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兩百四十三章 解開束縛

實際上當年三傻也就只用了幾天就將上百萬的洛陽輻射區人口遷走了，雖說如此高效之下的遷徙之下，死亡率被推高到了40以上。

不過遷貴霜人周瑜根本不在乎死亡率，所以準備遷移三十萬，上船二十萬，實屬正常。

加之貴霜核心區的人口密度比漢室更高，三傻遷徙起來根本不需要到處跑路，所以效率只會比在中原的時候更高，不過能遷二十萬回來，怕是沒了快六位數的人吧。

不過想想這哥仨好像也不怎么在乎手上沾染外族的血，所以也不算大事，再說這哥仨都消除了不得好死的結局了，這點事毛毛雨了。

“算了，這事就不要管了，讓周公瑾之后自己去處理就行了。”賈詡也不想沾手，這個時候周瑜恐怕正抑郁著呢，甚至等收到后續的消息，周瑜搞不好都會當場吐血，所以還是別招惹為妙。

董昭點了點頭，這個時候他怎么可能去觸霉頭，躲都來不及，鬼才去惹他，簡直是不想活了。

“對了，回頭你去通知周公瑾他們。”賈詡突然加了一句，董昭沉默了良久，不太想接這個工作，好像不接也不行，誰讓他是分管情報的，這次的事情，希望周瑜不要吐血。

華氏城，因為蒙康布以及恒河中下游動亂的緣故，到現在陳曦也沒有離開，而鐘繇則是每天帶著陳曦品鑒蔡邕的字帖。

怎么說呢，陳曦倒也能看懂蔡邕字帖的魅力，寫的確實是很不錯，但沒辦法像鐘繇那樣滔滔不絕的描述出各方面的好。

故而每次鐘繇滔滔不絕的講述蔡邕字帖的時候，陳曦都只能抱有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因為實在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了。

而這一天鐘繇又帶著陳曦品鑒新的字帖，感覺最近外面鬧匪了之后，鐘繇關了城門，別的活都不干了，專門品鑒字帖。

陳曦微笑的都有些假了，畢竟聽了這么多天，實在是有些尬了，就想溜，只是沒機會，而就這個時候從賈詡那邊轉過來的情報終于到了，陳曦也終于不用笑了。

只是看完情報，陳曦尋思著人就是賤，現在還不如之前那么一直假笑，最起碼假笑的話，不用考慮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雖說李優早八年就提過這事，陳曦早五年也給周瑜說過，但真到了這一天……

“這事為什么要給我說？”鐘繇臉拉長到快能追上驢臉的程度，這破事告訴他，那不是拉他下水的節奏嗎？

“我親愛的遠房表侄兒，現在這個地方，你給我找一個還能有資格聽這個情報的人，找到了我就不給你說了。”陳曦開口先整了一個翻譯腔，后來覺得不對，又轉回來了。

不過陳曦并沒有亂招呼鐘繇，從輩分上講，陳曦還真是鐘繇的表叔，還是那句話，陳荀鐘三家潁川大戶經歷了一番角逐之后，這一代輩分最高的就是陳曦和荀彧的，其他的都因為聯姻被坑的掉輩分了。

雖說一般大家也不會亂招呼，可私底下荀彧招呼陳群叫爹這種事情可從來沒停過，所以這里沒人，陳曦這么整，鐘繇也就最多是晦氣。

“這是我能聽的東西？”鐘繇沒好氣的說道，“趁早讓我滾蛋吧，這種軍制改革拉我下水，你看我的胳膊腿哪個能頂住。”

“行了，行了，只是讓你看看，我后面的都沒說呢，你就明白要發生什么了。”陳曦聽到鐘繇這話就明白鐘繇其實啥都懂了。

“哎。”鐘繇嘆了口氣，哪怕知道這不是什么權力傾軋，鐘繇也不想介入，他現在就想遠離政治高危區，蹲在地方好好干活，只是這人在家中坐，表叔混過來，沒辦法的事情。

“算了，不提這個了，商鄉侯這邊……”陳曦嘆了口氣說道，江東的損失在陳曦看來只要孫策、周瑜、諸葛瑾、賈逵、文聘那幾個積極反對部曲化軍制的家伙沒死，其他的死了純屬活該。

只是寇俊的死亡讓陳曦有些措手不及，怎么就突然沒了，之前不是還好好地嗎？

“將軍難免陣上亡，而且商鄉侯過于弄險了。”鐘繇嘆了口氣說道，“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周公瑾的消息來了，那么前線也就該結束了，等蒙康布撤退之后，這邊解離了超模云氣壓制，就派人將你直接空運回長安，到時候還能趕上朝會。”

陳曦撇了撇嘴，但也沒有反對，他也確實是需要滾回去了，哪怕對于長安那些人極其信任，陳曦也得回去看看他們搞得怎么樣了，而且還有一些既定事項需要梳理一下進度。

“不過我這邊應該還需要見一下公瑾才行。”陳曦想了想說道。

周瑜這么大的損失，陳曦多少有些擔心周瑜被抬回去，所以多少得寬慰一下，雖說調侃周瑜會被氣吐血什么的的時候，陳曦也挺開心的，但要是周瑜真吐血了，那也是麻煩。

“也就只有你見一見最好了。”鐘繇點了點頭，有些事情就算是沒有坑害，但還是得陳曦親自過去比較好，信任度這種東西，其他人都不具備啊，鐘繇自己也是黑的流油的典型。

“嘖。”陳曦瞟了一眼鐘繇，到現在他也不抗拒去扛鍋了，畢竟這事查到現在，陳曦也確定沒人瞎搞，可就算沒人瞎搞，這么大的事情其他人給周瑜根本沒辦法解釋，最后還得自己。

“說起來都元鳳八年了，再有兩年，第二個五年計劃就結束了，我怎么覺得這第二個五年計劃都沒搞起來的樣子……”鐘繇帶著幾分思索的神情看著陳曦，雖說鐘繇也能坐鎮一方，但相對而言，鐘繇搞軍事是遠不如治理一方的，故而對于內政，鐘繇更有興趣。

陳曦聞言就差點直接癱了，他也不想啊，可問題第二個五年計劃遇到的都是些什么情況，先是元鳳六年被時光龍吃掉了一半，開年就差再次過年了，然后年底又天變了，之后好不容易緩過氣，元鳳七年國內政局暴雷，接下來自己來到這邊，整個完蛋的節奏。

不過陳曦是不能說的這么直接的，“勉勉強強還可以吧，畢竟就是在整體推進，而且整個第二個五年計劃，除了對封國的支援，其實剩下的也就是保證各家各戶的余糧，保證地方新生手工作坊，新的地方產業，保證三村一個醫生，一座學校，一個正經鐵匠作坊。”

相比于第一個五年的框架，第二個五年其實在民生上已經有了明確的指標，新出現的那些東西就不說了，沒有明確的指標，因為陳曦也不知道能做到什么程度，比方說強令簡雍貫通物流網絡，那不就純粹是扯淡嗎？所以新出現的都沒有指標。

反倒是第一個五年計劃一直在推進的玩意兒，在第二個五年計劃的時候就有了非常明確，且可以衡量的指標。

所謂的三村一名醫生，一座學校，一個正經鐵匠作坊這個其實就是明確的指標，醫生沒啥說的，第一個五年計劃陳曦實在是搞不出來這么多醫生，所以躺平了，但第一個五年計劃，陳曦拽著幾乎所有叫得上號的名醫集中在長安狠狠的操練了一波。

最后終于搞出來了可以對付常見病的中成藥，后面做的事情就是對著百姓的頭疼腦熱直接開藥，要什么一人一方？

培訓了四千名可以對付人類常見的五六十種疾病的學徒之后，就讓這群人拿著藥直接上了，這不是什么標準醫生，按照張仲景等人的說法，這群人連學徒都算不上，根本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病，只會按圖索驥，用準備好的中成藥直接硬剛。

可架不住對抗這五六十種常見病的方子是集全國名醫給干出來的，這些萌新醫生雖說不懂原理，但是只要知道怎么用這些玩意兒就行了，所以投放到地方村落之后，很快就被百姓所推崇。

雖說難免一百人治死三四個，但這年頭得病了沒人看，死亡率本身就高的離譜，一個得了感冒就能死人的時代，有醫生給你看病都算是不錯了，更何況一百人才治死三四個，毛毛雨了，絕對的善政。

順帶一提，陳曦準備的這批醫生其實是為了保證嬰兒潮期間嬰兒的存活率，畢竟漢代這種環境，列侯之家生五個，死四個都是難免的事情，而在當前這種嬰兒潮下，能多保幾個，那后續人口爆發起來可就快多了，畢竟第二個五年了，嬰兒潮真的來了。

順帶一提，因為一些原因，職業性別的兩極分化已經明顯出現，醫護人員女性的比例遠高于男性。

不過這些陳曦也不在乎，愛咋咋滴去吧，他只管好大方向。

同樣學校這個也是為嬰兒潮準備的，元鳳元年的那批嬰兒現在也差不多該上蒙學了，所以不搞定的話，又是一大堆的問題。

反倒是鐵匠作坊這個，其實更多是為了后續農業的人力機械作準備的，都不求別的，最起碼有個能修的人吧！

總之光想想都是一堆的坑，多虧有諸葛亮和魯肅等人幫忙，否則光靠陳曦去搞的話，陳曦整個人怕是都得麻了。

“我總覺得你這些事情，單拎出來不算什么，但為什么數量這么離譜？”鐘繇無可奈何的說道，陳曦做的這些事情，如果少一些，少到百分之一，鐘繇努力努力也能做到，但現在這個規模啊，要命。

“因為你不能只給一個地方干，不給其他地方干。”陳曦嘆了口氣說道，“百姓可以等待，但要能看到希望，而等待的時間長了，信任難免會大打折扣的，所以能做到的時候，盡可能一次性做好。”

“感覺你回長安之后，怕是有一堆的事情要處理。”鐘繇帶著幾分感慨說道，而陳曦冷笑連連。

“別擔心，恒河這邊的重組還靠你呢。”陳曦對于鐘繇是不會客氣的，收拾自己的表侄兒而已。

“沒事，恒河這邊最近殺的血流成河，恒河水上漂的浮尸都變多了很多，水都有股血腥味了。”鐘繇冷淡的說道，你陳曦能扛起那么大的亂局，我鐘繇還扛不起現在的恒河中下游重組了？以前推進的慢那是因為婆羅門攪屎棍，現在棍給他打折了，我還能扛不起？

“行吧。”陳曦點了點頭，說實話，陳曦真的挺可惜江東那些海軍的，那些人有不少都是技術兵，陳曦之前還想預定呢，結果現在這個情況，早知道就該在上次遇到周瑜的時候和對方攤牌。

“我問一個題外話可以嗎？”鐘繇帶著幾分好奇詢問道。

“不是機密的話，隨便問。”陳曦隨口說道，鐘繇的情況有資格接觸這個國家大多數的機密。

“接下來是不是該給曹公松一松籠頭了。”鐘繇帶著幾分慎重的語氣詢問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江東這次肯定會被動軍制，而填補江東陸軍空缺的不能是涼州人，那么只能是幽州，青徐兩州。”

陳曦笑了笑，沒有回答，他不可能承認一直在約束曹操這一事實，不過接下來不出意外的話，孫權、呂蒙、潘璋這些人必然會回東南亞，而華雄、魏延、陸遜等人也會被調回劉備麾下。

這樣一來曹操的束縛也確實是被解開了，當然反過來講的話，接下來曹操的壓力也會急速增大，阿爾達希爾趁著曹操整肅內部的這段時間，也算是完成了初步的整合。

“這樣的話，局勢就比之前好多了，北貴主力從山區撤出來了，我們其實也就可以集中主力來應對貴霜了。”鐘繇點了點頭說道，“只是袁家那邊，到現在還是不能脫身嗎？”

“羅馬不會給這種機會的。”陳曦帶著幾分無奈說道，“至于曹公那邊，還是那句話，功勛決定了封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