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陽頂天的選擇

“可是，您的女兒非常厭恨我。”陽頂天道。

“總比無視好。”西門無涯道：“恨和愛，只有一段很短的距離，我相信只要你用心，是可以收獲她的心的。焰焰眼高于項，卻也簡單直接，你那么聰明應該完全知道怎么對付這樣的女孩。”

想起西門焰焰如火一般的充滿野性，絕美精致的容顏，豐滿火爆的嬌軀，愛憎分明的性格，刁蠻卻不乏聰明。這樣的尤物，全天下的男人都會動心。

但是，陽頂天已經答應過師父東方涅滅了。師父為他付出了所有包括生命，他已經答應了，所以這是沉甸甸的責任。

“我知道，你去陰陽宗或許有很大的使命，盡管陰陽宗位列天下三宗，武道圣地強盛無比。但是陰陽宗能給你的，我云霄城未必不能給你。”西門無涯淡淡道，言語中充滿了自傲。

陽頂天覺得有些口干，咽了咽喉嚨道：“男女之間要互補，異性相吸，同性相斥。我是陽性玄脈，您女兒是艷火之軀，我們完全是同屬性相斥啊。”

“胡說。”西門無涯笑道：“我是純陽之軀，焰焰的母親暴烈如火，我們不照樣很恩愛。”

“你看我現在是不是非常溫和？”西門無涯道。

陽頂天點了點頭，道：“您完全是溫潤如水。”

“但我是真正的陽烈之軀，年輕的時候也完全是火爆性子，和焰焰母親雖然互相愛得不得了，但三天兩頭打架，我岳父只是樂呵呵的不管。床頭打架床尾和，夫妻間不打架有什么意思。”西門無涯道：“我現在性子溫和了，一半是被焰焰母親磨練出來的，一般是自己的修煉，從陽火修煉到了寒冷的陰火，性格變得冷清漠然，再到陰陽相濟，性格自然變得溫和包容。”

陽頂天再次驚愕了，從西門無涯簡單的言語中他可以知道，眼前的西門無涯非常強大，甚至比他想象中還要強大。東方涅滅曾經說過，陽火修煉到一定程度，就會變成藍色的陰火，到極致強大的時候，就會陰陽交融。

而且，東方涅滅給陽頂天定下的目標是十幾年內，修煉出藍色陰火，召喚出火焰指環。

而眼前的西門無涯，已經到了陰陽交融的地步了，真的完全強大到讓人高山仰止。

“西門城主，您的提議非常讓我動心，您的厚愛讓我非常感動，您的女兒非常讓人心動。”陽頂天道：“但是，很抱歉我不能答應！”

“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我不能答應您。”陽頂天再次道。

說完，陽頂天幾乎無法直視西門無涯的充滿真摯的眼睛，但依舊用力地直視。

西門無涯就這么望著陽頂天，良久后輕輕嘆息一聲，充滿了無限的惋惜，然后緩緩閉上了雙眼。

陽頂天忽然鬼使神差道：“那您是不是要殺我了？”

“為什么這么說？”西門無涯閉著眼睛道。

“書中遇到這種情形一般都會寫著男主角不同意對方的招攬，對方為了不讓未來多一個強大的敵人，就會將主角消滅于萌芽之中，很多強者都有這種心態，不收為己用便將其毀滅。”陽頂天道。

西門無涯撲哧一笑，一拍陽頂天腦門道：“瞎說，你都看什么亂七八糟的書。”

“我為什么會殺你？你是個好孩子，而且就算你進了陰陽宗，我們也未必會成為敵人。云霄城和陰陽宗雖然是屬于對立關系，陰陽宗視我們為叛徒，但是我們之間的關系遠遠比你想象中要復雜得多。”西門無涯揉了揉陽頂天的腦袋道：“現在跟你說這么多你也不懂，等你進了陰陽宗就明白了。”

“好了，馬上就要到東方云州陰陽宗了，我會派一艘小船送你上岸，讓別人你和我在一起，對你在陰陽宗的前途不利。”西門無涯笑道，然后離開了陽頂天的艙房。

走到門口，西門無涯忽然轉身道：“孩子，我的提議會一直有效，在焰焰出嫁之前。”

“還有，你叫什么名字？”西門無涯問道。

受了人家恩惠那么重，對方對你這么好，半個月了陽頂天都沒有告訴西門無涯自己的名字，真是太不禮貌了，可是西門無涯沒有問，陽頂天也就沒有說。

“我叫陽頂天。”

西門無涯微微一愕，然后朝陽頂天露出一個微微有些促狹的表情，稍瞬即逝，笑道：“好名字，很霸道。”

這種促狹的表情，竟然從溫文爾雅的一代宗師臉上露出，陽頂天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

頓時，陽頂天不好意思羞赧笑笑。他更加覺得，西門無涯是一個很好的人，至少對于他來說。君子溫潤如水，卻又半點不迂腐。

一日后，清晨朝陽剛剛躍出海面，天邊的云彩迸出萬道霞光，海面波光粼粼。

不遠處，東方云州已經在望。此時云霄城的巨船距離碼頭還有幾十里，周圍海面上的船只熙熙攘攘，掛著各式各樣的旗幟。船只有大有小，但基本上沒有超過云霄城噸位的大船。

還寒風獵獵中，云霄城的座舟也掛上了旗幟，圖案很簡單，濃黑色的底幕上繡著一團藍色的火焰，顯得肅殺冷冷。

很顯然，云霄城威名遠揚，這一旗幟剛剛掛上去，周圍海面上的其他船只紛紛避讓，給這艘云霄城大船讓開了很大的一片海域，頗有唯我獨尊的意思。還有一些船只上組織隊伍，對著云霄城的大船名號，揮舞旗幟，表示恭敬。

陽頂天和西門無涯就站在船頭上，見到這一幕，陽頂天心中大大贊嘆，云霄城竟然如此威武霸氣。而西門無涯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淡淡吩咐道：“回禮！”

他的聲音很低，但是卻可以響徹在整個大船的每一個角落，于是這艘大船上也開始組織隊伍揮舞旗幟，開始鳴號回應。

“西門城主，怎么有那么多船啊？”陽頂天問道。

“都是去陰陽宗朝圣了。”西門無涯道：“十年一次，今年是陰陽宗祖師爺誕辰550周年，也是陰陽宗創建500周年。天下各方勢力，不分大小，不分正邪，不分敵我都要前來拜祭。”

“那么厲害？”陽頂天咋舌，這海面上一望去，各式大船小船不計其數，他不由得問道：“總共怕有幾千人吧，到時候擺宴怎么坐得下？”

“何止幾千人，幾萬人都不止。”西門無涯道：“大門大派的掌門還可以帶著幾名出色的弟子上大無量山去拜祭，然后留宴陰陽大殿。小門小派就只能由掌門一人進入陰陽宗拜祭一番，送上禮物，然后立刻離開到山腰的大石場上吃一頓中飯了。”

“萬里迢迢的，只為送一份禮物，吃一頓中飯，值得嗎？”陽頂天不由得道。

“值不值得，就看各人心中所想了。有些人，想要趁著這個機會拜下名師，有些小門小派想要趁機依附名宗大派，有些人更是想借機揚名立萬。”西門無涯道：“再說這種特殊的日子，你來了陰陽宗或許不會記住你，但你不來，卻可能被記住了。”

陽頂天再次咂舌，之前聽西門無涯所說本已經把陰陽宗的地位想得很高了，沒有想到陰陽宗的實際地位卻比他想象中的更高，甚至在世人眼中已經是幾乎神話的名詞了。

“再說天下三宗，高不可攀，一般武道山門哪有機會攀附，每十年一次的大祭祀，幾乎是圣地宗門唯一一次俯下姿態讓他們靠近的機會，天下人哪有不趨之若赴。”西門無涯道。

忽然，后面不遠處傳來一陣悠揚震耳的呼嘯聲，盡管隔得很遠很遠，但那聲音仿佛層層不絕鉆進耳朵一般。

聽到這聲呼嘯，西門無涯面色微微一變，然后淡淡道：“將船朝右邊劃去，讓開航道。”

陽頂天微微一愕，這云霄城威名天下，一路上無數大船小船紛紛致敬讓開航道，完全是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此時竟然給別人讓開航道，那這時來的人究竟是誰啊？

“是玄天宗的人來了。”西門無涯淡淡道。

“天下三宗中的玄天宗？”陽頂天問道。

西門無涯點了點頭。

陽頂天趕緊朝后面張望，因為陽光直射，所以看不到海面上有什么船只。不過，呼嘯聲依舊不絕于耳，與此同時，遠處的天邊出現幾個點，那點越來越近，最后陽頂天才看清楚，原來這是三只雪白的大鳥，張開翅膀大約有近十米大，上面還分別騎著一名白衣男子。

三只大鳥越飛越近，然后從陽頂天等人的頭頂經過。

這鳥不知是雕還是鵬，總之神駿之極，上面的人白衣勝雪，傲氣凌霜，望著下放海面上的船只，就如同螻蟻一般。

真不愧是天下三宗之一，這威風，這氣勢，簡直天下無匹啊。

“好大的威風，這大鳥身上的人是玄天宗主人嗎？”陽頂天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