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都是命

陸之遙一見廖無痕的架勢就知道，他是要收拾自己了……以前在山里，每一次他要和自己動手之前都是這個樣子的。

陸之遙長嘆一口氣，小聲對身邊的幾個人說道：“我還欠你們的，所以，千萬別死在這里！”

陸之遙這一句話包含了太多，蘇時等人的呼吸變的凝重，每個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廖無痕。

陸之遙看著廖無痕肩膀微微一動，猛地從原地挪開，蘇時幾個擋在她的面前，陸之遙吹響口哨，很快，從她剛剛出現的地方又來了很多人，其中就包括慕染塵還有青煙等人。

眾人把廖無痕圍在了中間，陸之遙站在不遠處，迎視著廖無痕，她看著廖無痕詭異的笑，整個人陡然僵住了……

紅色，如血一般的紅色。

陸之遙雖然知道哈利族有些人在情緒激動，亦或者抑制不住體內想要殺人的沖動時雙眼會變成紅色，就像她自己一樣，但是……在和廖無痕相處的幾年中，陸之遙從未見過廖無痕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陸之遙很清楚，自己每一次變成那樣，不管是速度還是力量都會提升很多，廖無痕本身就很難對付了，如果……

剩下的人也都發現了廖無痕的改變，而且很明顯，廖無痕身上的殺氣變的更重了。

“喂喂，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楚子騫見識過陸之遙紅眼時的功力，他往后退了兩步，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的說：“我還沒成親生娃，我能不能先走一步！”

李沐辰直接擋住了他的退路，用眼神給了他答案，那就是不能。

楚子騫捶了捶胸口，無力的咳嗽了兩聲，提了一口氣，繼續去看廖無痕。

廖無痕的視線始終留在陸之遙的身上，縱使她身前還有很多人在那。

“不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我的對手嗎，躲在后面，怎么能知道呢！”

陸之遙微微一笑，道：“時間充裕著，您急什么！”

陸之遙也動了身，和廖無痕面對面的走去，她眼睜睜的看著一個試圖接近廖無痕的飛鶴樓殺手，被廖無痕掰斷了胳膊踹到了一旁，那動作快的，就算是陸之遙也要仔細去看才能看的清。

男人飛出去的身體摔在了廢墟之上，其他人見廖無痕動了手，也紛紛沖了上去。

人多有時候不一定是好事，但好在在這里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輩，空間在這個時候顯得由外的狹窄，陸之遙走過每一個人的身邊，拉近和廖無痕之間的距離。

紅色慢慢溢滿了陸之遙的雙眸，碎石隨著兩人的動作濺在空中，陰暗的密道中沒有陽光照射，許多照亮的蠟燭此刻也已經墜落掉地熄滅了，每個人能見到的范圍越來越小，最后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看不見彼此對陸之遙來說，狀況沒有任何的變化，多少個夜晚，她被廖無痕在山上追殺，都是那么過來的，往事歷歷在目，陸之遙的思緒卻也越來越清晰，她，必須打倒廖無痕。

陸之遙抓住廖無痕的手腕不放，比起力氣，有些時候她也并不比廖無痕要差。

就在陸之遙準備下一步的時候，她忽然聽到了細微的特殊聲音，陸之遙瞳孔陡然放大，她連忙想要閃躲，但廖無痕此時卻反手抓住了她，不讓她離開。

陸之遙聽得出來，那是廖無痕特有的武器，她在幾年前初見廖無痕時，就是被那武器所傷，現在后背上還留著那大大的傷疤。

廖無痕扯著陸之遙的胳膊，大力的將她甩飛了出去，陸之遙的身子撞擊到碎石之上，很疼，可也來不及去感受，因為廖無痕很快又逼了過來。

廖無痕在前去追捕陸之遙的過程中，將一名沖到他面前的男人揪了過來，特制的鉤子劃過男人的脖子，割斷了他的筋脈，幾乎也斷了他的骨，男人的脖子以一種很詭異的姿勢掛在脖子上，鮮血噴濺而出。

陸之遙能聽得到他皮膚被劃破的聲音，聽得到血液流出來的動靜，那溫熱的血液甚至濺到了她的身上、臉上。

陸之遙的表情呆了一下，伸出舌尖，舔了舔滴落在唇角處的血，竟覺得是甜的。

“丫頭，你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廖無痕在陸之遙毫無反應之際，已經到了她的眼前，清冷到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在陸之遙的耳邊響起，她坐在地上，仰著頭看了看廖無痕，眨了眨眼睛。

李沐辰和蘇時一左一右攻了過來，楚子騫則在廖無痕的背后進行襲擊，廖無痕被他們煩的皺起了眉頭，覺得他們簡直就像那山中的猴子一樣，只會跳來跳去，心煩氣躁的廖無痕左膀右臂被他們抓住，他低吼了一聲，讓李沐辰和蘇時都能感覺的到，他的身體在微微顫動著。

這是種不好的征兆，李沐辰和蘇時心里都有數。

廖無痕的雙腳踩入泥土之中，他一用力，身子一斜，先是將右側的李沐辰給輪到了自己的正前方，而后凌空一躍，一記飛腳踢向李沐辰，廖無痕還拽著李沐辰的手腕，死死的拽著，他不想讓李沐辰有機會逃脫，只想把他困在自己的面前。

楚子騫擊打著廖無痕的后頸，卻絲毫都沒有作用，他身體的強度不比這里任何一個人差，即便他年歲已高。

陸之遙在李沐辰即將被踹到的那一剎那，由地上一躍而起，推了李沐辰一下，把他推離了原處，讓廖無痕踢了個空，陸之遙順勢拉過廖無痕的腳踝，往自己的方向一扯。

廖無痕只覺自己的腳踝處一麻，不想，陸之遙是用匕首割斷了他的腳筋。

疼痛的感覺真的不大，也許是廖無痕已經麻木了，他什么樣的傷沒受過，開膛破肚他都經歷過，這算得了什么。

“外公，不論是你還是軒轅皓天，都不能左右我的人生，我今天要讓你們知道，就算是我，你們一直以來都瞧不起的我，也能讓你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陸之遙說完這話，突然握住了廖無痕的那受傷的腳踝，火熱的痛感比之前要強烈的多，廖無痕額角的青筋暴了起來，直覺告訴他，陸之遙在給他施毒。

廖無痕把重力施壓在了蘇時和楚子騫的身上，楚子騫此時已經代替李沐辰控制住廖無痕的右臂，兩人把他架了起來。

一直沒敢輕易摻和進來，以防自己丟掉小命的青煙趁機跑了過來，在廖無痕想要利用蘇時和楚子騫把陸之遙踢開的時候，來到廖無痕的身后，雙手按住了他的脖子，并且很認真的說道：“老前輩，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腿斷了能接，脖子斷了，可是誰都救不了你了！”

廖無痕冷笑兩聲，他活這么多年，什么時候怕過死，。

廖無痕左右手上都有武器，握緊拳頭，手腕一轉，他安裝在手臂上的鉤子被觸動了機關，幾枚銀針飛入楚子騫和蘇時的體內，他們的手一松，讓廖無痕脫了身，廖無痕的雙臂一得到自由，立刻伸向后面的青煙，一只腳站在地上，他依舊能夠保持住自己的平衡，過肩摔將青煙摔倒在地，廖無痕也因為陸之遙的舉動而身子慢慢滑了下去。

“為師可沒教過你，打個架要找這么多廢物來幫忙。”廖無痕諷刺說道。

“師父教過我的太多，我腦子不好也忘了太多。”陸之遙隨口接道：“只是我娘從小教過我，有些事情要順從天命，我沒死，是命，嫁給他，是命，遇到您，更是命，娘說過，只要一家人過的好，付出再多也值得，對我而言，你們都是我的家人，不到萬不得已，我誰也不想傷，但是外公，如果真的只能選一個……我為什么，不能選他！”

陸之遙的意思很明白，如果非要讓她在廖無痕和林逸南之間選擇一個親人，那么她會拋下廖無痕，留在林逸南的身邊，所以這些天她說的做的都是假的，包括讓軒轅君凡等人帶著孩子先行離開。

廖無痕的腦子很快轉了個彎，孩子不在這里，陸之遙沒有任何后顧之憂，至于軒轅君凡和陌小影究竟是不是陸之遙一伙的，廖無痕就無法一時間確定了。

廖無痕忍受著傷痛，身子從地上站了起來，兩人的身體跳起越在半空中，廖無痕的血因為他劇烈的運動而流了一地。

血腥的味道越來越濃，陸之遙覺得自己的意識在一點一點的離自己遠去，體內像是有一只野獸在拼命的往外爬，她很怕那種感覺，也一直在抗拒。

終于，在廖無痕掐住她脖子的那一刻，她閉上了雙眼，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陸之遙也抬手掐住了廖無痕的，指甲嵌進了廖無痕的肉里，陸之遙用另一只自由的胳膊抓住廖無痕的手臂，拉到自己的面前，一口咬了下去，然后，她嘗到了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