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夏

琳疑惑地看向艾歐，后者點了點頭，確認了琳的猜測：“確實是‘某個事物’發生了一些變化，不過那并不是我們需要在意的，不用去多想了……”

“可是，‘赤之力’不是很重要的東西嗎？真的不用去管？”

琳的話讓艾歐不由地皺起了眉頭——方才她有意略過了關于赤之力的說明，但是卻未曾想到，琳已經在某些時候得知了其存在，并且，似乎對“赤之力”的感應還相當的敏銳。

……是在琳和我們分散的時候得知的吧？還真是好奇她遇到了什么呢……

“‘赤之力’？那不就是說，是那家伙那里發生了什么喜聞樂見的事嗎？嘛，既然‘赤之力’都爆發了，也就是說圣劍已經開始和他契合了哦？呵呵，看來是遇到了很要命的家伙啊……真可惜，估計死不了……”

一旁楓陰測測的話語讓琳一陣冷汗。

（楓怎么了？似乎怨念很重的樣子？）

（這個啊……畢竟被人“殺死”過一次，心里難免有些疙瘩啊，別在意……）

從艾歐那里得到了明確的回復之后，琳果斷地選擇了無視了楓……

等等！該不會，夏就是去……

暮然間，琳想到了一個糟糕的可能性。

呃……貌似，夏還真的是那種一點都不安分的危險分子啊？如果她真的是去做那種事的話，艾歐她們不會因此和她杠上吧？

“艾歐，放著‘赤之力’不管真的沒有關系嗎？”

“沒事的，那家伙之前因為攻擊了楓，我沒有當場做掉他已經是經過了仔細的考慮的結果——而且我連福利都給了他還想怎樣？至于之后他會不會因為人品太糟怎么怎么樣……那和咱完全沒有關系啊”

看起來是沒問題了。

夏深深地嘆了口氣，無奈地撿起了自己掉落在地上的左臂。

“還真是沒想到呢，居然能夠得到圣劍的認同，行使真正的‘赤之力’的權能……不過算了，這才是最理想的結局啊，也省得我去和boss磨嘰什么了……”

瞥了一眼那一截斷臂，發覺斷口處一片焦黑，顯然已經有一部分在被攻擊到的瞬間被燒成了灰燼——原本還想直接將其按在傷口處的夏，看到這里，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先不談著一截斷臂少了一部分，其中還流淌著殘留的“赤之力”……這種東西對夏而言，實在算不得是什么補品，直接接上去只怕會很麻煩……

“……這下連解釋的工夫都省了啊，直接拿這截斷臂交上去就可以了吧？”

“喂喂，夏你不擔心被查出些什么嗎？畢竟這是你身體的一部分，萬一那里有些能人能從這里找出些蛛絲馬跡怎么辦？”

卡洛在一旁不無擔憂地問道。

“也對。”夏贊同地點了點頭，將斷臂握在自己的右手中，很快，就像是之前的白骨骨架一般融進了夏的身體之中。

“唔……”

一股燒灼般的疼痛直刺夏的靈魂。

“喂！夏你沒事吧？”

“……想不到，‘赤之力’對我這樣的異端的效果如此之大——連撕裂自己的靈魂這種事都已經習以為常的我，居然會因為痛苦而出聲……真是一次美妙的體驗啊”

夏興奮地咧開嘴角笑了起來。

對她而言，這次行動的目的已經可以說沒有什么遺憾了——遇到了一名有趣的虛空契約者同伴、原本監視著自己的麻煩家伙被人干掉了、圣劍炎羽既沒有拿到又能用最正經的借口掩飾自己的放水……以及最重要的，入手了寶貴的“赤之力”的樣本。

“說起來，如果夏你認真的話，對付圣劍炎羽的御主有多少勝算？”

卡洛突然向夏問道。

“誒……卡洛你判斷不出來嗎？”

“畢竟我對戰斗這方面實在是不怎么在行，但是根據典籍里的記載，‘正常’的圣劍炎羽的御主的強度還是能把握的……只是夏你這個契約者的戰力我反而沒什么底……”

聽著這不負責任的臺詞，夏心中一陣無奈。

“我真的是你的契約者嗎？這時候，你居然和我說，你連我有幾斤幾兩都不知道？未免太傷我心了吧？”

“這不是表明你深不可測嘛……”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盡管知道這只南瓜頭節操也沒多少，不過來自自己同伴的奉承夏倒也不是很討厭——作為回報，夏微笑著對著卡洛揮動了拳頭……

“如果是琳那樣的孩子說這句話我會很高興的，但是拜托你有點自知之明好嗎？這樣一個既獵奇又猥瑣的南瓜頭說這些奉承話……拜托你還是放過我吧。”

想想隔壁家的安古勒君，長得可愛戰力也高還會賣萌，反觀自己的這只南瓜頭，長相搓、實力渣、還成天吐契約者的槽抬契約者的杠，現在居然還說自己連契約者有幾斤幾兩都猜不透……夏真心有種一腳踩爛這只廢柴的沖動。

“如果是全力全開的話，我有自信能殺死我想殺的任何‘人’——只要對方無法克服對于未知和邪惡的恐懼，在我面前就沒有一合之敵！唯一麻煩的是，如果單對單還好，萬一是要搞大的，沒法遮掩信息的話，我擔心很快就會因為惹惱了教廷和各種正義感強烈的人士的圍剿了……都說了我很討厭毫無意義的爭斗了啦！拿戰斗力來衡量一個人的價值本身就是有問題的吧？”

“不過以你的鬼畜戰斗方式，我覺得你完全沒有力場說這個……”

興趣是把和自己為敵的人的胸腔打開……這種人怎么可能像是“討厭無意義爭斗的人”啊！

“不是無辜者就沒有在戰斗中得到憐憫的可能，況且我對自己的分辨能力還是很有信心的。再說了，和我為敵的只是很多時候死狀難看了點，但是也就是撐死半分鐘的事啊，和那些殺個人要半天的變態比，我很正常啊……”

“我相信大部分人寧愿自己被刀砍上十分鐘，也不想以某些獵奇的死法死去啊……”

對于夏的精神狀態，卡洛也是無可奈何。

從某種意義上說，夏很殘忍，和她為敵的敵人的下場都可以被打上馬賽克；不過從另外的角度看，夏也可以說很仁慈了，從驚懼到死亡，幾乎沒有超過半分鐘的……然而這一名手法殘忍的惡質少女，偏偏真正意義上沾染的血腥還很少，不對平民和無辜者出手的準則她一直都遵守了下來。

用夏的話來說，她自己的研究是長久之事，沾染了過多的殺業只會讓她的人生目標充滿更多的波折，況且，理智的人不應該放縱自己的負面情緒，影響自己的判斷……

“如果要形容的話，我絕對不是戰斗力最強，破壞力最大的那一類，但是絕對可以算是對生者威脅最大的類型——哪怕圣劍炎羽的御主吊炸天了，但是只要他的本質是人，眼界沒有脫離人，境界沒有超越人……就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夏如此自信地說道。

“我不可能被比我層次更低的生物擊敗！能戰勝我的，只有那些暫時我還需要仰望的存在！”

只要給我時間繼續走下去……

“這樣啊，我多少了解了……不過，突然也有點后悔和你簽訂契約了。”

卡洛突然說出了讓夏略為驚愕的話。

“如果……如果沒有什么意外的話，你一定會死，死在你追尋夢想的道路上，因為……因為……嘁！”

“嘛，某些不能說的理由？哈哈，我多少也能猜到一點啦”

夏對此并不在意。

“雖然卡洛你不怎么給力，不過聽到你擔心我，我多少還是挺開心的至于你所說的我必定會死的未來嘛……”

“人不就是這樣嗎？從出生開始，會找到一條屬于自己的追尋夢想的道路，然后走到最后就會發現，這本身便是一條通向死亡的道路……死亡是終點，是我遲早必須面對的現實，這一點，早在最初我就已經明白了。”

“但是，世界并不是一條單向的直線，而終點，并不意味著一切的終結——就好像一個人在某個領域登峰造極的時候，如果再更進一步，踏入一個嶄新的領域一般，終點和頂點，同樣的，也是起點啊！”

“要不要和我打個賭，卡洛？就賭死亡阻擋不了我的腳步！你這家伙，想要丟下我自己再去找新的契約者？別想啦，你就是讓我毆打出氣一輩子的命啊，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