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握著秀英的手,好一會兒沒有應聲。↖頂↖點↖小↖說,秀英悄悄仰頭看他,心里有點擔心他會不會不答應。但同時心里也有點委屈,這樣的要求過分嗎?為什么不能答應呢?
有些風吹過來,劉一用外套把秀英裹在懷里,寬闊的臂膀把她擋的嚴嚴實實。秀英忽然覺得無比有安全感,在劉一懷里蹭了蹭,找到了一個更舒服的位置,倚靠著他的肩膀,甚至想就這樣睡了。
“秀英啊,我們約定一下吧?”
“嗯。”秀英點點頭,不舍地睜開眼睛看向劉一,道:“什么約定?”
“我們就像普通人那樣交往吧,我真的很討厭你和我說話的時候看我的眼色。”劉一犯愁地嘆了口氣,道:“到底為什么要看我的眼色啊?我現在是你的男朋友啊,如果說愧疚的地方,那也是我對你愧疚,我看你的眼色,你為什么要看我的眼色?”
“怕你唄——”秀英瞥了劉一一眼,小聲道:“我們都已經……那樣了,你要是不要我了,我怎么辦……只好忍氣吞聲的,生怕惹著你了……”
秀英說得可憐極了,劉一無奈地嘆氣,道:“真的沒開玩笑,這么說吧,我不管你到底喜歡我什么,現在的事實是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雖然過程有些草率,但是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這是沒辦法改變的事實。我真的不想要一個只會聽話的機器人、或者你說的情人,我想要一個生活的伴侶,我們生活在一起的時候。你不要考慮我有多少錢,你只需要考慮作為你的男人的我。哪里做得好或者做得不好。如果我做得好,你夸我兩句。如果我做得不好,你就直接說出來,是不是真心我都感覺得到。說實話,看到你違心的對我說話的時候,就算是夸我,我也并不覺得開心,我甚至想逃跑——”
“不行!”秀英抓著劉一的胳膊,道:“只有這個不行,你不能拋下我。”
“那……”劉一伸出尾指。道:“約定?”
秀英看看劉一,道:“你真的是這么想的?我可以把我的想法都說出來?那你會做嗎?”
劉一想了想,道:“我覺得有道理我就做,如果我覺得沒有道理,就算你撒嬌我也不會做的啊,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
“那好,約定了,以后不讓著你了。”秀英伸出尾指和劉一勾在一起,然后大拇指‘蓋章’。約定就算是有效了。
秀英從劉一懷里起來,深吸了口氣,好一會兒睜開,如釋重負的樣子。
“其實我有話想對你說。”秀英看著劉一。認真地說道。
“說啊,無論是什么,我都會從善如流。說吧。”劉一一副虛心納諫的樣子說道。
“那我可就說啦。”秀英看看劉一,眼珠轉了轉。劉一忽然覺得好像哪里不太對勁,心里莫名一沉。
秀英湊到劉一耳旁。用手擋著,壓低嗓子小聲道:“其實我今天……不怎么方便,我怕你生氣,一直沒敢說。”
劉一完全呆住了,嘴角抽動了一下,道:“什么意思,今天、今天?”
秀英聳了聳肩,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跑出了涼亭。劉一傻傻地看著她,忽然反應過來了,一拍大腿叫道:“你別跑,給我說清楚,真的假的,今天真的不行嗎?那上飛機的時候你怎么……呀!崔秀英,不帶這樣的!”
“你來抓我呀,抓到了再說……”
“你別跑——”
劉一心里祈禱秀英說得不要是真的,但不幸的是她說的是真的。這種感覺是他最討厭的了,看得見吃不著,百爪撓心,覺都睡不好。
秀英這一夜倒是睡得挺舒服,她還是第一次在劉一懷里睡覺,一下就喜歡上了這種感覺。可苦了劉一了,前半宿好不容易忍住,后半宿稀里糊涂地剛睡著,天亮了。
戀戀不舍地從被窩爬起來,坐上這次路演的承接方——國家會議中心派來的加長勞斯萊斯,劉一蜷縮在后座,枕著秀英的腿,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
路演上午九點開始,結束之后還有午餐會。
如果說網絡路演的目標是散戶們,這次路演就是為媒體開的,網下初始發行的股份早已經被認購結束,今天到場的投資者不過是來做做樣子,主要還是和媒體通通氣,畢竟一直以來劉一的形象都是以神秘著稱,幾乎沒有參加過任何企業家活動,通過這次路演,和媒體打打交道,讓媒體報道的時候也有的寫。
大致的流程和網上路演差不多,考慮到時間的關系,稍作了一些精簡。略有不同的是,這次劉一公布了鑫盛集團成立至今的財報,令人難以置信的‘乘方’增長曲線令眾多觀望的投資者后悔不迭,但在一片贊揚聲中,劉一特意指出了行業的盈利‘上限’,表示鑫盛集團的增長以及進入了穩定期,如這種‘乘方式’的增長環境幾乎不可復制,并且引用了金句‘股市有風險,投資需謹慎’來提醒散戶投資者。
這一舉動被認為是其對投資者坦誠的標簽,與此同時,鑫盛集團更多猛料和小道消息從不同渠道放出,例如‘十八銅人’,鑫盛集團的核心競爭力,作為一個養殖企業,科研資金超過10億人民幣,十八名高管上市之前都會受到原始股獎勵,有錢任性的董事長隨手給員工分紅五億等等,各種社交平臺無限刷屏。weibo營銷號、大v集體出動,聊天軟件不停推送消息,紙質媒體整版廣告更是不在話下,鋪天蓋地的消息堪比當年的國民大補‘腦白金’。
聲勢浩大伴隨的是花錢如流水,相傳一天的公關費用達到八位數,當然這也是小道消息。
劉一依舊保持著神秘感。路演結束謝絕了所有采訪,午餐會也是僅與幾個投資機構的負責人進行了簡短的交談。然后便銷聲匿跡,把所有事情交給了和他一起回國的三大‘銅人’。卓月也在場。今天到場的人她都有過接觸,有她在也減輕了劉一不少負擔。
劉一消失之后,眾人紛紛猜測他做什么去了,猜什么的都有,但絕不會有人猜到真相竟然是他困了,開了個房間睡覺去了。
秀英沒有和他一起睡覺,而是跟著卓月一起應付投資機構的大佬們。相比sunny,卓月更喜歡秀英,雖然她也不懂這些經濟上的事情。但是她的態度積極,不像sunny那樣避而遠之。而且她明朗的性格很容易引起別人的好感,更重要的是秀英的英文不錯,倆人可以很順暢的溝通。
人類的溝通非常復雜,尤其是交談,同樣的話用不同的語氣說出來,臉上的表情不同,意思也會不一樣。很多誤會的產生都在于不能順暢的溝通,sunny和卓月之間也是如此。倆人連比劃再說的溝通,往往自己‘聽’到的意思都是自己想象出來的,并不是對方真實的想法。在先入為主的印象下,自然會出現向著先入為主印象的誤解。
但是卓月和秀英之間就不會出現這種事情。卓月和劉一一樣,從小也沒什么朋友,內心比較孤獨。秀英開朗的性格和她正好互補。而且秀英也知道卓月對劉一事業上的重要性,聊天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稍微順著她。更加讓卓月心情舒暢,而且她不知道秀英和劉一之間的關系。沒有把她當成‘敵人’看待,一來二去之間,倆人竟然成了朋友。
劉一補了個覺,一個多小時再出來,午餐會正好結尾。象征性的講了幾句話之后,午餐會也就算是結束了。忽然他發現秀英和卓月相談甚歡,心里不禁覺得有些納悶,女人們的感情還真是無跡可尋啊,這倆人見才見了兩次,就聊得這么好了。
午餐會結束了,各路人馬都慢慢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劉一也沒什么事兒了,準備回家一趟,畢竟他不是大禹,如果過家門而不入,估計會被李鳳霞打死。
劉一不是沒有擔當的人,既然和秀英發生了關系,他自然要讓家里知道這件事。不然哪天生出一個孩子,再把二老嚇著,那可就犯不上了。劉一在心里模擬了情景,知道自己一頓打是肯定免不了的,但是以老媽的性格,對秀英應該是會接受的,畢竟從數學角度來看,兩個兒媳婦生出孫子的幾率更大了。
只要她接受就行啊,打就打吧,正好也好幾年沒挨過搟面杖了,有點兒癢癢了——
正在劉一忙著對自己催眠的時候,卓月和秀英手挽著手走過來了,劉一看看倆人,心里不禁倍兒覺有面,卓月雖然身材高挑,但是也沒高過秀英去,倆人的身高還有那么一丟丟的差距。
“下午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和卓月歐尼去shopping了。”秀英開門見山地說道,語氣里也沒有曖昧,只像朋友之間,或者說上下屬的朋友之間的語氣一樣。
卓月也看了過來,劉一沒法說想帶秀英回家的事情了。要是說了,卓月肯定跟著去,她要是去了,她和自己親媽的關系比自己還要好一點兒了,到時候不但秀英尷尬,自己也尷尬。
劉一想了想,在心里嘆了口氣,從錢包里掏出卡遞給秀英,道:“去買吧,我請了,就當是員工福利了。”
秀英剛要伸手接過,一只手比她更快。卓月把卡接在手里晃了晃,微微歪著頭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大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