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四章 蕭野的去向

“公子，我們之前真的見過面嗎？”清兒撿了一朵杏花，驀然回頭一笑問著，聲音很輕，帶著些淡淡的羞澀。十六七歲的容顏，看起來很清純，有著幾分恬靜，身上散發著一股青春少女特有的氣息。

李圖默然著，半晌后才點了點頭，輕聲吐言：“你真的不記得了？”

清兒搖了搖頭，疑惑地看了看李圖，道：“不記得了，或許是公子看錯了。”

李圖皺著眉頭在沉思著，難道她……這是一種修行？只是這種修行，難免讓人感到奇怪。她出現在這里，不知蕭大叔在不在？只是在前幾天，在她的身后看了一天，也沒有發現蕭大叔身影。

“公子在想什么呢？”清兒眨了眨眼睛問著。

李圖笑了笑，道：“沒想什么。”

之前一直靜靜站在枝頭上的烏鴉，疑惑地問著：“小子，這是什么情況，她怎么變成另外一個人了？”

李圖搖了搖頭。

“啊——這只烏鴉還會說話啊？”清兒驚訝地看著枝頭上的烏鴉。烏鴉則是撇撇嘴，一幅傲然自立的樣子，倒是沒有對她大怒，大喊吐一口火烤了她。

清兒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李圖腳邊一塌胡涂的小狐貍，道：“公子，你的小狐貍很可愛，毛茸茸的，清兒可以抱抱嗎？”

李圖點了點頭，道：“可以。”

“小狐貍，來，姐姐抱抱。”清兒彎著腰對著迷糊糊的小狐貍道。

小狐貍看了一眼李圖，又看了看清兒，然后扭扭捏捏走了過去，一幅不情不愿的樣子。

離開了春風湖，清兒挎著大竹籃穿梭于大街小巷中，一聲聲地叫著：“賣杏花”

聲音清柔，帶著些淡淡的羞澀。

但是，就在不遠處的春風湖邊，就有大量的杏花，誰會花錢去買？

李圖依然跟在她的身后，默默地看著。

杏花沒人買，但清兒的容顏卻是比杏花嬌……

在一個巷口前，站立著一名卓爾不群的年輕公子，面容俊朗，氣息儒雅，一身青衣，正在默默地看著賣杏花的清兒。

在他的眼中，于大街上，只有清兒一人。

那一個清純、恬靜，十六七歲的女孩。

在一個月前的一個早晨，他無意中看到了她，于是每天早晨他都會出現在這里，默默地看著，同時也會買一朵杏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

清兒走到了那名年輕公子的身前，輕聲問著：“公子，買杏花嗎？”

年輕公子看著清兒，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后掏出了一文錢給她，也從她的竹籃中拿起了一朵杏花。

“咦，那小子似乎也是太學宮中的學子，叫什么？”烏鴉看到了那名年輕公子道。

“他也是學宮之人？”李圖的靈識一掃去，問著。

“不錯，似乎還是一名天才什么……是了，他似乎是叫司徒青。”烏鴉想了想道。

“司徒青？”

這個名字李圖聽說過，傳言他乃是學宮十數年來最為出色的學子，雖然比公羊傳遲入學宮兩年，但是他現在已經在攻讀第九套經典了，是今年重陽最有希望進入大周大廟的學子。

學宮中出色的學子有李圖、蘇定邦、司徒青、公羊傳……

李圖的靈識一掃去，那名年輕的公子立即有感應，向李圖的方向看來，看到李圖微微楞了一下，然后點點頭示意。

李圖也朝他點了點頭，然后對著烏鴉道：“走吧，回春風湖，看看蕭大叔在不在哪里？”

“找那魂淡干什么？”烏鴉有些不情愿地道。

“咿呀咿呀——”小狐貍有些抗議，似乎非常愿意去找蕭大叔。

“小不點，本座看你是惦記著他的杏花酒吧。”烏鴉撇了撇了嘴，頗為不屑地道。

在另一邊，那名年輕公子靜靜地看著清兒的背影，有些出神。

李圖帶著小狐貍和烏鴉回到了春風湖，那一片杏花林中，找遍了也不見蕭大叔，不由微微有些失望，難道他不在這里？

而在這時，春風湖邊也來了一名年輕的公子，正是司徒青。

慢慢地走近，看了看李圖道：“李兄可是認識清兒姑娘？”

李圖用靈識微微打量了一下司徒青，繼而點了點頭，神色有些復雜地道：“認識。”

司徒青點了點頭，然后看著湖面，片刻后，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道：“她是一個好姑娘，我很喜歡她。李兄，你喜歡她嗎？”

李圖微楞了一下，不知道司徒青為何和他說這個，而對于他的問題也不好回答，沉默了一下道：“我們……是朋友。”

“自從我見到她后，每天早晨我都會從學宮中出來，默默地向她買一朵杏花，雖然春風湖這里有很多杏花……但我依然每天都會向她買一朵杏花。她，就如杏花那般嬌美，是一個好姑娘，我很喜歡她。”司徒青默默地道，“她的氣息，她的芬芳，她的眼睛……”

司徒青默默地站著，對著湖面說了很多了，臉上浮現著些淡淡的微笑。

李圖也靜靜地聽著，腦海中驀然間出現了一個身影，那一個身上始終有著淡然氣息的澹臺紀。

“司徒兄，你知道清兒的過去嗎？”

“不知道。但是需要嗎？”

在他們的不遠處，一名落魄的中年大叔正倚靠著一株老杏樹，無聊地喝著酒，自語地道：“她的天賦比我想象中還要出色，或許她可以發揮一劍平天的真正威力，成為絕世劍仙……”

“上古圣皇大帝諜血，中古諸圣再次隕落，近古……也將要落幕了。人杰啊，在這個時候，唯有灑血……仙界，你算是背叛了九州么，還有那偏安于一隅的佛界。”

中年大叔驀然間有些落寞起來，拿起了酒葫又灌了幾口，然后行走于杏林中，對著西方看了幾眼，輕言著：“夫子快成圣吧，人杰唯你了……可惜，你被困在這里，不成圣，永遠無法出去。不過，這樣也好。”

接著一步跨出，就落在中土那一座書院的山上。

這一步，不知道多少萬里。

書院的那一座山上，靜靜地盤坐著一名非常年輕的白衣公子，輕閉著眼睛，似是在神游。他，似存在，又似不存在……

蕭大叔落在他的對面，也靜靜地坐了下來，一會兒后，開口問著：“夫子，找到圣界了嗎？”

白衣公子睜開了眼睛，微微搖了搖頭。

“這么多年了，還沒有找嗎？”蕭大叔有些失望地道。

“圣界，或許真的……沒了。我神游天外，找它，不知道多少萬年了……找到的，盡是荒涼蒼茫的廢土，還有一個個無法安息的英魂……”白衣公子微微抬頭看了看天，落寞地道。

“夫子，我感覺到近古將要落幕了……”蕭大叔微微憂心地道。

“我知道……又要開始了。”白衣公子點點頭。

“我的一劍平天找到傳人了，她叫清樂。”蕭大叔道。

“她可以繼承你的一劍平天嗎？”白衣公子道。

“可以，只是需要時間。”蕭大叔沉默了一下道，“當她死后，她的傳人也會繼承一劍平天……”

白衣公子看著蕭大叔，一會兒后問著：“你是要離開了嗎？”

“找到了傳人，也是時候離開。”

蕭大叔點了點頭，然后看了看白衣公子，又道：“我也要回去準備一下，見一見那些故人，然后去那里守著。不過，你要快點成圣了，我應該拖不了多久……”

“你還沒有跨出那一步，去了有用么？”白衣公子微微苦澀地道，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他們都不去，我只能去了……而且，一路上，并不只我一人，還有很多很多……他們，連名字都沒有留下……為此，一代又一代，生生世世……”蕭大叔突然淚流滿面，大哭起來。

“放心，我會成圣的……”白衣公子道。

“那，再見了。”

“再見……”

蕭大叔站了起來一步跨出，離開了這一方古老的世界，此時，他漫步于虛空之中，身后背上了一柄鐵劍，散發著一股無比恐怖的氣息。

仙界，絕世劍仙——蕭野。

他，一劍可平天！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蕭野的身影慢慢消失于虛空之中。

在他的后面浮現著一個淡淡的身影，正是白衣公子。

再見，即是永別！

李圖疑惑地看了看杏林間，剛才他似乎看到了一名落魄的中年大叔，而且朝他招了招手。

“大烏天，你剛才有沒有看到蕭大叔？”

“那個魂淡？”

烏鴉疑惑地問著，然后四處打量起來，一會兒后道：“哪有，小子你看花眼了吧。”

“沒有？”

李圖皺了皺眉頭，難道自己的感知錯了，這不應該。接著，回到了學宮，又去了書樓，準備在剩下的五個月中把其他七套經典也收錄到圣書中去。

借著九套經典，一舉沖破瓶頸，成為大學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