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九百一十五章 事實勝于雄辯

雖說卡皮爾這段時間也注意到赫爾曼德略微漲了點水，外加因為山體崩塌，導致河水淤積什么的，但是卡皮爾并沒有將之當做什么大事，這種程度影響不大啊。

可實際上怎么說呢，這邊漲水不明顯的原因是在他們的上游現在出現了兩個堤壩。

一個是由薩爾曼搞得堰塞湖堤壩，而且時不時因為淹了薩爾曼的營地邊緣，薩爾曼上手炸掉崩塌的山體形成的阻塞物，所以那個堤壩的結實程度是最扯淡的，因為薩爾曼隨時都會有可能爆破堰塞湖。

甚至在之前，薩爾曼因為兩度淹到自家營地，直接爆破了坍塌區，導致的結果就是這一條堤壩的強度根本讓人不忍直視。

這也是陳宮等人被迫選擇將謎題答案告訴奧斯文的原因，因為上游的薩爾曼隨時都有可能因為他的營地被淤積的河水淹了邊緣，然后爆破掉坍塌區，導致陳宮等人的計謀直接踩在死線上。

至于第二條堤壩，不用多言，就是漢軍的要塞，問題是現在上游在作妖，本來荀彧的后手是要塞前淤積滿洪水，然后打開前面城門，讓要塞被水淹沒，之后打開后面城門，形成單孔泄洪。

這威力非常可怕，而且因為是以要塞河谷淤積的洪水進行泄洪，下游的奧斯文根本沒有什么抵抗力。

至于漢室自身，只需要在城頭熬一段時間就可以了，然而現在更上游有一個薩爾曼的堰塞湖，而且是那種結構垃圾到陳宮都有些慌了堰塞湖，別看現在水位距離夠到要塞打開城門還有幾天的時間，可今天薩爾曼要是因為自家被淹了營地邊緣爆破了堰塞湖……

別說熬到十日之后，這么說吧，今天洪水沖上城頭都沒問題。

雖說這屬于一拍兩散的情況，薩爾曼的洪水下來，淹沒漢軍，漢軍單孔泄洪保證自身損失慘重，但不會完蛋，可更下游的奧斯文面對的那就不是洪水，而是泥石流了，簡單來說，別管什么奇跡不奇跡，泥石流下大家都是平等的。

問題在于，這樣連漢軍自己也坑死了，所以思前想后，陳宮等人和曹操商議一二之后，決定將局勢告訴奧斯文，雖說對方是一個蠢蛋，但是這個蠢蛋依靠局勢，讓他們將答案直接給出了。

終歸是贏得憋屈，如果洪水可控，他們樂得對面去死，但是現在洪水滾滾而下，玩完的不僅僅是奧斯文，還有曹操他們。

所以陳宮直接和奧斯文攤牌，表示奧斯文趕緊通知薩爾曼別在上游爆破山壁了，然后他們放奧斯文從外圍山壁繞道滾蛋，然后漢軍爆破掉下游的堰塞湖，自個滾回坎大哈。

至于上游薩爾曼搞得堰塞湖，說實話，這個才是大問題，爆破是肯定不能爆破的，但崩塌也只是時間問題。

因為北貴對于山體結構的研究基本是零，對于堰塞湖的研究也是零蛋，可現在那個因為山體崩塌導致的河道堰塞湖已經出現在了上游，水勢被截斷，洪水淤積已經成為了現實，同樣結構垃圾導致的必然性崩塌也只是時間問題。

挑明了說就是，大家現在都快要完蛋了，薩爾曼現在爆破堰塞湖，我們最多損失慘重，你們吃泥石流肯定死光。

可薩爾曼不爆破堰塞湖，你們不讓我們走的話，我們要塞前面已經淤積了大量的洪水，我們這邊也可以主動爆掉薩爾曼那個堰塞湖，然后兩處超大堤壩匯聚在一起，區別不大，你們還是完蛋的節奏。

總之局勢就是這么一個局勢，你要么炸掉你們這邊立起來的堤壩，疏通河道，讓我們走人，要么就是你們全軍覆沒，我們損失慘重，二選一，看你選哪個？

“他在信中是這么寫的，但到底是怎么一個情況，我也不清楚。”奧斯文頗為苦惱的說道，“雖說從道理上講，但凡是敵人想要做的事情我們都要阻止，但我覺得還是應該由你和班基姆來判斷。”

卡皮爾看完臉都青了，“速速通知薩爾曼，千萬不要讓他爆破掉上游的堰塞湖，現在是不是赫爾曼德的最上游已經進入了雨季？”

“啊，是啊。”奧斯文點了點頭說道，他沒認識到問題在什么地方，神色幾乎沒有任何的起伏。

卡皮爾的臉色都不是青了，而是在瞬間褪去了血色，這個時候上游進入了雨季，你們怎么不給我說啊？我還以為這地方不下雨啊！

卡皮爾爆破山壁，繞過要塞的計謀是沒問題的，唯一的問題就在于他不是橋梁建筑專業，對于山體結構了解不到位，造成了山體崩塌堆積，導致河水堵塞。

這在正常時候沒有什么影響，因為就算是山體崩塌，也不是徹底堵塞，而且也沒有那么多的河水淤積，滲都滲的差不多了，畢竟堤壩也不是那么好建設的。

可現在上游進入雨季，本身排水都排的不利索，還被堵塞了河道，那不淤積才是見鬼了，卡皮爾再好的計謀遇到這種天時地利都坑了的情況又能如何？

“別慌，別慌，這不我們還占據著優勢嗎？有什么好怕的。”奧斯文笑著說道，他根本沒覺得有什么危險的，漢室吹的很厲害，可要是真的那么厲害，對方何必要告訴他們，直接讓他們去死不就好了。

卡皮爾深吸了一口氣，雖說因為局勢崩壞，理智開始蒸發，但有一點奧斯文說的很正確，這還沒到真正危急的時候，卡皮爾的腦子還多多少少是在線的，故而懵了一段時間就恢復了一部分理智。

“局勢不可為了，炸掉那段坍塌區，疏通河谷，讓漢室走吧，通知薩爾曼后撤，再上游重建堤壩，絕對不能讓堰塞湖現在就崩了。”卡皮爾深吸了一口氣，局勢雖說危急，但腦子還在那就能解決問題。

“等等，為啥呢？好不容易將漢室圍住了，我們再有一兩天就能從山壁外圍繞到漢軍要塞里面，到時候我們基本贏定了啊！”奧斯文沒明白發生了什么，直接阻攔了卡皮爾。

卡皮爾面色泛青的開始給奧斯文解釋，然而奧斯文完全不能理解，啊，全軍覆沒？有這么危險嗎？再說漢軍想要棄城而逃，那按照兵法他們就應該阻擋漢軍讓他們不要跑啊。

現在漢軍威脅我們說是我們不炸開堵塞區，疏通好河谷，他就放洪水淹沒我們，那么反過來不應該是讓他們放洪水嗎？天知道他們的洪水有沒有這么大威力啊！

因為之前使用過洪水，所以奧斯文對于洪水的印象也就是普普通通，連對面要塞都沒辦法干掉，他們這邊肯定能頂住，畢竟是山里人，沒見過幾次洪水，唯一手動使用的一次，居然都沒奏效，以至于奧斯文對于洪水的認知有些偏差。

卡皮爾撓頭，他該怎么給奧斯文解釋，奧斯文的洪水是旱季上游積累，而現在是雨季山洪爆發。

卡皮爾努力的給奧斯文解釋現在爆發了山洪，在兩重堤壩的積蓄下會造成什么樣的威力，泥石流到底會造成什么程度的毀滅性打擊，但對于見識過洪水連漢軍要塞都干不掉的奧斯文來說，頗有些難以置信的意思，洪水啊，我又不是沒見過……

就跟正史關羽水淹七軍的時候一樣，曹魏那些將校不是沒有防備，甚至諸如于禁那些人也都見過文臣使用過洪水，什么水淹下邳啊，水淹冀州城啊，什么的，于禁甚至都參與過。

故而在于禁的印象之中，所謂的水計也就那么一回事兒，我已經派人做了防備了，然后城墻高的洪水來了……

奧斯文也是這種心態，洪水我之前使用過了啊，那威力就那回事啊，有你說的那么可怕嗎？

卡皮爾只能將其他人叫過來，結果這邊的將校大半來自于北貴，根本沒見過幾次洪水，阿爾達希爾出身于安息，也對于洪水沒有什么清楚的認知，再加上奧斯文現身說法，表示自己前段時間才用了洪水，威力也就那么一回事，阿爾達希爾更不慌了。

卡皮爾表示我已經瘋了，隊友都認為洪水毛毛雨了，軍團攻擊炸飛洪水，我現在慌得想死好吧。

“安心吧，卡皮爾，你搞你的山壁爆破就行了，不是還有一天什么的，我們就打入漢軍要塞的邊緣了嗎？”奧斯文給卡皮爾減壓，表示繼續爆破山壁，漢室說什么他們就信什么？不要慌！我奧斯文親自驗證過洪水，赫爾曼德河的洪水不行！

至于班基姆，班基姆以前是婆羅門，根本不懂北貴的氣候，再加上卡皮爾有心態一崩，理智清空的黑歷史，班基姆想了想還是決定相信前段時間使用了洪水的奧斯文。

誰讓事實勝于雄辯，而這個情況出現了之后，卡皮爾更慌了，而慌了之后，智力更不靠譜了，其他人就更覺得卡皮爾病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