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辨認仙蠱

蠱蟲仙氣洋溢，蘊藏著澎湃法則，毫無疑問，它是一只仙蠱。但究竟是什么仙蠱，眾人皆是不知。

唯有太白云生心中一動，想起了方源曾經對他透露過的事情。

“這只蠱，這只蠱……”瑯琊地靈看得雙眼發光，“這只蠱我從未見過，這是一只新蠱啊。”

他跳到方源的面前，鼻尖距離蠱蟲只有兩三寸的距離，隨后他像是聞花一樣，用勁嗅了嗅。

然后他大叫起來：“啊，這是運道的氣息，這是運道蠱蟲。好小子，你弄塌了真陽樓，但看來你收獲也不少啊。”

方源立即大肆嘲笑道：“想不到堂堂的瑯琊地靈，見識如此孤陋寡聞。這哪是什么新蠱，早在萬年前，就已經現世了。好教你知，此蠱名為招災，乃是中洲靈緣齋某代仙子墨瑤所創。”

“墨瑤？”墨人王聞言，雙眼一亮，“如果我記得沒錯，此女應是墨人歷史上有數的傳奇之一。她修行到七轉地步，自身魅力出眾，大名鼎鼎的劍仙薄青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墨人王如數家珍，說話的時候，神態都帶著些許狂熱：“閣下勿怪，我從小便以墨瑤前輩為楷模榜樣，因而對她的事跡如數家珍。”

方源頓時心中有些好笑，沒想到這個墨人王居然還是墨瑤仙子的粉絲。

不過這時，卻不是和墨人王拉家常的時候。方源借此良機。嘲諷瑯琊地靈。

瑯琊地靈被他言語羞辱得滿面通紅，恨不得現在地上裂開一條縫，讓自己鉆進去。

他口中哼哼不已。卻無法反駁方源什么。畢竟這只仙蠱，他的確不認識。

方源陰陽怪氣地嘲諷了好一會兒，見時機成熟，便拿回招災仙蠱，又掏出一只仙蠱來。

“瑯琊地靈，你不是自詡見多識廣么？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讓你看看這是什么蠱蟲？”

瑯琊地靈立即瞪大雙眼。趨步向前猛看。

幾個呼吸之后，他呼出一口氣，緊張的臉色全數轉為得意：“這只仙蠱我當然認得。它名為凈魂，乃是魂道蠱仙輔助修行之物。魂道修行，需要壯魂、煉魂、安魂。壯魂首選蕩魂山膽識蠱，煉魂首選落魄谷中的霧、落魄風。安魂首選湖中安魂湯。這凈魂仙蠱。能精煉蠱仙魂魄，將雜質魂魄剔除出體外。但若是使用過度，反會把精華魂魄也會剔除體外。”

“哦？你竟然認得此蠱！”方源做吃驚狀，心里則道，“原來這仙蠱叫做凈魂，我之前稱呼它為分魂，算是叫錯了。”

這只凈魂仙蠱，便是殺招萬我的核心蠱。

殺招萬我能叫方源產生本我力道虛影。這些力道虛影蘊藏方源的一絲魂魄，因此方源指揮起來。如臂使指，靈活機變。

但也正因如此，動用殺招萬我，會消耗方源魂魄底蘊。

瑯琊地靈見方源吃驚，臉上得意之情立即又濃郁了幾分。

但方源接著道：“這次算你運氣好，恰巧認識這只仙蠱。”

“喂，什么叫運氣，這是我老人家的實力。”

“你要是有實力，連招災仙蠱都不知道？”

“你！！”

“罷了，你再看這只仙蠱，你一定不認識。”

“你盡管拿來，讓我瞧破它的跟腳！”瑯琊地靈大叫。

方源便又取出一蠱。

瑯琊地靈屏氣凝神，小心辨認，幾個呼吸后，大笑：“哈哈，這是運道仙蠱平步青云啊。”

“平步青云？”太白云生插了一句。

“不錯。”瑯琊地靈得意洋洋，搖頭晃腦，“此蠱乃移動仙蠱，歷史悠久。蠱仙用之跋山涉水，不在話下。更可貴之處在于，此蠱上下升降速度極快，遠超同濟。”

“原來這只仙蠱，叫做平步青云。”方源心中咀嚼了幾下，又似不甘心，再取一只仙蠱來。

“地靈，你好像似乎可能有那么一點點實力。你看看這蠱再說。”方源道。

“什么叫好像似乎可能，實力那是一定有的！”瑯琊地靈口中反駁，兩眼發光，盯住方源手掌。

幾個呼吸之后，他臉色微變：“啊，原來是你。”

“這是什么蠱？”太白云生適時再次開口。事情進行到這一步，他已經看出來方源的企圖。

方源雖然在真陽樓中，捕獲了這些仙蠱，但卻不知道來歷，一直在揣摩當中。

不得不說，要熟悉一只陌生仙蠱的效用，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消耗仙元，催動仙蠱，直接看它們的效果。但此舉弊端重重。

一來，仙元珍貴。二來，仙蠱威力大，搞不好就會害了自己，譬如招災蠱、春秋蟬，這類仙蠱萬萬不能盲目催動。三來，有些仙蠱使用方法大異尋常，就算催動了，沒有合適的對象和環境，也看不出什么效果。

智慧蠱雖然可以輔助方源，但這也是基于方源所知證據之上的推算。

瑯琊地靈不疑有他，賣弄學識道：“這只仙蠱歹毒又奇特，是一只一次性的消耗蠱。老夫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從史料記載中得知其形，當時就很關注，有特別印象。此蠱名為婦人心，和尋常仙蠱不同，它養煉合一。”

方源立即被勾動興趣。

蠱蟲分養、用、煉，三大方面。一般而言，三方面雖有牽扯，但相互獨立。

養煉合一的仙蠱，方源還沒有見過。但養用合一的一種蠱蟲，方源前世十分擅長，這便是惡名遠播的五轉蠱血滴子。

那么這只養煉合一的婦人心。究竟是什么蠱呢？

方源心中好奇，但不方便直接問這個問題。這時太白云生開口配合道：“居然能養煉合一，我活了這么久。還是頭一次聽說。”

瑯琊地靈瞥了太白云生一眼：“小子，你還年輕，活得不夠久。蠱蟲之多浩如煙海，千差萬別。養用煉三方面，各個博大精深。常言道：最毒婦人心。這只仙蠱婦人心，乃是毒道仙蠱，毒性極其猛烈。要喂養它。就得需要婦人的心臟。喂養的過程，就是一次次不斷微煉提升的過程。喂養給它的心臟越多，那么它的毒性就越強。”

太白云生聞言色變：“需要婦人的心？如此歹毒。這是一只魔蠱！”

“嗯，其實也可以用女異人的心代替，不過效果比人心要差一點。相同的毒性，需要更多的女異人之心。”瑯琊地靈又回憶道。

太白云生滿臉嚴肅地道：“即便是異人。也是生靈。有父有母，有血有肉，有感情有仇恨，如何輕言犧牲？只為喂養一只魔蠱？”

說到這里，太白云生不由擔心地看向方源。

方源面無表情，將仙蠱婦人心收起，隨后又取出一只仙蠱：“瑯琊地靈，我承認你的確有那么丁點本事了。不過大抵也就這種程度。比我還稍稍差點。哈哈哈，現在我手中的這只仙蠱。你一定猜不出跟腳來！”

方源顯得十分自信，瑯琊地靈的目光被新出現的仙蠱吸引。

“這也是一只運道仙蠱。”他用鼻子嗅了嗅，臉色明顯緊張起來。

但幾息之后，他滿臉的緊張不翼而飛，吐出一口濁氣道：“這只仙蠱老夫認識，哈哈，當年本體和巨陽仙尊探討修行時，就見過這只仙蠱。”

“哦？真有這么巧？”方源一臉不信地道。

“當然！”瑯琊地靈雙眼噴火，方源不相信他的表情讓他感到很不爽。

為了證明自己，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只仙蠱，名為連運。效用十分奇特，能令蠱師的運氣和其他人的運氣，鏈接在一起。一方有好運氣，就會分給另一方。同理，一方有壞運氣，也得影響到另一方。”

“你若是還有察運蠱，就可觀察他人的無形運氣。看到好運之人，就使用這只連運仙蠱。但這不算最好的使用方法。因為運氣如潮水，漲落不定。你要這樣用，還得需要另一只斷運仙蠱搭配。”

“更好的方法是，你可以用其他運道仙蠱搭配，將自己的運氣和山川之運，長河之運，福地洞天之運，或者太古荒獸之運，鏈接在一起。”

太白云生領悟了其中道理，頷首贊同道：“不錯，名山大川矗立已久，福地洞天不易損毀，太古荒獸更是媲美八轉蠱仙。這些東西的氣運，可比人的氣運靠譜多了。”

瑯琊地靈感嘆道：“運道另辟蹊徑，又直指天地大道深處。當初創立它的巨陽仙尊，驚才艷艷，超凡脫俗。當初巨陽仙尊和本體論道七天七夜，就算是本體，也對他佩服萬分。”

墨人王附和道：“歷史上十位尊者，皆是無上的豐碑。就算我身為墨人，也不得不欽佩他們。”

他也早早看出方源的圖謀，就是想利用瑯琊地靈，獲知仙蠱信息。

但他沒有揭破這一層。

方源沒有危害瑯琊地靈，墨人王犯不著為了這點，惡了他和方源的脆弱關系。

方源對墨人王點點頭，又看向瑯琊地靈道：“咱們還是回到交易上來吧，我是很有誠意的，從未想過借機貪圖你的仙蠱方。地靈，我為你推算仙蠱方之前，會將一只仙蠱抵押給你。到時候，我就算推算不出，又看了仙蠱方，你便可以扣下我的仙蠱。這樣你總可以放心了吧。”

仙蠱的價值，一般都遠超仙蠱方。

瑯琊地靈和墨人王對視一眼，大叫起來：“臭小子，看來你真的對自己很自信啊。行，這交易我不冒風險，甚至還有的賺。丑話先說在前頭，我最多給你三張仙蠱方。不論哪一張仙蠱方，你都得完整地推算出來，才算成功。你推算一張仙蠱方成功了，就交給我，我付給你仙元石，再給另外一張殘方。”

“好。”方源沒有絲毫猶豫，立即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