華伸出大拇指：“就你行，這么糊弄我開心。好，我信你了。”

進了宴會廳，司雨詩拉住方圓：“方局長，這宴會廳本來就滿滿的，500瓶實在是擺不開啊！”方圓想了一想，說：“在宴會廳旁邊，找一個空房間，放洗衣液；另外再準備一個房間，放縫紉機。給主席臺一桌，搬20個縫紉機，20瓶洗衣液。”司雨詩說：“縫紉機？一個房間哪能夠？”方圓說：“是手拿型的小縫紉機。一會兒，還會有一個企業家來贊助一下。”司雨詩說：“兄弟你真行，嫂子佩服得五體投地。”不知道為什么，方圓的腦海里呈現出了司雨詩五體投地的模樣，那個模樣，就是兩手扶地，頭伏地，兩只膝蓋觸地。這個姿勢只能導致一個姿態——屁股高高撅起，真是好淫蕩的姿勢啊！

不過，沒有時間更深入交流，方圓陪著丁曉華、丁楚珂進入宴會廳。方圓帶頭鼓掌，許許多多的老師都熱情為丁曉華、丁楚珂的到來鼓掌。因為大家已經看到了3公斤的納斯超效洗衣液。這肯定是方校長拉來的贊助。這個方校長，不但教學本事強，拉贊助的本領也是一個頂兩個。從方校長成了學校的一把手，東州5中的贊助似乎就沒斷過。這掌聲到底是給方圓的，還是給丁曉華、丁楚珂的，只有老師們心里最清楚。

但很熱烈的掌聲，還是感染了丁曉華，讓丁楚珂很有些激動：“我都不知道我有這么受歡迎！”方圓說：“楚珂每次來都帶份小禮物，老師們一定更喜歡你。”丁楚珂白了方圓一眼：“你想把我們丁家給搞窮啊！”丁曉華哈哈大笑：“不愧是我的女兒，好，好，好！”

來到了主桌，方圓說：“丁董事長，一會兒東升集團的安東升董事長也要過來，你看這座位怎么坐？”丁曉華反皮球踢給方圓：“你準備讓我們怎么坐？”方圓苦笑：“我的想法是，丁董事長坐我左首，第二個位置給安董事長，楚珂坐第三個位置。”丁曉華說：“看似合理，但你這是硬生生把我們父女分開啊！不行，我要和小珂坐在一起。”方圓說：“那么委屈一下，丁董事長坐第二個位置，楚珂坐第三個位置？”丁曉華搖搖頭：“我的資歷可比安東升老多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保安一路小跑，來到方圓的身邊，趴到方圓的耳邊低聲說：“二爺，外面來了一位安董事長，也拉了一車東西。”方圓點點頭，沖著保安說：“以后喊我方局長。”保安說：“是。”

方圓說：“韓主任，和書記，丁董事長、丁總經理，各位老前輩，東升集團的董事長、東州5中的名譽副校長安東升也到了。現在，我和于書記去迎接一下。”

方圓與安東升在樓下見面，安東升看見方圓，一把把方圓抱在懷里：“兄弟，真地好久不見了，實在是想死我了。”方圓說：“是啊，我也是很想念安大哥。”安東升說：“按照你當時給出的點子，今年東升集團很好地兼顧了國際與國內兩個市場，并大力扶植國內市場。通過兼并和技術改造小廠，實施多品牌戰略，東升集團今年的效益不減反增。前些日子，我又把大成公司實施的新型結算制度，借鑒到了東升集團，企業欠債明顯下降，回款速度和額度快速提升。兄弟，說起來，你也是東升公司的大功臣哪！”方圓說：“安大哥胸懷百川，是真正具有企業家胸懷的企業家。未來東州誰家的企業能進入世界五百強，我看東升集團應當是首選。”安東升說：“今天晚上有沒有時間？教師晚宴我估計8點散場，我們兩兄弟再喝幾杯去，好不好？”方圓說：“今天晚上確實不行。丁曉華董事長提前好幾天就約了。”安東升說：“那只老狐貍，什么時候都要搶在我前頭。今天晚上，我就要會會這只老狐貍！”

于雅倫在旁邊聽得，感慨萬千。這方圓，人脈還真不是一般地寬廣。東州市最知名的兩家企業的老板，竟然都是方圓的好朋友。在5中當書記，被安排成翟新文的密探，現在看，還是老老實實當書記吧。別招惹方圓，萬一方圓一怒之下，把自己給像陳玉鳳那樣閑置，或者干脆攆走，就得不償失了。

方圓讓服務人員拿20個縫紉機搬到一桌邊上。自己則與安東升手拉手，步入宴會廳。頓時，老師們又站起來，全場鼓掌。方圓說：“安董事長，全體5中老師，對你可是特別熱情啊！”安東升說：“是啊，真讓人感動！看來，大家都還記得我這個名譽副校長。”

來到一桌，方圓的臉色變了，安東升的臉色也變了。因為在方圓不在的時候，丁曉華坐到了方圓的左首，楚珂挨著爸爸坐下。現在，整個1號桌，除了方圓和于雅倫的位置空著，只剩下方圓左首第三個位置了。

方圓看看安東升那不看的臉色，心里有些惱火：“丁董事長，咱不是商量好了坐法嗎？你和楚珂這樣坐，讓我很為難呢！”丁曉華嘿嘿一笑，說：“你只是把你的想法說了出來，我并沒有同意啊！我覺得，我現在這樣坐，挺好的。小安你來晚了，坐在那里也挺合適。”

安東升立刻明白，這件事與方圓沒關系。看著丁曉華那張陰險狡詐的笑臉，安東升嘿嘿一笑，說了句震驚一號桌的話。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