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 她不離,我不棄,她離,我也不棄

“謝謝老奶奶........”楊靈臉上充滿笑意的對著老太太說了一句

“呵呵，嘴真甜！”老太太顯然也十分的高興，拍了拍楊靈的手說道。

那個老人沒有說話，而是拿起桌子上的毛筆開始寫了起來。

“老奶奶，你們不準備年貨過年嗎？”明天就是除夕，而這兩位老人卻沒有絲毫的感覺，只顧著出攤，而且一分錢不收，顯然主要是在家里呆著無聊。

“家里就我們兩個人，不用準備多少東西！”聽到楊靈的話后，老太太臉上露出了一絲的落寞說道。

看到老人的樣子后，楊靈的心里莫名產生了一陣難過，不由得對著老太太，道：“老奶奶，您的兒女們？”

本來，雙方是萍水相逢，這樣的話他們不該問，但是看到老太太的樣子，甚至老人寫字的手也頓了一下，道：“孩子們都忙，哎！”

“哎！”聽到老太太的話后，楊靈也微微的嘆了一口氣，確實，這個誰也沒有辦法，到了過年這樣的家庭不是一個，好多身在外地的人都趕不到家里過年。

“沒事，好多年了，也都習慣了！”老太太顯然也聽到了楊靈的嘆氣，落寞的臉上擠出了一點笑容說道。

雖然話是如此說，但是楊靈能感覺到，老人還是希望孩子們在家，其實上了年紀，所有的人老人都一樣，都盼著一家團聚，這可能是老人們老了唯一的一點奢望。

“你就知道幫著他們說話，再忙，回來看看的功夫也沒有？這個不孝子........”這時，老人已經把上聯寫好，他剛剛把上聯拿到一旁，就聽到了老太太的話，聽到老太太的話后，老人沒好氣的冷哼了一聲說道。

“你看你，還來勁了，孩子們也不容易，咱們幫不上忙，也不能給他們添亂！”聽到老人的話后，老太太不由得瞪了老人一眼說道。

雖然她也想孩子們能回來，但是卻也知道孩子們在外邊打拼不容易。

其實兩位老人平時還好，老爺子是大學教授，雖然已經退休，但是還在學校帶著幾個研究生，所以平時也顧不上這些，但是到了過年，這一年團聚的時候，就有些想孩子們。

兩人雖然在斗嘴，但是葉飛和楊靈感覺到兩位老人眼中的落寞已經漸漸的消失，便知道兩個老人都是通過這樣的方式安慰一下對方。

“不容易，不就是屁大的一個官么，搞得好像是比國家主冇席還忙！”如果是平時老人也就不說話了，但是今天老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開口又回了一句。

“你個老東西，吃了炮藥么？今天怎么這么嗆？趕緊寫你的字吧！沒看到冇大冷天的兩個娃還等著么？”老太太對老人的反應也有些意外，平時雖然那兩人沒事也斗斗嘴，但是老人也是說個一兩句就算，雖然意外，但是老太太還是對著老人喊了一句。

老人聽到老太太的話后，冷哼了一聲便不在說話，而是重新拿起了一張紙，鋪好用鎮紙壓住，開始寫了起來。

對于兩位老人的斗嘴，葉飛他們都沒有說話，這也可能是兩人排遣思念的一種方法。

看到老人重新寫起字來，老太太也不在和老人說話斗嘴，而是和楊靈聊起天來，楊靈褪去清冷的外表后，精致的臉上露著純真的笑容，讓人無形中就有著一股好感，所以老太太和楊靈聊的還算是投機。

而葉飛則把目光放到了老人的正在寫的字上。

只是當他看到老人的字后，眉頭不由得微微皺了起了，把目光看向了老人。

原來，剛剛看到老人字的時候，葉飛從字里看出了一股煩躁，俗話說的好，以字觀人，字由心生，普通人看不出這上下聯的不同來，但是在葉飛這樣的書法大家的眼中，這下聯明顯和上聯明顯有所不同。

通過字，葉飛能看出來老人的心里十分的不平靜，所以葉飛才看向了老人。

葉飛看向老人的時候，眉頭皺的更加緊，他在這老人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的痛楚，雖然老人掩飾的非常好，但還是被葉飛不經意間給捕捉到了。

其實如果不是葉飛先看到老人的字，他也不見得能看出來。

葉飛雖然不知道老人為什么會這樣，但是看老的掩飾，顯然不想讓人知道，所以也就沒有問。

“老爺子好字啊！”看到老人把下聯寫完，葉飛不由得點了點頭說道。

“哈哈，只是自己瞎樂呵罷了！”聽到葉飛的夸獎后，老人顯然十分的高興，只是雖然高興，但老人還是謙虛的說了一句。

只是老人雖然在大笑，但是掩藏在眼底深處的痛楚卻不經意間露出了一絲，不過葉飛依舊也沒有說什么。

“別得意，幾十年了，也沒有見你有什么長進！”聽到老人的笑聲后，老太太不由得開口打擊道。

“沒長進怎么了？這就是一個愛好，當年也不知道是誰看到我的字后，硬是貼了上來！”顯然兩位老人平時就是以斗嘴為樂，因此，老太太的話音剛落，老爺子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尤其是老爺子說到最后的時候，臉上露出了絲絲得意，顯然對自己當年的事情很有成就感。

而老人說起這個的時候，眼中的那絲痛楚消失不見，臉上剩下的只有那一絲絲的溫情。

“呸，也就我上當了，當年瞎了眼看著這筆字，跟了你一個窮小子！”老太太聽到老人的話后，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不好意思，白了老一眼說道。

雖然老太太在白這個老人，但是葉飛他們都不是瞎子，都能看到老太太臉上露出的那絲笑意，顯然老太太對她當年的事情一直都是洋洋自得。

“哈哈.......”老人聽到老太太的話后，顯然也是十分的得意，其實這個事情不但老太太得意，就算老爺子想起當年的事情也十分得意，他不過是一個窮小子，但當時卻被富家千金的老太太看上，老爺子也有他得意的理由。

何況兩人相濡以沫了大半輩子，這對兩人來說才是真正的財富，尤其是老太太看到老人臉上的那絲溫情的時候，臉上更是露出了一抹羞澀，也不知道是為了當年的事情感到羞澀還是什么。

不過老太太每每想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心里都十分的高興，她當年敢愛敢恨，雖然家里極力反對，但是她義無反顧的跟了老人，哪怕是賭上了她的一切，就算是剛剛結婚的那幾年跟著老人受苦受累，但是老太太卻從來沒有說過什么。

顯然老太太的付出是值得的，后來國家發生了變化，以前他這個富家大小冇姐的頭銜，卻成了他們受苦受難得根源。

當時，多少人勸著老人跟她離婚，畢竟老爺子家里世代貧農，而老太太卻是資本家的大小冇姐，這樣對老人來說無疑是一場災難，那時候老人不但受苦，更是下放被人批斗，說什么捧資本主義的臭腳，讓老人苦不堪言。

那個時候，只要老人跟她離婚的話，老人絕對不會受這些苦楚，冇要知道，當時就有一個革委會主任的女兒看上了老人，只要老人一句話，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老人就會免遭那一切迫害。

但是老人卻沒有，當所有人勸他的時候，老人唯一的只有一句話，那就是‘只要她不離，我就不棄，就算是她離，我也不會棄！’

雖然當時不少人笑他傻，但老人卻一句話沒有說過，只是無論誰怎么勸，老人就是不吐這個口。

直到這個時候，老太太娘廿家人，才知道老太太這一生算是托付對人了，老太太也勸過老人，讓他離婚，但是老人從來只有堅定的搖搖頭。

如今到了現在，每當回憶起那個時候，老太太都為她當初的敢愛感到自豪。

兩個老人雖然在斗嘴，但當兩人對視的時候，眼中卻閃過絲絲的溫情。

在他們兩人身上，雖然沒有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但這平平淡淡的攜手將近半個世紀，卻也讓兩人都離開不對方。

“好了，春聯寫好了，你們拿好！”這時，老人看到桌子上放的字已經干了，伸手把副春聯折了起來說道。

“謝謝老爺子.....”葉飛接過老人遞過來的字后，連忙道謝。

雖然東西不值多少錢，但兩位老人的這種精神，卻值得他們尊敬，畢竟兩人可以坐在暖和的屋里，看著電視聽著京劇，但是兩個老人并沒有，他們在這天寒地凍的時候，選擇來到了外邊寫春聯，不但搭上時間，更是搭上了一些金錢，這讓葉飛他們也心生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