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節 最終的勝利

最快的話，他也只能趕得上16日的摩納哥訓練了。

這讓趙亞寧有些焦躁不安：自己的俱樂部那邊有事情，可是自己卻在這里踢這種沒什么意思的比賽，實在讓他有些感到不安。

這種比賽到底有什么意思？

贏了之后沒有人說你好：雖然打日本這場比賽已經很危險了，但是國內媒體卻沒有人認為國奧逆轉取勝是值得表揚的，反而都認為，日本三十二年沒有進入四強了，再次沒進也是正常的。而中國隊明明實力更強，卻無法早早取勝，這說明了中國隊的懈怠和不盡力。而趙亞寧更是其中的翹楚：明明有著全場奔突的能力，卻在前六十分鐘出工不出力，他是態度最不端正的一個。

帽子戲法，主動推讓點球，趙亞寧在本屆亞運會上辦的事情，為他賺來了不少的好評，但是態度論這種說法，還是讓趙亞寧無法辯駁。

確實，他的態度不是很好。但是怎么到了媒體嘴里，自己就成了可以全場帶球飛奔，把對方視同無物的神仙了？要不是自己觀察了六十分鐘，同時也是因為自己注意保護自己的體力，到了六十分鐘還沒有什么消耗，怎么可能輕松的做到連續突破？這些家伙，怎么就喜歡胡說呢。

趙亞寧當然不知道事情背后的貓膩：國奧隊球員們都長大了，可是很多人都拿著俱樂部給的基本工資，現在足球一天比一天火，他們都憋著要高薪，俱樂部和球員之間的矛盾，在國內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媒體們的各種發言，自然也是出于這種考慮，他們才不是為了國奧隊的成績，而是為了利益的糾紛罷了。

趙亞寧現在不在國內，這些事情，他也不甚清楚了。對于媒體的評論，也只能私下里發火了。

不過國奧隊的高教練倒是對他很寬容，什么都沒有都說：到了十二月初的時候，國家隊需要去巴林打邀請賽，中國國家隊還遲遲沒有決定新的教練人選，巴林邀請賽的參賽者據說也是國奧隊再加上幾個國腳混編，高教練很希望趙亞寧到時候能夠回來參賽，因此現在也不得罪趙亞寧。

趙亞寧倒是也樂于回來：他需要積攢一些國家隊出場次數，不然的話，以后轉會的時候要是申請不到勞工證就麻煩了。

只不過這一次，他也不像以前那么好說話了，雖然心里已經愿意了，但是嘴上還是遲遲不肯同意，一直都以摩納哥的冬季體能儲備為理由推脫著。雖然他自己估計著高教練那樣久經風雨的人，很輕松就能看出他的口不對心，但是趙亞寧不說出來這樣的話，他也不能說趙亞寧什么不是。而對于趙亞寧來說，這件事情讓高教練求著自己，這一段日子，他就不會讓自己太難受了。

而且趙亞寧估計自己也不會太難受了。

四強戰中，中國隊的對手是泰國隊。他們意外擊敗了朝鮮隊之后，獲得了和中國隊比賽的機會。

而另外一組比賽中，韓國隊和伊朗隊這兩個這些年來中國最大的苦主提前遇上了。

如果是遇見了韓國或者伊朗，無論是高教練，還是趙亞寧，恐怕都是不敢那么大意的，但是既然對手不過是泰國隊，那么高教練明知道趙亞寧踢球的時候出工不出力，也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中國的實力雖然可能不強，但是遇見泰國還是有把握的。

“只要不出現對陣日本的那種窘境，你就不必上場。”高教練信誓旦旦的做了保證。

如果遇見了那種情況……趙亞寧自然還使得被扔到唱上去扭轉乾坤的。

不過趙亞寧倒是也不是很擔心：中國國奧隊的實力還是可以相信的。對陣日本這一場，其實國奧隊的場面絕對占優，十五比五的射門次數，八比二的射正次數，國奧都是絕對的優勢。只不過，比起日本人射正兩腳就進了一個的高效率，國奧的效率實在有些低的可怕。

不過再怎么說那也是日本國奧隊。雖然趙亞寧不是很喜歡日本這個國家，但是也承認日本足球踢得不錯。畢竟日本人有錢，也舍得花錢，對足球運動的投入力度比中國大得多，而且日本人搞得全都是偶像體育，商業化做的遠比中國強也就罷了，在基層足球中，日本人還推行舉國體制，他們不強就沒天理了。

中國國奧能夠和日本國奧踢得差不多，遇上了泰國隊，應該不會吃虧太多的吧？

懷著這種心情，趙亞寧也就沒有心情去關心和泰國的比賽了，他晚上又一次熬夜，看起了摩納哥和歐塞爾的比賽。

可是結果，依舊讓他氣悶不已。

“1:1，你們就不能贏下來一場比賽嗎？二連平，榜首位置沒了。”趙亞寧看完比賽之后，躺在床上都不忘了對俱樂部的隊友們抱怨幾句。

這也讓他回法國參加聯賽的心思越來越濃烈了：這該死的亞運會，太沒意思了。

和泰國隊的比賽，在第五十分鐘之后就分出了勝負。中國隊上下半場各入一球的表現，把中國隊送到了決賽中。

曲博和余濤各打進了一個球，這種比賽中，中國還是相當有效率的。

而在另外一個戰場上，伊朗人也點球淘汰了中國隊最害怕遇見的對手韓國隊，也殺入了決賽。

伊朗隊和中國隊的構成模式不太一樣。因為奧運會在兩年之后，現在的中國國奧和日本國奧都是全都在21歲以下，而且也沒有召集成年隊球員加入，目的是為了奧運會而練兵。但是伊朗不同，雖然他們名義上也是一只國奧隊，但是他們的年齡是按照23歲以下征召的，兩年后就有兩名國腳要超齡了，再加上他們使用了三名超齡球員，因此，他們也被人看作是一支國奧隊和國家隊混編的球隊。

但是其實，他們也沒有使用最強陣容。伊朗的大牌球星雷扎伊現在效力于意大利的佩魯賈隊，現在也在比賽中，伊朗國家隊主教練沒有把他召回隊中——其實這也是大部分亞洲國家隊的思路，盡量不去打擾在歐洲踢球的球員。而且一般情況來說，歐洲球隊放人的也很少——趙亞寧不知道，四年后的多哈亞運會，伊朗人內科南被召回，但是他效力的西甲球隊奧薩蘇納直接拒絕了國家隊的要求。

他們的對手韓國隊因為這一屆主場作戰，輸不起面子，因此也在隊中留下了多達六名世界杯的國腳，可是即使如此，他們在半決賽中，還是輸給了伊朗人。

這倒是和伊朗人在比賽中發生的一件事情有關：他們的主力前鋒，超齡球員代伊的父親在小組賽結束的時候突然去世，他也因此馬上回國去了，沒有參加后面的比賽。這樣的事情本來應該是很悲傷的事情，但是伊朗人很好的把它轉化為了動力，把和韓國隊的比賽拖入了點球，而后戰勝了韓國。

而在決賽中，中國和伊朗相遇了。

比賽確實很艱難。

如果說小組賽遇見的不過是一群土雞瓦狗，隨便踢踢就過去了，到了對日本的時候遇見了一個有技術，但是沒身體的二流技術隊，那么遇上了伊朗的時候，中國隊終于遇上了一個算得上是真正的球隊了。雖然他們的技術不一定比日本人更強，但是身體素質卻要更好一些，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的團隊性遠遠超過了中國隊本屆亞運會上遇見的任何對手。

即使是趙亞寧，也覺得有些棘手。

伊朗的后防線很靠后，幾乎是堆疊在禁區外面的。趙亞寧每次拿球起步，都會面臨著兩個以上的球員的圍攻，雖然以他現在的技術和能力，不會被對方斷下來，但是對方球員的這種拼命的踢法，也讓趙亞寧踢得很是吃力。

他可不想因為在亞運會上過一次人而搭上重傷的代價，就算是有系統幫助不會有什么大問題，但是畢竟腳是長在自己身上的，被人踢疼了自己難受。

以往這種時候，久利可以為自己分擔很多的壓力。他在自己身邊的時候，自己可以把球傳給他，他的速度和突破能力會吸引對方的后衛，從而讓趙亞寧更容易突破。但是現在，自己的國家隊隊友們，實在是差了太多。要說拼搶，傳球，射門的基本技術他們也不是不行，但是問題是他們的跑位意識，傳接球意識，以及做配合的習慣根本就達不到趙亞寧需要的要求，以前的比賽中趙亞寧并不需要他們的配合，現在這個時候，趙亞寧才猛然意識到中國隊最大的問題所在了。

跑位意識。

他們根本就沒有跑位意識，很多時候都是站在原地要球的，這樣的踢法問題太大了。趙亞寧每次找接應點都找不到，需要配合的時候，必須得往回跑，這樣一來，根本就無法做到推進了。

唯一的好處就是，中國隊無法推進的時候，伊朗隊也無法推進多少。

中國國奧的防守能力還是可以的，其實在防守上，歷來中國隊都是可以的——當然，因為體力的問題，他們往往維持不住全場防守，經常在比賽快結束時全面變身漏勺是另外一回事。

可是國奧隊的比賽，本來就不是很激烈，中國隊的體力也不至于成為絕對的劣勢。而伊朗隊本來使用了超齡球員阿里·代伊作為前鋒，可是阿里·代伊的父親去世使他回國了，雖然他們的另外一個前鋒尼克巴赫特也是很好的前鋒，但是卻也是無所建樹，但是禁區外的內科南屢屢插上，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不過這些都不是趙亞寧的麻煩。

他面對的，是每一次拿球后阿拉維，扎雷，巴達維和戈爾·穆罕默德等人的壓迫防守。雖然趙亞寧能夠過掉其中的一個，兩個，但是面對著四個人組成的三道防線，每一條防線上的兇悍搶斷和不屈不撓的回追補位，趙亞寧也只能是有心無力。

如果有人幫忙就好了。趙亞寧心里不停地抱怨著。可是無論是余濤，徐良還是曲博，都很難和趙亞寧形成傳跑的默契。前面幾場踢得太順，這一場終于出問題了。

拿球，突破，被圍堵，擺脫，被沖撞……整個上半場，趙亞寧幾乎一直都在完成同樣的事情。趙亞寧不知道那個泰國裁判到底出了什么問題，有好幾次，他都覺得對方的防守動作絕對是犯規了，但是裁判似乎就是沒有看到，只要趙亞寧沒有倒地，他就堅決不吹哨子。這種判罰尺度，也讓趙亞寧有種罵娘的沖動。

“如果這樣踢下去，很有可能是平局。”中場休息的時候，趙亞寧分析著局勢，“不過更有可能的是下半場中國隊奔潰，然后把冠軍交出去。”

中國隊的尿性，趙亞寧自然是知道的。有的時候他會因為自己也在隊伍里面了，就忽略了中國隊的一貫作為，但是現在，因為在國奧隊比賽踢得越來越沒意思，他卻開始有些害怕中國隊的習慣性崩潰了。

畢竟對付伊朗隊，中國隊還是處于心理劣勢的。中國隊多年不勝韓國的同時，遇見伊朗隊也是一直處于劣勢的，長時間的持久戰，肯定不利于中國隊。

要是想贏的話，還是得想辦法的。

雖然一直說著勝負無所謂，但是已經進了決賽，最后拿不著冠軍，還是讓趙亞寧不是很舒服的。既然能夠進入決賽，想辦法贏下來的好。

但是想什么辦法呢？這群隊友，實在不值得信任啊。

“比賽還沒有結束嗎？”桃桃走進宿舍的時候，看到貝貝還在看比薩，順口就問了一句。

“嗯，下半場剛開始。”貝貝接了一句，“還是0:0呢。”

我才不關心比分呢。桃桃在心里說了一句，看了看貝貝，又想了什么，“貝貝，你男朋友在外地，過十一了，他也沒有來看看你嗎？你這兩天也不和他打電話了，怎么了，吵架了？”

貝貝搖搖頭，“他工作比較忙，這兩天沒法聯系。”

桃桃聳了聳肩。

貝貝自稱自己的男朋友在外地上班——桃桃對于貝貝的這個說法感到很奇怪，貝貝看起來不是個壞孩子，怎么找男朋友也不找個上學的，反而找個上班的？她對此很是不解。

不過貝貝有男朋友這一點她倒是不懷疑。兩個人每天至少二十分鐘的電話，肉麻的讓桃桃有的時候都覺得倒牙。

“他干什么的，十一也不放假？”桃桃隨口問道。

“賣苦力的。”貝貝淡淡的說著，“一天到晚累的一身臭汗的那種工作。”

桃桃見貝貝不想說，也不好追問，但是在心里記住了，以后一點點試探就是，“那十一不放假的話，加班費不少吧？”

“看業績的，業績好的話，有兩萬，業績不好的話，就一分錢都沒了。”貝貝想了想趙亞寧說的亞運會的奪冠獎金，隨口就說了出來。

“兩萬？難怪。”桃桃點點頭，“不過沒有陪你過節不能就這么算了，找他要點好東西，讓他給你買點禮物補償一下。”

“他已經買了寄過來……對，就是那個大包。里面是什么我還沒有看呢。”

“為什么不看看？”桃桃很是驚訝。

“沒有為什么。”貝貝搖晃著頭，不肯說理由。

其實她心里很清楚理由：這些東西不可能是趙亞寧買的。她對趙亞寧再熟悉不過了，那個家伙連打電話的時候問問冷不冷熱不熱有可能，但是說他會給女孩子買東西，那就是開玩笑了。這里面的東西，是他寄來的不假，也確實是他道歉用的：因為他時間緊張，路過北京也沒有時間見見貝貝，他特地準備下的。但是貝貝心里卻很清楚，這些事情，都是張元的安排，不是趙亞寧自己的意思。要是寧子自己的話，再忙也會來看自己一眼的，更不會跟自己生分見外到一次不見面就買一大包東西來賠償。

這是把自己當成什么了？自己看上寧子的時候，他可不是什么成名球星，自己也不是沖著他的錢，他的名去的，張元這種做法，讓貝貝覺得自己是被侮辱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不去碰那些東西。

“是什么啊？這么大的包裹，吃的東西？”桃桃看著包裹，有些按捺不住好奇，“應該不是衣服吧，這么大的包裹不像。貝貝，吃的東西老是不拆包的話，就壞了。”

“那就送給你好了。反正我不要。”貝貝歪歪頭道。

桃桃笑笑，沒有爭辯：還說沒有吵架呢。這個樣子哪里像沒事？

不過這種時候，作為朋友，就該想辦法勸解。自己要是拆開這個包裹，把里面的東西拿出來，逗逗這個饞貓，也許也能讓她化解了怨氣吧？

如果不行……那就便宜自己了。

“我可開了！你可不要后悔！”桃桃說著話，拿起小刀，把包裹打開了。

“貝貝！”桃桃叫了起來，“這不是吃的！”

“看到了，不就是幾件衣服嗎？看把你激動地。”

“你看看牌子，都是好衣服呢。而且都是新款的。”桃桃看著包裹里面的衣服，有些頭暈目眩的感覺，“這個包包我見過，好多好多錢呢。”

“現在你有了。”貝貝聳聳肩。

“別開玩笑了，要是一包花生，一塊巧克力也就算了，這可全是好衣服！”桃桃摸著幾件衣服，“就算是假的也不少錢呢，而且看著不像仿得……”

“拿回去慢慢欣賞，我要看比賽呢。”貝貝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貝貝，你給我說清楚了。”桃桃站了起來，有些神色嚴肅了，“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你不會是……破壞人家家庭和睦吧？”

貝貝這回氣的扭過了頭，“我像那種人嗎？”

“可是你男朋友像是那種人！這要都是真的加起來得好幾萬呢，打工仔怎么會有這么多錢？”桃桃也很理直氣壯，“這種事情干不得，上次還聽說有人被潑硫酸呢。”

“我沒干過那種事情！”貝貝想了想，還是找了個借口，“他家里有錢。”

“那也不能是這么個花法啊。”桃桃連連搖頭，“這孩子也是個紈绔子弟，貝貝，這種人花言巧語信不得，他就是再有錢，就這么大手大腳的，將來肯定得敗家的。”

貝貝繼續翻白眼了。

“這些東西收起來，別讓人看到了，不然肯定都被人借出去釣凱子用了。”桃桃把包裹推了過去，但是依然有些戀戀不舍，“真夠大方的。”

“所以我才煩他。”貝貝面向桃桃，開始訴苦了，“我根本不想要這些，我難道是貪圖這些才跟他好上的么？當時他還是窮鬼呢。現在可好，給點錢就算是道歉了，給點錢就認為沒事了，以為我是見錢眼開的人嗎？”

那你想怎么樣啊？桃桃不知道該說什么。

“都是他那個哥們兒，不給他出好主意。滿腦子就是錢錢錢，什么人啊。”

小姐，你生活在真空里嗎？桃桃很想說一句，但是還是忍住了。

“我現在總覺得，我們生活在兩個世界上。我不知道他的世界什么樣子，而他也不愿意到我的世界里來。漸行漸遠，這種感覺糟透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電腦里傳來的聲音把兩個人的思維都打亂了。

“這是一次很不應該的犯規，趙亞寧摔得很重，看樣子裁判要掏牌了……”

貝貝急忙回過了頭，正好看到屏幕里面的慢動作回放：趙亞寧帶球突破被攔截，向左一個假動作晃動后從右側繞過了防守球員，而后馬上就是一腳大步趟球試圖過人，可是這個動作被伊朗球員識破，從側面給了他一個鏟斷。他被人踢在了小腿上，現在正坐在地上抱著小腿一臉痛苦的喘息著。

“不會斷了吧……”桃桃小聲說著，這話換來了貝貝的怒目而視。

“應該不會有什么太大的問題，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很重……”畢竟貝貝對趙亞寧的了解遠遠超過了別人，趙亞寧的神色中雖然痛苦，但是卻沒有焦急和憤怒，反而有幾分奸計得逞的樣子，讓貝貝有些懷疑，這個家伙不是假摔的吧？

“裁判給了黃牌，趙亞寧也站了起來。看樣子他的腿問題不大。裁判給了任意球，這個球看樣子是由徐良來主罰……”

“他絕對是假摔的。”貝貝陰沉著臉色，做出了判斷。桃桃莫名其妙的看了眼貝貝，平時的貝貝，是絕對不允許別人說趙亞寧壞話的，今天這是怎么了，自己說起來了？難道真的是和男朋友吵架吵得更年期提前了二十年？

可是貝貝卻不解釋什么。她做出這個判斷，不是因為她看懂了這個犯規和動作，僅僅是因為，趙亞寧臉上的表情——作為他的女朋友，貝貝太熟悉趙亞寧了，他騙人的時候那種刻意裝出來的冷漠克制，貝貝見得多了。

“騙人不騙人的有什么的，能贏就行。”

桃桃倒是很看得開，但是貝貝卻是臉色極為難看了。她可不關心什么輸贏，她就關心一件事情：以趙亞寧的脾氣，為什么會在比賽中假摔呢？

罰球點距離球門有大概二十五米左右，位置也非常不錯。這個罰球點，無論是給誰來罰球，都會造成伊朗隊很大的威脅。這個時候，無論是貝貝還是桃桃，都自覺的屏氣凝神，看著屏幕，期待著發生點什么。

“趙亞寧助跑掩護……罰球了！”

剛才站在罰球點前的趙亞寧距離皮球只有五六步，這樣的助跑距離，讓人都認為他不會主罰，只是掩護身后的徐良完成主罰。可是趙亞寧卻就進行了短短的幾步助跑，然后一腳猛烈猛擊，小腿像鞭子一樣甩出去，把球抽了起來。

足球從人墻上方飛過，帶著一種故意的搖晃，在距離門將不到一米的距離上，猛然的向前墜落了。門將急忙到底撲救，可是球還是在他面前彈在地上，而后從他頭頂，彈到了球門里。

“球進了！中國隊1:0領先，現在中國隊距離歷史上的第一塊金牌只有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了，趙亞寧踢出了一腳不可思議的進球，他用一個落葉球，為中國隊迎來了勝利的曙光……”

主持人歇斯底里的喊叫著，而這個時候，卻沒有幾個人聽他的話了。屏幕上正在播放著那個進球的回放，足球被踢起后，詭異的左右搖晃著，然后一個猛然下墜后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強烈的旋起，飛進了球網里。

“太能蒙了吧。”這是桃桃唯一的感覺。她雖然也不算是足球迷，但是卻也看過一些精彩鏡頭，而喜歡小貝的她，更是看過不少任意球，可是這么詭異的任意球，她卻沒見過幾次。

“什么蒙的，那是技術。”貝貝卻滿心甜滋滋的，“這當然是技術，是練出來的。”

“說得好像你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一樣。”桃桃白了她一眼。

“我當然知道，這是……”貝貝卡住了，半天之后，才說出一句話，“這是他苦練的結果。”

這是什么？貝貝心里也一陣茫然起來。自己對足球壓根就是一竅不通，自己根本說不上來啊。什么角度啊，旋轉啊，弧線啊，球迷們知道的，她全都不知道。

難道我們真的要生活在兩個世界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