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八百八十章 糟糕的局勢

雙方其實都不怎么能拖得起，曹操這邊不用多說，之前能自給自足，是因為有赫拉特和坎大哈的糧食產出。

相比于貴霜當時只能從坎大哈往赫拉特這邊運糧，曹操至少在赫拉特這邊能進行屯田，提供一部分的糧食產出還是沒問題的。

再加上坎大哈這邊水利建設雖說還沒有完畢，但好歹也能提供相當的糧草，所以在沒有人攻打赫拉特的時候，曹操自己基本上可以自給自足，可要是被攻打了，那就徹底沒了產出。

如果坎大哈的水利建設完畢，曹操大可以像當初的貴霜一樣，從坎大哈往赫拉特運糧，哪怕沙漠運糧的損耗非常大，但短時間之內曹操還是能撐住的，然而坎大哈的水利網絡建設還沒搞定，所以曹操這邊要走沙漠運送糧草基本等于做夢。

這也是為什么之前，曹操的糧草勉強能自給自足的時候，曹操時不時還要讓衛氏從其他地方收購一些糧草，倒不是真的不夠用，而是更為現實的作為儲備使用。

不過總體來說，赫拉特一旦被攻打，曹操的糧草肯定出問題，當年貴霜糧草后勤那么硬實的時候，曹操在赫拉特和卡皮爾等人打了幾場之后，卡皮爾都因為糧草運輸困難被迫放棄了赫拉特。

現在曹操的后勤水準怎么可能能和擁有恒河平原的貴霜所媲美，故而當古瑪拉點出這一事實之后，巴拉克難免有些煩躁。

因為在這里戰斗過，所以很清楚這一問題真實存在，而且就算是援兵抵達了赫拉特，阿爾達希爾只要在這邊不斷地消磨，用不了多久糧草不濟的巴拉克等人還得想辦法退回坎大哈。

從某種角度講，赫拉特這地方雖說有山川自然之險，但北貴想要防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這也是為什么在正史之中，很多時候，這地方屬于安息，因為安息占據赫拉特之后，糧草的運輸可比貴霜往這邊運輸容易的太多太多。

“這可就很難受了。”巴拉克吐了口氣，他也知道現在的問題在什么地方，赫拉特被攻打之后，坎大哈所能提供的援助不會太多。

“阿爾達希爾同樣也受限于糧草，而且他選擇出手之后，漢軍的目光也會落在他的身上，蔥嶺那邊的西涼鐵騎和里海東部的陸遜都會盯著他，所以他同樣不可能干耗。”古瑪拉搖了搖頭安撫道。

“我在思考該怎么應對阿爾達希爾。”巴拉克神色凝重了很多。

硬碰硬不太現實，哪怕是巔峰期的巴拉克也不大可能在正面阻擊阿爾達希爾，而拖的話，阿爾達希爾要是耐性比他們好，說不定局勢會更加的麻煩，所以整體而言，局勢相當難受。

“其實我建議是放棄赫拉特。”古瑪拉緩緩的開口，巴拉克一愣，也就是古瑪拉，換成其他人敢在巴拉克面前這么說，巴拉克肯定將對方當二五仔，而古瑪拉和巴拉克相識多年，知根知底，這話也只有他能當著巴拉克的面說出來。

“說說原因。”巴拉克神色平靜的看著古瑪拉。

“守不住，阿爾達希爾出擊肯定有韋蘇提婆一世在背后操作，那位的外交手段我們都知道，這事沒這么簡單。”古瑪拉直接點明了局勢，巴拉克聞言點了點頭。

這點沒錯，以巴拉克對于韋蘇提婆一世的了解，這個點阿爾達希爾出手，要說沒有韋蘇提婆一世在后面拱火，根本不可能。

“你覺得韋蘇提婆一世要是給支持最大可能的支持是什么地方？”古瑪拉神色平靜的看著巴拉克，而巴拉克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是奧斯文那家伙啊。”古瑪拉嘆了口氣，直接給了答案。

“卡皮爾不是傻子，這個時間點最有效的方式其實是在赫爾曼德河上游筑造堤壩。”古瑪拉有些唏噓的說道，“荀文若確實是天縱之才，在打下坎大哈之后，第一時間就在上游建設要塞，恐怕也是看到了貴霜可能選擇的作戰方式，但時間太短了。”

赫爾曼德河屬于高山融雪，外加降雨匯聚形成的河流，水量并不是很大，而且算是多源頭那種，荀彧可能也是認識到這河的水流量不大，而他們坎大哈要拿這個建設水網，搞水利設施，所以早早有所防備，在水系上游建設要塞，盡可能的保證不被卡皮爾卡水源。

當然北貴那邊也不可能徹底卡了坎大哈的水源，哪怕荀彧沒有提前防備，北貴的也不可能將赫爾曼德河徹底掐斷，只能說讓徑流減少，導致坎大哈地區規劃的灌溉區沒有足夠的水源使用。

飲用水什么的，當然是不用考慮的，這點是絕對足夠的。

可卡了上游的河水筑堤之后，下游用水肯定出問題，阿富汗和伊朗當年就因為赫爾曼德河的河水分配出現過很大的問題，其原因不就是因為阿富汗在上游筑堤，攔截了大量的河水，導致伊朗地區水資源不夠用于農業灌溉。

這是一個耍流氓的招數，要命是不至于要命的，但拖得時間長了，曹操這邊原本就出問題的糧草后勤，肯定會出現更大的問題。

“荀文若等人恐怕是認識到了這個問題，但他們肯定想不到卡皮爾他們會怎么封堵水源。”古瑪拉哭笑不得說道，什么筑堤，根本不需要筑堤，只需要在源頭改一改，畢竟這河是高山融雪的結果，堵大河很困難，但是堵山谷的小溪，幾十條堵起來都不算很困難。

對于北貴而言這不就是花點時間嗎？將那幾十條山谷小溪一堵，赫爾曼德河的徑流估計能下降一半，到時候曹軍不懵才怪。

“所以真正的敵人并不是阿爾達希爾，而是奧斯文。”古瑪拉嘆了口氣說道，也許對于其他人而言，阿爾達希爾更為危險，但是古瑪拉很清楚，雙方的利益并不是一致的。

阿爾達希爾要的只是安身之地，對于古瑪拉而言直接給了對方就是了，甚至只要他們沒有和阿爾達希爾發生沖突，那后面還可以繼續談，畢竟阿爾達希爾只是刀，持刀人可以是韋蘇提婆一世，那為什么不能是曹司空？

真當阿爾達希爾和韋蘇提婆一世的聯盟非常牢固？開什么玩笑，猛錘北貴，放任阿爾達希爾，最多倆月，韋蘇提婆一世就會產生疑惑，雙方的利益只是階段性的一致，而不是真正一樣。

所以里面有很大的操作空間，對于古瑪拉而言放阿爾達希爾拿下赫拉特，而他們帶兵退回坎大哈，集中實力攻打奧斯文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說實話，只要漢室和阿爾達希爾這邊沒徹底翻臉，這事就有的操作，至于清算什么的，以后再說也不遲。

“你擔心漢室的救援短時間來不了？”巴拉克的神色凝重了很多，要是這樣的話，古瑪拉的建議就真的值得思考了。

沒有漢室在后面支撐，死守著赫拉特基本沒有什么意義，反倒會進一步提高糧食的損耗，導致原本就不太好的局勢，變得更為糟糕。

“是的，我擔心在接下來的三個月，我們都等不到漢室的救援，中亞各大世家肯定歇菜了，蔥嶺和里海東部估計也崩了，他們都需要時間進行整肅。”古瑪拉神色坦然的開口說道。

巴拉克聞言沉默了一會兒，最后還是搖了搖頭，古瑪拉的建議確實是不錯，但他不可能接受，而且漢室和之后的王朝不同，沒有一戰不打直接棄守的先例，打不過那是人的問題，沒打之前直接放棄，那真就是精神的問題。

“可是一旦和阿爾達希爾打起來，我遲早還得放棄赫拉特。”古瑪拉嘆了口氣說道，“奧斯文那邊現在肯定在玩命，天變之后，薩赫勒的王族槍盾兵都只有極少數維持在禁衛軍水平，甚至有部分崩到了單天賦的水平，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意味著什么？”巴拉克不明白古瑪拉在說什么。

“意味著奧斯文麾下的軍團不管是補充，輪轉都變得迅速了很多，而且相對比而言變強了很多。”古瑪拉嘆了口氣說道。

“帝國權杖將雙天賦拉到禁衛軍，可比將禁衛軍拉到三天賦容易的太多，而且現在帝國權杖也不需要在保留一個加持的空位給自己了，其自身就相當于一個禁衛軍啊！”古瑪拉看著巴拉克，神色頗為唏噓，巴拉克和薩赫勒則沉默了很多。

“天變對于很多勢力而言是致命的打擊，但對于我們出身于北方的大月氏人而言，并不是。”巴拉克也反應了過來，他們執行的是秦漢的兵制，就是年復一年的兵役，雙天賦雖說不大可能，但單天賦成就之后，天變是不可能對他們之中的老人造成影響的。

“所以說，奧斯文現在的軍勢達到了頂峰，曹司空反倒削弱了，這個時候最好的選擇其實是兵合一處。”古瑪拉神色抑郁的說道，可惜就連巴拉克他都說服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