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8章 世間有許多不歸路

龐勁東深深的問了一句：“你確定不可能實現？”

“謝爾琴科和阿芙羅拉不是一路人。”蒼浩非常確定：“阿芙羅拉事實上分裂了聯邦，不管阿芙羅拉本人怎么解釋自己的動機，謝爾琴科都不可能接受。”

龐勁東贊同的點了點頭：“謝爾琴科是一個愛國主義者。”

“所以阿芙羅拉的要求就顯得有些怪異了。”蒼浩一攤雙手：“阿芙羅拉應該很了解謝爾琴科，既然謝爾琴科不會加入西伯利亞，為什么要推舉謝爾琴科當總統？”

龐勁東問了一句：“謝爾琴科和阿芙羅拉之間私下有聯系？”

“一直都有。”蒼浩知道這事兒：“畢竟他們都是E國人，很容易找到共同話題，不過聯系應該不是很頻繁。”

龐勁東意味深長的又問：“你覺得謝爾琴科為什么加入血獅雇傭兵？”還沒等蒼浩回答，龐勁東補充了一個問題：“謝爾琴科是主動自愿加入血獅雇傭兵嗎？”

“這還真不是。”蒼浩把當年的情況說了出來：“謝爾琴科在莫斯科的全都當中落敗，差點連命都沒了，雖然大伊萬可以提供一定程度的保護，但謝爾琴科還是心灰意冷，這才離開了聯邦安全局。問題在于，聯邦安全局局長是一個要害職位，謝爾琴科掌握著太多秘密，而且多年來樹敵不少，很少有人能從這個職位上平安退休，這意味著謝爾琴科面臨很大危險。隨時都有可能干掉謝爾琴科，或者是為了滅口，或者為了報復，大伊萬不可能永遠保護謝爾琴科。所以，謝爾琴科需要另外找一個可以保護自己安全的地方，他對血獅雇傭兵頗有好感，于是才加入進來。雖然這兩年來，謝爾琴科確實為血獅雇傭兵做出很多工作，但血獅雇傭兵同時也提供了一種保護，因為他事實上是血獅雇傭兵的二把手，很多人也就不敢對他不利，因為可能會招致血獅雇傭兵的報復。”

“也就是說，如果謝爾琴科有選擇的話，可能不會加入血獅雇傭兵。”

“他對政界已經喪失興趣，以他的性格而言，更可能去高加索當個農民。”頓了一下，蒼浩補充道：“但是，你我都知道，世上很多路，走上去就不能回頭，我們做雇傭兵是這樣，謝爾琴科也一樣。從謝爾琴科第一天成為聯邦安全局局長開始，就意味著這輩子都沒機會再當農民。”

“阿芙羅拉是不是告訴你，讓你征求謝爾琴科本人的意見？”

“沒錯。”蒼浩點了點頭：“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告訴謝爾琴科。”

“不管你是不是告訴謝爾琴科，我推測阿芙羅拉這會兒，應該已經給謝爾琴科打去電話，邀請去做西伯利亞的代總統。”龐勁東聽到這些之后，長呼了一口氣：“以你的雙商應該不難想明白阿芙羅拉的用意。”

“你的意思是……阿芙羅拉是在挑撥關系？”蒼浩當然能明白：“如果我沒把阿芙羅亞的邀請告訴謝爾琴科，但謝爾琴科卻從阿芙羅拉那里知道了，那么謝爾琴科必然會認為我不是那么的信任他。”

“謝爾琴科在血獅雇傭兵的地位其實多少有些尷尬，畢竟他是E國人，多多少少有點遭到排斥。血獅雇傭兵多數成員是華夏人，我能夠感到其實很多成員，都不太待見E國人。”頓了一下，龐勁東繼續分析起來：“嚴格說起來，謝爾琴科只有安德烈耶維奇一個親信，他們本來就是上下級關系，還是同一個民族。雖然帕特里夏也是E國人，但跟謝爾琴科有些不睦，而且帕特里夏常駐卡科日亞，遠離血獅雇傭兵總部的是是非非。謝爾琴科本來就有些孤立，進一步的如果發現自己得不到你的信任，必然會對血獅雇傭兵心灰意冷。”

蒼浩長呼了一口氣：“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任何一個大型集體內部，不同的人互相會走得比較近，漸漸形成一些派系。

不同的派系之間，多少都會有些矛盾，爭奪權力或者其他利益。

血獅雇傭兵是一個高度團結的集體，但也沒有逃過這種客觀規律。

最早追隨蒼浩的這幫兄弟是一系，東瀛成員又是一系，搞技術的則還是一系。

比較有意思的是今野晴，雖然當初就追隨蒼浩，但后來跟不破哲生等人走的也很近，畢竟大家都是東瀛人，經常在一起用母語交談吃家鄉菜。

蒼浩其實心里有數，只是平常不怎么介入，權當不知道，只用這一句話說出了自己的感慨。

謝爾琴科作為蒼浩的副手則不然，因為需要處理各種事務，也就要跟不同派系打交道，甚至有時還要調節大家的矛盾。

在這個過程中，謝爾琴科確實比較孤立，除了安德烈耶維奇始終是死忠之外，其他人都有意無意跟謝爾琴科保持一定距離。

龐勁東對這些情況不了解，但他畢竟有著豐富的人生閱歷，社會經驗也是足夠，用腳趾頭也猜得到：“我相信阿芙羅拉確實想邀請謝爾琴科加入，但正常情況下做不到，那么就需要制造不正常的情況。”

“不正常的情況就是謝爾琴科在血獅雇傭兵待不下去了。”

“如果謝爾琴科覺得，自己無法繼續留在血獅雇傭兵，還是不能去高加索當農民，而是必須另外找一個強力組織。”龐勁東就是這個意思：“阿芙羅拉當然是最好的選擇。”

蒼浩長嘆了一口氣：“這個女人總是跟我玩路子。”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龐勁東呵呵一笑：“誰讓你攤上這么個女人。”

“這么說起來的話，我得主動告訴謝爾琴科……”

“必須讓謝爾琴科知道，你對他毫不保留的信任，沒任何事會隱瞞他。”龐勁東緩緩點了點頭：“至于去留就讓謝爾琴科自己選擇吧。”

“你認為他有可能選擇離開？”

“我認為這個可能性非常低。”龐勁東給蒼浩分析道：“但是，如果謝爾琴科確實選擇離開，我覺得還是應該鼓勵。阿芙羅拉不可能再信任帕爾迪斯基，確實需要有人接替，而謝爾琴科也確實是一個合適人選，如果西伯利亞將來的總統是從我們是血獅雇傭兵出去的，這對我們的長遠發展來說有莫大好處。”

蒼浩皺了皺眉頭，沒出聲。

“先知會為什么要拿到自治州？”龐勁東直接給出答案：“有了這一塊飛地，先知會就可以作為基點，經略整個西伯利亞。這幫猶太人已經提早給自己布局，必須承認他們確實非常有戰略眼光，我們可不能落后。”

“我比任何人都了解謝爾琴科。”蒼浩一邊說著，一邊拿起電話：“他不會答應的。”

蒼浩直接把電話打了過去，謝爾琴科立即接了起來。

蒼浩也沒隱瞞，直接告訴謝爾琴科：“阿芙羅拉向我提出一個請求，讓你加入他那邊，取代帕爾迪斯基做代總統。”

謝爾琴科意味深長的問：“她是這么跟你說的？”

“我覺得還是問一下你本人的意見。”蒼浩點了一下頭：“我們在一起共事這么久，你應該知道，我一向尊重你本人意見，如果你愿意過去我會歡送，如果你愿意留下我當然更高興。”

“那么你愿意讓我加入西伯利亞？”

“我當然不愿意，因為我需要副手，而你在副手這個職位上，一直以來做的非常不錯。但我也要考慮你的個人前途……”蒼浩很感慨的告訴謝爾琴科：“我們把話說明白了吧，暫時我還沒打算退休，也就是說不管你在血獅雇傭兵多久，都只會是副手。但如果你加入西伯利亞，卻可以成為總統，有自己的班底和軍隊，全世界也沒有幾個總統，這意味著你可以名留青史。也就是說，加入西伯利亞會讓你獲得更輝煌的前途，以你的才干可以把西伯利亞好好經營起來，也許就會在你手上誕生一個世界強國，就像我的師父龐勁東一樣，而血獅雇傭兵無法提供這樣的機會給你。”

“我現在是副手，加入西伯利亞仍然是副手，表面上我是總統，實際上阿芙羅拉操控一切……”謝爾琴科自嘲的一笑：“我知道我沒有能力去做一把手。”

蒼浩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阿芙羅拉絕對不會放棄權力，某種程度上我可以理解帕爾迪斯基，畢竟沒有人愿意當傀儡。現在阿芙羅拉不信任帕爾迪斯基，就選擇我當傀儡……”謝爾琴科說到這里，重重哼了一聲：“問題是我為什么要去當傀儡？”

“你不想去？”

“我在血獅雇傭兵很自在。”謝爾琴科很干脆的回答：“你對我充分信任，從來不干涉我的工作，如果我加入西伯利亞，那么就要通訊時刻保持暢通，隨時聽候阿芙羅拉的指示。事無巨細都要由阿芙羅拉親自定奪，我很了解她，她的權欲非常之重，如果我想要成為真正的總統，就必須干掉阿芙羅拉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