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4、來得真不是時候

方圓只想著找到地方睡一覺。孔雙華說：“大姐，今天我已經安排好了，我留在這里照顧睿睿。老公，你去睡一覺吧。”方圓說：“好。”方萍說：“吃點東西再睡吧。”

方圓隨便吃了一點，倒在旁邊的床上就睡了。可是，根本就沒睡一會兒，市立醫院院長吳品鋒帶著幾位專家醫生就趕過來了。孔雙華只能叫醒方圓，方圓強打精神，感謝吳品鋒一行。孔雙華抱著睿睿，一會兒接受西醫聽診器聽心音，一會兒由中醫診脈。吳品鋒問：“各位專家，怎么樣啊？”西醫專家說：“炎癥初步消除，發燒已經停止，但需要鞏固治療一到兩天。”中醫專家說：“從脈象看，已經正常。”吳品鋒指示另一位專家：“請您給孩子來一次全身按摩，幫助孩子增強抵抗力。”

吳品鋒說：“方局長，孩子再住院一天到兩天，觀察觀察。如果有異常癥狀，我們也能來得及反應。”方圓說：“真是太感謝吳院長和各位專家，回頭請大家吃飯，請一定不要推辭。”吳品鋒說：“好的。方局長邀請，我們一定要捧場。其實大家都很想跟方局長更深入交往。”中醫專家說：“是啊！方局長年輕有為，是全市青年人的楷模。”方圓說：“謝謝。過譽了。那就這么說定了，孩子出院后，我馬上安排。”吳品鋒說：“也先謝謝方局長了。”方圓說：“要說謝謝的是我呢！”

除了按摩專家留下來，吳品鋒和其他幾位專家暫時離開心內一科。而這時，阮少修已經趕到。他看到方圓通紅的眼睛，眼淚就流下來：“校長，您可一定要保重身體啊！”方圓的心弦也被觸動：“少修，你這是怎么的？大男人還講抹眼淚的。”阮少修說：“我知道校長對東州教育和東州實驗中學的重要，您保重好身體，東州教育才能發展好，東州實驗中學才能發展好。”方圓說：“這地球啊，離了誰都一樣轉。”阮少修說：“一個好校長，就是一所好學校。不一樣的，不一樣的。”說著，阮少修拿出一捆錢：“校長，這是一點心意，給孩子看病用，買點好吃的。”

方圓把眼睛一瞪：“少修，你這是干什么？你想讓我犯錯誤嗎？”阮少修說：“我和張巧都深受校長大恩，自己感覺一生都沒有辦法回報。睿睿生病了，這也是伯伯的一點心意。”方圓說：“我有錢，而且錢比你多。”阮少修說：“我知道你錢比我多，但你的錢是你的錢，我的錢是我的心意。”

方圓厲聲道：“收回去！”阮少修這也心有不甘地把錢又放回包里。阮少修說：“學校那邊，我已經跟黃嘉偉說了，請校長放心，黃嘉偉在那邊能夠掌控大局。”

方圓想起了于雅倫與黃嘉偉的不和，甚至被阮少修痛斥，內心感到焦慮：“少修，團結出干部，團結出成績。你們也不能做得太過分。”阮少修說：“校長，我和黃嘉偉有共識，誰對學校不利，誰對校長不利，那絕對不能容忍。誰也不能改變我們這些老五中人對實驗中學的那份特別的感情，誰也不能改變我們對校長的尊敬和愛戴！”

方圓的心腸軟了。這才是忠心耿耿的部下啊！教育局里，雖然像張元慶這樣的人用起來很舒服，但是他并非忠心耿耿，而是懷著異心。

想曹操，曹操就到。張元慶氣喘吁吁地來到了病房的門口：“局長，我來晚了。”方圓說：“元慶，我沒讓你來，你怎么過來了？”張元慶說：“我一是來看望生病的方公子，二是來親自聆聽局長的指示，三是看看我能不能替局長做點什么。局長，您看你眼睛都熬紅了，我替替您吧。”方圓說：“不用了。我大姐和大姐夫已經來了。”張元慶說：“局長，您應該睡一覺了。您可一定要休息好啊！現在，全局上下，都靠您在撐著大局呢！”

是啊，學校一大攤子事，教育局也是一大攤子事！方圓也覺得異常疲倦，就像是昨天下午去溫泉按摩之前的感覺一樣。熬這一宿啊，精力幾乎虛脫，方圓覺得真有點招架不住了。方圓說：“好吧，我得休息休息了。雙華，你我一起回家吧，我們都睡一覺。”孔雙華說：“我昨天打過盹，現在一點不困。老公，你去睡吧。”方圓說：“好，我跟張主任回局，路上睡一覺。我只強調一點：任何人來送錢，一律不準收。”孔雙華說：“知道。誰的錢也不收！”

方圓跟張元慶下了樓，上了車。張元慶說：“方局長，找一處賓館，休息休息吧。”方圓說：“在車上打個盹就好。可是，我現在睡不著啊！我擔心我愛人那邊招架不住。”張元慶說：“孔總經理是孔校長的女兒，她一定能應付的。如果局長不放心，我就再回去一趟，把您的話帶到。”方圓想了一想，說：“不用了。來的人是誰，孔雙華也不會認識。”

言者無奈，聽者有心。車子在路上跑了不到500米，方圓就睡過去了。張元慶讓司機把車開慢些，然后讓司機把車開回醫院。張元慶讓司機在附近慢慢轉圈，別吵醒方圓。他呢，則返回了心內一科病房，幫著孔雙華接待來探望方睿病情的各路人士。張元慶要替方圓記下來，誰來過醫院。相信這個名單，對方圓很有用。為了讓這個名單發揮出最大效益，張元慶還悄悄地給幾個人打去電話。

市立醫院的心內一科的住院部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熱鬧，前來的人絡繹不絕，越來越多，越來越滿。送錢的，被擋回去；但送的鮮花、送的幼兒玩具、送的嬰兒食品、送的孩子吃的、喝的、用的，只有想不到，沒有買不到。一些送錢的看到錢被拒絕了，立刻轉過頭就去購買適合1歲多一點孩子用的東西，放了兩張床的大單間，很快就堆滿了，讓孔雙華無可奈何：“張主任，看起來我們必須要轉院了。”張元慶說：“轉院了，他們也會找得到。局長公子生病，是大事。這么多人來關心，說明了方局長的威信高。孔總，放心吧，學校誰來了，阮校長這邊記得很清；教育局和局屬單位來的，我也都記下了名字。還有一些外單位來的，我也記下名字了。”

方萍和趙純就像看電影一樣，形形色色的人來來去去；就像看魔術一樣，諾大的一個病房間，轉眼間堆滿了鮮花和各種禮品。

就在孔雙華發愁這么東西怎么處置的時候，又聽到了敲門聲。門口站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情敵宋思思！她穿著寬松的衣裙，小腹已經微微挺起，卻依然無法掩飾超過一般人的美麗與優雅。這讓孔雙華很嫉妒，也讓孔雙華很憂心，更讓孔雙華很生氣：挺著個大肚子來，是炫耀還是示威？同時，孔雙華還有點擔心：阮少修、張元慶都在這里，宋思思來的可真不是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