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逸寒也意識到了自己語氣的過于凝重,他輕咳了一聲,嘴角再次掛上了懶洋洋的笑容,說道:“人多力量大,這個道理你們不會不懂吧,再說,合作而已,到時候究竟是誰利用睡,現在可說不定。”
賤狼一想也對,按照陳逸寒這么猥瑣……這么機智的性子,從來只有他占別人便宜的份。
想到自己剛認識陳逸寒的時候,被他氣得七竅生煙的樣子,賤狼再沒有任何顧忌,起身去把還剩下的四個人逐一叫了過來。
那四人也是同樣接受了主神任務,所以對要跟隨班納去紐約的事情,沒有絲毫異議。
陳逸寒當即一拍手:“既然大家都達成共識的話,我們立刻就去弗吉尼亞。”
除了班納外,眾人都是一頭霧水。
“寒哥,不是紐約嗎?”
“數據在弗吉尼亞。”
“那你為什么昏迷前讓船開向紐約……”賤狼無語了。
陳逸寒想了想,毫無羞澀之意的大聲說道:“啊,這個啊,因為當時情況太急,我哪里想得了那么多,就記得要去美國,想到美國第一個反應就是紐約啊。”
賤狼對上他那張笑得過分明媚的臉,頓時同情地看向另外四個已經僵化的人。
他有種預感,這四個人一定會被陳逸寒利用得連他們媽都不認識了。
與此同時,美國。
布朗斯基穿著筆挺的軍裝,走進了一間保衛森嚴的房間。
“羅斯將軍。”布朗斯基神色恭謹對著房間里面背對著他站立的男人端端正正的行了一個軍禮。
男人轉過身來。露出了一張年過半百,依然顯得英俊不已的臉來,他的頭發已經泛白了。眼神卻是銳利得如同鷹隼一樣可怕。
像是只需要一眼,就能看穿別人所有的偽裝一般。
“決定了?”羅斯將軍淺笑著開口,一雙銳利的眼死死鎖定了布朗斯基,像是在打量自己最為滿意的東西一般。
布朗斯基被他這么怪異的眼神看得一怔,心里不舒服極了。
他握了握拳:“我想知道得更多。”
“哦?”羅斯將軍挑了挑眉,“我以為我告訴你的,已經足以讓你心動了。”
布朗斯基沒有否認:“這畢竟是一個重大的決定。”
羅斯看著他。似乎是在思量著什么。
半晌,他緩緩說道:“這事對于我和軍隊來說,都是高度機密的。”
“我發誓。絕對不會透漏半分!”布朗斯基很是上道。
羅斯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繼續說道,“你應該知道,我們有一個步兵武器研發計劃。在二戰期間。軍方啟動了一個子計劃,用于增強生化科技戰斗力。”
“嗯,是的,超級士兵,我有聽說過。”布朗斯基說道。
“超級士兵?簡單來說,也就是這個意思。”羅斯意味深長地瞥了布朗斯基一眼,“在不久之前,我們重新推動了這個計劃。做一個認真的,勇敢的嘗試。班納也參與了實驗。”
“變成那種怪物?”布朗斯基眼里閃過一道銳利的光。
羅斯搖了搖頭:“不,不,不,班納并不在我們的計劃中,他只是太自信,以至于要拿自己做實驗,而實驗又出了很大的問題,他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布朗斯基這次沒有說話了,他低頭盯著地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羅斯將軍老謀深算的樣子,他放緩了聲音,仿佛是在勸誘一樣,緩緩說道:“我們研制出的那種血清,很有前途。看見過綠巨人的樣子了嗎,力道無窮,狂暴肆掠,普通的武器根本拿它奈何不得。”
布朗斯基微微一動:“是的,令人向往。”
“布朗斯基,你幾歲了?”羅斯忽然出聲問道。
“四十五。”
“呵呵,也是人到了末年的時候了,有些力不從心了,對吧?”羅斯笑得跟一只狐貍似的。
布朗斯基嘆了口氣:“是的。那天……在巴西的波多韋德,我親自前去追捕班納的時候,本來我應該親自加入到他們的戰斗中去,不過后來你也看見了報道,那種東西……太可怕了。根本就不是屬于人類的力量。”
羅斯眼底不易察覺地一亮,他深吸了一口氣,趁著布朗斯基盯著地板沒有注意到他時,強壓下心里的興奮,沉聲道:“只要你點頭,你也可以擁有這一切,年輕,速度,力量,敏捷,所有的所有,都不再是夢。”
“呵呵。”布朗斯基笑了笑,“我愿意接受你的提議,只是,我還有一個條件。”
“說。”羅斯既沒有先拒絕,也沒有先同意,而是讓布朗斯基先說出來。
布朗斯基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一字一頓地道:“事成之后,我需要班納身邊的那幾個人。”
羅斯有些意外地看了看班納,隨即,他的臉上又浮出了那種難以捉摸的笑容。
他伸出手來,遞到了布朗斯基面前:“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布朗斯基握住了他的手,嘴角咧開了一抹燦爛的笑意。
一天后,一艘不起眼的小船停靠在了弗吉尼亞的港口。
船上,一個高大無比的外國男人和一個黑發黑眸的亞洲男子正劇烈地爭執著。
“聽我說,數據不在卡爾沃大學!他們已經將數據清除了。”陳逸寒扯著脖子大吼道。
他倒是忘記了,他們在弗吉尼亞還會上演這一幕。
班納根本沒有把他的話聽見去,他揮了揮拳頭,情緒激動不已:“不可能,那可是有密碼的。”
“這個世界上。從來不存在密碼這種東西,只是還沒有被解開而已。”陳逸寒冷笑了一聲,“你的小女友把數據拷貝了下來。我們直接從她那里拿到就好了!”
“不可能!”班納的反抗更加劇烈,“寒哥,我不會去找貝蒂,絕對不會!謝謝你們送我到弗吉尼亞,再會!”
說完,這個大塊頭竟然真的轉身就跳下了船,大步走向了人群。
張牙舞爪的樣子看上去跟要吃人一樣。
賤狼不滿地出聲:“寒哥。我看這小子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我們沒必要跟著他受氣啊。”
陳逸寒沉默了一下,說道:“他只是太害怕給貝蒂帶去麻煩了。”
班納對貝蒂的感情有多深。陳逸寒到現在,終于確切的感受到了。
這個從一開始就表現得淡淡的,憨厚老實的大塊頭,第一次漲紅了脖子和他爭執。竟然就是為了這種事。
陳逸寒按了按眉間的隆起:“算了。我們過去吧,按照電影的劇情,這段時間都不會有太多危險,不過我們依然要小心。”
“嗯。”陳逸寒說的話,烈向來率先贊同。
陳逸寒他們追過去的時候,班納已經消失在了人群中。
陳逸寒無奈地讓徐后標記出了班納的位置,快步追了過去。
班納躲在一條逼仄的巷弄里,身上的白色背心已經被撐破了。渾身的肌肉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猙獰地蠕動扭曲著,并不斷膨脹。這是要變身的節奏。
又激動了嗎?
陳逸寒皺了皺眉,走了過去。
班納神智還有幾分清醒,他看見陳逸寒過來,立刻瞪大了眼:“你又來做什么,我不會去找貝蒂!”
陳逸寒頭疼地看著他越來越綠的皮膚,最后說道:“好,不去找她,我們直接去卡爾沃大學拿你需要的數據,這樣可以嗎?”
班納不信任的看著他。
陳逸寒的眼睛里露出了真誠的光芒。
班納終于動容,點了點頭。
陳逸寒心里默默冷笑起來:現在不去,以后也還是要去的,到時候,看你這小子還能不能裝出這樣一幅大義凜然的樣子。
“烈,你去買一些寬大有彈性的褲子過來,我們準備出發。”陳逸寒吩咐道。
“卡爾沃大學?”御姐對這個有些陌生的名字沒有反應過來。
陳逸寒搖頭道:“現在太晚了,去學校恐怕會引起不少懷疑,我們先去住宿一晚。”
“但是你們兩個正在被通緝……”御姐還是懂得通緝這兩個字的意思,不免有些躊躇。
陳逸寒笑了笑,他拍了拍班納的肩膀:“放心,有一個絕對不會出賣我們的地方,對吧,酗子?”
班納咬著牙,點了點頭。
他現在全身心地都在努力平緩著自己的情緒,防止變身。
烈的褲子很快買了回來。
班納這個時候已經恢復過來,他看著那些寬大的褲子,有些茫然。
“這是防止你變身的時候,把褲子撐破的。”陳逸寒不管三七二十一,將烈買來的褲子塞到了班納懷里。
班納看著其中一條顏色粉嫩的彈力褲,表情有些凌亂。
陳逸寒哪里管那么多,他上上下下地瞅了班納一眼:“粉巨人似乎也不錯。”
“……”班納已經要哭了。
陳逸寒收斂了笑容,正色道:“這次我們的對手非同小可,你不能每一次都只憑借我們的實力躲在后面,你是男人,你也需要戰斗。時刻準備著。”
班納的表情一凝,隨即默不作聲地看向了陳逸寒,不知道腦袋里面又想了一些什么,好一會兒,他才認真地點了點頭。
一行人在稍作喬裝后,離開了巷口。
陳逸寒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后沉甸甸的暮色,臉色沉得可怕。
又是那雙眼睛。
陳逸寒又一次感覺到了天幕后,那雙冷漠又充滿嘲諷的眼睛的存在。
這一行,真的會那么順利嗎?
陳逸寒第一次對任務變得沒有信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