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二章 祖靈的誕生

他大概也能猜到，老精靈之所以會解刨研究自己的食人魔同族，八成也是受到骷髏會的脅迫，是無可奈何之舉。畢竟在德魯伊教義當中，生命的末路應該是落葉歸根，重回自然的懷抱。褻瀆尸體在德魯伊教義當中也是重罪。

不過即便如此，戈隆也沒有興趣為了拯救一個精靈而提前暴露自己。

然而骷髏會軍官這必殺一擊終于還是沒能落下，被一只突然出現的手臂穩穩地接住。

“有時候，耐心是非常有必要的。我希望你能聽這位精靈長者把話說完。”隨著一個成熟穩重的聲音響起，戈隆心臟頓時一緊，因為他看到了一張令自己無法平靜的面容。

“蛛魔”，安拉斯。

這是戈隆遇到的第一位水晶湖“攪屎棍子”。正是這位年輕的混亂法師，曾經兩次對小食人魔痛下殺手，并在第二次成功刺穿了他的心臟，讓戈隆假死？了兩年之久。

也正是這位水晶湖歷代最杰出的天才學者，似乎與戈隆的母親拉法娜，維持著一些莫名的聯系。安拉斯刺殺戈隆的匕首，據說就是來自于巨妖拉法娜。

而且安拉斯的地獄魔寵，那頭恐怖的紡命蛛女，還曾幫助過戈隆，這同樣是一個未解之謎。

然而真正令小食人魔面對安拉斯無法平靜的理由，卻是他從水晶湖另一位年輕的混亂使者，那位曾與他一同探索魔法皇帝生命方舟的魔女處聽到的情報，據說安拉斯瘋狂地愛上了他的母親，巨妖拉法娜。如果當時不是雷圖瑟斯親自出手，拉法娜十有八九早就落在他的手上。

“誰在那里？”

戈隆的心理波動似乎引起了安拉斯的警覺，他的目光望向小食人魔所在的位置，雙目中飛速閃現出多個復雜的魔法陣列。然而異世界第六神通所引用的，是完全不同于刀塔大陸的另外一套規則體系，安拉斯就算是天賦異稟，也還達不到超脫于位面底層規則之外的程度，他看了半天也沒發現什么，最后只能面帶疑惑地放棄，目光轉向那位了老年精靈德魯伊，詢問道：“你剛才說那些黑手食人魔的異常進化是基于薩滿祖靈的神力，但那股神力卻又比薩滿祖靈更加原始，更加純粹，是這樣嗎？”

雖然剛被蛛魔從死亡大門前給強拉了回來，但是老精靈臉上并沒有多少感激之意，甚至還多出了一分針對水晶湖法師的怨恨，但這點恨意被他深深埋藏，老德魯伊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是的，蛛魔大人，薩滿祖靈雖然號稱元素與靈魂之主，但他也是我主，偉大的自然女神的頭號宿敵，雖然我們同樣都是驅使著自然的力量，生命的力量……”

“好了，停下來，我對德魯伊教義和薩滿教義的沖突與區別毫無興趣，我只想知道，你確定那就是薩滿祖靈的力量嗎？”

老德魯伊剛想點頭，卻又猶豫了一下，然后自己也不太確定道：“嗯，更準確點說，應該是靈魂與自然界狂暴元素的力量，但這雖然是薩滿祖靈所掌控的領域，但感覺又……”

老德魯伊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的腦袋就像被打碎的西瓜一樣爆開。在軍官呆愣地注視下，蛛魔安拉斯仿佛什么都沒發生一般，面容平靜的掏出一塊手帕，擦拭著手掌上沾染的腦漿。

“大人，我很抱歉，這次找來的廢物依然毫無所獲。”

神情緊張的軍官一臉忐忑道，他十分不確定下一個腦袋會被爆開的人會不會是自己，面對這位來自惡名昭彰水晶湖的混亂使者，他就算并不隸屬于對方，也不敢有絲毫造次。

“不，誰說毫無所獲……”安拉斯嘴角浮現出一絲詭秘笑容，說道：“你這次事情辦的不錯，果然，與薩滿祖靈相對立的德魯伊教派，更能夠察覺到靈魂與元素的力量。”

軍官一愣，接著狂喜道：“難道黑手食人魔的變異，真的是因為薩滿祖靈！”

“錯！是靈魂與元素之力，卻并非源自薩滿祖靈。”蛛魔的心情似乎非常不錯，開始為目瞪狗呆的軍官解釋起來：“我想你也知道，薩滿祖靈是最年輕的新神，也是最后一位主神，但你知不知道，他正式點燃神火，登上神位是在什么時候？”

“這……”也難怪軍官一臉惘然，對于普通人來說，神話就是神話，天界諸神都是距離凡人遙不可及的存在，至于祖靈是在上億年前，還是上千萬年前成神，和他一個凡人又有什么關系。

蛛魔笑道：“之后我要說的，就已經是水晶湖數千年研究的成果了，那真是一段很有意思的秘聞。”

“這！蛛魔大人，請您等一下，既然這是水晶湖的秘聞，那就和我這樣的凡人無關，我也不敢奢望知曉這些秘密。”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軍官的目光忍不住在地上那老德魯伊的尸體上徘徊，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具因“知道太多”而枉死的尸體。

“哈哈哈哈哈……這你放心好了，我剛才之所以殺掉這個老家伙，僅僅只是因為他看我的眼神讓我很不爽而以，至于我要說的這些，以前也許需要保密，但是就在最近，它已經變得一文不值了。”

軍官勉強將心放下，他終究還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而且，源自水晶湖的秘密情報，就算是已經過時了的，對于骷髏會來說也應該是價值不菲，上報上去對他絕對沒有什么壞處。

安拉斯當然知道他的小心思，但是也懶得去理會，蛛魔自顧自的說道：“其實薩滿祖靈的存在時間，只有短短的一萬多年而以。你沒聽錯，和教廷圣典中記載的那些，神齡動輒數億數十億的神明相比，薩滿祖靈的‘年紀’甚至連‘嬰兒’都稱不上。他憑什么能夠成為至高無上的‘天國十二柱’之一呢？”

天界諸神的事情，他一個凡夫俗子怎么可能知道，然而就在軍官想要委婉地表示自己一無所知的時候，他猛然間想到了什么，頓時滿臉驚詫道：“一萬多年，難道薩滿祖靈是在魔法皇帝與諸神的上古神戰時期成神的嗎？”

“哼哼，看來你還有點腦子，沒錯，薩滿祖靈正是因為上古神戰而成神。”

這軍官畢竟是骷髏會重要基地的負責人，并非酒囊飯袋可比，他立刻舉一反三道：“這么說來，薩滿祖靈是因為在上古神戰當中大放異彩，又或者是立下大功，然后才被分封主神之位的。”

“呵呵呵……天界諸神的數量雖然稀少，但是存在的時間畢竟久遠到無法考證，就算沒有十億數十億年那么夸張，千萬年總是有的。積累的智慧與力量也是凡人難以理解的層次。你以為薩滿祖靈一個新神，憑什么才能在眾多神明中脫穎而出，力壓眾神呢？”

“當然是在上古神戰當中，面對十二位魔法皇帝立下大功了啊。”

“哼哼，那你覺得，就連那些存在無數年的老怪物，都被魔法皇帝打得焦頭爛額，那薩滿祖靈一個區區新神又能在上古神戰當中起到什么關鍵性呢？”

“這個……”

蛛魔安拉斯沒有再難為他，繼續說道：“雖然剩下的都是水晶湖魔法學者無數遍推演后做出的猜想，沒有任何實質證據，但也能勉強解釋這一問題。那就是，薩滿祖靈，正是在上古神戰當中，由天界神族，又或者是魔法皇帝制造出來，專門為神戰而誕生的偽神兵器。其實我個人更加傾向于他是由魔法皇帝制造，但是在使用當中卻出了問題，最終倒向了天國諸神，背叛了魔法皇帝，進而直接影響到整個戰局的勝敗。”

中年軍官到這里已經徹底傻眼，不知所云了。在他的理解當中，至高無上的天國神族，又怎么可能是由凡生創造出來的魔法兵器，哪怕那個創造者是魔法皇帝，然而在一旁的戈隆卻有種豁然醒悟的感覺，他終于明白為什么所羅門王的契約惡魔會那么了解薩滿祖靈的事情，甚至能夠幫助自己跳過獻祭祈禱的固定模式，直接盜取薩滿祖靈的神力。

雖然暫時無法從那群惡魔那里獲得確切的答案，但是戈隆基本可以肯定，這些狡猾的惡魔正在做著某種邪惡的算計，而對象除了自己之外，另一個八成就是那位“背叛了”魔法皇帝的薩滿祖靈了。

“照，照大人您這么說，薩滿祖靈也是魔法皇帝的造物，那么，那么能夠影響黑手食人魔的異常變異的東西，也應該和魔法皇帝有關了？難道，難道是……”軍官的表情再度驟變，震驚中夾雜著巨大的喜悅。

“神滅具！”

蛛魔微笑點頭，向門外走去，戈隆一愣，本能地伸出手去，想要攔住安拉斯。在這個人身上，有著太多小食人魔感興趣的事情，和想要知道的情報。

一瞬間，小食人魔心中已經動了想要劫持這家伙的沖動，然而就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