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找回記憶

雷蒂亞默默地把手貼上了左胸……心臟的跳動，明顯比起平時要更加緩慢，也更加有節奏一些了。頂點小說似乎，在自己的心臟之中，的確是有什么東西，在切實地改善著那里的環境。只是……

“就這樣戳著一把劍在胸口，走出去會嚇傻路人的吧？”

對于雷蒂亞現在的造型，琳也是吐槽不能。某團長的方法很是簡單直接，他的佩劍，便是他為了壓制住身體里的那份暗之力量而特意制作改造的，看似實體的劍身，其實是團長將自己的靈力以特殊手法凝結起來的，雖然堅固程度更勝鋼鐵，但是在他刻意的引導下，完全可以做到刺入人體而不損傷到身體。

這就導致了，現在雷蒂亞的心口上，煞是猙獰地插著一把雷劍。

“而且終究不長久的辦法啊。沒有了武器，你怎么辦？雷蒂亞也不可能永遠插著這么一把劍啊……”

“有效果就有改良的可能啊，至少，我過去的經驗還是有效的。這樣的話，尋找解決的方法，也會比我當初簡單很多不是嗎？”

團長倒是很樂觀。

對他來說，最艱難的一段時間都度過了，他也能保持著臉上的笑容，除了自己的女兒，恐怕已經沒有什么事情能夠讓他卸下哪說不清是偽裝還是本性情的笑容了。

“嗯，我先把我的經驗全都告訴你吧，這種事情。假借外物畢竟是不牢靠的，自己本人的努力才是關鍵。”

“沒問題，我愿意學！”

雷蒂亞雖然不太清楚。任由心中的黑暗力量成長起來會變成怎么樣，但是那絕對不是她所希望的。見到了當初她母親的選擇，雷蒂亞知道，哪怕這份黑暗力量再強大，也絕對不是可以依托的靠山。指望借助它的力量來復仇，最后一定會一場空的。

這份火焰，燒人的同時。也在燒著自己呢。

指導雷蒂亞的過程非常順利。

也許是因為雷蒂亞本人就有著強烈的愿望和想法，團長發現，雖說她還是一個沒什么特殊能力的弱女子。但在這方面，做的是真心不錯。

“這個是……什么？”

雷蒂亞怔怔地看著自己手中凝結出來的雷光，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甚至下意識地用另一只手戳了戳——并沒有任何觸電的感覺。雷蒂亞發現自己觸碰的感覺。就像是在戳著一團棉花一樣。

“雖然本身并沒有擁有超能力，但是你的身體里依然有著相當龐大的靈力——它們正是從你的心臟中出發，順著你全身的血液循環遍及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只不過，你平時無法去運用這份帶有極為強烈的黑暗氣息的力量而已。”

愛莎也是觸碰了一下雷蒂亞手中閃爍的一縷縷的雷光，立刻感覺到了麻痹和刺痛。

“這和我的雷電，很相似啊……”

團長顯然也是沒有料到，雷蒂亞竟然能夠施展出和自己的性質極為相似的雷電。

“難道是因為，在重復我的經驗的同時。雷蒂亞反向還原了我的力量的本質，最終呈現出來了這種雷電？”

團長想了想。把雷劍遞給了雷蒂亞：“試一試，你拿著它，然后繼續剛才你發出雷電的過程步驟。”

雷蒂亞很聽話地照做了——在團長的雷劍庫利德的劍刃上，如期地出現了熾烈的雷光，雖然就強度上比團長自己使用要弱上不少，但的確是成功地讓他的武器啟動了！

“連我的雷劍也可以正常使用，不算強度的話，這幾乎已經和我本人的力量相差無幾了，完全就是弱化版啊。”

團長的雷劍，為了防止落到別人手里暴露了其中的秘密，設計制作的時候考慮到了這點，特意做成了只有團長自己才能正常啟動的樣式。而雷蒂亞竟然也能夠正常使用，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難道雷蒂亞可以通過分享能力的使用心得，反逆推演出對方力量的本來面貌嗎？”

布里姬特走了上去，對雷蒂亞說道：“試試看，能不能把我的能力也一齊還原出來——就用我之前提到過的那個最基礎最直接的例子好了。”

“我盡量試試……”

布里姬特的能力，是將大地的力量傳輸到自己的身體里，對吧？雷蒂亞閉上眼睛，努力地感受著那所謂的“大地的力量”……作為能力者的布里姬特，天生就能夠感覺到那些和自己的能力相關的事物，但是對于雷蒂亞來說，這種概念，實在是有一些抽象。

但是，多少還是有一點點能夠感知到的。小麥的呼吸、樹木的呼吸、泥土中活動著的各種細小生命……一個個離散的小碎片，逐漸拼湊起來，多多少少讓雷蒂亞感覺到了那所謂的“大地的力量”。

然后，順著自己的雙腿，傳導到自己身上……

“真的可以啊！”

布里姬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雷蒂亞成功“復制”出了自己的能力。

“不行了！”雷蒂亞最終還是沒有能夠讓提取上來的一點點大地的力量，在自己的身體里停留超過十秒。她感覺自己的大腦已經有些火燒火燎地疼痛了，不得已，只能撤銷了繼續推演復制布里姬特的能力的做法。

“嗯，如果說布里姬特你這樣的能力者使用超能力，就像是只需要按下一個按鈕的話，那雷蒂亞就需要完整地自己編寫全部的程式才能完成啊。”

愛莎倒是差不多看明白了。

一個是傻瓜式操作，而雷蒂亞因為缺少必要的“機構組件”，一切過程都需要自己一步步地來引導。效率和精度上，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但是反過來說，只要是雷蒂亞的計算力足夠。她完全可以使用她所能理解的任何一種超能力啊。

“這可真是不得了的發現啊……”

團長眉頭一皺，發覺事情并不單純。

這絕對不是雷蒂亞天生的能力，如果所料不差，應當是她身體里的那個“隱患”導致的。但是，同樣的情況，他自己就沒有產生類似的現象……這就是完整的成品和殘缺的實驗品之間的差別嗎？

那個黑暗力量，完整形態下。竟然有著這種能力？

“雷蒂亞，我把我的一些力量的使用心得傳給你，試試能不能再現出來。”

琳走上前去。貼上了雷蒂亞的額頭，選擇了最簡單的一種操縱惡靈的能力，將其導入到了雷蒂亞的大腦之中。

而這次，雷蒂亞從開始就是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按照琳所提示的步驟進行了嘗試。也沒有得到任何的結果。

“我這邊就不行——看來，雷蒂亞針對的也只是你們這些超能力者的能力嗎？”

團長很自覺地忽略了琳的話語里隱藏著的信息。不過話又說回來，他那邊其實也早就有過猜測，琳和愛莎這兩個人，恐怕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住民，倒也不算是太驚訝。

“這種情形，就像是雷蒂亞有著此界所有超能力的原本一樣？”

所謂的完成形態，指的就是這個嗎？能夠推導出各種各樣的能力。深究起來，的確是非常適合作為“造神”的基石的部分呢。

如果說單純通過別人的介紹和分享來推導推演太過復雜。那直接殺死能力者，獲取對方的經驗和記憶，不就可以了嗎？如此一來，持有著這份力量的人，只要不停地殺死其他的能力者，他的能力就會越積越多，最后成為一個集合了所有能力者的能力的怪物！

“果然不止是復活個元首那么簡單啊……我就說嘛，單單復活一個過氣的小胡子有什么用，原來那些人還有著如此所圖嗎？”

看來，那些納粹殘黨，對于雷蒂亞的確是勢在必得了。

“雷蒂亞的幾代先人，想來應該都是天資卓絕之輩，囚禁束縛著的她們的靈魂，綜合起來，等于是多出了幾個大腦進行同時演算，理論上，大部分的超能力都可以順利地模擬了。”愛莎想了想，發現其實持有著這份力量的人，并不需要切實地殺死能力者才能輕松掌握并使用對方的能力。借助幾代人殘留下來的靈魂。完全能做到現學現用啊！

“我母親的靈魂，也在里面嗎！？”

“我想應該是的，但是你也不用報太大的期望——那只是一個靈體而已。沒有了你母親所獨有的記憶和經歷，也沒有她的愛恨與情感，那已經只是一個空殼了……為了能夠發揮全部力量而留下的一個類似計算機一樣的部件而已。”

盡管就此毀掉一個少女的念想實在是有些殘忍，但是團長也只能實話實說了。現在讓她明白這點，總比給了她希望又再讓它破滅，要好得多了。

“不一定哦。”

琳對此說法，予以了否定。

“我可以把雷蒂亞的母親的靈魂，完完整整地帶回來。”

雷蒂亞險些就要撲倒琳的身上了——剛剛經歷了希望的破滅，但這時候有似乎有了新的轉機，雷蒂亞都不知道，該不該去相信。她很害怕，如果這依舊只是一場幻夢的話……

“琳的話，沒有問題。”

愛莎也肯定地點了點頭。也許在其他人看來，遺失了所有的記憶和情感的靈魂空殼，已經是沒有挽回的余地了，但是琳就是有著這樣的能力，能夠在死者思念的海洋里，找到一個完整獨立的人的記憶經歷。

“不僅僅是雷蒂亞你的母親的靈魂，束縛在其中的所有你的先人的靈魂，我都可以完完整整地將她們的記憶經歷帶回來，解放她們不成問題！”

琳就是有著這樣的自信。

而且她現在已經躍躍欲試，斗志昂揚了！

長期以來，她那份獨有的能力，很少有純粹地為了幫助她人而使用的時候。琳其實是不喜歡使用這份能力去傷害人，哪怕是為了懲惡揚善，終究也是不美的。但若是現在，是為了讓那些因為某些人的野心而落難的靈魂一個安寧和解脫，她非常樂意！

和教堂下面那些被撕裂了的靈魂不同，為了保證演算能力，雷蒂亞的心臟之中囚禁的那些個靈魂，還都是完完整整的！

雖說這絕對不是那些人出自善心的舉動，但是現在，是他們品嘗到自己行為的惡果的時候了。

如果一臺超級計算機，擁有了類似人類的思維，并且，這個思想還是呈現出和人類敵對的趨勢，會變成怎樣的情形呢？這種發展，很多科幻作品都已經做出了解答了——不談結果如果，但終究會給創造它們的人類帶來一場滅頂之災。

而那些因為一個虛妄而邪惡的野心，葬送了一生的可憐人，她們就連死后都不得安寧，那份對于造成這一切的黑手的憎恨，絕不是一點半點。將這些靈魂解放出來之后，注定了這份力量再也不可能為對方所用了。反過來，這些先人的靈魂的力量，會成為雷蒂亞的助力，不僅僅是在使用推演其他能力上面，對抗不斷滋長的黑暗，也是強而有力的助力。

“這種事情，真的可以做到嗎？”

團長也是不淡定了，琳所表現出來的能力，已經隱隱有些顛覆他的想象了。如果這都可以做到，生和死的隔閡，在這個少女的面前，還有什么難以跨越的地方嗎？

如此說來，她究竟該歸類到怎樣的一個存在之中？

“嗯哼，雖然其中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我的栽培……但是無法否認的是，琳本來就是一個很有天分很強的人，注定她是會不平凡的。”

愛莎毫不吝嗇地在外人面前贊揚著琳，倒是把琳弄得有些尷尬。

“哪有濕醬你說的這么夸張啊……”

“我覺得很客觀了啊，你看麻薯的存在不就是證明了這一點嗎？不管何種環境，怎樣誘導，都不失去最初的良善和堅持，這才是最重要的條件。很多人空有天賦空有才情，但是唯獨少了這個，所以他們就是不如你。我只是把一些步驟和時間縮短了而已……”

“嗚啊啊啊啊啊不說了不說了！我這就去把雷蒂亞媽媽的記憶帶回來！失陪啦！”

琳紅著臉直接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