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冤家路窄

接下來包飛揚主要是和謝志剛談及快硬水泥方面的技術問題。雖然說包飛揚專長在于陶瓷原料領域，但是他畢竟也是硅酸鹽專業出身，又有領先謝志剛十幾年的知識儲備，談及快硬水泥技術發展趨勢方面一點不比謝志剛遜色。

謝志剛雖然沒有經營管理方面的經驗，但是一直非常關注水泥產業產業和技術領域的信息，在這方面來講，他的眼界與視野都很開闊，所以在與包飛揚的交流當中，兩個人的想法都有很多一致或者近似的地方。他們花了一個多小時，包飛揚終于將謝志剛接受方夏特種材料公司的投資、到海州臨港經濟開發區做特種水泥項目的事情談妥。隨后兩個人話題這才從專業領域轉移開，談起兩人畢業以后的情況。

“沒想到包市長竟然是你伯父，包市長在中天的時候，為中天做了不少實事，他離開中天去了西北，是我們中天的一個損失。”謝志剛還是第一次知道包飛揚的伯父就是曾經在中天市擔任市長的包國強，當年包∮∞國強差點被整下臺的事情在中天市民間多有傳聞，如今說起來也是唏噓不已。

“這個倒不是我有意隱瞞啊，老同學。”包飛揚笑了笑，說道：“志剛，你也知道我父親的犟脾氣，他不讓我打我伯父的旗號，我又豈敢到處亂說啊？”

“這個倒是，你爸那脾氣啊！”謝志剛笑著點了點頭，想起來包國勝那個倔老頭。隨即又好奇地問包飛揚道：“對了，飛揚你現在是海州臨港經濟開發區管委會一把手嘛，怎么還過來參加這個硅酸鹽工業的技術研討會？”

這一次在中天舉行的全國硅酸鹽學術研討會規格比較高，是由中天工業大學組織的，中天工業大學雖然不是國內最頂尖的高校，但是在硅酸鹽專業方面。教學與科研實力在國內數一數二，很多硅酸鹽工業的大拿都來自中天工業大學。

謝志剛雖然也是中天工業大學的校友，這幾年也在一些專業刊物上發表了幾篇研究論文，不過他的資歷顯然還不足以參加這種高規格的論壇，自然對能參加這次會議的包飛揚非常羨慕。

不過呢，剛才通過和包飛揚的交談，謝志剛也明白，自己這位老同學在硅酸鹽領域的學術功底要遠比自己深厚，有很多技術領域的問題。自己還只是懵懵懂懂把握個大概方向，可是就是那么隨口和包飛揚一提，包飛揚就能夠條理清晰地列出將來發展的技術脈絡，讓謝志剛大有茅塞頓開之感。

只是呢，謝志剛有些納悶，即使再佩服包飛揚在硅酸鹽領域的學術造詣，但是包飛揚目前的職務畢竟是海州市臨港經濟開發區管委會一把手，和硅酸鹽沒有一毛錢的關系。怎么可能被邀請參加這種全國最高規格的硅酸鹽學術研討會議呢？

包飛揚自己不能把自己在華夏科工委還掛著顧問職務的底細透露給謝志剛。他笑了笑說道：“我不是說了嗎，我真的非常羨慕你這種可以專心搞研究的。我其實也想這樣，所以一直在關注著硅酸鹽領域的研究進展。這一次聽說由咱們母校中天工業大學當做主辦方召開這樣一個研討會，所以我就利用我父親在中天大學的關系，厚著臉皮要了一張入場券，正好和父母團聚一下，順便也過來跟你這位老同學見個面。”

“原來如此啊？”謝志剛笑著點了點頭。心下釋然。包飛揚的父親包國勝既然是中天大學的系主任，弄一張研討會的入場券，倒也不是特別困難。

他又對包飛揚說道：“這樣說來，那你還真是來對了，我跟你說。你這次應該還能夠在硅酸鹽學術研討會上見到好幾位老同學。”

“是嗎？”包飛揚不禁有些驚訝，因為這次研討會邀請的都是行業內專家泰斗和具有一定影響力的人物，或者是權威企業與研究機構的代表，像謝志剛畢業這幾年在硅酸鹽學術研究領域，尤其是在快硬水泥的開發研究方面所取得的成績已經算不錯的了，但是因為謝志剛所在的單位不好，資歷也不夠，所以仍然沒有辦法拿到這次全國硅酸鹽學術研討會議的入場券。

包飛揚知道這次應該能夠在會上見到一兩位老同學，但是沒想到還有好幾位，看來這幾位都是畢業以后混得還不錯的，只是包飛揚一直關注國內硅酸鹽工業方面的技術發展，還真沒有發現自己的哪位大學同學在學術上的成績超過謝志剛。

聽到包飛揚提出的疑問，謝志剛笑了笑說道：“蛇有蛇道、鼠有鼠跡，也不是每個參加這種學術研討會議的人都是拿到正式邀請函的，有人是雜志社的記者，有人是跟著導師來參加的，反正只有有關系，這些都不是問題。”

倒也不怪謝志剛這么說，在他眼里，包飛揚不也是通過非正常途徑拿到這次全國硅酸鹽學術研討會的邀請函的嗎？不過剛剛與包飛揚進行交流，他發現包飛揚對硅酸鹽工業領域的發展，甚至在某些前沿技術上，都有很充分的了解，甚至遠遠超過謝志剛的知識儲備，所以他對包飛揚通過自己在中天大學當系主任的父親拿到邀請函的方式不反感而已。

包飛揚剛才告訴謝志剛自己是利用關系才拿到邀請函的，其實也倒不是完全說的是假話。對于包飛揚本人來說，他確實沒有拿到組織方直接發放的邀請函，雖然他在陶瓷和特種材料方面已經取得多個發明專利與技術成果，不過這些成果基本上都沒有用他個人的名義占有，大多是通過方夏實業集團以及其他學術組織、團體以及與人合作的方式發布，所以他在學術界并沒有什么聲望，全國硅酸鹽學術研討會組織者當然也不會注意到他。

不過組織方給方夏實業集團、方夏特種材料公司、華夏科工委一七七研究所以及包飛揚另外注冊的一家占了包飛揚取得技術成果專利權的機構都發了好幾份邀請函。不過最后包飛揚用的還是一七七研究所技術顧問的名義來參加這次研討會，畢竟方夏陶瓷集團與方夏特種材料公司嚴格來說是私營企業。他這個政府官員當然不能夠同私營企業有什么密切的關系，他也不想暴露自己與專利公司之間的關系，而他在華夏科工委與一七七所都掛了名字，身份上也沒有任何沖突。

只是自己與華夏科工委以及一七七研究所的關系包飛揚暫時不能告訴謝志剛，所以這時候只能假借著自己父親的名義。即時是讓謝志剛發現自己一七七所顧問的身份，也完全可以先推到父親包國勝的操作身上。

不過如此這種關系在其他不明內情的人看來。也難以逃脫是通過人情關系給包飛揚自己臉上貼金的嫌疑，一個政府官員，參加什么硅酸鹽學術研討會啊？

倒是謝志剛通過接觸，覺得包飛揚確實有這方面的水平和熱情，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只是感到非常羨慕包飛揚能夠有這么好的機會，跟全國那些硅酸鹽研究領域的大能們密切接觸。

和謝志剛談完之后，眼看天色不早，包飛揚就拉著謝志剛一起找了個環境差不多的地方簡單吃了點晚飯。

晚飯結束后。謝志剛就堅持要送包飛揚回酒店。

包飛揚作為持有官方正式邀請函的代表，住的也是官方安排的酒店，雖然條件一般，但是參加會議以及利用研討會的間隙與業內的專家學者進行交流會更加方便。

謝志剛跟著包飛揚剛剛走進酒店大廳，就聽到有人在叫謝志剛的名字：“咦，這不是志剛嘛，好長時間都沒有看到你了，你也是來參加研討會的嗎？”

謝志剛聽到這個聲音。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他勉強擠出笑容。轉過身看向迎面走過來的幾個人，其中一個正是他們當年的大學同學，如今在中江省工業廳工作的張大偉。

謝志剛的目光落到張大偉旁邊一個女人身上，剛剛好不容易擠出來的笑容也頓時消失得干干凈凈。

“咦，包飛揚，怎么是你啊？”張大偉看到謝志剛身旁得包飛揚。真的大吃一驚：“好小子，飛揚你這些年去哪里了，畢業以后都沒有再看到你，我還以為你從這個星球上面消失了呢！”

張大偉走上前，看似非常熱情地揮了揮拳頭。在包飛揚的胸口上狠狠砸了兩下。

張大偉當年并不是硅酸鹽專業的學生，與包飛揚等人也不是同班同學，不過張大偉是學校的風云人物，無論是包飛揚還是謝志剛，都認識他。

當年在學校里的時候，張大偉在學習上并不突出，卻因為在其他方面，尤其是社交方面的活躍表現成為學校里的風云人物。他最出名的地方就是經常換女朋友，無論是哪個年級哪個班級，只要是長得漂亮的女生，幾乎都被他追過。孟爽當年在大學里是公認的校花，張大偉自然也沒有放過。

包飛揚知道張大偉，也是因為張大偉當年打過孟爽的主意，當年包飛揚與孟爽雖然并沒有明確關系，但是兩人的關系卻不錯，孟爽為了擺脫張大偉的糾纏，還曾經讓包飛揚出面做過擋箭牌，包飛揚還找機會狠狠教訓了張大偉一頓，后來張大偉仗著父親是省里的干部，想要對包飛揚進行打擊報復，不過包飛揚的父親是中天工業大學的教授，伯父是中天市的高級干部，張大偉折騰了半天也沒有能夠對包飛揚造成什么影響，最后只能夠灰溜溜地放棄。

而據包飛揚所知，謝志剛當年就是個書呆子，與張大偉并沒有什么交集，可是看謝志剛剛才的表現，似乎兩人畢業后倒是產生了交集，看起來似乎并不愉快。

倒是張大偉身后的楊琴，還有站在另外一邊的吳史卯都是當年系里的同學，另外兩個人也有些面熟，應該也是中天工業大學的，但可能專業或者年級并不一樣，以前并沒有過。

包飛揚伸手彈了彈胸口的衣襟，看過去的目光有點淡：“張大偉，幾年沒見，你這力氣倒是漲了不少，你這是搬磚練的？”

“哎吆，這還真的是包飛揚。”楊琴語氣有些怪異地說道，話語中夾槍帶棒，顯然沒什么好意：“包飛揚，你當年不是打籃球嗎，怎么現在身體這么弱了，讓偉哥拍兩下都受不了？”

張大偉嘿嘿笑了兩聲：“包飛揚、謝志剛，你們都是來參加研討會的嗎？我怎么在與會人員的名單上面沒有看到你們的名字？”

包飛揚看到謝志剛的臉色有些難看，尤其是當他看向楊琴的時候，目光中似乎有些特別的東西。

“我們是不是來參加研討會，跟你有什么關系？”謝志剛反問道，語氣很沖。

“謝志剛，你這是什么態度？”吳史卯不滿地說道：“張處好心問你們，是想給你們關照，別好心不識驢肝肺”

“哎，史卯你少說兩句。志剛他對我有些誤會，不過我不怪他，誰讓我們是一個學校出來的呢？”張大偉笑著擺了擺手：“志剛、飛揚，我真的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我正好負責這一次研討會的組織工作，如果你們沒有邀請函，但是也想參加這次研討會的話，我也能幫你們想想辦法。”

“謝志剛，你看到沒有，這次硅酸鹽學術研討會可不一般，是全國性的會議，規格非常高，參加這次學術研討會的都是華夏業內著名學者，還有業內最頂尖的企業與研究機構，你們要是能參加這個研討會，跟這些單位和專家接觸，肯定能夠得到很多好處，說不定哪家單位看在張處的面子上，會給你一個面試的機會。”吳史卯緊接著說道。

包飛揚看出謝志剛的情緒有些不對，他笑了笑，對張大偉說道：“謝謝，不過不需要，我現在跟你一樣在機關里搞行政工作，這些技術上的東西，用的不多。”

“這樣啊！”張大偉看了看包飛揚：“那就可惜了，我聽說志剛這段時間的情況不是很好，本來想幫幫他的，這次機會可是很難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