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四百三十一章 心態復雜

貴霜的秘術總體而言分三大類別，一種是純粹由貴霜自己開發出來的秘術，以目前騎兵通用的云氣固化道路為例，第二種則是針對所需要的秘術培育對應神佛培育出來的，最后一種則是解析神佛獲取到的。

三種秘術各有利弊，但這年頭不管好壞，只要能解決問題，就是好辦法，貴霜現階段秘術層出不窮，更多是第二三種，至于第一種手段，真要說的話，從漢室掏了貴霜秘術間的開發資料之后，漢室已經完成了超越。

而后兩種算是貴霜特有的獲取秘術的方式，雖說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搞出來適合的秘術，但有些時候總是能整出來一些令人眼前一亮的花活。

防御蝕刻就是這種類型的東西，用荀祈的話來講，原本并不是用來增強防御的，而是來搞其他東西的，結果培育出來的新一代神佛附帶的居然是這種奇怪的東西，秘術間解析出來之后，本著起碼有個成品，先糊弄一下的想法，將之上繳了上來。

對于貴霜而言，這玩意兒其實并不算是什么好東西，只能說是聊勝于無，再加上蝕刻本身就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這東西對于貴霜其實挺雞肋的，可被漢室奪取到手之后，這東西可就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陳曦獲取到這個東西的時候，其實也在好奇貴霜是怎么想的，按說貴霜要么不搞這種東西，要搞防御蝕刻的話，也應該往防御加持方面搞。

也就是所謂的二三十年前漢室這邊的天賦發展方向，那個布甲、皮甲為主流的時代，直接獲取某個數量的防御可比所謂的概念上加厚裝備的防御能力有效多了。

就跟皇甫嵩這種練兵上的神仙都不太擅長重甲防御一樣，按說沒有重甲，你就不可能搞出來重甲防御。

結果貴霜就像是為了漢室而開發了一套非常離譜的防御蝕刻。

從拿到這個技術的時候，陳曦就意識到這東西非常適合盾衛，30的概念厚度增加，這意味著什么？

現實世界可不存在什么強制減傷，打不穿就是打不穿，五厘米厚的鋼板可能會被一槍打穿，但八厘米厚的鋼板可能挨一槍只會凹個點，這差距大的很了，疊甲是真的能解決問題。

這也是為什么雙天賦的盾衛隨著時代的發展大多數都放棄了全地形通過性而是擁抱向重甲防御。

因為相比于全地形帶來的通過性，重甲防御帶來的生存力可比這玩意兒好多了，前者最多是在你追擊對手的時候有優勢，后者可以保證不會被人砍死，禁衛軍之前的極限水平，一個自適應，一個重甲防御，后者能帶來50的裝備概念厚度的加強。

這意味著生存力的巨幅增強，追擊時的優勢和劣勢只代表著撈功勛，抓俘虜時所能獲取的好處，但生存力的增強，可代表著自己能活的更長，而活的越久，實力越強，實力越強，撈功勛越容易。

漢室這年頭為什么老兵越來越多了，不就是自適應加重甲防御將自身生存力拉滿了，后方急救醫生的水平在這十幾年間可算是練上來了，死亡率下來之后，漢室老兵的平均水平自然會被拉高。

想想看，就算是一戰、二戰這種熱武器戰爭，老兵的水平都遠遠強于新兵，更何況冷兵器這種更吃經驗和基礎的戰爭。

這也是陳曦當年明明制定了盾衛的天賦架構，但現在對于盾衛自主性開拓出新的路線也是聽之任之，從來沒有說過不要胡亂變更自身對于盾衛定位之類的話。

真當陳曦是眼瞎，不知道近十年的戰場檢測下來，穩固盾衛的全通過性確實是能解決很多的問題，但重甲盾衛在歲月的流逝下能解決所有的問題，八年穩固盾衛的生存率對比其他兵種高過一截，但八年重甲盾衛很可能除了遭遇到意志軍團的純意志打擊，戰場上真被打死的可能就幾個人。

要不是這上面有著巨大的差別，陳曦能對這事睜只眼閉只眼，陳曦又不是那種揣著明白裝糊涂，他還能真不知道皇甫嵩挪用資金去搞別的軍團，還能真不知道皇甫嵩一堆軍團之中，只有一個穩固盾衛，還是拿來給他做樣板的。

只是懶得說罷了，實踐出真知，哪個好不是自己一拍腦袋拍出來的，而是別人用命在戰場上實踐出來的。

雖說都是大后期兵種，但很明顯重甲盾衛比穩固盾衛更穩定，也更有發展的潛力，故而怎么選擇，不言而喻。

實際上在漢室這么多年，陳曦早就發現了，很多東西自己站在歷史下游看到的方向是正確的，但并不代表結論也在這個時代完美無缺。

比方說產業推進，這個絕對是個好計劃，而且為了避免百姓在產業推進下生存困難，他選擇了自身積累緩慢推進，從外面吸收營養供應國內的方式，這樣就避免的底層百姓破產。

可這么發展發展著，陳曦就發現，底層百姓不破產，不維持著半死不活的程度，就不會特意進入作坊去獲得更好的工資。

我一年辛辛苦苦打工能獲得一萬錢左右，但我一年在家種田，也能獲得六千錢，而正常來講我只需要一千錢就能活下去，那我為什么要出去打工，在家搞點自己喜歡的東西不好嗎？

這個邏輯完全沒錯，可以說擋住陳曦產業推進的就是陳曦自己，要解決的話，陳曦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

最簡單的一條，放開對于糧價的管制，按照這些年年年風調雨順，家家有余糧，以及東南亞不斷的往本土運糧的情況而言，糧價迅速會被沖擊到曾經三分之一的水平，之后再調整一下生活用品的價格，迅速的抽光百姓手頭的資糧，使得他們意識土里刨食無法滿足需求，就不得不去工作。

如果要走這條路，現在的陳曦可以輕易的做到，畢竟他管理著國家的農糧調配，可以輕易的造成這種結果。

甚至如何不引起民間動蕩的情況下，一步步的發展到這種程度，陳曦都有非常詳實的方案，而且不止一種。

歷史這種東西，看多了，有時候生出惡意的時候，禍害面太大。

偶爾陳曦也難免會思考，如果以清朝33兩的政策而言，在他的控制下會不會更進一步的推動產業化，可最后陳曦還是放棄了這種想法，理想確實是重要，但為了理想違背人性，那是曹操，不是他陳曦啊。

誠然，算出百姓一年各種渠道所能獲取的最大資產，以及一年基礎消費有多少對于陳曦而言并不困難，之后按照兩項對比進行細致的調整，保證正常獲取到的資金剛剛小于生活的基礎開銷，逼迫百姓放棄穩定的生活，遠離舒適區來進行工作，確實是解決方案。

可每當這個時候陳曦就想起一句話——中國人是不是人？中國人民有沒有資格過上好日子？我們可以忍受貧窮，我們是不是也希望我們的子孫后代也忍受貧窮，一代又一代的貧窮下去。

最起碼現在這種情況下，陳曦可以說一句，在漢室治下的百姓還算是有尊嚴，且足夠體面的活著，真要是為了所謂的理想……

所以陳曦明知道很多問題的解決方案，但卻無法使用，有些是因為自身道德無法認同，而有些則是對比當前的局勢，覺得無需如此苛刻。

再加上陳曦多少也懷揣著人類集體特有的自我改良特性，也許無法看穿未來，也許無法做到最好，但最起碼可以適應這個時代。

故而很多事情，陳曦其實也都睜只眼閉只眼，只要不過線，他不會去追究，他對于別人的道德要求，只停留在儒家之中所描述的普通人水平，圣人這個水平啊，還是拿來要求諸葛亮得了，反正我不是圣人，我也不要求別人當圣人，但別人想要當，我舉雙手贊同，并且給出所有的支持。

反正態度就是這么一個態度的，皇甫嵩離開的早，可能還沒察覺到，但朱儁一直在長安，他已經意識到陳曦的做法還真就是在兼顧，將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做到了極限水平。

“這一次世界意識崩塌，對于熔煉造成了一定的傷害，而且自身熔煉的難度也被拉高了，以后再要走超重甲，難度系數提升了很多。”朱儁摸著新式盾衛鎧甲，多少帶著幾分感慨說道。

相比于長安那群人的認識，朱儁其實很清楚這次世界意識崩塌真正造成的影響點在什么地方，真要說并不是劉備等人所想的那么輕微，楊馱那些神仙說恢復就恢復，那不是因為影響小，只能說是劉備夠離譜。

“我詢問一些老兵，他們基本都說是影響不大。”劉備有些疑惑的詢問道，不明白朱儁為什么說的這么嚴重，雖說皇甫嵩的那封信，劉備等人也都看了，但是就劉備實地探查的情況來看，沒那么糟糕啊。

朱儁心平氣和的看了一眼劉備，也沒解釋，我是從規則層面看待這個問題，所以很清楚這個東西對于熔煉造成了多大的打擊，但您一上場，規則都被強行扭曲了，當然影響不大了，問題在于這個世界在您視野下的部分終究只有那么一點點，世界的大部，已經屈服于新規則了。

能對抗規則，只能說您強，而不是規則影響不大。

“還是說點別的吧，聽說匈奴在世界里側出現了？”朱儁很自然的岔開了話題，這次因為世界局勢問題，從北疆將他調動回來的時候就說了，需要他坐鎮營地，穩住前進基地，給漢室使用大殺傷性武器做準備。

對此朱儁沒有一點的不理解，說他菜那也是要看和誰比的，皇甫嵩那是真的比不過，但對比其他人他已經很強了，雖說軍令指揮的應對方面確實是存在一些問題，可當坐地戶，在糧草充足的前提下死守，那他絕對是當前最為優秀的一批統帥了。

故而接手這個命令的時候，朱儁心態非常的平和，甚至準備洗刷一下自己以前被波才單殺，被李傕，郭汜那群孽畜強沖的污點，結果人還沒到呢，長安那邊就有人給他送信說是，世界里側可能鬧匈奴了。

這個消息比較離譜，但這個消息對朱儁而言是個好消息，到了他這個級別，想要再進一步已經沒啥可能了，但要是能撈個打匈奴，提一堆匈奴頭回來，鄉侯往上挪一挪，混個縣侯還是有可能的。

畢竟漢家的軍功之中，匈奴人頭最貴，啥都能抵，上至誅九族，下至死全家的罪行都可以拿這個扛，沒罪行撿個匈奴人頭，也能累進功勛，鄉侯進縣侯無門，不存在的，只要匈奴人頭夠多，死后給你追封個公爵都可以，故而在收到世界里側鬧匈奴之后，朱儁就非常積極的趕回來了。

“現在局勢不太確定，但匈奴這個還說不清。”劉備嘆了口氣說道，“疑似是貴霜在世界內側搞的鬼，應該不是匈奴，之前政院那邊得出的結論是貴霜使用特殊的方式復蘇了泛胡意志，而經由帝國意志確定，確實是沒有匈奴的意志存在。”

“這是什么冷笑話？”朱儁這個不善吐槽的人在聽到這話的時候，都有些奇怪，沒有匈奴的泛胡意志，這是什么鬼操作？

沒有大英的英聯邦？這瓤子都換了啊！

“到時候我進去瞧瞧，這些甲胄就是給麾下士卒準備的嗎？”朱儁雖說多有不解，但也沒有什么疑惑，打不了匈奴，升不了縣侯，打打別的練練手，好多年沒上戰場了，去適應適應，看看能不能培養點新人。

“需要先準許一部分的士卒歸鄉，裝備方面不需要擔心，子川托人已經建好了自動蝕刻中心。”劉備神色復雜的說道。

徹底沒救了，手速越來越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