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兩百二十二章 核心機密

甚至多少有些覺得荀祈大驚小怪，這么長時間了，居然都不知道貴霜這個國家的本質嗎？

“貴霜那邊又發生了什么？”李優皺眉詢問道。

“貴霜將西印度洋艦隊開進了世界里側。”諸葛亮言簡意賅的回答道，李優聞言眉頭皺成一團。

“我們如果要打開世界里側的門扉大概還需要多少時間？”李優面色多少有些陰郁，技術層面上的差距，讓李優多少有些窩火。

“估計還需要三四天，如果不考慮強行擊破空間界壁帶來的損失，今天就可以嘗試用艦炮直接開門了。”諸葛亮也能理解李優在想什么。

“我們比貴霜早開始搞了三四天，結果最后還要晚三四天才能打開世界里側的門扉，技術差了這么多嗎？”李優有些震怒的說道。

“咱們這邊的技術不太適合開門。”諸葛亮盡可能的安撫道，不過李優說的沒錯，別看只是六七天的時間差距，實際上技術差距大的已經讓諸葛亮懷疑貴霜是不是本身就有對這一方面進行研究。

漢室在這一方面的技術和對方有差距這點，漢室這邊其實很清楚，但差距大到這種程度就有些不可思議了。

“會不會是貴霜偷跑了？”李優也是聰明人，要說晚一兩天李優還能接受，但這晚了六七天，從時間上講，貴霜比漢室快了快有一半，這就有些太過分了，這畢竟是高新技術，大家都才開始開拓，不可能被拉開這么大的差距。

“那邊沒有相關的消息，估計是沒有。”諸葛亮給了一個否定的回答，但李優已經明白了諸葛亮的意思，他也懷疑。

“看完就銷毀吧。”李優聞言也就沒在說什么，只是對諸葛亮叮囑了兩句，雖說漢室高層的管理很是細致，不大可能出現這種秘報丟失的情況，但出于謹慎考慮，還是看完銷毀比較好。

“荀家那位說是，貴霜將戰略武器也帶入了世界內側，貴霜的戰略武器可能會是什么？”諸葛亮將密信銷毀，然后看向李優詢問道。

“不知道但是羅馬和漢室這邊都用了，貴霜也必須得弄出來了一個，就算有各種各樣的缺陷，也必須要有，這是最起碼的大陸均勢平衡思想。”李優很是平淡的說道。

“讓那邊試著查一查，看看能不能確定是什么類型的戰略武器。”不過隨后李優就加了一句，他相信貴霜是有的，哪怕之前羅馬炸掉萬靈之主的時候，貴霜還沒有，現在也該拼湊出來一個了。

之前就有專門搞這種東西，和被漢室、羅馬嚇住之后開始搞這種東西區別只在于這樣的戰略武器存在多少的缺陷，不存在搞不出來。

“他在信里面已經回復說是正在探查了解，據說貴霜這次使用的戰略武器出現的很突兀，應該不是他這個第二順位繼承人被懷疑排斥的原因，而有可能是偶發性獲取到的。”諸葛亮解釋了一下，李優對此表示滿意。

事實也和荀祈判斷的差不多，雖說被大月氏五支的老頭子罵了一通，但王子祈的身份確實是沒有被懷疑。

至于說作為激進派的代表，所提出的激進道路，還沒有保守派的老家伙提出來的道路激進確實是有點小問題，但這點并不怎么致命，畢竟荀祈是激進派的代表，而不是單一的一個人。

既然是集體搞出來的東西，那么就算不怎么適合，也不至于甩鍋到代表的頭上，最多是被五支的老家伙覺得年輕一代真的是頹了，居然連搶公主都不積極了，這可是他們大月氏的初心啊，這一代大月氏真就是垮掉的一代，總之吧啦吧啦。

可并不會因此將王子祈代表的年輕一代激進派打入到廢物行列，最多是那些上一輩，上上輩的老家伙們覺得大月氏墮落了，果然這個國家要維持著曾經的理想，還是得靠他們這些老家伙。

這群老家伙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干的，總之這次這些五支貴族真的給荀祈干出來一波大事。

不過這也正常，所謂的代差就是這么來的。

這群人之中的大多數根本不認這種東西，哪怕會有時代殘留下的痕跡，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也必然會恢復到這些東西本該有的位置。

所謂的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擔當，換個意思就是道隨時移，曾經捧上神壇的東西，在下個時代未必一如曾經。

故而這些大月氏的老家伙們能理解以荀祈為代表的這代年輕人的想法，但理解不代表接受一一你們的激進居然僅僅只是將梵天的意志切一部分帶到世界內側進行封天鎖地嗎？

讓你們見識一下我們這些保守派的激進！

“殿下，這是雙靡的族長在出發之前給您留下的密信，說是等他們出發之后，就讓我交給您。”在貴霜的西印度洋艦隊沖進世界里側，荀祈準備去調查的時候，雙靡的護衛帶著一封密信前來通知荀祈。

“這是？”荀祈不解的詢問道。

“是雙靡的族長的密信。”護衛很是恭敬的對著荀祈一禮。

雖說奧斯文迎娶了韋蘇提婆一世的女兒之后，已經成為貴霜第一順位的繼承人，但在五支貴族的大多數人心中，荀祈才是最適合的繼承人，畢竟荀祈在法統上更貼近自己，所以大多數的王族護衛對于荀祈更為尊重和恭敬。

“信留在這里。”荀祈很是溫和的點了點頭，等對方離開之后才打開了密信。

在這封信里面，雙靡一支的族長詳細的闡述了他們的想法，并且深刻的感嘆了時代變化帶來的人心變化，表示他們此去也有為貴霜找尋后路的意思，公主是他們的第一目標，但現在人心不定，他們也需要為貴霜找一條延續下去的道路。

“漢室的公主，是大月氏一系可以團結和延續下來的根本原因，人活著總要有一些信念，而如果一個信念可以父傳子，子傳孫，并且一直延續下去，那么這個信念的對錯已經不重要了，大月氏在“一切為了迎娶公主＇的這個信念崩塌之前，就會一直往上攀升。”荀祈很看著密信之中的內容神色極為的凝重。

這一刻荀祈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接觸到了大月氏最核心的機密。

“幾百萬人同心協力為了一個信念奮進，那么就算有一些擋路石，也會被輕易的推開，這個時候重要的不是這個信念的對錯，而是如何將這個信念延續下去，婆羅門的頂尖智者很厲害，但我們也不差。”荀祈看著信中的內容，仿佛看到了雙靡族長的嘲諷。

“可惜，北方的那一手分裂，讓我們的信念出現了瓦解，而后思潮上的混亂，才是我們后續進取無力的原因，韋蘇提婆一世陛下走的路線很不錯，但沒有一個可以讓所有人奮進的信念，這條路走不了太遠。”荀祈看著密信第一次將大月氏擺在了帝國正朔的位置上。

雖說是撿尸體成就的帝國，雖說因為缺乏文化，沒辦法整合成為一個文明，但能走到帝國這一步的，到多少有些讓人敬服的地方。

大月氏之前百年的成功原因就在這封信中，萬夫一力，上百萬大月氏齊心協力為了一個信念奮斗，成功幾乎是必然。

“漢室很強，但如果北方未分裂，我等信念一致，上下齊心，漢室可能能勝過我們，但要徹底擊敗我們絕無可能，我等大月氏百余年傳承的信念，為了夙愿早有成仁的覺悟，可惜！”荀祈看到這里，這封信戛然而止，但荀祈已經明白了大月氏的想法。

這群上一輩的家伙這一次為什么會這么激進，可能也是因為這群人已經意識到，他們培育出來的下一代已經和他們不是一條心了。

這些人可以接受韋蘇提婆一世為了利益一定程度倒向婆羅門，也能接受所謂的南北平衡政策，但他們完全無法接受，大月氏傳承百年的信念就這么垮塌。

然而垮塌已經成為必然的事實了，當以荀祈為首的年輕一代激進派在撈公主這件事上拿出這樣“激進”方案的時候，老一輩的大月氏就已經知道自家已經一敗涂地了。

倒不是什么滔天的智慧，也不是什么遠望時光的特殊能力，而是這些老一輩已經意識到，支撐大月氏在窮鄉僻壤之中的源動力崩塌了。

動用梵天意識在年輕一代人的思維之中都算得上激進？

你也不看看我們現在要干的是什么事情！

保守派的那些五十歲末期的上一代五支貴族們，他們原本準備的方案可是打開世界內側的門扉，將整個貴霜沉入世界內側，拼著帝國意志不要，強行依靠梵天、帝國意志和婆羅門的關聯性將南貴絕大多數人抽成干尸，極限壓榨出的血色云氣封鎖整個世界界壁！

做到這個程度，只要他們貴霜進去了世界內側，只要劉桐還在世界內側，公主就絕對跑不掉！

可當他們看到荀祈提交上來的激進計劃，他們就知道沒必要了他們已經輸了。

奪取長公主的價值與貴霜帝國等重，這是大月氏繼續向上攀升的基礎，沒有了這等信念，那大月氏這艘船就距離沉船不遠了。

所以之后這些老一輩也沒有再提交任何的計劃，而是坐在一起談了談，然后決定用普通一些的計劃，帶上艦隊和戰略武器突進到世界里側，給這群必然會失敗的后人留下一條后路。

這件事他們匯報給了韋蘇提婆一世，韋蘇提婆一世默不作聲，但他估摸著五支已經有人猜到了他的想法，只是到了這一步，那些人已經不在乎了，年輕人都做出了選擇，老一輩又有什么辦法？

“他們輸了。”荀祈輕嘆道，他知道以自己為代表的年輕大月氏給了這些老家伙致命一擊，徹底摧毀了他們的信念。

隨后荀祈從一旁找了一張信紙，開始奮筆疾書，將雙靡族長告知的事情全部寫在了信中，最后詢問了一下戰略武器的事情，就讓人將之送往秣菟羅那邊。

到了這一步，荀祈基本已經確定自己的位置徹底穩固了，雙靡族長的信，基本已經相當于將傳承給了他，哪怕這個傳承在這個時代也已經沒用了，但這代表著法統。

至于所謂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奧斯文，這群人之前應該是處于默認狀態，可現在應該是不太看好了。

誠然從能力、氣魄、心志各方面講，奧斯文確實是很不錯，又能團結戰友，鼓舞士氣，但當大月氏的信念崩塌之后，在五支貴族最上層的那幾位看來，這些都沒有意義了。

當下一代失卻了這種信念傳承之后，奧斯文的這些優勢也無法挽回頹勢，哪怕韋蘇提婆一世盡可能的建立了新的制度體系，可沒有了那最核心的因素，貴霜帝國又能維持多久？

破滅已經成為了必然。

既然如此，奧斯文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明顯沒有了意義，還不如繼續選擇荀祈。

畢竟接下來的崩塌基本已經注定，而崩塌發生之后，貴霜就不可能再繼續維持帝國的架子，而以奧斯文的心志和氣魄，恐怕會在帝國最后崩塌的時候燃燒殆盡。

選擇這樣一個會燃燒殆盡的繼承人，還不如延續荀祈為繼承人的路線，用奧斯文在帝國破滅前一刻所展現出來的信念和意志再給貴霜延續一波。

至于往后的時候，這些老家伙也管不了了，個人有個人的選擇吧！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