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3、誰是真正會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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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秉國與方圓一同返回教育局，許多人都看到了。多數人不會想太多，因為方圓現在分管基教科，科長陪著分管領導到基層視察調研，也是正常現象。但是，在即將提拔汪興邦和張元慶的敏感時期，兩個人同進同出，一些有心人還是嗅出了不平常的味道。

謝秉國直接返回了基教科。方圓的話，帶給他動力，也有巨大的壓力。特別是姜大成那一邊的幾個創新設想，得到了方圓的肯定，讓謝秉國直接坐不住了。作為東州教育管理的業務科室，如何在管理中創新，如何讓管理服務東州教育發展，成為謝秉國考慮得重中之重。回到科里，謝秉國就召集了科務會，集思廣益，要求其他三個科員用心想一想，如何推動東州教育管理創新和發展。

方圓回到辦公室，就看到汪興邦帶著申軍，站在門口守候。方圓說：“汪主任，申軍，有工作要談嗎？”汪興邦說：“是的。申科長最近在新聞宣傳、依法治教、調查研究方面，都有一些設計向您作過匯報，其中依法治教的工作，也形成了工作方案。我分管以后，肯定是要蕭規曹隨。今天來，就是想和申科長一起，把一些工作向方書記匯報匯報。”

方圓說：“請進吧。”

落座后。汪興邦說：“政策法規科的工作，方書記最有發言權。我初來乍到，很多事情不懂，可不能外行領導內行。所以，還請方書記繼續關心政策法規科的工作，關心興邦的工作。”方圓說：“汪主任太客氣了。大家都是同事，互相關心，互相幫助，共同把東州教育事業發展好。”汪興邦說：“是啊！不過，方書記分管更重要的工作以后，可不能撇下我們不管了。至少還要扶我走一程，讓我能迅速地進入角色，跟上方書記的思路。”

汪興邦的話，句句珠璣，讓申軍震驚：現在汪興邦快成副局長了，怎么更聽方圓的話了。汪興邦簡直是把自己看成是方圓的直接下屬了。方圓的影響力，可真是不得了啊！

談到工作，方圓的心情就亮堂起來。畢竟分管過10多個月的政策法規科，方圓對于這一塊工作還是相當熟悉和在行的。關于依法治教工作，方圓看了方案，充分地予以肯定，并提出幾點修改建議。汪興邦與申軍兩個人拼命地記下來，生怕漏掉一個字。關于新聞宣傳工作，方圓強調了對負面信息的監控與引導，認為正面宣傳很重要，而巧妙地應對負面報道、網絡的負面信息，能不能迅速有效地展開公關，才是未來新聞宣傳工作的重心所在。對于調查研究工作，方圓認為，現在的很多調查研究，都流于形式，作表面文章。如果要開展調查研究，讓調查研究為決策服務，為創新服務，就必須立足于東州教育的實際，立足學校發展的需要，而不是做一些假、大、空的文章。

汪興邦感慨地說：“聽了方書記的話，我感覺到工作有了方向，有了目標。方書記為我們政策法規科的工作指出了努力的方向和突破的重點。我們回去之后，要認真學習和消化方書記的指示精神，力爭讓政策法規工作實現新突破、新成績。”方圓說：“需要我支持，我一定支持；需要我服務，我一定服好務。”汪興邦說：“我們離不開方書記的指導和支持。”

送走了汪興邦、申軍，方圓就想著給苗東順打電話。但桌上的電話機又不合時宜地響起來。方圓有些無奈地拿起電話：“喂，哪一位？”電話里的聲音很親切：“小方，我是翟新文。”方圓說：“局長，您好。”翟新文說：“下午，雷市長要來我們局進行調研，并視察一所學校。你現在能不能來我辦公室，有些事情我們商量一下。”方圓說：“我馬上就來。”

工作就是這么忙碌，一點屬于自己的時間也沒有。方圓匆匆地喝了幾口水，拿著筆和本，就下了樓。在翟新文的辦公室，翟新文親切地站了起來，指著沙發請方圓坐下。翟新文說：“雷市長剛剛被指定分管教育局，今天下午要來教育局視察調研。小方啊，雷市長以市長助理的身份來分管教育局，說起來更需要我們基層多多支持，對不對？”

呵，這態度，與對待畢全力，完全不一樣啊！在畢全力分管的期間，翟新文可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方圓說：“我肯定會全力支持的。”翟新文說：“是啊，小方的覺悟，向來是名列前茅的。雷市長下午還要看一所學校，我想來想去，還是去東州5中最能代表東州教育的實力和水平。小方你看行不行？”方圓說：“好，我馬上回學校準備準備。”翟新文說：“小方啊，關于陳玉鳳的事情，我想插一句，讓她認個錯，下不為例，好不好？”

方圓沉默了。這是翟新文在低聲下氣求自己啊！方圓的心軟了，再頂，或許陳玉鳳一定會調走，但是與翟新文的關系就更加水火不容了。

翟新文說：“小方啊，陳玉鳳胡說那些沒憑沒據的話，我已經嚴肅批評她了。作為一個黨員，更要嚴格要求自己，不能聽著風就是雨。她也痛哭流涕地承認了錯誤，表示以后再也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情。她現在不敢找你，她覺得沒有臉見你。不過，你如果能給她一個臺階，她一定會誠懇認錯。一個青年干部，成長的過程也不是一帆風順的，也是肯定犯錯誤的。給她一個改正錯誤的機會，她會更感激你的包容、大度。我相信，以后再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如果退一萬步講，假如她再做了不應該做的事，說了不應該說的話，不用你來處分她，我也會把她一擼到底，調離東州5中！”

翟新文說得義正辭嚴，好像也非常憤慨的樣子。

方圓是真不想讓步啊！陳玉鳳留在東州5中，只能是一個禍害，好作用一點也不起，成為攪亂局面的攪屎棍子。邊緣化她，恐怕按照她爭強好勝的個性，那更是氣瘋了。

方圓說：“上一次書記辦公會，是要免職、調走的。”翟新文說：“小方啊，你也要考慮我的難處啊！陳玉鳳要調走，如果你是書記，局長，這個時候，哪個學校愿意要？回1中嗎？如果免職，陳玉鳳再想不開，引發信訪案件或自殺案件，恐怕你、我，都要受到牽連和影響。我們在官場上做事，留得一線好做人。如果把事情做絕了，其實也就是把自己的退路全堵死了。”方圓說：“陳玉鳳工作能力不突出，又能當著我的面敗壞我的名譽，許多人都可以見證。她在東州5中做副校長，其實很受累，做得很艱難。下面教導主任、老師都不服氣她的能力，同事對她的人品也有微辭，其實，留在5中也很艱難，以后恐怕更加艱難。免職的事情，我不堅持了；但調走，是我的底線。”

翟新文嘆口氣：“好吧，那就把陳玉鳳調走吧！謝謝小方你對我工作的理解和支持。不免職就好，就不會引發信訪案件或自殺事件。至于安排到哪一所學校，這個我來統籌考慮吧。”方圓說：“謝謝翟局長的理解。”翟新文說：“小方，其實你在教育局機關的時間也不短了，知道要想做成一件事，其實是很難的。我們的工作和生活，時時處處充滿著妥協，就像是這一次研究推薦副處人選。我相信，如果強行通過對張元慶的推薦，當時那個局面，也是一定可能通過的。但是我不能那么做，因為你提名了汪興邦。所以我妥協了，讓汪興邦提名副局長，讓張元慶提名副調研員。這就是工作，這就是生活。”

方圓想了一想，覺得翟新文的話也是很有道理的。方圓說：“剛才我也退了一步，這算不算是妥協？”翟新文說：“當然算。陳玉鳳不免職，就是給我一個大面子，也讓我能很好地做思想工作。”方圓說：“翟局長，您為什么護著陳玉鳳，這個原因我不知道。我也不是眼睛容不得沙子的人。陳玉鳳今后走到哪里，恐怕都不會像1中那樣順利。而您，還能護她一輩子嗎？畢竟局長再過幾年也要退二線了。留得一線好做人，您是否考慮過，給您將來留得一線呢？”

翟新文愣在那里。方圓從沙發里站了起來，淡淡地說：“局長，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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