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宇端坐邪神肩膀,從云空迅速墜落,重重沖入深海。
那一尊邪神,墨綠色山巒般矗立在海面,高宇則是順勢飛出,眼中冒著深幽暗光,手上的鬼臉戒厲嘯聲聲,沖出一頭妖魔殘影。
被“血之禁魂術”層層束縛了靈魂和身軀的鄭志合,的身上,一朵朵漆黑云簇,逐漸被鮮血染紅。
鄭志合眼中顯出繁雜密集的血色紋線,交織成血色網格,密密麻麻。
那頭從鬼臉戒遁出的妖魔殘影,瞬間降臨到鄭志合頭頂,張口一吸。
“秦烈!”高宇輕喝提醒。
“好!”秦烈于是將血之禁魂術稍稍收斂。
“呼……”
只見鄭志合的靈魂,被密集的血色網格緊緊束縛著,從他天靈蓋上緩緩漂浮出來。
那頭猙獰的妖魔殘影,用力吸吮著,一點點將鄭志合靈魂抽離。
鄭志合的靈魂,在血色網格的禁錮下,瘋狂扭曲掙扎著。
可惜,不論他如何努力,都逃脫不掉“血之禁魂術”的禁錮,最終化為一縷灰蒙蒙的魂體,被那頭妖魔殘影吞沒。
高宇陰郁冰冷的眼中,泛出明顯的興奮之色,他還下意識舔了舔唇角,喃喃道:“天助我也……”
“咻!”
吞沒了鄭志合靈魂的妖魔殘影,瞬間重返鬼臉戒,高宇神情振奮,臉上顯出一個滿足的笑容,又落到邪神的肩膀。
“秦烈,我幫你看護著本體。”
伸手一拍邪神的脖頸。這尊猙獰可怖的邪神,便在深海迅速游動,很快來到邢勝男眾人所在的那艘大船上。
邪神沒有上船,高宇也只是看向甲板上的邢勝男,還有秦烈本體。道:“沒人能摧毀你的身體。”
秦烈咧嘴一笑,伸手一指鄭志合失去靈魂的軀體,道:“吃吧。”
那具最大的神尸,立即伸手捏住,將鄭志合這具肉身塞入口中,血肉飛濺的咀嚼起來。
所有黑云宮的武者,在這一刻,幾乎崩潰。
少宮主鄭云,三名如意巔峰強者,宮主鄭志合。短短時間被擊殺干凈。
此時,赤銅級勢力的黑云宮,已遭受了最可怕的重創,就算是剩下的武者全部能逃脫掉,黑云宮也將會從赤銅級勢力。降級到黑鐵級勢力。將失去和周邊同級勢力爭斗的資本。
同來的天海閣閣主江浩,臉色變得無比沉重,心中開始重新估量局勢。
夏侯昌眼神閃爍著,暗暗思量著,已經有了撤離的念頭。
秦烈眼中顯出猩紅血光,釋放出靈魂意識,下達命令。
八具神尸立即狂暴怒吼,震的深海巨浪如龍翻騰,在海面上咆哮兇狂出手。
“嘩嘩嘩!”
一根根水柱,被八具神尸的力量凝結出來。如晶瑩山川,一座座從深海沖天而起。
水柱數百米高,粗如山峰,巨刺般搗向天穹。
“轟隆隆!”
一輛輛盤旋天際的水晶戰車,被那些巨大水柱轟中,立即解體,爆炸成無數零碎晶片。
上面眾多黑云宮、天海閣的武者,慘叫著,要么被巨力直接震碎軀體,要么在戰車爆碎后,紛紛跌落向深海。
海下,八具暴躁的神尸,張開血淋琳的大口,早已在等待。
一時間,邢家必死的局面,被瞬間逆轉過來。
也在同時,秦烈腳踏嗜血龍,在滾滾血色巨浪中,朝著云霄狂掠而來。
無窮無盡的血氣,匯聚成一道道赤紅如血的流星,逆向上天,釋放出妖異的血光,營造出滔天的血煞氣息。
江浩臉色大變,看了看神情振奮的邢家兄弟,又看了看眼神閃爍的夏侯昌,他當機立斷,喝道:“撤離!”
所有天海閣的武者,都在等他這一聲吩咐,聞言立即尖叫起來,朝著四面八方潰逃。
“分散襲殺!”秦烈重新下達命令。
“追殺!”邢宇遠也怒吼。
八具神尸如八頭冰洋巨獸,踩著海浪,如履平地,暴戾追殺著逃逸者,不斷凝聚巨浪,水珠,釋放出一道道驚天虹芒。
邢勝男也下達命令,讓驚魂未定的邢家族人,對邢家忠心耿耿的那些金陽島武者,盡可能以偷襲的方式,最大程度擊殺來犯者。
“滅殺夏侯昌!”秦烈喝道。
駕馭著血祖之身,他魂力迅速消耗著,卻換來堪稱無窮的血之靈力。
兩手虛空拉扯牽引,數百米大的泣血鬼爪,很快浮現出來,巨獸的爪牙一般,血淋琳抓向夏侯昌。
“好!”邢宇邈也精神百倍,眼中顯出嗜戰的神色。
兩兄弟暫時沒有去管江浩,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夏侯昌身上,配合秦烈對夏侯昌動手。
這片天穹,因先前空間波蕩的紊亂,導致任何人都沒有辦法以遁法瞬間脫身。
――這本是夏侯昌怕邢家兄弟逃遁,所以刻意混亂空間波動,斬絕他們的后路。
此時,夏侯昌悲哀的發現,他之前的自作聰明,變成了束縛他離開的壁障。
他無法以遁術脫身。
秦烈,邢家兄弟,三人聯手而來,一起將他當成必殺目標,從而放棄對其余人下手。
江浩一心逃離,根本沒有和他并肩作戰的意思,令他咆哮連連。
另一邊,項西和另外兩大護法,內心則是在痛苦掙扎著,也是猶豫不定。
從局面上來看,因秦烈的突然冒頭,邢家必死之局早已被破掉。
鄭志合的死亡,讓項西意識到這次行動,不可能有成功的希望。
從夏侯昌他們之前的舉動,項西也知道,那些人并沒有遵守約定。而是存著對邢家斬盡殺絕的目的。
另外,秦烈承諾了,只要他肯放手,他的人可以活下來……
種種因素聯系在一塊兒,讓項西猶豫了。讓他難以抉擇。
他始終在沉默。
這也導致夏侯昌簡直沒有一個幫手,要一個人來面對邢家兄弟和秦烈的夾擊,這讓夏侯昌郁悶的幾欲吐血,不斷怒吼著,催促項西動手。
兩個巨大的泣血鬼爪,虛空搖擺著,沖著夏侯昌拍打撕扯。
邢家兄弟的金色長槍,一頭頭靈鳥,也是形成連綿不絕的攻勢,幾乎要將夏侯昌淹沒其中。
“撕碎他!”秦烈站在血色骨龍身上大呼行。
他魂力漸漸吃不消了。和鄭志合的一戰,已經令他極為疲憊,他只能借助于血煞宗至寶的威懾,來增加對夏侯昌的沖殺。
嗜血龍并沒有令他失望。
這頭血祖親自淬煉的兇器,發出毀天滅地的龍吟。一身血色晶體般的骨骸。沖射出數百道血光。
每一道血光,都仿佛最凌厲的巨劍,匯聚著濃烈血煞氣息,形成恐怖無比的沖殺力。
夏侯昌節節敗退。
“大護法!”胥長盛驚叫起來,“如果,如果決定不插手,我們……是不是先離開再說?”
這些金陽島的叛逆者,都看出了情況不妙,都知道在八具神尸從深海冒出,在鄭志合慘死。黑云宮和天海閣接連潰逃后,他們已失去了和邢家對抗的資格。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走!”項西一咬牙,下達命令。
他和胥長盛、許嘉棟兩人,乘坐著水晶戰車,迅速飛到另外一架火鳳上。
在這架火鳳上,側翼邊沿宋婷玉、雪驀炎幾人神色微變,都謹慎不安起來。
“轟!”
一輛水晶戰車重重落在這邊,項西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你們立即離開吧。”
這時候,項西可不敢激怒秦烈,所以一點不想和宋婷玉他們引起沖突,就算是一心要走了,也沒有忘了騰出一輛水晶戰車出來,給宋婷玉他們離開。
“走!”杜向陽大笑。
眾人忙上了水晶戰車,在這架火鳳呼嘯飛掠之前,駕馭著水晶戰車脫離,往海面上降落。
海下,三艘屬于項西這邊的巨船,也是響起轟隆隆的鳴叫,也朝著遠處行去。
秦烈從血色骨龍身上脫離,撤離交戰區,以血祖之身環顧四周。
項西等人贈送水晶戰車,供宋婷玉他們離開的舉動,他都收入了眼底。
他也看到了項西試圖脫身。
這時候,海面上的八具神尸,正在瘋狂追殺著黑云宮和天海閣的武者,以沖天水柱,襲擊一輛輛水晶戰車。
秦烈若有心,只要向八具神尸傳遞訊息,他們就會盯著項西的流金火鳳,還有那三艘大船轟擊。
他相信項西他們絕然不可能避過神尸的狂轟濫炸。
“小,小友……”隨著流金火鳳離開的項西,和秦烈相隔千米,他也看出了局勢,不由苦澀一笑,揚聲說道:“我沒有對不起你吧?”
他怕,怕秦烈吩咐神尸一聲,怕所有班底葬身此處。
秦烈有這個能力達成此事!
“項老哥,你其實并沒有釀成大錯,還成功將邢家敵人勾引呼喚而來,幫金陽島解決掉兩個心腹大患,加兩個夏侯家的強者!”秦烈咧嘴一笑,說道:“所以,你其實沒有過錯,相反,你還有大功。”
項西愕然。
“你還幫金陽島除掉了薄波澤這個潛伏許久的奸細。”海下,邢勝男突然叫嚷起來。
項西又是一呆。
“其實,你和邢家也沒有難以化解的矛盾,如果……邢家對三大家族的報復,并不是以卵擊石,如果金陽島的實力,可以短時間飆升一大截,你會不會好接受一點?”秦烈認真問道。
“飆,飆升一大截?”項西一頭霧水。
“不錯,短時間提升整個金陽島的實力!我能做到。”秦烈目光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