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375 下馬威

考核論證上午十點開始，早八點，嶺南大學“浩然大禮堂”外，已是車水馬龍、人山人海。

這次世所罕見的文壇大事件，除企鵝視頻負責全程網絡直播外，更是吸引了近百家新聞媒體記者蜂擁而至。

禮堂外的廣場上，有不少媒體正在采訪辛苦維持秩序的嶺南大學學生。

“同學，請問一邊是學校曾經的功勛副校長，連這座氣勢恢宏的大禮堂都是以他名字命名的，一邊是深受喜愛的名家金梁，你支持誰？看好誰？”

“你搞錯了啦，這禮堂名字叫浩然并不是因為某人有多功勛多浩然，是因為捐建的那個資本家是他干兒子，指定要用這個名字。真的，我路過一次吐一次。”

“血煩你們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就喜歡提這種刁鉆難回答的問題，就喜歡炒作，手心手背都是肉，這讓我怎么回答？so，必須是金梁！”

“如果不是金梁，我今天才不會過來維持秩序！”

“搞什么嘛，我左臉貼著‘射雕’，右臉貼著‘神雕’，額頭上還標著‘倚天’，型更是流行的‘萍蹤’……難道表達的還不夠清楚明白？！”

九點鐘，在校方的組織下，來賓開始6續入場。

此次，除了粵州當地主管文化的幾位領導出席外，還吸引了文學圈不少重量級大師，有幾位更是作家權勢榜前列的常客名家，連尋常文學頒獎禮請都請不到的。至于游子寒、凌風上人、合琴生、李熱、王侯等人自是不會缺席。

同時，因為鄧錚身份的特殊性，演藝圈也來了不少巨星大咖，還有多家電視臺都派出了代表，南國電視臺方面，連銘文和吳磊都來了。

此外，鄧錚大學母校都體育大學派出了八名正教授組成的代表團；高中母校北華二中，更是由常務副校長親自帶隊。三十人的代表團浩浩蕩蕩。一起為鄧錚加油助威。

“神州武俠”方面，有顧偉元、李海洋；“俠之大者”方面，有徐濤、幻萍、蔣志鵬、錢世豪。除和琪學校臨時有重要考試外，談薇、小璐、姜妃、格格悉數到場。還有拖著病體堅持要到現場來的父親鄧海。

因為成竹在胸，自然不屑也不用玩虛的，司浩然在這次的組織上面完全盡心盡力、公事公辦，請的一百零一人的文學鑒評團，陣容不遜色于任何文學獎項評審委員會。

至于這次論證會全程。則是由現任嶺南大學副校長、著名史學家竇康成主持。

九點五十四分，距離浩然大禮堂閉門前的最后一分鐘，鄧錚才在助理幻萍的陪同下，沐著“咔嚓咔嚓”堪比三大電視節頒獎禮紅毯般的鎂光燈，昂挺胸，緩步而入。

足以容納6ooo人的大禮堂，此刻座無虛席，連過道上都擠滿了舉著各種拍攝直播器材的新聞工作者……所有的目光焦點全為一人而來，此情此景，連一向膽大的幻萍都有些微微虛。不自然的朝身前的黑面神稍稍靠近了些，似乎只有借他的一身傲骨煞氣，才能鎮得住這種場子，才能稍稍安心。

遵照一切從簡原則，竇康成簡單介紹之后，考核論證正式開始。

英喆打頭陣，率先難：“《射雕英雄傳》第二十九回中，‘九宮之義，法以靈龜’的用典出自何處？”

他邊說著，主席臺的巨型屏幕上。邊有公證人員將他所說的內容一字一字快敲打在上面，以便呈現效果更清晰明了。

這個問題一出來，現場一片嘩然，這樣的考核方法有些過分了。在回答用典出處之前，還要先回想起這第二十九回寫的什么內容，在哪里出現的這八個字……太狠了吧？！

支持鄧錚一方的眾人臉色齊齊一變，在座不少人都是自詡熟讀《射雕》之人，今天來之前更是專門做了不少功課，但對這第一個問題真的是毫無辦法。一上來就這么難，下面還得了？！就連文學鑒評團里的很多專家都在交頭接耳，隨后不約而同的看向臺上的鄧錚，心里尋思著只要他提出抗議，就出聲附和，支持降低難度。

英喆對現場的反應非常滿意，實際上他并不怕金梁抗議，也早做好了準備隨時“響應”大家的號召調整難度，但他要的就是金梁開口，他要的就是上來先震住他！

狠狠給他個下馬威！

誰知道，出乎所有人的預料，臺上的金梁并未說話，聽完問題只是閉目冥思了十幾秒，然后沒有睜眼，似在默默回憶，一字一字，慢慢誦道：

“……那女子忽然抬起頭來，臉有喜色，道：‘你的算法自然精我百倍，可是我問你：將一至九這九個數字排成三列，不論縱橫斜角，每三字相加都是十五，如何排法？’黃蓉心想：‘我爹爹經營桃花島，五行生克之變，何等精奧？這九宮之法是桃花島陣圖的根基，豈有不知之理？’當下低聲誦道：‘九宮之義，法以靈龜，二四為肩，六八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邊說邊畫，在沙上畫了一個九宮之圖。那女子面如死灰，嘆道：‘只道這是我獨創的秘訣，原來早有歌訣傳世。’”

他這廂背誦著原文內容，所背對著的巨型屏幕上，實體書第二十九回的掃描圖片清晰浮現，公證人員還特意隨著他的誦讀節奏，用電子熒光筆跟隨標注，從頭至尾，居然一字不差！

整個禮堂，頓時陷入了一種極其詭異的安靜。

接著，就見他閉目默誦完原文之后，慢慢睜開了眼，笑了笑，依然是不緊不慢道：

——“九宮之義，法以靈龜”，見《推九宮之法》：昔燧人氏仰觀北極而定四方，包犧氏因畫八卦。帝嚳受命，使大撓造甲子，容成以造歷數，八卦九宮之，自此興也。九宮之義，法以靈龜，以二、四為肩，六、八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此為不易之常道也。

并見《古洛書》：靈龜出于洛，龜身甲坼具四十五數，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為肩，六八為足，五居中央。

又見漢徐岳《術數記遺》：“九宮算，五行參數，猶如循環。”注：“九宮者，即二四為肩，六八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