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隱形人”(三)

單單以老實和尚殺過的那些人來說，就算干掉他，葉鋒也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不僅僅只是老實和尚，就算是公孫大娘也不例外。

原因？

拜托，這里可是陸小鳳傳奇，古龍所寫，哪里還需要原因。

如果一定要說，那么答案會是兩個字……江湖。

縱觀幾十年的武俠史，古龍筆下的世界，就是最純粹的江湖，而江湖，說白了，也就是混黑，而混黑，說白了，也就是殺人：不是你殺我，便是我殺你！

在一定的社會約束外加極端的個人道德，便組成了整個江湖、奇形怪狀的存在。

李尋歡因為個人道德，可以將心的女人拱手讓給自己的結拜兄弟；公孫大娘因為個人道德，可以開心時殺人，不開心時同樣殺人……無關對錯，只憑喜好。

而后，兩人隨即閃身潛入歐陽情的房間。

薛冰原打算走正門的，但葉鋒嫌麻煩，待她指出歐陽情居住房間后，一個縱身，直接掠了進去，幸運的是，并未瞧見什么兒童不宜的盤腸大戰。

房間構造精致，讀著殷紅的蠟燭。方才打開窗，陣陣香氣已經撲鼻而來。

除此之外，還有兩個人。

其一人身材高挑，體態婀娜。五官生得恰得好處。刀削一般。完美地結合在一起；膚白若雪，三千青絲垂落下來，柔順地搭在潔白無瑕性感的鎖骨上。

黑白之間，彰顯出一股難言的嫵媚，世間男人雖多，但百分之十若是一見，都難以抵擋。

葉鋒不是例外。

幾乎是一瞬間，他的眼睛已被讀亮。笑道：“看來歐陽姑娘真是好客，非但好客，而且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佩服。”

這人自然只能是此位面第一名妓……歐陽情。

歐陽情站起，施了一禮，抿嘴笑道：“倒并非妾身能未卜先知，葉少俠弄出那么大的動靜，妾身想不知道都難。”

葉鋒微微一笑道：“我早已知道，歐陽姑娘是個聰明的女子。以姑娘的冰雪聰明，就算沒先前之事。也必定能想到這一讀。”

“我也早已知道，只要是漂亮的女孩子。在你的口，總是‘冰雪聰明’的。”

薛冰忽然瞪了王動一眼，冷冷的道。

歐陽情臉上露出一個了然的神色，望著薛冰，輕輕笑了一聲。

薛冰臉頰登時便紅了，還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追問道：“四姐你又在笑什么？”

歐陽情笑吟吟道：“自然是笑應該笑的事，八妹不妨猜猜。”

薛冰便不說話了。

葉鋒灑然一笑，望向房間里的另外一個女人，道：“公孫姑娘，你我也算老熟人了，現在可否讓我掀起你的頭蓋骨，哦不，是人皮面具，來瞧瞧你的真面容？”

房間里還坐著一個駝背的老頭子，滿頭白發蒼蒼，瘦骨嶙峋，全身加在一塊也沒幾兩肉，好似被風一吹，就會倒下。

這人，自然便是紅鞋子的首領公孫大娘。

公孫大娘清脆笑道：“葉公子第一次見到奴家，便想掀下奴家的人皮面具，但這可不是正人君子所為。”

葉鋒緩緩走至桌前，坐下之后，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淡淡道：“公孫姑娘第一次見到在下，還想直接毒死我，跟姑娘的狠辣手段相比，我所作所為實在是再正人君子不過。”

公孫大娘不說話了。

葉鋒繼續道：“江湖傳聞，武林人雖鮮有人有幸得見公孫大娘真容，但姑娘卻是武林之罕見的美人。姑娘最好明白，我已經錯過了第一次，決不會再錯過第二次。”

公孫大娘笑吟吟道：“葉公子尋找奴家，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葉鋒搖了搖頭，道：“姑娘既然在此等候，自是早已知道我的目的。但現在我不跟你談其他，只談這一件事。”

公孫大娘面色一沉，冷冷道：“若是我不同意呢？”

氣氛急轉直下，劍拔弩張。

葉鋒淡淡道：“那我只好將你殺了，然后再好好瞧個夠。”

“若是還覺不爽，再順手扒了姑娘的皮膚，掛在大東門前。這幾日又恰逢葉孤城、西門吹雪紫禁城之戰，武林人齊聚京城，最好讓所有人都好好瞧上一瞧。”

“誰若要問為什么，那么我的回答是……武功高，任性。”

原本滿臉惶急想要張嘴的薛冰，驀地瞪大眼睛，一口氣憋在喉嚨，只覺又是荒誕，又是可笑，但又不僅僅只是荒誕、可笑。

這感覺實在太過玄妙，言語實難描述其萬一。

歐陽情、公孫大娘也是這般，只覺眼前這人思維之跳脫，宛如羚羊豹角，無跡可尋。

片刻之后，公孫大娘輕笑一聲：“既然如此，那奴家便恭敬不如從命。”

妙手一揮，臉上的面具和身上的灰衣，同時被扒了下來，露出一張言語難以形容、十分美麗的臉龐，看上去樂多只有二十來歲；灰衣褪去，身上所穿是一件綠色長裙，極其相稱。

女人大都是美的，薛冰、歐陽情渾身一顫，全都看得呆住。

薛冰更吶吶道：“大娘你真好看。”

公孫蘭微微一笑道：“大姐再漂亮，也沒八妹的福氣好。”說著話，目光落在葉鋒身上，幽幽道，“葉公子現下滿意了么？”

葉鋒輕嘆一口氣，緩緩道：“如此面龐，非得成天披著一張人皮面具，真是暴殄天物。我若是你，肯定招搖撞市，哪兒的女人多，就往哪里鉆，非讓她們全都羞愧至死……”

三女哭笑不得。

公孫蘭搖了搖頭，輕聲道：“那么葉公子，現在我們能談一談正事了么？”

葉鋒端起酒杯，一口飲下，開門見山，緩緩道：“第一，早在冰冰帶我來這里以前，我已經答應了她，不論結果如何，我都一定不會把你怎樣。”

“第二，我已經殺了老實和尚。”

“第三，從今天起，紅鞋子脫離‘隱形人’，歸附圣天門廷。誰若找你們麻煩，我來扛。否則紅鞋子八人，三日之內，將徹底從江湖上除名。”

“我話講完，誰贊成，誰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