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五百七十六章 覺悟

只不過周瑜需要考慮的東西比較多，比方說賽利安發覺了這一現實，直接不計損耗，拼著老命不要，拉自己下水怎么辦。

勝利也分很多種的，慘勝和大勝都是勝，在有的選擇的情況下，周瑜自然會選擇后者，沒必要為了注定的勝利搭上更多的戰友。

賽利安的雙眼在瞬間陰沉了很多，他雖說不滿于馬辛德的話，但馬辛德的判斷一般而言都是正確的，既然這貨敢這么說，那肯定是察覺了什么，而且賽利安也覺得對面那倆人更強一些。

“蒙康布是一步差，步步差，對面的周瑜一直再和你打，不管怎么說，經驗和技術都在積累，而蒙康布哪怕在你死后接任，你總不會真的認為他接任之后就是年輕的你吧。”馬辛德嘲諷的說道。

“到時候的局勢必然是周瑜強過蒙康布，而對方比你年輕，比你還強，經驗比你還多，這就是輸的開始。”馬辛德平淡的說道，賽利安的臉色不好，但也得承認馬辛德說的確實是正確的。

這實際上這就是癥結所在，蒙康布不管有什么樣的資質，開發都是需要時間的，在精力和思維沒有明顯下降的情況下，軍神也是要講基本法的，蒙康布登上來的節點并不好。

“周瑜和你的戰爭我傾向于周瑜，算了，咱倆也不說虛的了，對面的情況，只需要接近你，就能擊敗你。”馬辛德看著賽利安不悅的神情說出了自己的判斷，而賽利安哪怕不高興，也能聽進人言。

畢竟馬辛德說的是真的，周瑜擊敗賽利安并不需要總體的能力超過賽利安，只需要能招架住賽利安，讓賽利安無法將之拿下，這個程度也就只有賽利安八九成的水平就足夠了。

當然這個水平是不足以稱之為軍神的，實際上就連賽利安自己都不足以稱之為軍神，可周瑜擊敗賽利安之后，又有一個弱于自己，還能和自己打的年輕的對手和自己對戰。

在這樣的前提條件下，周瑜極有可能在三十歲的時候達到賽利安死前的水平，那剩下來的話就不用說了。

“在這種情況下，我還有別的選擇不成？”賽利安平淡的說道，別說這只是馬辛德推測和判斷，就算這已經是注定的結果了，賽利安也沒有什么太多的動搖。

他們貴霜現在的情況，在馬六甲這邊的海軍，真的還有什么特別的回轉余地嗎？既然沒有的話，那還扯什么扯。

“你倒是挺冷靜的。”馬辛德笑了笑說道。

“是年紀大了，見得多了。”賽利安帶著幾分嘲諷開口說道。

“所以我覺得你最好趁早安排好，可別到時候海軍落到蒙康布手上，然后分崩離析了。”馬辛德平淡的說道。

說實話，馬辛德不太看好蒙康布，蒙康布壓不住海軍這些艦長，另一方面蒙康布真的沒有足夠的功勛來接任賽利安的統帥職位。

能力和資歷至少要占一個，前者足夠可以強奪，哪怕其他人不滿，面對勝利也沒有什么好說的，可對手是周瑜的情況下，在賽利安死后該怎么獲得勝利已經成了一個大問題了。

至于說后者，那是人脈和功勛的積累，問題在于蒙康布在這一方面依舊不夠，哪怕有賽利安的遺言，有阿魯諾等人的支持，也不夠。

這樣上位的蒙康布，必然需要靠勝利去坐穩自己的位置，可反過來思考的話，這不正是大破沒了賽利安的貴霜海軍的好機會嗎？

“我們沒有太多的選擇。”賽利安看起來頗為平靜，該說是這家伙早就明白了局勢，對于目前如此嚴苛的環境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至于以后，反正他也快死了。

“你接下來該怎么辦？”馬辛德看著賽利安平靜的神色，便已經知道這家伙有了思想準備。

“蘇門答臘那邊動手吧，嘗試驅逐島上的漢軍。”賽利安瞇著眼睛說道，“你也過去吧，海軍這邊就交給我了。”

“不用我送你一程嗎？”馬辛德一挑眉開口說道。

“不，我會讓漢軍送我一程的，說不定會讓周瑜。”賽利安那雙已經因為衰老有些渾濁的雙眼之中少有的劃過了一抹冷光。

“你已經下定決心了？”馬辛德沉吟了片刻詢問道。

“這輩子還沒去過漢室，老了老了，去一趟看看也好。”賽利安神色平靜的說道，“我記得我們搜索到的情報是漢軍的造船廠分布在揚州，徐州，青州的沿岸是吧。”

“你想殺過去強行破壞掉對方的造船廠是吧。”馬辛德一挑眉，從戰略上講這是一個好主意，但戰術上該如何實現這是一個問題。

漢軍本土的防御并不低，賽利安的海軍很強，可要說登陸作戰，說實話，就目前和漢軍陸路教授的情況看來，貴霜在陸路面對漢軍很難占據優勢。

更何況換做本土的話，賽利安的麻煩就更大了，就跟之前貴霜本土作戰一樣，對方一聲令下，能爆出來的大軍規模會讓人崩潰的。

再加上陸路作戰，賽利安海戰體系之中，最為核心的自循環根本不敢開啟，畢竟這個玩意兒的核心是消耗自身一部分的意志，以特殊的方式牽引天地精氣朝自身流動，進而形成一個從外界抽取天地精氣，對內形成循環的圈。

這種方式一旦在陸路上展開，對于敵方沒有意志損耗的戰卒而言，那就是越靠近對手越強，等到進入高密度天地精氣的循環中，天賦的強度和發揮會達到某種非常離譜的程度。

至于自身的戰卒，由于意志被投入到自循環之中，牽引天地精氣加入循環，個體的戰斗力并不會太強。

這也是海軍和陸軍最大的不同，海軍本質上還是依靠載具在戰斗，冷兵器時代的陸軍，依靠的是人。

故而在馬辛德看來賽利安的計劃與其說是去本土，還不如說是逼周瑜決戰，只不過這種逼迫未必有效啊。

“漢軍對自己的本土防御信心十足，未必會跟你過去的。”馬辛德皺了皺眉頭說道。

“周瑜不會賭的，因為當我靠近北方的時候，我也會不斷地恢復年輕，周瑜不會賭我變年輕之后能做到什么程度。”賽利安帶著幾分嘲諷說道，可以說神鄉的生命精氣加持，是賽利安目前這種快玩完的身軀僅有的一種可以支撐住的方案。

“逼對方在抵達北方之前和你決戰？”馬辛德若有所思，但又有些覺得過于順利，周瑜不可能將這么重要的事情忽略掉的。

“他有其他的選擇的？”賽利安冷笑著說道，“我放棄馬六甲，他就敢放棄漢室的沿海本土？他敢賭我恢復年輕之后，能做到什么程度嗎？他不敢的，準確的說，他在這一方面是沒有選擇的，見識過我年輕態的狀況之后，他不會想再和年輕的我動手，歲月，真的可怕。”

眼見賽利安下定決心，馬辛德也不好再說什么，雖說馬辛德總覺得賽利安這么考慮忽略了什么，但是由于當初馬辛德并未看到賽利安年輕化，故而也沒辦法確定到底是什么一個情況。

算了，不多想了，我去蘇門答臘那邊就是了，對面那個叫龐統的軍師也很優秀，拖一拖看看情況也好。馬辛德略一思忖最后覺得還是不要去管賽利安了，這家伙還是很穩的。

與此同時，周瑜也終于平衡了孫策麾下文武群臣的狀態，雙方最后的交戰位置被定在了靠近后世日本海的地方。

這個地方對于周瑜來說很危險，因為賽利安屬于神鄉榜上有名的家伙，也即是說他靠近到那個位置，神鄉的生命精氣加持就會抵達，然后賽利安就會恢復青春。

作為上一次親自感受過年輕態賽利安到底有多強的周瑜，很清楚，那真的有些超過了目前可以承受的極限。

然而周瑜最后還是選擇了這個位置作為決戰，因為和年輕態的賽利安交手過，周瑜發覺了一些問題，一些可能讓周瑜獲勝的細節。

“呼，自循環破解掉之后，雙方拼的就是海戰指揮了，賽利安確實是很強，但從老年人恢復年輕之后，他的自信好像有些離譜。”周瑜吐了口氣，他現在有把握破解掉自循環。

這個體系屬于優勢很明顯，缺陷也很明顯的玩意兒，周瑜并不怎么想走這條路，只不過之前被賽利安逼迫，不得不這么干，但這并不是說這條路是正確的。

更何況走這條路，要擊敗賽利安基本不可能，所以周瑜選擇了破解自循環，走出自己道路的方式。

這也是為什么周瑜想要在那個位置打一場的原因，沒有了自循環，雙方都不具備橫推的力量，拼的就是基礎能力了，而這一方面周瑜還需要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