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移花接木

當冷靜下來之后，戈隆之前被怒火沖暈的雙眼也逐漸能夠看到更多的東西。

首先就是艾希的傷勢……說出來還真有些諷刺，這種將活人直接做成人體花瓶進行展示的方式其實是之前的老街，現在的黑城最擅長以及獨有的拷問及懲戒刑訊的方法，而且其開創者還是戈隆本人。

當然，如果是戈隆親自動手操刀的話，利用他擔任食人魔大廚時磨練出來的廚藝刀工，再加上薩滿神術，以及他從美女蛇那里獲得的異世界名為“庖丁解牛”的神奇技藝，他甚至可以讓受折磨的對象只保留最低限度的器官內臟，也就是頭顱，心臟，一部分肺葉及一小段腸道，就算這樣也依然能夠存活很長時間。不用說是受到折磨的對象了，外人只是看看那些水晶透明花瓶，一般就會被嚇得屁滾尿流。這種殘酷的刑罰以及戈隆曾經的幾件“作品”，也為黑城公會的快速發展立下了不少的功勞，不知道有多少敵對方的硬骨頭就在看到那些人體花瓶后的瞬間就跪地屈服的。

當戈隆離開黑城闖入地獄深淵之后，其余人自然無法復制他那神乎其神的恐怖技藝，于是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將受刑者的四肢連根截斷，雙眼挖去，然后浸泡在主要成分是恢復藥水及食鹽水的溶液當中。這種溶液能夠劇烈刺激傷口，為受刑者帶來巨大痛苦的同時又能夠維持住受刑者的生命。

當戈隆恢復理智之后便第一時間發現，艾希的傷勢極有可能是出于老街人員之手。而且艾希看樣子仍具有言語交流的能力，這得說是不幸中的萬幸。這時戈隆與艾希相視，雖然失去了雙眼，但是從少年那急迫焦急的面部表情當中，戈隆還是讀出了很多東西。

首先，沙漠王并不是他們的敵人……至少不是當前最主要的對手。

然后，則是一種深深的哀傷，痛苦，譴責，以及自責和羞愧……

“這孩子是薛西斯殿下與黑城公會之間的主要聯絡人，平時經常會來這座耶路撒冷城，我們之間私交還不錯。最后一次他從我們這兒離開后就突然失蹤了，然后他是我的部下偶然從另一伙人手中救出來的，救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我不得不為他帶上口撐，因為這倔強的小鬼只要一有機會就會嘗試嚼舌自盡，另外我也沒有辦法把他從這些溶液中取出來，在短時間內我手下的煉金師們還無法完全分析出這些溶液的成分配比，沒辦法將其中能夠令人痛苦和維持生命的成分完美分離出來，所以就只能讓他先維持這個樣子了。”

沙漠王已經找借口離去，八成是去哪里的衛生間拉肚子去了，為戈隆做出解釋的正是貓娘首領漢娜。她在發現戈隆已經解除狂化之后，為了避免進一步刺激小食人魔，也為了展現出誠意，他也將架在艾希脖子上的彎刀移開。當然這只是一種示意舉動。若是戈隆真的有異常反應，她手中的彎刀將艾希一刀兩斷的速度不會比剛從脖子出刀更慢。

“他是在沙漠前往帝國的歸途中遇襲的，因為襲擊者似乎正是他身邊的那些部下，所以在徹底查清情況之前，我們并沒有將他的現狀通知你們黑城，這一點還要請你原諒。”

直覺告訴戈隆漢娜并沒有對他說謊，何況這件事只要和艾希一對峙便會水落石出，再加上這里可是沙漠王的宮殿，就算戈隆的大暴走一時間讓她門有些措手不及，但是最終戰敗身死的一方九成九還是他戈隆。所以他們根本就沒必要在這方面欺騙戈隆。不過戈隆也不會天真的相信貓娘所有的話語，她就還沒有解釋為何會“剛剛好”趕上救援。

看著滿地的狼藉，遍地殘缺不全的歌姬舞女尸體，即便戈隆擁有食人魔一族刀槍不入的超厚臉皮，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造成如此大傷亡的罪魁禍首還是戈隆放出的幽靈狼群。它們以那些實力最多只有二階的沙漠舞姬做對手，自然是一邊倒的殘酷屠殺。

就算在大貴族眼中這些萬中挑一的絕舞姬，都只是能用金幣去衡量的“商品用具”，而在食人魔眼中她們則是一些肉質鮮美的食物。雖然大概是個誤會，但剛才畢竟是戈隆先動的手，若是沙漠王一定要追究的話，戈隆真的無話可說。

好在沙貓戰兵實力強悍，生命力頑強。剛才的戰斗雖然兇險萬分，傷者眾多，但也沒有哪個貓娘真正戰死。這才讓戈隆面對貓娘首領漢娜時不至于太過尷尬。

不過讓戈隆有些奇怪的是漢娜看向他的眼神，之前明明還藏著幾分鄙夷和提防，此時狠狠打了一架之后，從對方眼神中竟然看出一些狂熱的欣喜。不過要是可以選擇的話，戈隆還是更加喜歡她之前的那種眼神，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讓他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盡管心中思緒翻涌，但是戈隆當前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請問，我可以使用一下這些舞女歌姬的遺骸嗎？”

貓娘漢娜一臉的困惑，顯然是想不通這些女人的尸體有什么作用，難道是戈隆巨大化之后就需要大量進食補充嗎？雖然心中疑惑，但是漢娜還是十分干脆的點了點頭。在沙漠王薛西斯不在的場合，這種小事她完全可以自己決定。

戈隆也不拖延，馬上在尸骸中翻找起來，他只挑選表面并無外傷的雙臂與雙腿，還有最清澈美麗的眼球。不久后戈隆就找到了比較滿意的幾件，然后一起拿到了艾希的身前。

此時的艾希已經十分的虛弱了，危機解除后更是萎靡不振。雖然被戈隆拿掉了口塞，但他依然沒有說話的力氣，只能用一雙失去眼球，流淌著兩行血淚的“雙眼”凝視著戈隆。戈隆微微一笑，在少年后脖子上輕輕敲打了一下，將他打昏過去，之后他要對艾希做的事情，還是在沒有知覺的情況下完成更好。

看到戈隆彎身將艾希的身體從水晶花瓶中撈了出來，漢娜連忙提醒道：“他的身體離開那些溶液幾分鐘后就會死去的。”

“我用不了幾分鐘。”

戈隆沒有回頭，神情無比專注，他將只剩下軀干的艾希放在一張茶幾上，然后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一柄史詩級別的鋒利匕首，一刀就將艾希已經扭曲融合在一起的臂膀斷口處又削掉了一層，露出里面鮮紅的皮肉和骨骼。

處理完艾希之后，戈隆又回手拿起一條之前準備好的舞女手臂，也在斷口處砍了一刀，然后將斷面與艾希肩膀上的傷口對在一起。

“肌肉……骨骼……神經……血液……很好，這些都十分匹配……”在血泉圖騰，薩滿神術治療波以及戈隆的“手術”三重作用之下，原本屬于某位倒霉舞娘的手臂竟然奇跡一般的“粘貼”在了少年艾希的身上。

繼右臂之后，緊跟著就是左臂，左腿，右腿……最后則是雙眼。僅僅只是幾分鐘不到的時間，戈隆竟是將艾希身上失缺的部分全部用舞女歌姬尸體上的部分替代補全。

戈隆精挑細選出來的肢體與艾希十分的匹配，形體長度全都完美無缺，唯一有些違和的就是艾希身體皮膚雪白細膩，更勝少女，然而沙漠居民們普遍皮膚黝黑。遠遠看去，還以為艾希在雙臂與雙腿上穿戴了一層咖啡的臂套與絲襪一般。

做完這一切之后，戈隆也是渾身汗水淋漓，這短短的幾分鐘看似短暫，然而戈隆耗費的心力與體力卻超出之前與沙漠王貓娘兵團大戰的好幾倍。手術成功之后，他幾乎連站立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如果這里不是危機四伏的場合，戈隆恐怕會倒頭大睡。

他也是實在沒有辦法，艾希的傷勢他一眼就看出來根本不能夠拖延下去，可以說每分每秒他都有可能停止呼吸。戈隆會對那些普通的舞女歌姬下手其實也是抱著這個目的，因為能夠成功移植的前提是肢體必須要保證絕對“新鮮”，最好是剛從人身體上截取下來的。而且數量一定要多，往往十幾個人都不能夠找到一個合適匹配的。艾希能夠一次性湊齊所有“部件”，還得說是運氣不錯。

除了極度的疲勞之外，戈隆身體其實還有一個更加麻煩的隱患被他一直強行壓制著，沙漠王施加在他身上的詛咒魔法雖然沒能最終成形，但是詛咒能量卻一直沒能完全祛除，仍然繚繞在戈隆身上，伴隨著戈隆體力神力的極具下降，這些詛咒能量失去抑制后正在逐漸凝聚成形，說不定就會形成某種直接致命的詛咒。

以愛娜的敏銳，自然第一時間發現了戈隆的身體狀況，她微微一笑，說道：“戈隆先生，您需要休息的話，我可以馬上為您準備房間。”

戈隆雖然摸不懂這貓娘首領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但是現在的情況卻不允許他做出更多選擇，于是只能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