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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兒,你現在頂過一個壯勞力了。”往自家走的路上,楊根娣按捺不住喜悅,對兒子說道。兒子用一個下午幫蘇金旺家改了一個灶,換來的是蘇金旺答應替他家挑20擔水,這可不就抵上了一個壯勞力嗎?
“媽,看你說的,我一個17歲的小伙子,本來也是壯勞力嘛。”蘇昊笑道,他在心里還憋著一句話,可沒敢說給楊根娣聽,那是后世的一位賢人所言:科技是第一生產力。
“金旺說要幫我們挑20擔水,其實他可不虧。”楊根娣津津樂道地說道,“用了你這個新灶,他家一年起碼能夠省下來上千斤柴火,這些柴火也值三四錢銀子呢。”
“這柴火的價錢是怎么算的?”蘇昊問道,原來那個秀才從來不關心這種柴米油鹽的事情,所以蘇昊對于這些東西的價格是完全沒有概念的。
楊根娣非常樂意向兒子傳授這方面的知識,她說道:“這柴火的價錢,也分時候。熱天賤一些,冷天貴一點。賤的時候,20文一擔也賣過;貴的時候,一擔能賣到40文呢。”
“嗯,一擔平均是30文,如果能夠省下1000斤柴火,就相當于10擔,就是300文,算下來差不多就是3錢銀子了。”蘇昊在心里默默地計算著,算完,不禁有些郁悶。如果一個省柴灶一年只能幫農戶省下3錢銀子,好像也沒太大的價值啊。
“才值3錢銀子啊……”蘇昊把他自己的困惑說出來了。
“3錢銀子還少啊?”楊根娣的想法與兒子完全不同,她說道:“3錢銀子,能買到七八十個雞蛋呢。”
“呃……”說到雞蛋,蘇昊開始有感覺了,想著陸秀兒才吃幾口蛋羹就高興成那個樣子,他不由得有些不平:“那咱們虧了,這金旺叔家里,才給我們煮了6個蛋,而且我們還沒吃完,他怎么也該送我們幾十個雞蛋才合適吧?”
“唉,鄉里鄉親的,也不能算這么精。”楊根娣嘆道,她也覺得要是能夠掙幾個雞蛋回家,可能更好一些,“金旺不是說了,要幫咱們家挑水嗎?再說,過去他家也幫過咱們不少的。”
“我一個下午做一個灶,能值3錢銀子,一個月9兩,一年108兩,好像也挺不錯哦?”蘇昊樂滋滋地說道,“媽,干脆我就專門給別人修灶吧,修一個收1錢銀子就行,一年也有……”
“梆!”沒等蘇昊把話說完,腦袋上就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
只見楊根娣怒目圓翻,斥道:“你說什么混賬話,讓你幫人家修幾個灶,是因為我們欠了人家的情。你是個讀書人,哪能成天干這種事情?你把幾個跟我們走動多得的人家家里的灶做完,以后就不許再幫別人做了,聽見沒有?”
蘇昊摸著腦袋,正待爭辯一番,突然聽到村外人聲鼎沸。母子倆側耳一聽,所有的人喊的都是同一句話:“出水了!出水了!”
“媽,我指的井位出水了!”蘇昊心里一動,雖然這也是他早有預料的事情,但真的聽到出水的消息,他還是頗有一些興奮的。
“快去看看!”楊根娣也激動起來,要說她不擔心,那是假的,這一天多的時間里,她無時不在惦記著那口由兒子定位的水井。要知道,如果這口井真的能夠出水,那兒子就是全村的大功臣,從此之后,誰還敢說她的兒子是個高分低能的窩囊廢!
母子倆向著村外飛跑,一路上,還有無數的村民也在飛跑。那些人看到蘇昊,全都大聲地喊道:“秀才郎,你指的井位出水了!好大的水啊!”
蘇昊母子跑到井位那里,現場已經被村民們圍得水泄不通了,老遠地就聽到鄭春那破鑼嗓子里傳出來的壓抑不住的狂笑:“哈哈哈哈,井龍王保佑,終于出水了!”
“勞駕,讓讓,讓我進去看看。”蘇昊用手撥拉著人群,往中間擠去。
“快讓開,讓秀才郎進去。”眾人見蘇昊過來,連忙讓出通道,同時用崇拜的目光跟隨著他。至于楊根娣,則已被一幫女人圍住恭維起來,楊根娣嘴里說著客氣的話,臉上早已是淚水縱橫。
“謝師傅,情況怎么樣?”蘇昊擠到井口邊,對工匠首領謝長發問道。
“秀才郎大才,正好打到60尺的地方,就出水了,一分不差。”謝長發向蘇昊恭敬地拱手作揖,這是手藝人對知識的崇敬。
“水量如何?”蘇昊繼續問道。
“出水極快,秀才郎說的一個時辰400擔,只多不少。”謝長發說道。
只多不少……這不是夸我好不好?蘇昊在心里說道,以我堂堂地質專家的眼光,估計的出水量應當是不偏不倚,這才叫牛氣,如果水量估低了,結果是只多不少,那反而說明我學藝不精了。
不過,他也知道,其實謝長發也看不出現在的出水量是多少,每時辰400擔這種算法,只能是用水桶去實測才能判斷出來。謝長發這樣說,目的還是在夸獎他,因為大旱時節,大家都希望井里出水越多越好的。
“秀才大才,救了我一命,請受鄭春一拜。”
鄭春走上前來,斂襟向蘇昊行了一個大禮,昨天蘇昊把他踢翻在地的事情,他已經完全不計較了。縣衙里的吏員,在老百姓眼里威風八面,但對于讀書人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了。他現在想的,就是如何籠絡住這個秀才,讓他再給自己指幾個井位。如果蘇昊指的井位每一處都能像這口井一樣,那他在知縣面前可就能夠大出風頭了。
“鄭典吏客氣了,你來打井,也是替我村父老造福,蘇某豈敢受你大禮?”
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鄭春已經低頭了,蘇昊也就不會在意什么,回過頭也向鄭春施了一禮。
“鄭春斗膽想請秀才再幫忙指幾個井位,不知秀才可愿援手?”鄭春恭恭敬敬地問道。
“蘇某義不容辭。”蘇昊唱著高調道。
里長蘇仲也湊上前來,用極其煽情的語言盛贊了蘇昊一番,但話里話外透出的意思,在于說明蘇昊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他這個村領導關心照顧的結果。蘇昊對于蘇仲的這種表揚與自我表揚,自然不會介意,他前世得過的榮譽數不勝數,誰有閑心去計較一個村干部說了些什么。
“仲叔,現在這口井已經出水了,麻煩仲叔分配一下各家各戶提水的順序吧。我家勞力少,能否請仲叔照顧一二呢?”蘇昊對蘇仲說道。
“那還用說?你說這話,是打你仲叔的臉呢?”蘇仲一臉佯嗔的樣子,“沒有賢侄你指的井位,我們哪能得此甘泉?你家用水,自然是要優先的。全村人都在這里,你問問,誰敢說個不字?”
里長發了話,村民們自然是要來湊湊趣的,于是眾人紛紛表態:
“秀才郎,你不用說了,你家田里用的水,我們包了!”
“根娣嫂子,你就歇著吧,我們一人一擔水也夠你家用了。”
“嬸子,有我蘇昊兄弟,你就坐在家里享福吧,以后不用做事了。”
楊根娣一會向這個點頭,一會向那個道謝,忙得不亦樂乎。她知道,這是大家在用這種方式表達對她兒子的敬意,在這大旱時節,能夠指點著打出一眼水井的人,是足以得到全村人尊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