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凌志的小馬腳

夏末的氣溫，北方比南方也好不到哪里去，戶外溫度沒到中午就可以達到四十度；

南方人永遠也想不明白這邊的天氣，明明這當會還這么熱，再過兩三個月就得供暖了；

這種天氣，只要在戶外呆著，哪怕是什么都不做，也會汗流夾背，但是工作人員卻是趕在中午前把軌道和各種拍攝設備給架好了；

拍攝就只等著導演的一聲令下。

“小帆，出于對你們和你們公司的保護，我們這邊和陸軍宣傳部討論過，這一次宣傳，不會出現你們的身影，也不會出現包括一帆科技的名科，”李專家對著張一帆柔聲說道。

“我聽您的，”張一帆有點失望地說道。

能出現在官方衛視上，當然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但是這邊即然都這樣說了，他也不好強求。

“這件事情上你們是受了委屈，主要是考慮你們包括一帆科技出現在現代化的軍工項目后，會引來一些西方國家的抵制甚至是制裁，對企業的發展會造成影響，比如你們的民用產品，還有不少器件使用的是進口元件，”李專家很誠懇地說道。

“我能理解！”

“雖然這次你們沒有機會露面，但是發改部那邊會把你們的水蛇二代加入到國家科技進步獎的評審中，你們應該最少會獲得一個集體獎和一個個人獎項，”李專家笑笑道，然后賣了個關子：“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國家不會虧待任何有功于國家的人；”

“然后，你們公司的人員，包括那些實力生，你們那邊定期交個名單上來吧，我們會擇機安排政審，也會是幫你們排查，篩選出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李專家說道；

“每一個人都要嗎？”張一帆問道，看到李專家點了點頭之后，不由說了句：“要不要那么夸張？”

“國家安全無小事，”李專家很是慎重地說道，然后又補充了一句：“比如你們的副總經理凌志，不但是他的家庭出身，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之前做過的一些事情我們都已經掌握了，畢竟他在那么多家外企工作了那么多年，不得不慎重對待；”

“哦？你們掌握了他一些什么有用的東西？”張一帆很好奇地問道；

畢竟凌志是自己公司里的副總，而且很多東西都是靠他張羅，要是他那里出了什么問題，可比王北北出問題要嚴重得多；

“也沒什么了，就一些小事，不影響你們公司的正常運營，要是有大問題的話，他也不可能再繼續出現在你們身邊了，”李專家輕描淡寫地說道，然后顧左右而言他：“你不想去看看他們怎么拍這個翼虎嗎？”

“少來聲東擊西這一套，凌志到底被你們挖出了什么黑歷史？”張一帆根本就不上當，直接了當地問道。

“你真要知道？”

“我的員工的歷史我了解一下怎么啦？你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影響我們合作的關系吧？”

“好吧，其實你最好還是不知道為妙，又不是什么大事。”李專家悻悻說道。

“算了吧，你們這些人口風比誰都嚴，要真不想我知道，在我面前怕是連半句話都不可能會透露，這點我還不了解，有什么就快說吧，”張一帆說道、

這段時間的了解并沒有白費，軍方的保密機制確實做得很到位，當然，難免也有些不足的地方，但是靠個人的執行力就能把這些制度上缺陷的地方給補充了許多；

若是在別的地方，別人聊天中可能會漏嘴，但是在這些工作在軍方重要機構里長達數十年的軍人口中，要說突然就會泄密根本不可能，他們就連家人都不知道他們在從事什么工作；

唯一的可能，就是這本來就是要透露給自己，卻又要以拉攏自己的態度，用來表示示好的信息；

“十年前，凌志擔任一家外企的工程經理，因為設備供應商的品質問題，導致驗收不通過，他利用職務的便利，與供應商一起吃晚餐，然后唱k，最終在有異性陪同的情況下，在一家五星級酒店過夜....”

“八年前，凌志擔任一家外資的工程部高級經理時，因為購買一臺非標設備，收了供應商八千五百多塊錢的賄賂....”

“五年前，他因為產品質量問題面臨客退，他與三名客戶一同吃晚飯，并賄賂客戶，涉及金額達到五萬元....”

“四年前，他因為公司在接受質量體系審核時不通過，賄賂審核人員....”

“打住，打住，”張一帆直接叫停了，“有沒有比這厲害或者嚴重的？”

“沒了，”李專家攤開手說道。

“你說你一個搞技術的，怎么一下子變成了個八卦專家了？”張一帆好奇問道。

“這也不是我打探來的，而是國家相關部門耗費了不少人力才偵察出來的，我很快就要轉到管理或者說是協調崗位上去了，”李專家有點無奈地說道：

“說實話，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沒見到你們之前，我還以為自己手里那一套還管用，至少還能發揮點余熱，甚至在很多項目的決斷時，我還是固執已見，但是，見到你們之后，我發現我這老思想已經過時了，沒有用了！”

“沒那么嚴重吧？我覺得李老您還是很厲害的，”張一帆下意識地說道，這段時間的合作，他確實覺得李專家那種腳踏實地，實事求是的精神是難能可貴的；

如果非要說個差距，也許就是他腦里不會出現什么亂七八糟的符號和想法，但是，他的方向和堅持無疑是正確的；

也正因為有著這么一群堅持的技術人員，華國的軍事才能在國外的封鎖中，從無到有，從有到精，這么一步一步發展起來；

這群人，也許思想有些過時，也許技術真的跟不上時代，或者真的老了，可是他們，功不可沒！

“若是一年前，要我從現在的崗位上退下來，卻坐什么閑職，我哪怕是去鬧事，去請愿，我也是不接受的，”李專家說道。

“現在不一樣了，一回想，自己這幾年來都做了些什么？上面來了任務，那就照單去做，實在是做不到了，那就要求上面放寬點規格，這本來也無可厚非，因為我們和西方國家本來就有那么多差距；”

“別人弄相控矩陣雷達，我們也跟著弄雷達，達到了別人幾年前甚至十幾二十幾年前的水準，我們沾沾自喜，又突破了一項國內的難關；別人搞無人機，我們也跟著搞，有一兩個參數超過別人，我們就可以當成驕傲來吹了....”

“這事也正常，我們本來起點就比別人低一等，我們現在也只是發展中國家，別人有的，我們沒有，我們經過努力終于有了，是件值得開心的事情吧？”

“你再一想卻不是這么一回事，國防不應該是這個樣子啊，這么多年過去了，大家都知道，落后就要挨打，可是我們當中很多人還沒弄明白，他們以為現在天下太平了；”

“其實并沒有，核武這種東西，誰都不敢輕易動用，但是，常規武器呢？別人有的，我們要做得比別人更強；”

“別人沒有的，我們先有了，這才能讓別人來追趕我們，不是讓我們一直低著頭吃啞巴虧...”

“在你們一帆科技身上，我已經看到了很多，你們有想法，有朝氣，漢語編程我就不說了，哪怕是四足機器人，總裝也不只是一次兩次下達了研發的命令，但是沒有哪個研究所能承接下來，而你們，卻是因為比賽的獎金而在這項目上做出了突破....”

“然后，還有你們開發出來專門用來釣魚作弊的那個水蛇機器人，其實軍方早就盯上了，不然也不會限制你們出口了，這東西放到哪個國家里都是個近戰的輔助利器....”

“這個時候，我們這些人再出來賣些老經驗，已經沒什么意義了，反而會影響到了年輕人的創造性....”

“不怕告訴你，我們曾經有過一次會議，是專門針對某一個項目，給你們制定具體的要求，然后讓你們開發出來相應的產品，還是給到你們一個戰場的條件和環境，還有我方的目的，讓你們針對這個方向去研發產品，最終的投票結果，是給研發團隊一個很大的自由度，然后針對設計出來的產品進行改良；”

“這有什么不一樣嗎？”張一帆忍不住打斷他的話問道，他心里的概念還不太清楚。

“完全不一樣的，比如說，我給你一個要求，我們需要一款戰斗機，它的最高速度能達到兩馬赫，而且具有碾壓全球所有五代機性能...”

“然后另一個，我提出，我們需要攻占那個小島，但是防守的部隊，還有他可能有的援軍是什么樣的條件，你想想，會從什么樣的角度給我提供出什么樣的武器裝備，讓我們的部隊能夠保住這個小島？”李專家說完之后，咪笑著看著張一帆。

“第一個的話，只能考慮如何設計出一款不低于現役戰機性能的新戰機，但是，如果第二個條件的話，我更多的是考慮搶灘登陸還有局部防空所需要的裝備，雖然我一下子也弄不出來個超過現役隱形戰機的飛機，但是我有很多辦法來占領和保衛這個小島，”張一帆想了想說道。

“所以，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不是沒有人知道問題在哪里，但是解決問題的那些工具，是我們缺乏的，以前從上到下可能都只考慮在一個方面去趕，去超，然而差距就擺在那里，但是現在，我們也許能看到不一樣的出路....”

“我能干什么？”張一帆問道。

“其實現在也不用干什么，比如今天的拍攝，你就是去看看拍得好不好，然后該怎么樣，差不多就這樣。”

“真就這樣？我們的翼龍可是第一次要搭載武器平臺的，我們之前除了理論計算之外，就從沒有真正試過，萬一出點什么問題，那就好看了；”張一帆說道。

“你這是杞人憂天，哪怕機器人打出來的子彈沒一發落到靶子上，我們也可以讓戰士來補射，然后，剩下的事情由剪輯處理，”

“不是吧，你們想在這個事情上造假？”張一帆難以置信地問道。

“給你調試的時間，你覺得多久可以做得到機器人裝載武器后，對固定目標能槍槍上靶？”李專家反問道。

“一個星期吧，”張一帆想了想說道。

移動瞄準本來就是非常成熟的技術，差距也就在于用的是紅外還是光學瞄準，若說自己的翼龍裝載了武器后做不到，那也就是調試得不好而已；

“那你再想想，阿三都越界過來搞事情了，我們還慫？就算怎么樣，怎么也不差這一個星期吧？”

“那就三天吧，”張一帆突然說道：“給我三天時間，三天后，我保證翼龍i型可以指哪打哪，當然，裝備的只是那三款之前約定好的裝備。”

張一帆說出這話，確實是下定了決心，帶著做不到就不服輸的脾氣。

所謂約定好的裝備，其實就是翼龍目前可外掛的三種裝備：12.7毫米的重機槍，然后就是20毫米機炮，再最后就是火箭彈巢....

這些裝備都有個特征，打到人身上的話，基本上就是尸骨不全，除非幸運的只是被12.7毫米重機槍的子彈掃過一個手指頭....別的情況，都不用想考慮能留個全尸；

“要不，咱們得先去看看他們拍的是些什么，”李專家說道。

“行，走！”

拍攝的場面其實也很簡單，其實比張一帆想的要簡單很多，也就是一臺y01型的機器人背負負重然后爬上一個小坡頂上，輕而易舉。

然后，第二個鏡頭，則是三臺同樣型號的機器人以幾乎相同的速度沖上了那個山頂，這也沒什么難度。

隨后的第三個鏡頭，卻又有點不一樣了，因為警戒的區域一下子擴大了，然后，三臺裝載了武器模塊的機器人在那個演習區域橫沖直撞....一邊行進一邊射擊，對著前方遠處的目的地觸發武器。

靶子幾乎就沒動過，差不多把攜彈打光了，卻什么戰果也沒有....

張一帆嘆了口氣，確實如自己意料之內，根本就沒有什么命中率，很丟人；

然而，在他身邊的李專家卻一直在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