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我甘心

“哥，這一次還走嗎？”夜幕濃濃，在小木屋外的那顆大樹之下，王辰和王巖兩人悠閑的靠著大樹坐在地上，享受著難得的清閑。

“過幾天就走！”王巖微微沉吟了一下，沉聲說道。

聽到王巖的話，王辰臉上露出一絲落寞，深吸一口氣：“還記得當初我們經常這樣在后院的大樹下看星星吧！”

“那時候你還很小！”轉頭深深的看著王辰，王巖微笑的說道。

仿佛想到了當初王家依舊屹立時候的生活。

“小辰，早點回來休息了，你身體不好！”后方傳來王琳的聲音打破了眼前這一份沉靜。

“巖兒，你也不看看小辰的身體，你剛恢復能亂走動嗎？怎么當哥哥的！小辰傷勢加重了怎么辦，如果你父親還在看他不抽你！”緊接著便是對王巖的抱怨。

對此，王巖不過憨憨一笑連連點頭稱是，這時候的王巖就是一個憨厚的大個子，哪里還有那天在韓家人面前那霸氣沖天，霸絕天下的一面！

看著哥哥這一副模樣，王辰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涌出一股難受的滋味，心酸酸的。

從小到大，大哥天賦一直都是王家數一數二的，年僅十五邁入煉體九階，比起如今韓家天才韓雨萱，都要遠遠的壓過一籌，那時候的他堪稱驚艷！

本應受盡萬千嬌寵，但是這一切他都沒有去享受，他一直在扮演著一個保護自己的角色，在外人眼中，他就是一個傻犢子，沒腦筋，所以并不受族人待見！

從小到大，有什么好東西，給的總是自己，好吃的，好玩的，都歸自己，然后自己在一邊樂呵呵的看著，頂多眨巴一下嘴巴咽一口唾沫！然后繼續露出那樂呵呵的笑容！

父親和長老最經常對他說的一句話就是：“保護好你弟弟，要是他有一個閃失，你小犢子死都不夠！”

每當這個時候，王巖就露出憨憨的笑容拍著自己那還不算健碩的胸脯保證不會讓王辰受到欺負，那時候的王巖不過十五，沒有童年美好時光，有的是一副擔子。

事實上他確實這么做了，即使在家族就要滅亡的那一天，王巖他依舊如此！

父親對姑姑說那一番話的時候自己和大哥都在場！

那一番話王辰至今記憶猶心：“小巖，我們留下，讓小辰走，我們掩護，記住，你可以死，但是小辰不能死，你就算要死，你也給我用身體當著刀讓小辰出去！記住沒有！”

王巖就在旁邊，聽到這句話之后他不過露出一絲凝重的神色，隨即和以往一樣拍著自己的胸脯露出一絲笑容：“好，就算死也會讓小辰出去！”

回答很簡單，也很堅定！

他沒有絲毫抱怨，正是因為如此，王辰越加愧疚！那一刻，大哥的笑容和眼神他一輩子無法忘記，眼中只有自己！

那一年，大哥二十歲，靈武者，天資驚人，轟動王國！

每每想到此處，王辰便感覺鉆心的痛！他寧愿大哥狠狠的抱怨，這樣自己或許還會好受一點。然而，他卻是選擇了沉默和執行。

想到這些，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帶來一絲瑟瑟的酸楚。

“小辰，怎么了？嫌哥不夠關心你了？”感受到王辰的變化，王巖連忙問道，以為出了什么事情。

“讓開！你為什么要這么關心我？為什么？”狠狠甩開王巖的手，王辰咆哮著。

“你應該知道的，我的出生剝奪了你的一切。”

“以你的天賦，本應該享盡一切，萬眾矚目的，你為什么要讓給我！為什么我吃東西你只能在一邊看？為什么就算功法父親也只給我不給你！”

“為什么每次做錯事情你總是幫我扛著，有好事你只能在一邊看！”

“為什么那一夜，明知道留下必死無疑你還要留下，你應該知道的，留下來你必死！以你的天賦逃出去比我好得多！你為什么要放棄機會！你死了能做什么？”

“你傻啊你！十五歲煉體九階！知道是什么概念嗎？二十歲邁入靈武者行列，放眼天風王國誰能和你相比，你走是最好的，你也知道，你為什么要選擇留下！為什么不爭取！”

“最后即使讓你跟我們一起走，你為什么還要殿后，為什么要幫著我們挨刀子，甚至放棄逃亡的機會，為什么？你一個人可以更輕松逃出去的！”

“父親偏心，我不好說，你就不會說，你是正常人，不是傻子，你嘴巴長來干什么的！”

王辰猶如發狂一般的撲到王巖的身前，狠狠的揪著他的衣領大聲的質問，淚水已經沾濕了他的臉龐，視線有一些模糊。

王巖依舊一臉淡笑，絲毫沒有別的反應：“我是你哥哥！”

“狗屁，有他媽的這么當哥哥的嗎？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的命不是命？你的天賦擺著看的？你他媽的就不會爭取！”王辰發狂的吼道。

王巖依舊淡定：“你是我弟弟！”

每一句話落在王辰的耳中，雖然簡單，但是卻讓王辰心里越加的痛，痛到難以呼吸。

“以前這樣，以后還會這樣！”面對王辰的咆哮，任憑他揪著自己的衣領，王巖依舊微笑。

“因為我是神武血脈嗎？”大哥的模樣讓王辰無法繼續發火，放開衣領，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問道。

“不是！血脈之事那一夜之后我才知道！”王巖回答依舊簡單。

“你就甘心這樣埋沒！”王辰身形狠狠一顫問道。

王巖這一次沉默了，半響之后堅定道：“只要你好，我就甘心！”

“好了，不哭，忘記了嗎？我說過，王家男兒流血不流淚！挺直了你的腰桿。”拍了拍王辰的肩膀王巖皺眉說道。

站在遠處，小木屋門口，王琳卻是將遠處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雖然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么，但是卻能夠大概猜到，眼角不自覺濕潤，長長吸了一口氣，王巖，有時候自己也看不懂，這個哥哥或許有一些時候會讓王辰背負太多的壓力吧。

山腳下，提著酒壺，依舊是那一副邋遢的模樣，東方牛豪砸吧了一下嘴巴，看著兩兄弟，久久出神。

濃濃夜色，蒼穹浩瀚，繁星點點，蟲鳴陣陣，清風拂過給人帶來一絲涼意，夜色總算深沉，兩兄弟，背靠著大樹，仰望星空久久出神。

“哥，我想家了，想他們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情緒穩定之后王辰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