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三三 收獲

水印廣告測試沒錯，就是黑色的光，而不是霧，當抽屜打開時，整個房間都變得昏暗無光，仿佛瞬時之間就進入了黑夜，即使擁有夜視能力的人，在這奇異的，可以吸收其它光線的魔光面前，能力也無從發揮。但是在千夜的真實視野中，每個抽屜中都如同裝了一顆黑太陽，光芒如刺，刺得他雙眼生痛。

以千夜的見識，此刻也禁不住吸了口涼氣。

魔裔所用黑暗原力，修煉到一定階段即可外顯異象，在其它種族看起來就是一片朦朦黑霧，原力越是深厚，黑霧就越多越濃。這在野戰中，亦是魔裔天然的保護。如艾登這等天才，原力運轉時亦是黑霧彌漫。

而當修煉更近一步，霧就變成了光，這種特殊的黑光。只有修煉到公爵級別的魔裔，才會有這等異象。據說當魔裔大人物登臨戰場時，甚至整個戰場都會變得昏暗。傳說中，曾經圣山絕頂的那位至尊出手時，天地之間即如升起一輪黑太陽，世界無光。

千夜只是在軍部的歷史資料中看到過記載，還從未有機會看到如此偉跡。以他的實力地位，也無從參與那種程度的戰爭。即使強如林嘉爾，此刻也不過是微微散發黑光，這還是全力以赴，遠未到令天地昏暗的程度。

但是抽屜中散發出的黑色光芒，卻強得刺痛雙眼，這顯然不是公爵級別的魔裔能夠做到，多半出自親王級的大人物。

千夜本想運轉晨曦啟明，但是黑光刺激下，暗金血氣如被激怒，驟然沸騰，血核強勁脈動，燃金之血處處燃燒，令千夜周身都燃起一層金色血焰，將黑光擋在體外。

屏弊了魔光，暗金血氣仍不罷休，噴出數道血焰，分別射向魔光源頭。

千夜頓時一驚，抽屜中明顯就是寶物，這要是被血焰毀了，那還得了？他急忙收束血氣，將血焰撤回，然后緩緩平復血核的脈動。

血焰雖被收束，但是魔光也被激發，從三個抽屜中射出三團魔光，在空中融為一體，隱隱化作一輪微型的黑太陽，緩緩旋動。看來和暗金血氣一樣，魔光似乎也有靈性，非是一般的死物。

千夜微微皺眉，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理之際，那輪魔光忽然微微一顫，射出一縷細如發絲的光芒，破空而去。然后魔光散去，又分別回到三個抽屜里。

千夜一怔，暗叫不好。方才魔光明顯是把一些訊息傳遞出去，不知道傳送了什么，也不知道傳給了誰。不過這也不是什么大事，有英靈殿在手，千夜隨時可以回到北陸，那片土地環境特殊，即使是大君天王也難以探查。當年的指極王雖然年輕，可也是手段通天，否則皇帝也不會如臨大敵，視他為帝位的最大威脅。

千夜在此當然不會久留，等貨物安排完畢，最多還有半日功夫，就會離開。到時候茫茫虛空，又到哪里找他去？英靈殿取自地黽骸骨，一大好處就是諸多探測戰艦的手段對它全無用處。想要抓到千夜，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此刻血氣魔光各自平復，千夜才有機會細看抽屜中的物事。三個抽屜中都裝了厚厚墊匣，就如同實心木塊，只是在中央挖去一塊，嵌了塊方方正正的黑水晶。水晶中心燃著一小團黑色火焰，魔光即是從這里發出。

千夜想要伸手去拿，不過快要接近時，指尖就傳來隱隱刺痛，有被灼燒的感覺。如果真的拿起來，恐怕要被灼傷。這還是千夜，若是換了普通人，恐怕被魔光照了這么長時間，肌膚都要被燒焦。這樣看來，那三個抽屜能夠完全隔絕魔光，恐怕也非凡物。

千夜將抽屜合上，想了想，干脆將整個側柜都拆下，收進安度亞的空間。

這三塊晶體看似是水晶，但千夜感知中又與尋常水晶不一樣，從原力反射來看，反而更像是某種金屬。只是魔光實在太強，材質早就發生了變化，現在不知變成了什么東西。但不論是什么材質，這三塊東西都價值連城，這是肯定的，也不知道林嘉爾用什么手段才弄到了手。可以想象，它們一旦在永夜出現，會引起多大的轟動。

至此，林嘉爾座艦已經沒有秘密，從長遠看，最大的收獲莫過于那本筆記和里面的各類字據，但是在眼下，更有價值、也更容易出手的自然是她私人武庫里的裝備武具。里面有十余套各式各樣的戰甲，以及數十件不同型號的原力槍，都能夠在黑市賣個好價錢，根本不愁出手。另外她私人收藏室內的幾百件藏品，也不乏精品。

可說經此一戰，林嘉爾至少一半身家已經落到了千夜手里。像她這樣的新晉公爵，時時都在各處征戰，絕大多數時間都會待在座艦里。至于城堡老巢，反而少有回去。所有即用的東西，都會放在座艦上。

經此一役，千夜可謂大發特發，單以身家而論，已經不比擁有寧遠重工的宋子寧差了。戰爭果然是暴富的不二法門。

只不過搜掠之后，千夜也知道和林嘉爾的仇恨早就超越了不死不休的程度，至于到了何種地步，恐怕只有林嘉爾自己心里清楚了。

從起居區走出后，許濤仍然等在門口，站得筆直，恭敬得一絲不茍。

“你們可以進去了，仔細搜一搜，但要小心，好多東西我也不知道用途。”

“大人放心，我會親自盯著，每樣東西都登記造冊，絕不會弄亂，也絕不會少了一件。”許濤道。

千夜點了點頭，道：“有需要我的地方，過來叫我就是。”

許濤一揮手，十余人魚貫進入起居區。這些人大多數是有一技之長的工匠，否則也不會被宋子寧派到英靈殿上。有他們在，搜索和整理的進程會加快不少。

當千夜從座艦殘骸中走出時，一名微胖的工匠趕了過來，略顯局促地說：“千夜大人，我們已經初步勘查了其余的魔裔戰艦殘骸，因為破損嚴重，大部分設備都無法回收，也無法使用。現在只有一門護衛艦級別的主炮還可以使用，但是也需要修理。不過，收獲依然很大，最主要的就是這批戰艦都是用上等合金制成，初步估算至少可以回收上百噸。”

“魔裔的合金我們能用嗎？”

“回爐重鍛的話，可以回收一部分。當然，這會損失大半價值，不過反正魔氣我們也用不了，避之惟恐不及呢！”

千夜微微點頭，說：“能夠回收魔裔合金，你們這是達到軍部的水準了。”

工匠臉現自傲，道：“這倒不是吹，單以金屬材質一項，放眼帝國，也沒有幾家能和我們寧遠重工相提并論。”

寧遠重工能夠在材料領域如此出眾，恐怕核心原因還是在那張合金配方。這張配方讓宋子寧站到了和帝部接近的高度，假以時日，自然會有越來越多的衍生品種出現。這一點千夜也不說破，只是不知宋子寧究竟做了些什么，才讓那位大人物以此天價配方作為酬謝。

工匠遞過來一張清單，千夜接過，仔細看了一遍。時間雖然倉促，但是清單卻很詳細，而且分門別類，井井有條。

一個意外的驚喜是，雖然大多數主炮都已損壞，但是彈藥艙卻保存完好，它們所用的弩箭也很難損壞。因此光是主炮所用的巨弩，就收獲了三百多發，其余各類炮彈數以千計。此外還繳獲了一批魔裔艦員使用的個人武具。魔裔身材高大，這些護具武器人族難以使用，但是假如投入黑市，卻會有大把的人愿意收購。

見千夜神色滿意，那微胖工匠小心翼翼地道：“大人，小人有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千夜雙眉一揚，道：“什么事，說吧。”

那工匠道：“是這樣的，小人和幾個朋友原本都在那兩艘貨船上做事。不過小人只管技術，不管其它。臨戰停船，那是上面人的決定，實是和我等無干。”

原來是這事，千夜點頭，說：“放心吧，此事我自會查個清楚，只究首責，不及其余。你只管盡心做事即可。”

工匠大為感激，忙道：“一定，一定！”

千夜回到艦首，啟動英靈殿，徐徐離開了這片空域。

此際在不知所在的黑暗中，一個龐大而又蒼茫的氣息緩緩復蘇。在有若實質的黑潮中，忽然升起了一只銳利而又深沉的眼睛，目光如電，掃過茫茫黑暗。

“是誰動了我的魔氣，那個小家伙嗎？她終于用了？一個遠古血族，有意思，她這次惹到的麻煩可不小。真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居然還會有新的遠古血族出現。多少年了？一千年，還是一萬年？該死，又記不住了。不過遠古血族再次出現，或許，用不了多久我就能離開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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