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地牢

墻后面是一副什么情況，拉克絲剛剛也想過，但是她千想萬想，也不會想到，門后面的，會是一個——

帶著鎖鏈的人。

墻后，是一處昏暗的地牢。

還未走進，拉克絲便感覺到了一股魔力被抑制的感覺，那種感覺她十分的熟悉——

禁魔石。

站在門口，看著墻后，禁魔石打造的墻面，墻面上一次排開，懸掛著幾盞油燈，火苗跳動著，映出微弱的光亮。

地牢中央，有一個人，一個男人。

面向她站立著，頭顱垂的很深，昏暗的看不清面容，雙臂展開。兩根長長的鎖鏈從天花板的兩端垂下，交錯著纏在那人胳膊的兩端，并束縛在了他的腰間。

而墻面的下端，從四個角落里各自探出一根鎖鏈，兩兩交錯，墜在了他的腳踝處。

望著這一幕，拉克絲心中驚愕。

他是誰？

他為什么會在這里？

他犯了什么錯？

這里是什么地方？

...

就在這時，一雙眼睛緩緩睜開，看向了她。

如同一束寒芒，又好似一股冷風，那對兒眼眸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只是靜靜的看著她，打量著她，卻讓她沒來由的心里一慌。

就在這時，那人開口說話了。

“哦？又來了個新人？”

聲音在空曠的地牢中回響，傳到拉克絲的耳中，異常的清晰。許是久久未曾說話，一開口，聲音嘶啞而低沉，好似北地寒風撕扯著旗幟，又好似XXXXXX，讓拉克絲身上一冷，汗毛豎起。

那人借著昏暗的光，一雙眼睛直直的落在拉克絲的身上，上下打量著，讓她升起一絲不悅，

可是心中的害怕讓她忍住沒有發作。

“還是個小姑娘。”那人低聲笑了起來，抬著頭，露出了陰鶩的表情。

長長的頭發披散著，一直垂到了腰間，許是多年未曾清洗的緣故，頭發一股一股凝在了一起，其下，一副平凡的臉上滿是泥濘，與爬滿了兩腮和嘴唇的胡子一起，顯得異常的邋遢。

一個巨大的圓環戴在頸間，其下是赤果的上身。

“圓環應該很重。”拉克絲心里想著，

“他的脖子都有些變形了，看來應該在這里呆了很久的時間。”

忍受著那人無禮的目光，還要忍受心中那逃跑的欲望沖動，拉克絲也同樣打量著那人，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口中輕聲呢喃：“禁魔石...禁魔石...全是禁魔石！”

得到這個結論的拉克絲驚愕了，是什么人，才會被關在這里，而且全身上下都帶著禁魔石的鐐銬呢？

一瞬間，拉克絲想轉身逃跑。

而就在她要行動的時候，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喂！小姑娘。”打量著拉克絲，男人眼中閃過一絲渴望，“你怎么會到這兒來？你犯了什么罪？”

“還蠻年輕的嘛！身材也不錯，就是小了點。”男人的目光肆無忌憚的在拉克絲的身上徘徊，語氣中帶著一絲幸災樂禍，又帶著一絲瘋狂，這讓拉克絲很不舒服。

男人還在絮絮叨叨的說，拉克絲卻沒有開口回應，說著說著，許是發現了什么，男人的聲音也小了下去，目光落在拉克絲的臉上，有了一絲疑惑。

“你是什么人？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的？”目光越過拉克絲，向她身后的洞內看去，男人的目光轉向另一側，看向了大門，眼中閃過了一絲愕然，開口問道。

“不...我不是...”帶著一絲害怕，拉克絲身子縮了縮，有些磕絆的開口道。

“看你的打扮...應該是個貴族小姐吧？”男人目光正常了許多，眉頭一挑，開口道：“呦，還是個法師。”

聽到這話，拉克絲心中一陣，身子軟了軟，靠在了墻邊，看著那人，斷斷續續的說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拉克絲心中最大的隱秘被一個陌生人一眼看穿，心中的恐懼與驚慌難以言喻。

“怎么看出來的？”聽到這個問題，男人呵呵一笑，目光玩味的看著拉克絲道：“你身上的魔法元素濃烈的早在靠近這里的時候我就‘聞’到了。”

“聞...聞到？”拉克絲雙腿有些發軟，卻強行忍住了想要逃跑的沖動，靠在門邊，開口道：“你...你是誰？這里...這里...又是哪里？”

男人奇怪的打量了一番拉克絲，嘖嘖搖頭略微有些惋惜的說道：“可惜了，長得不錯，卻沒想是個結巴！”

“你說什么？”聽到這話，不知從哪來了一股力量，讓拉克絲撐著墻站直了身子，向前邁了一步，開口說道：“我才不是結巴呢！”

經過了剛剛的驚嚇與驚慌，拉克絲的聲音也平穩了許多，至少...不再磕絆了。

“哦。”男人無所謂的應了一聲，臉上卻一副完全不信的表情。這讓拉克絲有些氣悶。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拉克絲大著膽子又上前了兩步，站在距離那人不到五米的位置開口道：“你是誰，這里又是哪里？”

男人眼底帶著一絲驚喜，表面卻不動聲色的道：“這里？這里是搜魔人總部的禁魔監牢，你是個法師，又到了這里，還弄不清楚情況嗎？”

說完，男人看了一眼地牢緊閉的大門，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開口道：“噢！不對，你雖然是個法師，可是你身上沒有禁魔石鐐銬，也沒有搜魔人押送，而且是從另一個門...”

目光在拉克絲身后停留了片刻，讓她心中一緊，男人目光落回拉克絲的臉上，帶著一絲玩味道：“那么說...你是偷偷來到這里的？”

抬起頭，略帶唏噓，男人感嘆道：“在這里呆了十五個年頭，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座地牢還有另一個出口。”

看著男人，拉克絲抿了抿嘴唇，沒有開口回應，心中默默道。

“原來這里是搜魔人總部嗎？為什么家族的地下書庫會有一道通往搜魔人總部的秘密通道呢？”

由于身具魔法的緣故，對于“搜魔人”這幾個字，拉克絲心中異常的反感和排斥，而心中的疑惑也沒人能解答，她只能將這個問題壓在了心底。

第一百九十章塞拉斯與講故事

男人感嘆了一番后，再次看向拉克絲，出聲道：“喂，小姑娘，外面怎樣了？是誰統治這片土地，嘉文三世那個老家伙怎么樣了？”

聽著那人的粗口，拉克絲微微皺了皺眉，出聲道：“統治這片土地的，是嘉文三世陛下。”

“這老家伙還沒死呢？哈！”聽到拉克絲的回答，男人挑了挑眉，語氣中帶著一絲怨毒與瘋狂。

拉克絲皺著眉，聽著男人瘋狂的咒罵，沉默不語，如果是往常，看見對國王不尊敬的人，拉克絲一定會想辦法戲弄他一番，又或者遠遠的離開。

可是在這里，在搜魔人的總部的地牢里，面對一個一口道出自己身份的男人，拉克絲不知為何，心中涌起些許煩躁。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拉克絲出聲，打斷了男人的瘋狂。

“為什么會在這里？哈！”聽到這個問題男人先是一愣，旋即哈哈笑了起來，笑聲中帶著怨憤，震徹整個地牢，與之相隨的，還有那被他身體扯動著發出“嘩啦”聲響的鎖鏈。

手指攥住鎖鏈，男人身上的肌肉猛然鼓起，臉上帶著一絲猙獰，“看到我身上的鎖鏈，你還不知道嗎？”

拉克絲沉默了。

其實從一開始，她看到那纏繞在男人身上的禁魔石鎖鏈時，她心中就有了隱約的猜測，只是當那人沖著她大吼的時候，她的心底第一反應卻是后怕。

幸好...

幸好！

幸好什么？

幸好...我遇到了阿薩斯。

拉克絲的心情平靜了下來，甚至在心底深處還生出了些許小幸福。

多虧了阿薩斯，我才能像那些普通的百姓一樣，生活在陽光下，而不需要像眼前這個男人一般，深鎖在地牢之中。

如果我也這樣...

看著男人瘋子一般扯動著鎖鏈，拉克絲幻想了一番這樣的生活，微微打了個寒顫。

也許要不了幾天，我就會瘋掉了吧？

這樣想著，拉克絲的心情好了不少。

“喂！”男人瘋狂了一陣后，便再次平靜了下來，喘著粗氣，看著拉克絲，眼神緩和了許多，也不再那般肆無忌憚了。

“能跟我說說，外面的事情嗎？”男人將眼底的怨毒深埋，臉上露出一絲失落與渴望。沉默了許久，出聲問道。

看著他的表情，抿了抿嘴唇，拉克絲有些猶豫。

雖然眼前的男人說自己是因為“染魔”被抓了起來，可是他終歸是一個“犯人”。

善良的天性，讓她對這個“可憐”的“同類”有些憐憫，可是理性的思維卻讓她遲遲無法做出決斷。

好似看出了拉克絲的猶豫一般，男人眼中劃過一絲光芒，一抹笑容一閃而逝，輕輕咳了咳，男人微微垂下頭，聲音低沉的道：“我在這里呆了十五年，十五年來不見天日，而且還要一直呆下去，也許一直到死，才會結束。”

抬起頭，男人的臉上帶上了一絲悲切：“反正我也出不去了，你跟我講一講外面的事情，讓我心里有個幻想，好么？”

面對男人懇切的表情，拉克絲心中一軟，有些唏噓感嘆，

同樣是身具魔法，我能快樂的生活在陽光下，他卻要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里呆一輩子。既然出不去了，那我就跟他講一些事兒，應該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再怎么說，他也是個犯人呀！

拉克絲抿著嘴唇思索著，這一副表情卻讓男人誤會了一般，嘆息著再次低下了頭。

這一聲嘆息牽動了拉克絲的心弦，一瞬間她下定了決心，輕聲開口道：“好，好吧。”

男人的頭猛地抬起，看著拉克絲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欣喜，這一絲欣喜讓拉克絲徹底心軟了，不過她還是隨意的找了個借口：“不過...不過！”

“不過什么？”男人有些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

看著男人，拉克絲撅了噘嘴，指了指他道：“你不能再說嘉文三世陛下的壞話了！”

聽到這個條件，男人微微一愣，目光在拉克絲帶著一絲清純稚嫩的臉龐上看過，眼中閃過一絲恍惚，整個人也沉默了下來。

拉克絲以為他是在思考，也沒有著急，而是靜靜的等待。

許久，男人輕輕一聲嘆息，直愣愣的看著拉克絲，聲音柔和了許多：“好吧！為了你，我塞拉斯再也不說嘉文老...嘉文三世的壞話了。”

見他這般態度，拉克絲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過還是咕噥著道：“才不是‘為了我’呢！”

旋即看向男人開口問道：“你叫塞拉斯嗎？”

“嗯。”男人應了一聲，轉而問道：“你呢？”

拉克絲瞥了他一眼，上前幾步走到距離塞拉斯三米左右的地方停下了腳步，搖頭道：“我叫...拉克絲，姓氏...不能說。”

“拉克絲...嗎？”塞拉斯知道女孩應該是一個貴族，也明白女孩心中的顧忌，但是他完全不在意，而是默默的將這個名字念叨了幾遍，回過神來輕聲道：“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那是！”拉克絲有些驕傲的皺了皺鼻子，雖然她的本名叫拉克珊娜，可是她卻更喜歡別人叫她拉克絲。

而且，拉克絲不是我的本名，這樣也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拉克絲心中偷笑，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

腳步站定，拉克絲雙手背在了身后，鼓著嘴角，歪著腦袋，猶豫的開口道：“嗯...要先從哪里說起呢？”

拉克絲猶豫不決，可是男人卻已經等不住了，十多年與世隔絕的牢獄生活讓他變得瘋狂，而那些為他送餐的士兵每次都是沉默不語，此時面對著一個漂亮的女孩，他已經難以忍受了！

“什么都行！”塞拉斯出聲打斷了道，望著拉克絲，塞拉斯正色道：“只要你說的，我什么都愿意聽。”

“嗯...有了。”拉克絲歪了歪腦袋，想了會兒，突然一拍手掌，望著塞拉斯，臉上露出了一絲紅暈，嘴角不自覺地翹了起來，出聲道：“那就跟你說說我的...我的‘好朋友’吧！”

拉克絲目光微微出神，抿了抿嘴唇，開口講述：“故事要從...前不久說起。”

第一百九十一章恨與滋長的念頭

“...”

“最后，公主和騎士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對面，女孩面帶笑容的將故事講完，可是塞拉斯卻十分的無語。

公主？

騎士？

這都什么跟什么！

一聽就是那些童話故事里的結局嘛！這個女孩還沒長大嗎？這跟我想聽到的有什么關系嗎？

微微皺眉，塞拉斯臉上的皺褶更多了，不過他還是按捺住心中的煩躁，盡量讓語氣不那么生硬的開口道：“那么...你就是這個公主嗎？那你的騎士呢？和你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塞拉斯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一絲不滿的嘲諷，可是滿心歡喜的拉克絲卻沒有察覺到。

本來，面對塞拉斯的請求，她是想告訴他一些外面的事情的，可是話到嘴邊，她卻突然猶豫了。

她是一個很天真，善良的女孩，盡管心底一直藏著的事兒讓她無暇的心多了些許斑點，可是她掩飾的很好，在其他人面前，拉克絲始終是像太陽一般溫暖耀眼的女孩。

而在遇到了尤里安后，解除了煩惱的女孩，就更加耀眼了。

心中的顧慮有了傾聽的人，煩心事兒也可以向他發泄，這幾個月以來，女孩過的很輕松。她的心底有了一個人的存在，她可以每天期盼著再次相遇重逢，她可以幻想著未來相守陪伴的美好。

這份情感讓她快樂，可是快樂卻只屬于她一人——她迫切的想要與人分享。

可是其他人，不論是媽媽，哥哥都不是好的對象。

今天，此時，在這深深的地牢里，只有一個渴望傾聽的陌生人，這不就是最好的對象嗎！

于是，女孩將她與尤里安的故事“加工”一番，說給了塞拉斯聽。

聽到塞拉斯的話，拉克絲抿了抿嘴角，抬手將發絲撩到耳后，有些羞澀的低下頭，訥訥道：“還沒有...”

“不過...”抬起頭，拉克絲臉上帶著自信與憧憬，“一定會的！”

“...”塞拉斯沉默的看著拉克絲，微微有些出神：

如果不是身具魔法...也許現在，我也能和一個美麗的姑娘一起，憧憬著未來吧？

又或者，如果我也是貴族出身...

瞥了眼滿是幸福的拉克絲，垂下了頭，塞拉斯心底的怨毒如同滋長的野草一般，難以抑制的爆發：

都是這個國家！

都是這該死的制度

為什么，為什么法師就要躲躲藏藏，為什么法師就不能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陽光下，為什么有權勢的人就可以逃脫制裁？

德瑪西亞不是最重視正義與法制的嗎？

為什么沒人去審判那些骯臟到骨子里的貴族？

光盾家族，嘉文三世那個老家伙，不是最宣揚正義的嗎？

還有那該死的冕衛家族！

如果不是它，我又怎么會被關到這里十五年，不見天日！？

該死的光盾，該死的冕衛，該死的貴族，你們通通都該死！！！

如果...

如果我能出去，我一定要讓讓那些骯臟的，互相包庇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塞拉斯在心底咆哮著，低垂的眼瞼下，滿是不甘與憤恨

法師明明是這個大陸上最高貴的職業，為什么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都怪這該死的禁魔石鎖鏈！

它就是法師的枷鎖

如果不是它，法師就不會被任何東西限制，法師才是大陸的主宰，法師就應該讓所有人敬畏，讓所有人跪倒在他的腳下瑟縮！

手指緊緊的攥住鎖鏈，指節露出斑白，塞拉斯的手背青筋凸起。

常年的監禁，讓他的身體十分的虛弱，原本健碩的肌肉消失，肢體無力。

情緒激動之下，魔力涌動，從身體流至四肢。

“嘩啦——”一聲輕響，塞拉斯身體陡然一軟，束縛他的禁魔石鐐銬上一抹微光亮起，塞拉斯只感覺身體一空，魔力瞬間流失殆盡。

一股無力感襲來，給他帶來了無盡的絕望。

我好恨！

我好恨啊！

魔力的爆發一閃而逝，即使是拉克絲也沒有注意。但是鎖鏈響動的聲音卻讓拉克絲從出神中清醒了過來

望著垂著頭的塞拉斯，拉克絲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歪了歪腦袋，

目光無意間低頭看去，拉克絲突然輕叫出聲：

“哎呀！”

“已經四點多了！”

“要回去了要回去了！”

一邊驚叫著，一邊匆忙站起身。

自從前幾次晚回去碰到了早起的蘭伯后，拉克絲就注意了起來，這次來之前，她再三提醒自己，不要太過專注而忘了時間，一定要早一點回去，免得再次撞上蘭伯，也是為了不想讓媽媽懷疑。

轉過身，剛要邁開步子，拉克絲好似突然醒悟了過來一般，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塞拉斯，微微有些尷尬吸了吸鼻子。

塞拉斯也從憤怒中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將情緒掩藏，抬起頭，看著有些尷尬的女孩，低笑一聲，開口道：“那就快回去吧！”

許是塞拉斯聲音中的一抹失落，又或是別的什么原因，讓拉克絲微微有些心軟，可是時間到了，她必須要回家了。

偏著頭想了想，拉克絲轉過身來，面向塞拉斯，正色道：“對不起，天快亮了，我必須要回家了。今天和你聊得很開心，謝謝你聽我說了這么多話。”

看著女孩清澈的目光，塞拉斯微微有些觸動，遍布滄桑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開口道：“該說謝謝的應該是我才對。”

輕嘆口氣，塞拉斯繼續道：“我在這里一關就是十五年，十五年來沒有一個人跟我說話。今天是我最高興的一天！”

聽到塞拉斯的話，拉克絲的眼中泛起一絲憐惜，抿了抿嘴唇，好似下了一個決定一般，拉克絲瞥了一眼他，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唔...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以后有時間我會來找你，陪你說說話的。”

“真的嗎？”塞拉斯瞪大了眼睛，目露驚喜——這是真的驚喜。

他本以為，女孩誤入這里，陪多年不曾說話的自己說了會話，這已經是十分走運的了，可是沒想到的是女孩竟然如此的天真善良，自己只是稍稍感嘆了一下，露出了一絲失落，便讓她做出決定，這不得不說是意外之喜。

同時，他的心底也滋生出了一些其他的念頭來。

如果...如果說...也許...

僅僅想了幾秒鐘，塞拉斯就感覺整個人好似看到了希望一般，興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