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愛給方圓帶來了幸福的煩惱。作為影帝的千千萬萬嫡傳弟子之一,方圓也很快入戲:“小愛,只要不求婚姻,我一定會努力讓你幸福、快樂、開心!”
任小愛說:“好啊!我心甘情愿當你一輩子的情人。只要和我在一起,我將永遠都是你鐵桿的擁躉,永遠都支持你;如果你要離開我,那么我的筆也不是吃素的,我一定會利用一切媒體手段,對你口誅筆伐,讓你知道始亂終棄會有怎樣的后果。”
方圓驚出一身冷汗。方圓發出爽朗的笑聲:“你永遠都不會有這樣的機會,因為我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
任小愛說:“我知道的。你很有節制的,不是見一個愛一個。我不管你愛多少人,但我一定要在你的心里留有位置。”
方圓說:“放心吧,我一定為你留有一個重要的位置。”
任小愛詩情畫意又思如泉涌:“其實我很羨慕古人的。我多么希望與你生同眠,死同穴,生生世世都在一起,永不分離。”
方圓想起了張愛玲,想起了冰心,想起了徐小曼。唉,任小愛的身上,也太多民國女人的那種氣質了。這種氣質,在那個年代,或許很受歡迎,但與這個時代已經有些格格不入了。話又說回來,就算是死同穴,那也是與孔雙華同穴。這妾是否有機會與丈夫同穴,還真是不好說哩!
方圓說:“這個時代,人死都要火化的,只剩下一把灰了。”
任小愛說:“就算是骨灰,也要放在一個盒子里,讓我們生生死死都不分離,生生死死都在一起。”
天哪!大過年的,不是死,就是骨灰,這都算什么事呢?誰會在正月初一,談論這么讓人喪氣的話題呢?或許只有任小愛這樣氣質的人,才會談論吧!
方圓說:“享受活著的美好時光,才是最重要的。未來,一起朝那個方向努力。”
任小愛說:“好啊!大熊!說真地,昨天晚上我躺在被窩里,也在回味大年二十九的難忘時光。大熊,你真地很勇,比熊還勇!我現在就想回東州了。”
啊?方圓心中叫苦:前天跟任小愛,昨天跟孔雙華,幾乎榨盡了身上的“勇”。今天,恐怕又會被丁楚珂壓榨“余勇”,正犯愁怎么熬過這一天呢,如果任小愛再回東州,按照任小愛的那個風格,自己越瘋狂,她越興奮和愉悅。那自己會不會要吃“偉哥”啊?
方圓說:“小愛,這幾天我會很忙的。就算是你回來,恐怕也沒有時間陪你。”
任小愛說:“知道的。你這當大領導的,過年了來給你拜年的人肯定少不了。好了,我再睡一會兒,再做個夢,和你在一起的夢。在一片綠草如茵的原野,一個騎白馬的王子,抱著一個穿綠衣綠裙的公主,在湛藍的天空下,在明媚的陽光里,馳騁在遼闊的大草原上。”
方圓真有點受不了。是不是喜歡文字的女人,都有點太浪漫啊?是不是都有點神經質啊?
方圓裝模作樣:“那我祝小愛做一個好夢,一個白馬王子和可愛公主的夢。”
任小愛說:“好,大熊,拜拜。”
才掛斷任小愛的電話,丁楚珂的電話打了進來:“哎呀,哥,你的電話實在是太難打了。昨天晚上關機,今天從開機到現在,我給你掛了十幾遍,竟然一直占線。”
這可真是,頭疼誰,誰就來啊!方圓說:“小珂過年好!剛開機,這電話與短信就不斷,我已經應接不暇了。”
丁楚珂說:“我知道呢!哥啊,爸讓我問問你,什么時候來我家?你可是答應我,初一在我家過呢!”
方圓真是頭大!這過年現在來看,就是自己最難過的關口啊!以前有部歌劇,叫《白毛女》,里面楊白勞的唱詞里有“闖年關”的說法,是說在舊社會,窮人們年關難過,欠地主的租子要繳,欠別人的高利貸要還,到了年關,正是人家收租收債的日子。現在,對于方圓來說,這春節,何嘗不是自己的“闖年關”?這數不清的短信,和許許多多的電話,讓方圓怎么能過好這個年?而這些與自己有絲絲縷縷聯系的女人們,也肯定很看重年關,畢竟哪一天在誰家,就意味著對這個女人的重視程度,人家也不容易啊!
方圓說:“上午肯定還不行,我準備去市領導家拜拜年,恐怕還有人到我家來給我拜年。”
丁楚珂說:“好吧。那我過了12點,就開始看表,一秒鐘一秒鐘地數時間。”
方圓焦頭爛額:“這樣吧,下午2點前,我趕過去,好不好?”
丁楚珂說:“反正過年了,你至少要在我家呆一天。你下午2點來,那就明天下午2點以后再離開,好不好?”
跟這么精明的女性在一起,想躲開這樣的算計,也是不可能的。商人世家,有商人特有的精明,丁楚珂已經讓方圓刮目相看過好幾回了,現在一點也不驚訝。想到這一次杭江之行,丁曉華、丁楚珂拿了60萬,方圓根本就沒有拒絕的勇氣。更不必說,在這之前,丁曉華捐給了東州實驗中學220萬!人家出這么多錢,不就是希望自己能為納斯集團多出點力嗎?不就是希望自己能對丁楚珂好一點嗎?這近300萬,是多少個員工一年的工資啊?丁家拿出這幾筆錢,不是小數目!
方圓溫和地說:“好的,小珂,這個要求不過分,我答應你。”
丁楚珂很開心的聲音:“好啊!你初一能來,初二還在我家,我只有更高興。”
方圓猛然想起,在東州的傳統,女婿初二要和媳婦去岳父家。丁曉華和丁楚珂,真是好算計啊!只是自己留在丁家,怎么跟孔雙華解釋和交待呢?更重要的是,明天岳父孔子田就要從杭江回來,岳父這一關也不好過啊!
方圓說:“我盡力吧。”
書房的門咚咚地被敲響。方圓說:“有客人登門了,小珂,不能聊了。我可能擠不出時間給爸打電話拜年,請你代我向爸拜年。我祝爸身體健康,祝納斯集團蒸蒸日上。”
丁楚珂說:“好的,我一定轉達。”方圓哪里知道,丁楚珂用的是免提功能,丁曉華就坐在丁楚珂的旁邊,笑意吟吟地看著女兒。女兒的智慧在增長,當父親的,以女兒為驕傲。丁曉華相信,隨著女兒一天比一天成熟起來,未來駕馭局面的能力更強。納斯集團內部雖然依舊因為股權不是唯一而造成內斗不斷,但只要女兒越來越有權術,只要方圓全力支持女兒,這些沉渣濫滓是翻騰不了大浪的。自己這些年,沉緬于聲色犬馬之中,掏空了身體。表面看起來還行,但還能夠活幾年,丁曉華也不知道。如果沒有把后事交待好,丁曉華很擔心自己死掉,那些小珂在納斯集團里需要稱呼為叔叔或伯伯的家伙,恐怕就會讓納斯集團四分五裂了。丁曉華內心的苦衷,不會跟丁楚珂講,也不會跟方圓講。他有當慣了老大的尊嚴,他雖然已經內強中干但必須要保持著外強的局面。這是駕馭納斯集團這艘大船的需要,那些狼啊、狗啊、猴啊,如果知道自己這只大老虎隨時都有可能掛掉、身體極其衰弱的時候,就有可能搶班奪權!這樣的事情,也不少見!在山西,曾經有一家年銷售收入過億元的民營企業,就這樣被人瓜分。
丁曉華說:“小珂,你今天做得很好。”
丁楚珂說:“爸,我知道你很難。我必須更勇敢地擔當起來,不能讓爸失望!我也認識到,控制方圓的重要性!讓方圓將來明媒正娶我丁楚珂,是我努力的目標!有了方圓,我們納斯集團的發展就多了一份保障,對不對?”
丁曉華說:“是的,方圓未來對納斯集團很重要。雖然表面上大家都避諱提官商勾結,但古今中外,就這么回事。清朝的紅頂商人胡雪巖,就是與左宗堂建立起緊密的聯系,所以才會大發其才;而美國的共和黨,與石油商、軍火商結合緊密,所以共和黨執政,就會改動局部戰爭,控制石油,消耗軍火。我和宋云生的關系緊密,只能保證納斯集團現在好;抓到一個潛力股,卻是保證納斯集團未來幾十年的發展。放眼東州,除了方圓,還有誰更合適?小珂,不要把愛情和婚姻看得太神圣!在當今時代,婚姻也是功利的結合物。為什么很多女孩子要嫁男人,首先要對方有房子,有存款?如果交朋友了解到男方沒房子也沒錢,肯定就會吹了。這其實就是功利!你即便不能光明正大地嫁給方圓,這其實無所謂。只要能讓方圓有一顆心在你身邊,能在你遇到困難的時候真心實意地幫你,這比什么狗屁婚姻更重要!”
丁楚珂面容凝重地點點頭:“是,我明白了。”
丁曉華詭異地笑了笑:“我還得錦上添花,讓方圓與我家更緊密地結合在一起!”
丁楚珂有些詫異。丁曉華拿起電話,撥了出去:“所有給我拜年的人,今天一律不見。如果有人要給我拜年,就安排在明天上午,提前預約。”
丁楚珂看著父親做出這樣一個讓人吃驚的安排,想了一想,陡然明白了父親的良苦用心。丁楚珂說:“爸,您真是太高明了。”
丁曉華說:“初二是女婿回家。明天我接待的所有重要客人,無論是官場的,還是商場的,都一定會看到方圓與你在一起。這比我宣揚方圓與咱家的關系,更有實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