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九一:妖岐膜拜許配姬雅

如果陽頂天不是來自于現代地球，那一定一定會回答錯誤。

從任何人的角度上看，妖岐現在面臨最大的問題就是他的爭議性，還有許多勢力對他不認同。當然這些事情歸根結底來就一句話，那就是如何坐穩議長這個職位。

換成其他人，都會給出這個答案。

但是陽頂天卻非常清楚地知道，妖岐最在乎的問題不是這個，而是整個小西天的未來。

沒錯，是小西天的未來。

陽頂天呆的這幾天，清楚地感覺到，對于小西天的上層世界來說，比人類國度幸福太多了。

他們幾乎沒有任何危險，不像人類國度，還要面臨著滅世大戰的威脅。

整個世界上，仿佛沒有能夠威脅到小西天的東西了。

而事實，也確是如此。不管是蛇人帝國，還是邪魔道，在很久很久的未來，都沒有辦法威脅到小西天世界。

那么，這反而是最大的問題了。

生于憂患，死于安樂。

小西天世界，沒有任何威脅，而且擁有幾千年的壽命。所以，已經完全不思進取了，完全失去未來的目標了。

或許曾經，他們想過要稱霸真個混沌世界所有的位面。恢復娜迦帝國的榮耀，甚至走得更遠，要成為真正的神之種族，宇內巔峰。

但是，一批又一批的借種雌狐前往人類國度，毫無例外，全部都是失敗。

而漫長的歲月，磨滅了大部分的斗志和理想。

所有人。都安以現狀，貪圖享受了。

看看影戈城的貴族們，食物是何等的精細。服裝是何等的華麗。生活是何等的奢侈，甚至恨不得路邊的一個雕塑也用盡奢華。

而且。已經有很多的高等血脈者，并不修煉武道了。

為何不修煉了呢？因為小西天自從部族聯盟議會成立之后，已經很少直接用武力解決爭端了。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打仗了，絕大部分時候，都采用政治手段來解決問題。

既然不打仗了，那武力就失去了發揮的余地。修為高的人，未必就受到敬仰和愛戴了。所以，越來越多的人去追求藝術了。追求哲學了。

這其實，也算是好事。但是小西天，有些過于病態了。

就比如陽頂天這個假冒的不語族，完全沒有表現出任何過人的才華，沒有寫出什么不朽之篇，沒有發表什么驚人宏論，更沒有什么藝術作品。

但是，幾乎整個影戈城都在瘋狂地追捧他。而原因，僅僅是因為他是不語族。他擁有最高的銀龍血脈。

所以，他不管做什么。都可以成為時尚的前沿。

他結結巴巴的說話，都可以成為風靡的潮流，無數人模仿。

這已經是病態了。此時的小西天世界，真的如同烈火烹油一般。

失去目標的妖狐貴族，終究會自己漸漸走向滅亡。

“回答吧，如果回答正確，就說明你確實是個智者，如果回答錯誤，那你就是徒有虛表，裝腔作勢，就留不得你了。”妖岐道：“現在小西天世界。已經容不得一個浮華的偶像了。”

陽頂天望著妖岐，一字一句寫道：“你面臨的最大問題。哦不，是整個小西天世界面臨的最大問題是。大部分人失去了方向，仿佛進入了永遠的酒醉迷離之中，而僅有的幾個清醒者，已經無力帶領他們改變，如果長此以往，不超過三百年，或者五百年，小西天世界就會自我毀滅。”

妖岐頓時猛地一震。

陽頂天沒有理會他的言語，繼續寫道：“事實上，還有一個更加現實的問題。我已經很少很少看到高等貴族的孩子了，因為幾乎有無窮的壽命，所以妖狐高等貴族們，已經不希望生育后代了，因為這會影響到他們的血脈。而且，我看到已經有很多很多的貴族夫妻，完全是如同路人，互相都擁有無數的情人，影戈城的私生活，已經極度混亂。”

最后陽頂天用樸實無華的字體寫到：“如今的小西天，正處于最璀璨的時候，但也是最腐朽的時候，所以未來幾百年上千年就會面臨末日！”

妖岐望著上面的字，不敢置信地望著陽頂天，他的整個面孔，整個眼眸，都在顫動。

第一次，有人把話說到他的靈魂深處，甚至比他擔心的還要清晰，還要清楚。

很多人以為他做上議長之后會非常得意，殊不知他每一天都徹夜難寐，他看著小西天的上層如此之醉生夢死，完全是心急如焚。

良久之后，他第一次躬身拜下道：“姜尚先生，請恕在下之前的無知和無禮！請原諒我曾經褻瀆和懷疑您的智慧。”

陽頂天微微一笑道：“既然閣下如此有禮，那我就再多說幾句。”

妖岐再次拜下道：“請先生賜教！”

陽頂天繼續寫道：“之前閣下對不語族極度之不屑，顯然是受到你老師的影響。你老師覺得，是推動整個社會進步的根源。而那個不語族則認為，所有的，所有的追求，都是虛妄，奉勸你老師放棄一切，追求所有之永恒！”

妖岐敬佩道：“不錯，先生雖未聽過，但完全如同親眼所見所聞。”

陽頂天寫到：“其實，這兩人都說得對，但也說得不對。令師錯在太無畏懼，而那位不語族前輩，錯在太過于悲觀。但是，終究令師錯得更多。你仔細想象，小西天之所以會有今日的局面，有多少是因為令師所導致的。”

這話一出，妖岐猛地一震。

陽頂天寫道：“令師當選議長的時候，是小西天最為混亂的時候，爭端不斷。于是，令師耗費了一百年，把小西天的主流從武道。引導到了藝術，以此來消除爭端。這種引導不能說是錯，但他不該引到到浮華之上。這東西太虛無縹緲，而且也沒有清晰明確的未來。”

陽頂天繼續寫道：“固然。他也成為了史上最偉大的議長。但其實已經為小西天種下的災禍之果，他的行為就像是不想讓一群野獸互相廝打，結果就把他們當成了豬在養，結果最后真的養成了一群豬。就如同他自己所說的一樣，想要不愚蠢就去玩弄真理吧。他太功利太聰明太刻薄了。”

陽頂天的話，在妖岐耳內，完全是振聾發聵。

其實，他內心也有這個感覺。但那是他的老師，他最大的政治靠山，所以無法去深究。

而如今被陽頂天說破，頓時渾身冷汗。

沒錯，之前小西天是爭端不斷，但不缺乏活力。而如今小西天是平安了，但完全死氣沉沉。

“我如何擺脫這等腐朽局面？請先生教我！”妖岐拜下道。

陽頂天嘆息一聲，道：“積重難返，要么推到重來，要么巨大之外力。否則憑借你個人的力量，已經無法挽救了。”

“為何無法挽救？請先生不要小看我的決心，哪怕花費再大之代價。我也要挽救這個局面。”妖岐道。

陽頂天在紙上寫到：“因為，小西天妖狐一族，不是上天賜予的種族，也不是自然誕生的種族，而是因為某種強大物種強行制造出來的種族。從他誕生的那一刻，就意味著他毀滅的那一刻。娜迦族，已經是最最極端的榜樣。”

妖岐猛地一咬牙，道：“那先生覺得，這世界有那個智慧物種會一直永恒下去？”

“人類！”陽頂天道：“至少在可見的未來。會一直生存下去。”

妖岐道：“為何是人類？”

陽頂天道：“因為，他們過于普通。”

妖岐猛地一愕。然后沉默不言。

別人或許聽不懂陽頂天的話，但是他有足夠的智慧能夠聽懂。

陽頂天說的是真話。但也包藏了絕對的私貨。他言語中的里里外外就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讓小西天的妖狐一族，徹底融入混沌世界的人類國度中去，讓它們也變得撲通起來。

說得再絕一些，就是不破不立，徹底斷送所有強大腐朽的高等血脈妖狐族。而讓天文數字的普通妖狐族，成為小西天的主流。

陽頂天的私貨，當然是一顆毒藥，讓小西天自毀武功的毒藥。但也是真話，也是讓小西天世界能夠永恒長存下去的真話。

毒藥有些時候，也能救人。

只不過，陽頂天當然不會把話說得如此之明白。

但是，妖岐卻把話說得很明白，直截了當道：“先生，是想要讓我將妖狐一族的高層血脈，全部毀滅，讓普通妖狐族成為小西天的主宰，然后徹底融入人類國度，是這個意思嗎？”

說這話的時候，他目光已經一邊冰寒，蘊含殺氣了。

他還果然是個王者啊，剛才還俯身下拜，如今已經殺心頓起了。

陽頂天知道，自己必須有完美的解釋，否則只怕真的有性命之危了。

“是這個意思，但也不是這個意思。”陽頂天道。

“哦。”妖岐道：“請先生教誨。”

陽頂天寫道：“從長遠的戰略上，我就是這個意思，讓高等妖狐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之后自我毀滅，讓低等妖狐族成為小西天主流。但是這個長遠，至少幾百年幾千年。若短期施為，這無異于自廢武功，服毒自殺。”

妖岐不置以否道：“那難道沒有其他之辦法了嗎？”

陽頂天道：“若只求幾千年之輝煌，當然有辦法。就是重走娜迦族的道路，向人類借種，誕生出半神之族，然后徹底統治整個混沌世界所有的位面。然后，你妖狐一族的能量，超過混沌世界所能達到的極限，于是再一次發生大涅滅，直接導致混沌世界的徹底毀滅。”

妖岐目光大亮道：“如此一來，也終究輝煌過，不是嗎？”

陽頂天目光一縮，對啊，眼前這梟雄，也典型的帝王心態。而不是理想家心態。那種稱霸世界的瞬間璀璨，才是最讓他們著迷的。而文明的長久永恒，卻未必是他們真正追求的。

陽頂天沉默片刻。然后道：“是，但可惜這種功業。娜迦族已經做過了。重復別人走過的道路，再怎么說也無法成為絕對的榮耀。”

頓時，妖岐目中的光芒微微一淡，然后哈哈大笑道：“好了，和先生一談，果真是勝讀十年之書，妖岐受教了！先生請休息，妖岐再來請教！”

然后。他直接告辭而去。

陽頂天不由得一聲嘆息，因為現代地球人的眼光，使得他受到了妖岐在才華上的認同。但是，他沒有說法妖岐，而且兩個人的志向和觀點，完全相悖。

正所謂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眼前這妖岐，依舊是想走娜迦族的老路。孕育出半神之族，然后稱霸宇內。

哪怕是和娜迦族一樣，徹底毀滅也在所不惜。就如同那一句話。哪怕是稍遜即逝過的流星，起碼也曾經燃燒過，輝煌過。

這放在一個人身上。仿佛是不錯的。但放在一個種族身上，那毫無疑問就是無比可怕的事情了。

地球歷史上，有太多的種族，無比璀璨的崛起，幾乎征服了整個世界，或者大半個世界。

但是，其興也勃，其亡也忽。

成吉思汗率領下的蒙古帝國，短短時間內。幾乎打下了半個世界。但整個帝國，維持不到百年。就已經灰飛煙滅。

納粹德國，幾乎以一國之力。對抗大半個世界。雖然在戰略上敗了，但是在戰術上，卻無比之輝煌。

這些種族的燃燒思想，不但毀滅了自己，也給整個世界制造了巨大的災難。

而眼前的妖岐一旦成功了，那人類國度就面臨著更可怕的結局了，甚至比滅世大戰還要可怕的結局。

這些高等妖狐族一旦成功孕育出了半神后代，加上他們擁有近乎無窮的壽命，那人類根本不可能是對手，面臨的只有奴役或者毀滅。

他們自己固然也會毀滅，但會先毀滅了全世界的文明，再自我毀滅。

就如同娜迦族稱霸了海底世界后，幾乎毀滅了所有的海底文明，就只剩下它一支。因為，他們要獨霸海底所有的能量，讓自己不斷的強大，然后導致了大涅滅的到來。

宮殿的最高處閣樓中，妖怒二世和妖岐，正在密談。

“這姜尚，如何？”妖怒問道。

妖岐道：“志不同，道不合。”

妖怒二世道：“那就除掉，我來做，保證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影響，可以直接嫁禍于銀月族，反正妖驪已經死在你手中，關系已是不死不休。正好借姜尚之死，翦除異己。”

妖岐道：“但此人，又是我的知己，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一個人這么暢快的交談了。他說一句話，我就能夠明白背后幾層的意思。而我說一句話，他同樣也能明白我的意思。如此知己，又是大才，這么殺了，太可惜了。”

然后，妖岐道：“如果他能為我所用，就太好了。”

妖怒二世道：“我當時就是因為這個想法，所以才留他下來。他是不語族，會給你帶來巨大的政治聲望。”

妖岐內心有些失望自己岳父的眼界，搖頭道：“我不在乎他是不是不語族，爭取一下，要么為我所用，要么殺之。”

“如何爭取？”妖怒二世問道。

“和我做連襟，把姬雅許配給他。”妖岐道。

妖怒二世道：“這怎么行？姬雅可是要和妖嬈一起，嫁給你的，她會是你未來的貴妃。”

“不，姬雅雖美，但若能換得姜尚，我求之不得。”妖岐道：“立刻想辦法，甚至讓姬雅爬上他的床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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