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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機關在陸之遙以及狼群的觸動之下終于漸漸安靜了下來,陸之遙笑著坐在地上,看著那躲她躲的遠遠的狼王,并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一道道傷痕。本書請訪問。
又有幾匹狼慘死在陷阱之下,狼王的目光有些呆滯的望著那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尸體,然后慢慢看向陸之遙,一動不動。
雖然是畜生,可陸之遙總覺得能夠從它的身上看到人的情緒。像之前的狂妄,像現在的悲傷。
狼王沒再繼續前行,而是選擇趴下來舔著自己的傷口。其他那些殘活下來的狼們也紛紛走到它的身后一同趴了下來,一瞬間,陸之遙和幾匹狼對視著,雙方身上都有傷,有些慘不忍睹。
陸之遙以前從來不信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因為從出生到長大,她所遇到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是按照她自己的計劃去進行的。她想要的,只要她努力就一定能夠得到。可后來她才發現,她想的都是錯的。從天到地,看似很遠的距離,其實只要一點點的時間就可以讓人摔下來。有些人想讓她死,簡直是易如反掌。
夏家在她措手不及的時候滅亡了,親人在她的愚昧之下命喪黃泉了。她成了林逸南的仇人,成了別人眼的笑談。她死也死過了,該經歷的也全都經歷過了,陷害夏家的敵人也清理的差不多了,所以現在,她還有什么好怕的呢?陷阱也好,野獸也罷,陸之遙無所畏懼。如果真的說她有什么害怕的,那就是她害怕自己完成不了對林逸南的承諾。可他身邊有那么多能人,各個都比自己強,一定會救他的吧?
時間緩慢的流逝,陸之遙隨意的席地而坐,慢慢感覺到自己身體的不適。那些暗器上果然全部簇了毒,難怪這鬼地方沒個人影,就連莫天蜀都不敢輕易的進來。
就在陸之遙的身體開始麻痹的時候,狼王帶著它的隨從站起身來離開了。陸之遙自然不會放過追蹤它們的機會,強撐著帶上沈行和璃珞,穿過這個迷陣。體內的每根神經都像是即將離弦的箭一樣,處于極度緊繃的狀態。可接下來,陸之遙不但沒有再遇到陷阱,反而被那些狼帶到了其他的地方。
站在叢林的邊緣,陸之遙睜大雙眼看著眼前的景色。
群山環繞,林壑深邃,清澈的河水,碧綠的芳草。
陸之遙腳下踩著厚厚的一層落葉,站了半晌才想起去看那幾匹狼的去向。她已經在這里走了幾天了,如果不是這群狼的出現,陸之遙想就算是自己走上一個月,可能也走不出去,更到達不了這里。她剛剛仔細認真的觀察著群狼行走的路線,它們根本就不是徑直向前的,而是走上一段路就要改變一個方向,不知轉了多少次才到的這兒。
“之遙……”沈行緊張的咽著唾液,抓著陸之遙的衣角,仰頭看著她不大對勁的臉色,問:“你沒事吧?”
陸之遙的衣服上都是血跡,有兩處比較重的傷口也還流著血,小孩子看到害怕的是正常的。
“沒事兒,走吧。”陸之遙牽強的笑笑,帶著沈行從青石臺階走下去,視野也變的更加寬闊了。
隱約的還能看見那些狼的影子,陸之遙邁著沉重的步伐跟著它們走。這些畜生太不一般了,陸之遙很想看看它們最后會到什么地方去。是把自己帶到它們的狼窩,還是哪里?那些陷阱又是何人所設?
走了兩刻鐘左右,陸之遙的體力開始不支了。而讓她感到欣慰的是,在她的視線范圍內出現了一片竹林,在那竹林,有人住的房屋。
在林子里已經浪費了好幾個時辰,現在天漸漸地都要變黑了。幾匹狼走到院子里全都趴了下來,嘴里發出類似哀嚎的叫聲。陸之遙遠遠的看著,從屋子里走出來一個人,年紀和莫天蜀差不多,頭發都白了。
他先是看了看幾匹受傷的狼,接著視線直直的射向陸之遙所在的方向。陸之遙身子一愣,腦子一片空白,因為在那白發老人的身后,那片竹林慢慢又走出來一群白色的野獸。她沒有看錯,全是白色的野狼,數量,足足有五六十之多。
沈行嚇的腿都軟了,鉆到了陸之遙的身后。陸之遙呼吸一停,并不是和沈行一樣被那些畜生給嚇到了,而是那老者在她的緊盯之下,突然間消失不見了。
陸之遙下意識的反手把沈行推離自己的身邊,沈行懷里還抱著璃珞,腳下一滑,摔在了地上。陸之遙沒時間去看他如何,就聽到身后那陰冷不堪的聲音,“你是什么人?有膽子到這兒來。”
陸之遙沒機會去回答他,他也沒給陸之遙說任何話的機會。因為毒而僵硬的身體被打到空,像是紙片一樣垂直落下。陸之遙摔的生疼,捂著肚子想要起來,卻被那老者用力的踩在腳下。
他眼里沒有一絲情緒,聲音也沒有任何起伏。低著頭看著滿身是傷的陸之遙,他還是問著剛才的問題,“怎么到這兒來的?”
陸之遙猛咳兩聲,呼吸困難的回答他:“能到這兒來,還要多謝您老養的那些畜生。沒它們帶路,我還在迷著路呢。”
陸之遙嘴角努力的保持著上揚,老者狐疑的看著她,又扭過頭去看了看那幾匹受了傷的寵物。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你傷了它們?”
“它們要吃我的肉,我也沒有辦法。”陸之遙雖然笑著,可心里也是怕的。什么是高手,在出手的那一剎那間就已經顯露無遺了。以前無論是林慕白還是林逸南,或者是蘇時幾個還有軒轅君凡,他們的武功雖然在陸之遙之上,可陸之遙至少能夠用眼睛看得到他們的影子,知道他們在哪個方位,自己該往哪兒逃。但眼前的這一個,明顯是讓陸之遙怎么死都不知道的那種。
老者冷冷一笑,道:“既然如此,就讓它們在這兒吃了你吧。”
“我可是了您老的毒,就不怕我帶著它們一塊兒死了?”
陸之遙的身體在一點點的變冷,明知自己在這老頭兒面前毫無抵抗力,可她還是想要掙扎。好不容易來到了這里,好不容易見到了希望,她沒有理由膽怯,除了堅持,她不需要別的。
老者掃了掃陸之遙的五官,的確是了毒的樣子。一個女人,帶著兩個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不僅逃過了群狼的追殺,還找到了這兒來,這在幾十年可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老者沒心思和陸之遙多說其他,直接就準備下殺手了結她的性命。可當他準備動手的時候卻發現,腳下的人已經合上了雙眼,好像已經沒了氣息。
老者怔了一下,準備檢查一下她是否真的死了。
陸之遙只覺得自己的心臟疼的難受,停跳了幾下后猛地加快了跳動的頻率。受不了那種由慢到停,又倏的加快的節奏,她恍惚的覺得自己快要失去了知覺,可不知哪來的一股力量,又在一瞬間貫穿了她的身體,讓她冰冷僵硬的四肢重新有了感覺。
察覺到老者的呼吸在向自己靠近,陸之遙忽然睜開了雙眼,一手握住老者踩在她身上的腳踝,一手握著匕首刺了過去。
老者沒想到她會突然間變的如此有力,再一看她的雙眼,動作也慢了下來,險些遭了陸之遙的道,被她得逞。
陸之遙看不到自己此時的樣子,所以不知道那老者吃驚的原因。腥紅的雙眼,讓陸之遙整個人看上去像是妖孽一樣,雙眸在短短時間內就轉換了顏色,這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做到的。
老者愣愣的看著陸之遙,等她從地上站起來后問自己,這里可有金凝草之后,他也語緩慢的問了她一句,“你究竟是什么人?”
陸之遙不知他為何問出這么一句來,只好回答,“晚輩來這里只為尋找金凝草,老前輩若是有的話,無論要我付出什么代價,我都愿意來換。”
“金凝草。”老者重復著這三個字,輕笑了起來。“真是好久都沒聽過這個名字了,你叫什么?”
陸之遙猶豫了一下,老實回答:“陸之遙。”
老者皺了皺眉,垂眸想了片刻后追問:“就這一個名字?”
陸之遙的表情都僵了,他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就這一個名字?
陸之遙沒再開口回答,那老者在靜靜的看了她幾眼后,重新展開攻擊。
陸之遙根本就追不上他的度,落于下風是明擺著的事。看不見對方的身影就干脆不看,陸之遙緊緊閉上雙眼,想通過感官去辨別對方的存在,可對方的度實在太快,所以短暫的幾招交手,陸之遙就又被打倒了。
沈行眼看著陸之遙有危險,放下璃珞后不顧一切的沖了過去。老者看見沈行的舉動,眼底劃過一抹不耐煩。陸之遙躺在地上,在余光瞄到老者的袖口露出一個鉤子樣的武器時,她腦子一熱,連忙喊道:“別過來!”
可惜已經晚了,老者已經沖著沈行去了。陸之遙快起身,已經什么感覺都沒了。她不知自己在這一瞬的度為何會那么快,竟快到沖到了老者的前頭去,擋住了他的攻擊。鋒利的鉤子劃破陸之遙的衣服,刺穿她的血肉,傷口之深,足矣見到骨頭。
陸之遙在老者詫異的目光倒下,看著他的臉,陸之遙終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離開樹林并不一定就是好事,這里,是比那里更加恐怖的地獄。她在那能活了下來,可在這兒,就真的……未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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