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 禽.獸

這是王宇專門派人設計的宮殿，自建成之日起，除了王宇之外，沒有一人進入過這個宮殿，就連婠婠和祝玉妍都不例外。

皇宮內所有的人都知道，自省殿是一個禁區，很多人都對自省殿感興趣，但是沒有人敢冒著觸怒王宇的風險進入這個宮殿。

今天，自省殿內部，有一個人在負手而立，他的目光，正注視著一面鏡子，準確的說，是鏡子里面的自己。

這個人自然就是王宇，也只有他能夠出現在這里。

只是此刻的王宇，神情漠然，身上散發著強烈的生人勿進的氣息，與平常大相徑庭。

更奇怪的，是王宇身上的氣勢，比起一般的大宗師，強大了太多。

這無論如何都不像是一個初入大宗師級別的氣勢，甚至超越了大宗師中期，和跨入天人之道的大宗師相比，也不會遜色多少。

這本來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王宇突破大宗師還不到半年的時間，沒有人可以擁有這么恐怖的進階速度，因為越到后期，突破就越發艱難。到了大宗師以后，幾十年原地踏步的情況是非常普遍的。

但是王宇身上的氣勢不是作假，而是真實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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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省殿空無一人，但是卻肅穆無比。

王宇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

“你還真是狠心啊，就這樣看著老祖去送死。”

“這個世間，老祖便是你僅存的長輩。王莽于你何用？不過是你生理學上提供精子的人罷了。你從小到大。真正關心你的人，一直是老祖。”

“天下間。還有其他的大宗師，能毫無保留的保護你。隨時為你獻出生命嗎？黃裳說走就走；張三豐終究是一個外人；石之軒最愛的是石青璇，其次是他自己；青龍會的人，連做國之重臣都不夠格。就是這樣一個可以毫無保留信任的大宗師，卻被你親手送入了險地，你真是絕情的讓人害怕。”

“你也曾經說過，你最信任的人，就是老祖，你就是這樣對待老祖的嗎？帝王之道，當真如此絕情？稱孤道寡。就是你想要的未來嗎？”

自省殿中，如果有人能夠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驚恐無比。

因為此刻說話的，并非王宇，而是鏡中王宇的鏡像。

這種情形，匪夷所思。

“不，我不知道老祖會死，否則我不會讓他去藏邊。”真正的王宇沉聲道。

“撒謊，你知道的。你已經提前感應到了危險。”

“我不是預言家，我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么事情。”

“你是在自欺欺人，你明知道此行危險極大，卻偏偏讓老祖前往藏邊。這一次從最初的想法到最終的決定。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之內。你最大的目標根本就不是轉世之法，而是借刀殺人，借密宗的刀。殺掉老祖。”

“荒繆，你以為我能夠控制鷹緣。控制傳鷹嗎？滑天下之大稽。”

“你當然控制不了他們，但是不代表你不知道他們的存在。你行事都是謀定而后動。為何這一次如此莽撞？你難道不知道密宗前任活佛是鷹緣？既然你知道鷹緣的存在，還敢讓唐門和秋紅葉去盜他們的墓，你這是親手把他們送上死路。別人不知道鷹緣的恐怖也就罷了，難道連你也不知道？你將自己的親信全部安排走上死路，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嗎？”

“我當然不知道鷹緣的存在，他是一百多年前的人物，比張三豐獨孤求敗他們還要高一輩。我的情報再如何發達，最多也就是查探當前還在江湖上活動的這些人。對于鷹緣這種實力強大卻早已遁世的人，羅網無能為力，我自然也無能為力。”

“這種話你騙騙別人還行，難道還能騙的了我。羅網不知道鷹緣不奇怪，你卻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忘記這個人。”

“在我的記憶中，鷹緣始終是一個沒有武功的廢人，你以為他能占據我多大的記憶。”

“可惜，這個廢人卻殺掉了你八衛中最強大的兩衛，還殺掉了老祖這個你最為親近的大宗師。王宇，你的心真狠，即便是我也不寒而栗。”

“你？”王宇冷笑道。

“沒錯，是我。我不想成為你這樣的人，你心術超絕，將天下看做棋盤，將眾生看做棋子，毫無感情。即便最終贏得了天下，又能如何？普天之下，再沒有人敢親近你，再沒有一個朋友親人。沒有人可以與你坐而論道，你最終只能做一個孤家寡人。”

“那又如何？我贏了，便是最大的勝利，身為帝王，從來不需要并肩之人，他們只需要跪在我的腳下。行跡所至，無不臣者。做到這一點，我何須朋友親人？”王宇似乎厭倦了爭辯，冷聲道。

鏡中的王宇忽然打了一個冷顫。

“身為一個成功的帝王，注定要稱孤道寡，秦始皇已經為后來人做出了榜樣，我正在走在這條路上，身為我的一部分，你難道不應該為我感到高興嗎？”

“我會成為一個最完美的帝王。”

“不，你會成為一個瘋子。你的心境堅毅隱忍，城府深不可測，實力也越來越強，但是你最終一定會成為一個瘋子。你的喜悅無人分享，你的痛苦無人承擔。你到最后，一定是眾叛親離的下場。”

“笑話，我為帝，自當鎮壓天下。所有人盡皆失聲，誰敢叛我？”

“你學習了帝王之道，學習了取勝之道，學習了無情之道，卻忘記學習了仁道。”

“平定天下，不需要仁道。一個仁慈的皇帝，也不是一個合格的皇帝。身為我的一部分，你居然連這一點都不知道，實在是讓我失望。”

“我讓你失望，你卻讓我心寒。你有了天魔大法，有了紫血大法，有了三分歸元氣，為何還要練那門武功？你看看你現在變成什么樣了？你還是從前的你嗎？你還是王宇嗎？老祖死了，你的功力便暴增。下一次，你打算朝誰下手？”

“是了，你居然打算向祝師下手。王宇，你是一個禽獸。世間怎會有你這種狼心狗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