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7 個體與群體為了進步而犧牲…

仿佛天空全被染成了緋紅色一樣，一個巨大的緋紅色空間漣漪在帶著布朗森沖天而起的路西法上空回蕩而開，瞬間擴散至足有十米的直徑，蓋住了孤兒院的上空。

“你的路西法變身而成的劍貌似挺大的…”

一個讓瞪大了眼睛，看著天空中那巨大的緋紅色空間漣漪的布朗森心中寒氣直冒的聲音，緩緩的鉆進了他的耳中。

“不如，來跟我這把比比吧…”

話落，那覆蓋了孤兒院上空的緋紅色空間漣漪劇烈的波動而起，猶如煮沸的水池一般，不住的翻滾著。

旋即，一把通體漆黑，足有二十米以上，仿佛一座高樓大廈一樣的巨劍，從緋紅色的空間漣漪中，緩緩的探出了巨大無比的劍身，在布朗森陡變的臉色中，一如從天而降的高山，渾然落下。

“嗡————！”

漆黑的巨劍覆蓋了布朗森整個視野，讓他的眼中只剩下那尖銳無比，通體漆黑，閃動著致命寒芒的劍尖，粗暴的切開了空氣，在大氣的瘋狂震動聲下，重重的落向了帶著布朗森的路西法。

“喝啊————！”

感受到那來自頭頂上空的巨大壓強與逐漸來襲的死亡陰影，布朗森聲嘶力竭的爆吼出聲，瘋狂的催動起體內的魔力，猶如打算硬擠出血管里的血一樣，將魔力以足以撕裂身體的程度，拼命的擠了出去。

毫無疑問的。這是布朗森有生以來第一次這么拼命，也是布朗森有生以來第一次催動起如此巨量的魔力。

磅礴的魔力以爆風般的形式炸開，一一化為蒸汽，流入路西法的體內，讓路西法全身都包裹上一層肉眼可見的魔力薄膜，松開了布朗森，身體周圍暴涌出了狂猛的超高溫熱風，席卷全場。

不顧往下掉落的主人，路西法一抬頭，身形頓時扭曲變形。化為了一把金色的大劍。攜帶著讓空間都不堪重負般發出‘咯嘰’聲的超高溫的熱風，射向了天空。

遮天蔽日的漆黑巨劍與泛動著火紅色熱風的金色大劍如同針尖對麥芒，高山撞流星一樣，在孤兒院的上空。猛然碰撞。

“咚————！”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雷鳴一般的轟鳴聲的響起。一陣狂暴的風浪也如爆炸一般，驟然狂震而出，帶著讓人體都感覺會被壓成渣殘似的沖擊。籠罩住了整個孤兒院。

沒有絲毫懸念，那由石磚砌成的一棟棟石屋像玻璃一樣，干脆利落的被沖擊氣浪給撐爆，石屋頂也被毫不留情的掀飛，連周圍的田野都被夷出了一小塊一小塊的平地。

等到沖擊風浪消散，狂暴的轟鳴也消失不見時，現場，已然渾然變了一個樣。

建筑物變得殘破不堪，有如被廢棄的房屋，脆弱的哪怕是起一場大一點的風都足以將其吹倒的程度。

地面似蜘蛛網似的寸寸斷裂開來，場地中央的地面還被剮掉了一層，露出了一個彌漫著煙塵的坑洞。

而在坑洞中，布朗森跪在地面上，皮膚上布滿了一道道傷痕，臉帶痛苦之色，不住的喘著氣，沒過多久，‘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血來。

布朗森身上的傷可不是因為承受到攻擊才造成的，而是他超負荷的輸出了魔力，讓身體不堪重負，這才皮膚龜裂，內臟受損吐血。

跟布朗森比起來，路西法的模樣可就凄慘了不少。

站在布朗森的身前，路西法那原本金光燦爛的身體到處布滿了焦黑的痕跡，身上冒著煙，甚至還冒著一絲絲的電芒，很明顯的，內部的機體已然有部分受損了。

更慘的是，路西法背后那三對倒插著鋼鐵一般的金色羽毛的羽翼，有一對變得破破爛爛，那裝備在手腕背部的兩把巨刃中，也有一把，生生的斷掉了一半。

顯然，即使布朗森超越極限，給路西法輸送了過量的魔力，路西法仍舊不敵那堪比高樓大廈的漆黑巨劍！

當然，為了做到這一點，無言也不好受，站在布朗森與路西法的對面，臉色微微發白，嘴中也喘著氣，雖比布朗森好得多，可也能夠看出其眼中隱隱所帶的疲憊。

不過，會變成這樣，也是不奇怪的。

沒有了超能力，只能使用‘念力’，靠著擠壓的方式，將鐵砂給擠壓出武器的形狀，那負擔也不是一般的大。

畢竟，‘念力’即高純度實質化的魔力，使用本身便意味著需要耗費不少的魔力。

而無言偏偏去挑戰極限，擠壓出一把那么大的巨劍，還用‘念力’來控制它，進行攻擊，怎么可能不累呢？…

可以說，在這個世界里，能夠用‘念力’來行使這樣的攻擊的，除了無言，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

“命挺長的嘛，布朗森社長…”壓下那稍微有些急促的呼吸，無言冷眼看向了對面跪在渾身焦黑冒煙，破破爛爛的路西法背后，嘴角帶著鮮血，滿臉痛苦之色的布朗森。

“這樣都死不了，真該說不愧是曾經差點奪得‘魔王’之位的出色人偶使嗎？…”

布朗森沒有回答，也不知道是不屑回答、不想回答還是不能回答，只是抬起頭，舉目，緊視著無言，眼中充滿了殺氣。

“哎呀，真可怕呢…”無言宛若被那滿是殺氣的眼神給嚇到一樣，口吻浮夸的笑出了聲。

“只可惜，從‘夜會’上被淘汰，到得現在，整整二十年過去了，你除了魔力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加強了以外，基本上毫無進步，甚至，為了經營那什么機巧工房，連鍛煉自己都忘了，真是愚蠢！”

“愚蠢？…”布朗森怒極反笑。

“個人的進步不過是墮落而已，時代的進步才是不可逆轉的，魔術師便是一群為了‘進步’而存在的個體、群體、生命體！”

“人類如果停滯不前就會給世界帶來毀滅與災難，科學的發展與進步也是絕對不能忽視的生存手段，為了進步，為了發展，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布朗森艱難的站起身，冷笑著。

“為了讓時代獲得進步，為了讓科學獲得發展，個人的犧牲算什么，即使力量再強，一個人，終究無法獨存，不想被毀滅的話，只有讓族群也跟著強壯起來，這才是真正的生存之道，真正的進步！”

聞言，無言笑了，笑得即充滿了憐憫，又充滿了同情。

“確實，個人的重要性與群體的重要性放在一個天坪上，任誰也知道哪一邊更加重要，也任誰都知道，選擇哪一邊，才是真正明智的選擇！”

說完，無言眼中綻放出了厲芒。

“可明智是一回事，正確又是另一回事，為了什么進步，什么發展，結果，卻犧牲了那些擁有生存的權利，被你無情的奪走自由，奪走生命的無辜之人嗎？…”

“不管是芙蕾還是洛基，他們的重要性雖然比不得所有的人類，自然也比不得整個世界的發展與進步，但是，犧牲個人，換取群體的利益，即使你說得再漂亮，終究，那還是謀財害命的行為！”

“連個體的存活都保不住，連自身的進步都得不到，連眼前的事物都抓不著，你談進步？談發展？…”無言再也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嘲諷出聲。

“可笑又愚不可及！”

“————！”布朗森猶如被人給侮辱了一樣，臉上布滿了陰霾與怒火。

當然，無言也確實是在侮辱他，不需要質疑！

“進步什么的，發展什么的，跟我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我來這里，只不過是為了實現自己的諾言，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的同時，為芙蕾出口氣，也為了尋仇！”

無言手一伸，其背后，緋紅色的空間漣漪里，一道流光飛射而出，落在了他的手中。

那，赫然是一張卡片！

“你不是說，個人的力量再強也終究是個人嗎？…”將卡片斜舉在心臟前方，無言望向了布朗森。

“那就讓你親眼見識一下，你為了群體而花了整整二十年時間經營出來的一切，毀在什么樣的個體力量之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