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四百八十四章 起飛,墜地

倒不是羅馬軍團更為高貴，所以處在中軍，也不是羅馬是地主所以坐鎮中軍，簡單點講的話，恒河之戰打到現在，漢室這邊且不說仇恨這種東西，貴霜這邊積累的仇恨已經相當離譜了，雙方貼邊，不管是漢室這邊，還是貴霜那邊都難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于是只能將羅馬擺在中間，漢室和貴霜作為兩翼，好在北歐這邊地盤雖說不算很大，但三四百公里的縱深還是有的，再加上人類聯軍這邊和奧丁神衛都不完全是東西走向的戰線，漢室和貴霜真要說距離的話，其實也挺遠的。

當然放在世界大戰這等規格上，一百多公里的距離也就那么回事，真要開片，動起手來，也就是騎兵幾個大機動動作，超視距弓箭手幾個戰線布置，然后就能直接展開戰斗。

不過有羅馬在中間緩和，漢室和貴霜考慮到當前世界局勢，只要沒碰面，還是不會搞出來什么太過離譜的事情。

至于說照面了什么的，怎么說呢，目前真正和貴霜照面過的只有皇甫皇帝，而皇甫皇帝對于貴霜完全沒有什么嫉恨，他的邏輯很簡單，你貴霜手上有我需要的土地，那我就打，打的贏就是我的，打不贏，就是你的。

純種的霸權思維，不帶一點掩飾的那種，就凸顯一個理直氣壯。

同樣面對貴霜的報仇，皇甫皇帝態度就更直接了，順帶一提，皇甫皇帝這直接的態度不僅僅是對貴霜，還是對孫策和寇封——將軍難免陣上亡，上了戰場殺了人，就要有被殺的覺悟，復仇不復仇那是你們各自的想法，但這不是仇恨，這是國家意志，我和死在我手下的絕大多數人都沒有仇，但不妨礙我為了國家利益、國家的意志而干掉他們。

什么叫做職業級，這就是職業級，最起碼皇甫皇帝將這個態度表現出來之后，貴霜和漢軍這邊都沒什么好說。

好像皇甫皇帝說的很有道理，他們是因為仇恨去廝殺的嗎？不是，是因為國家的利益和意志，同樣他們現在匯聚在這里也同樣是因為國家的利益和意志，瞬間就高大上了。

不過話是這么說的，可執行的時候，雙方還是離遠點比較好，也就只有皇甫皇帝這種沒什么仇人的人，站著說話不腰疼，外加年紀大，資歷老，實力強，上述這些但凡少一個，他都得挨拳頭，道理？道理算個屁！

在這種情況，漢羅貴的聯軍雖說在理論上是一個整體，但各自布置的時候又建立了以本陣骨干為核心的營地結構。

比方說漢軍這邊從屬于人類聯軍的右翼，細分的話，也有皇甫皇帝統帥的中軍，西涼四猘統帥的左翼，于禁、奧姆扎達等人統帥的前軍，張飛、張頜等人統帥的右翼，以及袁家主力打底的護軍和兩翼結合部的后備骨干，至于說孫策帶來的那些江東將校，目前主要在后軍當后備。….

沒辦法，不是皇甫嵩看不起江東兵，而是更為直接的，在江東兵手上栽過的將校，實在是不想再挨自家江東弟兄的打。

那是打人嗎？那是打自己好吧！

故而統帥江東兵的想法，皇甫嵩就沒有，相比于陳曦認為的江東將校可以被改造什么的，皇甫嵩直接表示完全不想被這群人裹挾，你們還是組建弓箭手作為戰場壓制得了，別給我在一線搗亂了，你們一個移營，老子大軍可能都會被裹挾了。

不過有一說一，江東弓箭手是真的頂，江東將校統帥的弓箭手那就更頂了，最起碼這群人接管了后營，重組了弓箭手軍團之后，箭雨壓制和弓箭對射，皇甫嵩就沒慫過。

而現在人類聯軍的右翼，也就是漢軍部面對的就是自家前軍在開戰被奧丁拿空軍斬破指揮節點，直接打爆，于禁、奧姆扎達被迫轉戰撤退，由袁家指揮的前部依托堆土地形打防御固守，然后陷入僵持暴露了指揮核心，被奧丁拿導彈完成了高精度斬首之后的情況。

無敵的皇甫皇帝倒下之后，漢軍整個高層指揮完全崩盤。

最后時候皇甫嵩身邊有資格接手的只有袁譚和孫策，鑒于皇甫皇帝對于江東將校的不信任，只能選擇指揮能力只能說是存在，至于什么水平基本不能拿上臺面說的袁譚。

袁譚臨危受命，雖說已然危急存亡，但袁譚絲毫不慌，甚至還有一些這場面好像不是第一次經歷的感覺。

只是感覺歸感覺，不會指揮依舊是不會指揮，袁譚表示自己能做的只有當做定海神針站在這里，指揮只能依靠各部將校，于是遵從皇甫皇帝最后時刻的遺詔，袁譚將指揮下放到一線，由各部軍團長代為指揮。

在這種情況下，一直穿的跟小兵一樣，靠著自身指揮能力指揮三到五個軍團的于禁，被逼的只能舉起大纛進行旗幟指揮。

有一說一，大軍團指揮這種東西，穿的騷一些，整的能讓我方將校士卒一眼看清位置是很有意義的，最起碼這樣動起來，更能調動麾下將校士卒的士氣，沖起來之后，士卒看到將校帶頭，他們也會更為悍勇。

可反過來講，穿的這么騷，很容易被人集火打死，就算大軍團指揮本身就會聚攏士卒的信念，形成一種保護，但敢這么穿，沒點實力，活不過三場。

整個三大帝國，在戰場上敢這么穿的，屈指可數，而這屈指可數的人之中，也就只有關羽是真正的大軍團指揮，至于張任能勉強算得上指揮，好吧，常態張任也算不上，只有閃金能算，其他的大軍團指揮，基本不會在戰場上穿的吸睛。

不提容易被打死這點，這么穿的好處在于大纛這種對于正常大軍團指揮、正常大軍有絕對意義的玩意兒，對于這種大軍團指揮沒有任何意義，而且這么穿的大軍團指揮，只要自己沒翻船，士氣基本都會很強，閃金張任到后面甚至不樹立大纛了，金光一閃，全軍士氣拉滿，戰就是了。….

從某種角度講，這種大軍團指揮代替了大纛的全部職能，永不陷落的大纛對于士氣是一種絕對的加成，而且先天性會聚攏士卒。

換句簡單的描述就是，追隨過人巔張任干碎過敵人的士卒，在金光貫穿天穹的時候，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沖上去，沒什么多余的思維，這就是騷包大軍團指揮的意義。

至于正常版本的軍團統帥，只會在偶爾穿的騷一些，大多數時候都會很謹慎的，比方說佩倫尼斯，絕對有把握的時候，就穿騷一些，當對手老強，戰爭有危險的時候，佩倫尼斯就跟小兵一樣，拿旗幟指揮……

皇甫嵩則更謹慎了，基本沒在戰場上暴露出來過，大多數時候穿的和周圍士卒一模一樣，這種謹慎也傳遞給大多數的漢軍將校，比方說于禁。

實際上于禁的指揮能力受限，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這種思路，和關羽指揮軍團時靠自身的氣魄，以及自身那被士卒看一眼就能鎖定的形象不同，于禁的指揮就是純粹的戰局分析，指揮信息傳遞等等。

這是于禁被卡在只能指揮幾個軍團這個水平的直接原因——純粹的靠預判，靠調度，從最上層將指令下發到底層士卒，非常純正的運轉步驟，但費時費力。

旗幟是非常好的傳遞消息的方式，但旗幟的傳遞效率很容易暴露自己的位置，所以于禁出于安全考慮，基本沒用過旗幟，他就是靠最正統的軍令傳遞的方式去指揮。

這種指揮無論如何優化，除非你能完全預讀對方的調度，就這么一層層的傳遞過去，總會消耗大量的時間，而且隨著規模的擴大，效率會進一步的降低。

于禁從未堪破這一點，他一直使用的就是這種安全有效的調度方式，直到這一次沒有了選擇，才舉起了旗幟，用旗幟去指揮大軍，甚至不在乎暴露自身的位置，以最快捷的方式將自己正確的命令傳遞給其他的士卒。

在大軍團指揮這條路上，于禁缺的并不是什么戰局判斷，也不是什么戰術裁定，也不是什么正確的指揮，他缺的就只有一條，就是效率。

正確的命令按時抵達在正確的位置就是勝利，于禁在大多數時候能找到正確的位置，也能判斷出來正確的命令，也不缺裁定的覺悟，但他在指揮超越六個軍團的時候，總是不能按時的在混亂的戰場上將自己的軍令下放到合適的位置，他缺的就是效率。

原本，于禁認為自己除非點出戰場預判，逆勢預讀敵方戰線等等能力，否則自己這一輩子就到這個程度了，因為在他看來他已經盡可能的優化了自己的指揮方式，但依舊差得遠。

可當于禁舉起旗幟，獲得響應，整個前軍的殘部、中軍前沿骨干在無法接收到更高層級指揮的情況下，都選擇了聽從他的指揮，并且有效進行了應對之后，于禁突然意識到自己其實走入了死胡同，鉆入了牛角尖。….

并不需要什么預判，也不需要什么預讀敵方戰術的能力，只需要在敵方戰術轉變的時候，自己應對的位置也能跟上這種轉變就可以了。

能跟上嗎？能！

鉆死胡同磨煉出來的正確戰術運用能力，以及總戰局分析能力，在這一刻展現出來的應有的價值——我知道應對的方案，他們不知道，告訴他們，讓他們執行就可以了。

這便是于禁的前線戰線搖搖欲墜，但卻逐步站穩的關鍵，奧丁很強，但人類聯軍也不弱，皇甫嵩調配出來的戰線架構，天賦組成，在優勢地形下，完全碾壓了奧丁神衛，以至于于禁哪怕在指揮層面和奧丁有一定的差別，也能依托地形和優勢天賦架構拖住奧丁。

不需要勝利，只需要拖住就可以了，奧丁有殺手锏，人類也有后手，拖住就可以。

然而這一切只是于禁的奢望，中軍的前沿有直接一步踏破門檻登堂入室的于禁，可以依托地形艱難的維持著僵持的局面，可兩翼呢？

西涼四猘放飛自我，靠著可以正面和大軍團指揮交手的離奇戰場直覺，以及西涼鐵騎超高防御能力、特殊防箭能力帶來的容錯率，可以在奧丁神衛的壓制下左突右沖，死死地咬住對方，可右翼呢？

由張飛、張遼、張頜三人為主力構成的騎兵精銳軍團確實非常強，但騎兵本身就不適合防守，并不是所有的騎兵都和西涼鐵騎一樣，馬匹不占據坐騎欄，而占據裝備欄。

這一點差距，讓漢軍在需要防守的時候，出現了巨大的空檔。

皇甫嵩活著的時候，右翼靠著機動調度，以及補防，可以打一打高速破陣，后方布防的步兵進行封鎖。

以皇甫嵩的能力，自然不會出現補防不及時，或者補防時遏制了攻擊路線這種情況，可沒了皇甫嵩，如此大規模的戰線必然會出現調度混亂。

這就跟火車時刻表一樣，同樣的路徑該怎么使用，怎么才能不出現調度混亂，指令沖突等等，都是需要大軍團指揮仔細考慮的。

尤其是這種在攻擊的時候還要考慮防御的作戰方式，沒有了大軍團指揮的調度難免會一團糟，這也是奧丁弄死了皇甫嵩之后，第一時間調撥主力和漢軍右翼打對攻的原因。

騎兵對攻非常瘋狂，但這種瘋狂只要持續下去，騎兵就會必然跨越對方的戰線，在以前有皇甫嵩補防，就算跨越過去側翼的戰線，也沒有施展的余地，但現在完全不同了，奧丁有絕對的把握只要跨越過去，不會有大規模補防的漢軍精銳。

張飛、張遼、張頜都是良將，而且都有著足夠的大局觀，但大規模騎兵的絞殺不存在后撤這種可能，退后帶不來優勢，只會讓己方的大軍出現破綻。

故而面對奧丁發動的強攻，張頜和張飛毫不猶豫的懟了上去，而率領著北歐陰影世界定制的擁有沖鋒防御和神速Y型天賦精騎的張遼則拖了一個大圈才去絞殺對方。….

相比于白馬義從的神速，由沖鋒防御和神速架構出來的新式騎兵，完美滿足了張遼所有的需求，速度的極致，亦是防御的極致，相比于正常將校無法接受云氣下百米每秒的瘋狂速度，張遼可以輕易的將速度拉高到趙云看了都皺眉的150米每秒。

如果說以前的白馬對于張遼而言還只是速度帶來的刺激，那么現在擁有了沖鋒防御的新騎兵更是滿足了張遼對于騎兵正面對攻的刺激。

極致的速度依托沖鋒防御轉化出來的極致防御讓張遼簡直癲狂，什么狼騎，什么白馬，這才是他張遼真正需要的騎兵，放飛自我，放飛人生，起飛！

精通高速轉彎的張遼，拖拽了一個幾百米大小的轉彎半徑，然后瘋狂的拉高著胯下騎兵的速度，隨后輕易的追上了張頜，越過了張飛——讓你們百分之八十的路程，我也能超過你們，這個世界上沒人在速度上比我更牛逼，公孫瓚復活也達不到的極致！

如同一道白光碾在了神衛身上，只是一個接觸，對面整個被撞的化光而去，原本應該受到的沖擊，在神衛被沖到化光的瞬間也消除了大半，以至于擁有了沖鋒防御的白馬幾乎沒有減速的撞向了另一個神衛。

碾壓，無與倫比的碾壓，這就是張遼這幾個月在北歐平原反復驗證的結果，神速和沖鋒防御的Y型天賦架構，理論上是壓制了神速的上限，但在張遼的天性釋放之下，神速在這種約束之下，依舊被推進到了其他人類所曾見過的極致。

同樣，沖鋒防御這種普適性的天賦，也在張遼的瘋狂下拉高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可以說有史以來最為強大的沖鋒防御就這么誕生在了人間！

依托神速推動而誕生的防御，甚至已經不再是無形的空氣壁，而是一層散發著朦朧光輝的硬實鋼板，其防御甚至能頂得住大多數的正面性質的攻擊。

這是何等的瘋狂，輕騎兵的防御抵達了如此離譜的程度，唯一的缺憾大概就是防御壁壘能抗住，但防御壁壘里面的人未必能抗住。

就跟雞蛋殼能抗住沖擊，但雞蛋被搖散了一樣，如此強橫的天賦架構，最后暴露的唯一缺陷大概就是作為騎兵的士卒自身過于脆弱。

按照張遼最近的經驗來講，三重熔煉以下，這么玩，沖不了幾次自身臟腑受到的沖擊，就足以致命了。

不過無所謂了，現在就是在積攢經驗，我張遼今天就要讓奧丁見識一下什么叫做人間最速的騎兵，讓奧丁見識一下，就算你我都有同樣的兵種，你也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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