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四百八十一章 要命

因為物資酒水到位，不管是留守的漢軍，還是訓練中的斯拉夫民兵，在接收到出征命令之后，都毫不猶豫的殺了出去。

這支由一萬正卒和三萬民兵組成的混編軍團，由郭援和嚴敬帶隊，嚴敬為先鋒，郭援為后軍，以保證能在雪原之中相互呼應，而作為先鋒的嚴敬本部之中，充斥著大量的精銳斥候。

“林銳，你帶隊去看看什么情況。”偵查到了一些奇怪信息的嚴敬在略加思考之后就派遣精銳前去偵查，并命令傳令兵去通知后軍進行戒備，作為在戰場上吃過大虧的將校，對于這種細節，絕對不會漏過。

“嚴將軍說是行軍路線上出現了不少的野獸，和原本估計的情況有些出入，需要偵查后再行通過。”郭援將收到的情報遞給隨軍的高柔說道。

畢竟是幾萬人馬出動，哪怕是對付一些野獸，也是會安排有完整的軍事組織結構。

畢竟在這個離譜的時代活的時間久了，袁家的將校都養成了一種本能——甭管是和什么樣的對手作戰，你都得拿出對抗強者的態度去應對，因為這個離譜的世界，總是能搞出來一些讓你目瞪口呆的東西。

“讓一線斯拉夫人飲酒，做好戰斗的準備，一旦遇到對手就直接發動沖鋒。”高柔看著嚴敬送回來的情報，當場給出了判斷。

甭管斯拉夫民兵戰斗力如何，只要喝了酒，這些家伙玩命死戰的覺悟都是有的，拼著損失慘重，拖住對面的敵人還是能做到的。

“好。”郭援略一思考就接受了高柔的提議，畢竟自從妖師佩倫尼斯降世，這個世界就沒正常過，鬼知道會遭遇到什么奇怪的玩意兒，再說東歐這邊有什么半人馬、冰霜巨人、雪妖精之類的玩意兒甚至都不算是傳言，而是真正有頂級軍團遭遇過的恐怖對手，所以還得防一手。

隨著軍令下達，一線的斯拉夫人直接將腰間掛的酒瓶拿出來對瓶悶，隨著一瓶酒下肚，斯拉夫人額頭自然而然的出現的熱氣，雙眼也微微變紅，一種猛獸巡視周圍環境的氣勢開始縈紆在斯拉夫人的周圍。

另一邊，被嚴敬派遣出去的林銳，那是真正的頂級斥候。

說實話，就現在這種戰爭環境下，能當斥候，還能活到五十歲的，都是最頂級的精銳，而林銳一身潛隱的天賦，配合上超高的機動力，很快就摸到了一些線索，然后順著線索找到了一些風雪之中殘留的尸體。

“這到底是什么。”林銳看著雪蓋下挖掘出來的凍僵的半截人類軀體，怎么說呢，看似是人類，但當林銳仔細確定之后，卻發覺并非是人類，甚至都不應該是說生物體。

看著和人類高度相似的遺容，但卻沒有臟器，并非是被野獸掏空，而是直接就沒有那種東西，看的林銳面色極為的凝重。

而就在這個時候，林銳猛地回頭，看到了一匹灰狼出現在自己的身后，神色微微一沉，以他的警覺性，絕對不可能出現被野獸摸到這種位置的可能，他要是連這點能力都沒有，早就死在戰場上了。

隨后一頭頭的狼出現在了四周，東歐寒冷的冬季，灰狼的狼群會自然而然的將獨行的人類納入食物的備選之中。

林銳瞥了一眼頭狼的位置，確定沒有內氣離體的灰狼，摸了一下腰間的佩刀，一個閃身，如同浮光一般直接出現在了頭狼的后腰位置，準備一刀斬下，而頭狼反應極快的回咬林銳。

這種情況并沒有超出林銳的估計，故而連招架的意思都沒有，就準備一刀砍斷頭狼的后腰，然而就在這一瞬間，林銳看到了驚人的一幕，頭狼回身的撕咬，在空氣之中形成了一道蒼白的延伸，在絕對不可能咬到自己的時候，那道蒼白的延伸直接咬上了林銳的鐵質護袖，留下了一串牙印。

那一瞬間的猛力，直接讓林銳的臂骨發生了一聲脆響，在勉強反應過來阻擋這一擊的左臂小臂直接被咬斷了，就這還是因為有鐵質護袖，否則可能就不是臂骨被咬斷的問題，而是小臂被咬掉了。

“該死。”揮刀而下的斬擊并未命中頭狼的腰部，被其輕易的躲開，落地的林銳單手捂住自己的手臂，面色無比的森然，但眼中的驚駭幾乎無法遮掩。

在目前所有國家的共識之中，就算是內氣離體的野獸，最多也就是使用一下內氣外放，大多數時候都是靠自身的力量和速度，如人類那樣繁雜多變的招數，是不存在于野獸之中的，而在剛剛，林銳所面對頭狼時用出來的并不是內氣外放，而是精銳天賦。

這是野獸絕對不可能實現的東西，就算是西涼鐵騎和第十騎士作弊，也只能依靠奇跡化去賦予，也不能做到讓野獸擁有精銳天賦，哪怕是李金獅也是依靠貴霜的戰略武備扭變成為人類姿態才獲取了這東西，可現在和林銳對峙的這匹頭狼，真正擁有了精銳天賦。

“居然是精銳天賦。”林銳吐了口氣，看著面前的頭狼神色凝重了很多，擁有精銳天賦的動物林銳只知道一種，那就是拉胡爾的戰象，而拉胡爾的戰象能獲得天賦，本身就是一種意外，一種他心通帶來的意外，而之后再沒有人的他心通達到過那種程度。

更何況，在思召城這種地方，怎么可能有精通他心通的人來教授野外的灰狼精銳天賦，而沒有了這一條，那情況就非常恐怖了。

“這可真的是大事件啊，原本以為我這輩子見了這么多大事件，應該不會再有什么能鎮住我的。”林銳盯著灰狼壓低身子，帶著幾分回憶自語道，“可這次，真的是……”

林銳屈身在雪原上一頓，隨后猛地發力化作一道殘影直撲灰狼而去，灰狼也張口朝著林銳撕咬而去，雙方交錯而過，林銳頭也不回的往前撲去，刀光一閃，直接將前方圍獵自己的灰狼梟首，隨后急速的朝著營地的方向撲了過去，大量的灰狼則是朝著林銳追了過去。

雙方一個追一個跑，灰狼的速度本身就不慢，在擁有了氣流操控的精銳天賦之后，速度更是快的夸張，好在林銳作為精銳斥候出身，速度快的驚人，哪怕受了一些傷，速度也依舊有一些優勢。

狂追了十幾里之后，灰狼放棄了追襲，林銳則是直奔營地。

“怎么回事。”嚴敬看著捂著胳膊的林銳神色極為凝重詢問道，“林地里面碰到了對手？哪來的敵人找我們袁家的麻煩！”

“不，不是敵人，是灰狼。”林銳當即開口說道。

“灰狼？”嚴敬愣了愣神，“你就算是年紀大了，也不至于被灰狼咬了吧，這年頭還有能撲咬你的灰狼，內氣離體的灰狼？”

其實也不現實，遇到內氣離體的猛獸，林銳這個級別單獨行動的斥候會非常的小心，很多時候小心一些能解決很多的問題。

“就是普通的灰狼，但是使用出來了精銳天賦，而且我在被灰狼發現的地方，找到了一具非常奇怪的尸體，看起來和人類一樣，但是絕對不是人類，因為沒有臟器。”林銳帶著幾分森然開口說道。

嚴敬聞言大吃一驚，隨后看向林銳，“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怎么可能，就算依托超高等級的他心通，以及非常高水平的軍事能力，能給野獸訓練出來精銳天賦，可這兩者不可能在我們這邊達成。”

“現在的問題就在這里。”林銳盯著嚴敬說道。

嚴敬看著林銳，沒有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說謊的痕跡，也確定對方不大可能被光影和意志干擾性質的天賦所影響，不由得凝重了很多。

“你去軍醫那邊進行治療，剩下的交給我。”嚴敬對著林銳下令道，而林銳施禮之后，就迅速的前往軍醫那邊進行治療。

等林銳離開后不久，嚴敬就派人將高柔請了過來，將自己得到的消息告知給高柔，高柔聞言也有些目瞪口呆。

“我已經組織一支三十人的精銳骨干去追獵了。”嚴敬說完之后，也沒在乎高柔的神色，開口補充道。

袁家毫無疑問擁有著僅次于劉備的龐大中層骨干，在確定了目標之后，很快這群精銳骨干就找到了林銳說的那批灰狼，然后干掉了其他的野狼，將狼王抓了回來。

“居然真的有精銳天賦，甚至已經熔煉了。”高柔看著在校場上受到生命威脅，垂死掙扎的狼王釋放出來的精銳天賦，面色極為的難看。

“應該是氣流操控天賦。”嚴敬看著狼王釋放出來的蒼白的獠牙氣刃，和人類使用的精銳天賦有所出入，但大體上還能看出來原型。

“確實，應該是氣流操控天賦。”幾個被嚴敬找來的精銳老兵，在看了看那種攻擊方式之后也給出來了判斷。

問題是這種判斷不僅沒有讓高柔解惑，反倒讓高柔陷入了更深層次的疑惑之中——他們袁家北方森林之中的野狼怎么會擁有精銳天賦，甚至還熔煉掌握了這等天賦，這完全不合理。

“現在最大的問題出現了，為什么一頭野狼會擁有精銳天賦，甚至還進行了熔煉。”嚴敬代替高柔做出了發問，在場幾人都陷入了疑惑。

野獸獲取精銳天賦的難度本身就很高，而熔煉的難度就更高了，可現在連一頭灰狼都掌握了天賦熔煉，這是多么的扯淡。

“先對思召城那邊進行通報，我們這邊先就地安營扎寨，派遣精銳斥候，以五人一組模式進行偵查，確定我們這邊擁有精銳天賦的野獸數量，如果只是這一個，那還好，要是……”高柔神色慎重的開口說道。

文氏收到這份秘報的時候一臉的詭異，然后在第一時間就將張春華找了過來，畢竟在文氏的眼里，整個袁家能做到這種事情，且有興趣做這種事情的人也就只有張春華了。

作為一個能讓自家馴養的牛馬勾引外界牛馬給自家建設牧場的人物，給野獸搞點精銳天賦也不是很離譜。

張春華看完文氏遞過來的秘報，一臉古怪的看著文氏，“你該不會以為這事是我做的吧。”

“整個袁氏，除了你有這個能力，有這個想法，我實在找不到第二個能這么做的人了。”文氏嘆了口氣說道。

“雖說我很想說你說得對，但這事不是我做的，我倒是有這個想法，但是練兵我真的不懂。”張春華直接點出了一個核心，“我倒是能和這些野獸進行交流，但我不會練兵。”

練兵沒有那么容易的，尤其是士卒都是智障的情況下就更難了，張春華能和野獸交流是她的優勢，但這優勢也就跟拉胡爾能和大多數的生物進行交流一樣，這只是前置條件，真的想要讓動物擁有天賦，你還要會練兵，而且最起碼要有拉胡爾的水平才行。

“這……”文氏聞言沉默了一會兒，但就算是她也不得不承認張春華說得對，能和野獸交流只是一方面，張春華不會帶兵，而不會帶兵，自然就不可能進行精銳天賦的訓練。

更何況氣流操控這種復雜性的天賦，掌握起來也不是那么容易。

“那這就奇怪了。”文氏的面色變得更加的凝重，不是張春華搞事搞出來的，那問題只會變的更嚴重，最起碼張春華搞出來的事情，張春華自己會想法收拾，可不是張春華搞的事情，那就非常要命了。

能搞出來一個熔煉有天賦的野獸，那就必然能搞出來一大群擁有天賦的野獸，相比于普通靠數量堆積才能擁有云氣的野獸，這等直接具備精銳天賦的野獸，論殺傷力遠遠強過單個的內氣離體兇獸。

畢竟內氣離體的兇獸再怎么強，也不過是單打獨斗，可擁有精銳天賦的野獸，那意味著集團化，成規模，有組織的對手。

能對抗組織的只能是另一個組織，散兵游勇的兇獸只能被袁氏這種頂級王國爆殺，但成規模有組織，能使用出來精銳天賦的軍團，哪怕弱一些，只要數量夠多，就足夠沖擊袁家的根基。

而三世紀仍然處于孔子當年所說的“人民少而禽獸多”的時代，光是歐洲這邊，恣意游蕩的野牛就有近億頭。

“確實很奇怪。”張春華點了點頭說道，“我很好奇這種東西是怎么搞出來的，能給我弄來一頭，讓我問問嗎？”

為什么擁有了精神天賦就擁有了登堂入室的憑證，原因就在這里，因為精神天賦能做到一些正常人絕對做不到的事情，比方說現在張春華說的這種解題思路就屬于文氏絕對無法使用的，最為簡單的方案。

相比于文氏考慮的那些需要花費無數資源和人力進行實地調研查證的方式，張春華可以直接和擁有天賦的野獸進行對話，確定前因后果。

“啊，還有這種方法。”文氏都愣了一下，但她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最佳的方案，“我讓人去找找斯蒂娜，讓她幫忙將那頭狼王送回來，說起來，送回來你就能直接了解嗎？”

“需要先安撫一下，給喂點東西，拉近一下關系，之后再問就容易很多，而且野生動物可比人老實太多，基本不會騙人的。”張春華很是自信的開口說道，和人類相處的越多，越喜歡動物，因為動物基本不騙人。

然而斯蒂娜沒在，文氏對此也并不覺得意外，斯蒂娜在袁譚的后院和她一樣享受著特殊待遇，考慮到現在這個情況，也不急于一時，也就等著斯蒂娜回來之后再行通知。

直到下午的時候斯蒂娜提著一頭活牛飛了回來，收到消息的文氏第一時間讓管家去通知斯蒂娜。

“姐姐，啥事？”斯蒂娜有些奇怪的看著文氏，正常來講，文氏是不怎么管自己的，除非自己衣服穿的時間太長了，文氏會給她換一身，比方說她最喜歡的那套紫色打底的冰裂花紋的廣袖，因為穿了三年，在第三年文氏強行給她收到了箱子里面，重新給她做了一身別的穿上。

用文氏的話來說，節儉是一種美德，但這種美德不是讓你將一件你喜歡的衣服穿三年，那樣有失體面。

“北邊嚴將軍等人捕捉到一匹擁有精銳天賦的頭狼，需要你將之轉運回來。”文氏對著斯蒂娜解釋道，本來這種事情也不該斯蒂娜做的，畢竟是袁氏的側妃，多少是要維護一下袁家的顏面的，但這次的事情太大，文氏需要盡快從張春華這邊得到一個準確的結論才行。

“哎呀，我抓回來的那頭牛也有，我還正準備找春華。”斯蒂娜撓頭說道，有時候魔境的智障還是有用的。

溜了，溜了，最近事情是真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