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精靈女皇

希娜聞言，險些一個趔趄從屋頂上摔下來。[.２３[w]x.

“這……這算是夸人的話嗎？”

希娜仔細地看了看艾歐的臉龐……那張稚嫩的面龐上，滿溢著興奮和好奇，絲毫看不出有多少的惡意——大概，艾歐的確是在夸自己吧？雖然夸獎的話語聽起來有些奇怪就是了。

“真的給你繞出來了。”

要說誰最吃驚，那自然是莉露。比起沒有那么多煩惱，心思還算是單純的小艾歐，莉露一路上跟著希娜左拐右繞，最終竟然繞過避開了所有的巡邏的侍衛？對于這樣的結果，莉露感到非常不可思議，別的不說，在艾歐偷偷溜走一次之后，宮殿周邊一帶的護衛力量已經加強了很多了，而在自己兩個人溜走被發現之后，顯而易見可以發現，巡查搜素的力量加強了好幾倍……但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這個人類竟然帶著自己兩人，不被任何人發現，就逃出來了？

雖說自己沒有刻意去暴露自己的行跡，但是這也有些夸張了吧？再強的潛行者，自己一個人離開容易，可要帶著兩個缺乏潛行經驗的拖油瓶……這可不是單純的潛行能力就能夠說明白的。

莉露總覺得，自己從宮殿里離開的過程，實在是有些簡單地不可思議。那些侍衛……該怎么說呢，好像壓根就沒有注意到自己一樣？

有一次。莉露都看到不謹慎的艾歐，在過拐角的時候，讓窗外的陽光照在了自己身上。長長的影子穿過了侍衛們視野的盲區……本該暴露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拐角另一側的侍衛竟然沒有發現這么明顯的異常。

是因為巧合而暫時沒有看到，還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注意不到”？

“終于跑出來了這次不能那么快就被抓回去了！”

仿佛是許久沒有浮上水面換氣一般，艾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貪婪地嗅著戶外森林的氣息。自從她上一次偷偷溜了出來之后，艾歐感覺自己在“狹小”的宮殿里多呆一分鐘。都是非常難忍的折磨了。

想要繼續觀察外邊的世界。

抱著這樣的想法，艾歐發覺自己從小到大生活的環境，變得越來越缺乏質感——理智上。艾歐也明白，并不是說這座精靈族的宮殿有多么失敗，但她實在是對這個每天被無數精靈仰望向往著的地方，產生了相當的厭煩和乏味。

這家伙……大致上。也能多少猜到一些艾歐的身份了吧？

莉露不覺得宮殿里那緊張十足的氣氛和人員上的調動。這些異常會瞞得過這個人類女性。只要不是笨蛋，多多少少都會猜到，如此大動干戈的根本原因在誰的身上……莉露小心翼翼地隱藏起了心中的某些心思，她已經做好準備了，如果這個人類對艾歐有什么奇怪的舉動征兆的話——傾盡全力把她擊斃在這里！

希娜本來對于殺意這種東西是非常敏感的，但是奈何現在她身處的環境，實在不乏對她的敵意——身后的宮殿里，希娜可是能夠感知到一個非常強大。而且針對性極強的怨念呢。在露娜的“掩護”之下，自身也很小心謹慎的莉露。居然沒有讓希娜發覺不對勁。

“現在還在周圍一塊晃悠，恐怕很容易就會被發現的……”艾歐看著帶自己離開了“牢籠”的大功臣希娜，考慮到希娜人類的形象，有她在身邊，那簡直在顯眼注目不過了。

“嘛，我那里還有事情啦，不能陪你們繼續玩了”

希娜很清楚，要是自己繼續“失蹤”下去的話，搞不好背后的那股敵意就會轉變成殺意了。她對于艾歐的身份，其實已經有些眉目了，否則根本沒法解釋宮殿里的那些狀況不是嗎？別說是繼續失蹤下去了，哪怕現在回去，希娜都不知道該怎么和那名殺氣騰騰的精靈開口——盡管對方看上去是個明事理的人，不會隨隨便便想要殺死自己的啦。

真要那樣，希娜也有自信，自己不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這就要回去嗎？”

艾歐聞言，臉上流露出了有些失望和沮喪的神情：“嗚，第一次遇到的人類就是這么有趣的，你就這樣走開總覺得好遺憾啊……明明是這么擅長偷雞摸狗的人類……”

“不，都說我擅長的技能不是‘偷雞摸狗’了……話說，艾歐你知道‘偷雞摸狗’究竟是什么意思嗎？”

“誒？難道這不是夸人的話嗎？”

“……硬要這么說也不是不可以啦。”最后，希娜放棄了和艾歐較勁的打算——因為嚴格意義上，作為潛行者的自己，某種意義上，的確是可以說是擅長“偷雞摸狗”啦。

“但是，萬一我和莉露在‘外出’的時候出了什么意外，希娜姐姐你知道該怎么和露娜姐她們交代嗎？”

艾歐忽然戴上了一張微笑的“面具”，那笑容之中隱含的小小惡意，讓希娜條件反射地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你……什么意思？”

“王庭這邊太小了，而且也太戒備森嚴了，根本滿足不了我！”艾歐興奮地豎起手指，向著遠處猛地一指，“我要去更遠一些的地方玩！”

“艾，艾歐！”

莉露當場急了，艾歐這架勢，貌似是要離開王庭這塊區域，去向著一些她感覺新奇有趣的地方去玩啊——問題是，“新奇有趣”很大程度上，是和“危險”能花約等號的。艾歐是什么樣性格的女孩，莉露多少也有些了解了——毫無疑問。艾歐是那種骨子里流淌著冒險情節，渴望緊張和刺激的熊孩子啊！

精靈族所處的森林區域，占地面積相當大。王庭附近一圈，包括一些大型的精靈集聚居住的區域，周邊自然是沒有什么危險，但這比起整個森林的面基而言，只是很小的一塊罷了。占地面積極廣的精靈森林，有相當區域的地域，是遍布著危險的。

真要出了什么事……

“其實我還有點想去邊境看看呢。可是萬一遇到了小規模入侵的人類的軍隊，我和莉露被抓走了可怎么辦呢？嗚，聽說人類抓到了精靈。會不懷好意地做出這樣那樣過分的事情呢……”

這算是威脅嗎？

希娜好氣又好笑地看著艾歐，這個小丫頭，還真是什么都敢說。作為精靈族中有著重要影響力的人士，說這種話真的沒有問題嗎？不會掉幸運值吧……

“希娜姐姐有什么很要緊的事情嗎？要說實話哦！”

被艾歐那雙清澈見底的大眼睛盯著。希娜最后還是把一些話語給咽下了肚子：“并……并不是很急迫——如果因為你的原因而耽擱了兩天的話。也完全沒有什么影響。”

的確是沒有太大的影響——因為希娜根本就不是什么外交官嘛！

這個家伙！這難道是所謂的“欲擒故縱”的計策嗎！？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這個女人……

見到希娜轉了口風，莉露哪里還能不知道，她其實已經算是答應了艾歐的亂來邀請？之前還說有事情要走開不能陪，但是轉眼間又答應了下來，希娜的舉動，讓莉露直接在她的頭上扣上了一定帽子——心懷不軌！

“希娜姐姐你答應了嗎！？”

“我有個條件哦……最多只能呢兩天，兩天后一定要回來。同時你也要去和那個可怕的女人說明事實——我可不想被你們精靈吊死在樹上。”

“我們沒有絞刑的啦，就算真的有。也不可能把死囚吊死在樹上的。我不知奧人類對于樹木的感情是怎么樣的，但是精靈很重視樹木的尊嚴的哦！”

“那就當成是火刑好了反正怎么想，都不可能給我干脆利落的一刀這么直接而沒有痛苦的刑罰了……”

“我們不放火的啦……話說，在我們精靈族之中，應該是沒有那種喜歡放火的奇葩才對。”

身在一旁的莉露感到自己的膝蓋一陣刺痛。

“為什么要拉著我？”

露娜面色不善地看著身后的精靈女皇和莎，就在剛才，她們一左一右拉住了自己的手腕，要不然，露娜肯定自己已經沖出去了。

“公主殿下就在眼前，那個人類也在一起，你們卻阻止我去追上她們……是何道理？”

“因為小艾歐看上去比平時開心很多很多！而且你不覺得她和另外那個小家伙的關系……”

“閉嘴，沒人問你。”

露娜冷冷地瞪了一眼女皇陛下，后者立刻像是受老師責罰的小學生一樣，戰戰兢兢瑟瑟發抖地縮了回去，一臉的委屈。

露娜也壓根就沒有期待精靈女皇提供什么有價值的意見——她是在問莎。

“其實吧……我的想法，和女皇陛下是類似的”在露娜懷著期待的目光之中，莎回答了一個讓她完全接受不能的答案，“你不覺得公主殿下和莉露很談得來的樣子嗎？”

“啊啊啊啊啊就算是要散心什么的，也不能找個更好的時間嗎！？”露娜幾乎要抓狂了，“最近邊境有著戰事，偏偏那個人類女性又帶著不小的謎團，你就讓公主殿下和那個危險的家伙一起離開王庭的區域？”

“但是你有想過一個問題嗎？如果只有公主殿下一個人的話，她會拖著那個人類一起走？”

莎的問題，讓露娜陷入了沉默。

只有公主殿下一個人……她還會像現在這樣親近那個人類嗎？

“沒錯沒錯哦！莎把我想說的都說出來了！”精靈女皇此刻也在一旁聲援，“我幾乎就沒怎么看到過，小艾歐像今天這么開心呢。雖然很不甘心，對新認識的朋友比我這個母親還要親。但是，小艾歐畢竟也是交到朋友了……”

“可那個人類……嗯？你的意思是……其實公主殿下，自己也有在留意那個人類的善惡好壞？”

艾歐并不是盲目的。雖然她并沒有像莉露一樣，將希娜使勁地往壞處想，但是本能上還是在分辨著這個陌生的人類的善惡。正是因為希娜給艾歐的感覺，和莉露有些類似，讓她情不自禁地就放松了下來，所以才沒有抵觸排斥這個異族人。

“莉露不也在戒備著嗎？”

“可是那兩個孩子，真的發生了沖突。無論如何都不會是那個人類的對手的啊！那家伙的實力，和她交過手的你，不是最清楚了嗎？”

露娜頗為不滿地瞪著莎。對于莎的放任，她是真的有些不太開心。怎么說呢，從以前開始，露娜就不太喜歡這種“自信滿滿運籌帷幄”的姿態——她更加喜歡撇開一切彎彎繞繞。直來直往的感覺。

“沒錯。我當然知道，這個希娜，是現在的莉露和公主殿下無法匹敵的對手……但同樣的，和她交過手的我，也多少能夠感覺到她的性格——這并不是一個喜歡玩弄陰謀的人，而且，她的心，也并沒有多少扭曲的感覺。其實這一點。比起我，你們精靈族不是更有發言權嗎？莉露也好。公主殿下也罷，如果不是因為沒有從對方身上感受到惡意，也不會認同對方一同前往的啊。”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嘛……未來艾歐不是活的好好的嗎？而且真要是如同艾歐所說的那樣，莉露是她上一任的精靈圣典的守護者，算得上是艾歐的老師的話，她失去下落的時間，怎么想也不會是現在。

簡而言之，在這個時間點上，莉露和艾歐肯定都沒有遇到過什么危險。最多，遇到了危險，但是化險為夷了嘛！

“……不行，我還是坐不住！”

露娜煩躁地轉了幾圈，還是搖了搖頭，堅定地抓起了自己的武器：“就算真的和你們想的那樣，沒法親眼見到那兩個孩子，我依舊是不放心的——我這就去跟緊公主殿下她們！”

“誒誒你？這要是被小艾歐她們發現的話，肯定會興致大減的啊……”

“都什么時候了，你這家伙不擔心自己女兒的安全，反而關注這種方面了？”露娜強行忍住了沖上去毆打精靈女皇的沖動，“別人家對自己的女兒，那是各種操持著‘多余的關心’，你倒好，這幅態度真讓人懷疑，艾歐是不是你從卷心菜田里撿來的……”

“其實是果膠糖大促銷的時候送的！”

之后，精靈女皇被襲向自己臉部的重拳擊倒在地。

“……你還真是喜歡欺負露娜啊。”

莎開始好奇起來了，精靈女皇的丈夫……究竟為什么從頭到尾就沒有見到過、聽說過呢？因為露娜和精靈女皇之間似乎很有cp相的感覺，看著她們的互動，莎都感覺到了一種甜膩膩的氛圍——所以說，精靈女皇的丈夫，艾歐的父親，那位不知名的謎之男子究竟是怎么就被神隱了？

聽說艾歐小時候，她就沒有父親了……但是就莎觀察下來，她甚至沒有在精靈們的口中打聽到多少關于精靈女皇丈夫的信息。死了也就算了，為什么會在族民的口中的存在感如此之低？

不會真的有隱藏著什么陰謀吧？

“因為還有好多好多年可以活啊，要是不找點興趣的話，那剩下來的生命不就太無聊了？”

——所以你的興趣，就是調戲露娜嗎？

不會是自己丈夫死去的時候受了刺激了吧……其他不敢說，有一點莎可以保證——要是讓精靈女皇的丈夫看到平日里這兩人的相處模式，絕壁是要悲憤地從坑里爬出來的！就算是性別相同，估計也很難阻止他的墳頭上冒一撮綠草了。

“為了調戲露娜，平日里要裝出那么一副蠢萌的樣子，女皇陛下你也當真是有閑心。”

“咦咦咦？被發現了嗎？”

“……”莎忽然明白為什么露娜一次次地違反禮節，對于精靈女皇揮拳相向了——這個女人，真的有種讓人糊她一臉的沖動！人是美。美則美矣，但是像這位精靈女皇一樣，美麗的同時又讓人感覺很欠。還真是相當稀有的狀況。

一大把年紀還要賣萌，真不怕閃了腰嗎？

“這么說來的話，莎閣下不也是故意引露娜去追的？其實你也看得出來，露娜的性格很不喜歡你剛才的那種姿態，所以才刻意那么做的，不是嗎？”

“還真的沒有騙過女皇陛下你啊。”

“我的反應，不也一樣在莎閣下的預料之中嗎？”

兩個心思頗深的女人互相對視了好一會兒。同時發出了笑聲。

“對吧對吧？果然撩撥戲弄露娜這樣正經的人，很好玩的啊”

兩個老女人（……）互相引起了共鳴。

從一開始，莎的想法就是希望露娜能夠跟上去上道保險——因為那個叫做希娜的人類的表現。在印證了她本身沒有多少惡意的同時，也說明了一件事……雇傭她的人類勢力，和這幾個人類潛行者的相性，其實并不高。

莎有理由相信。那些人還隱藏著后手。至于為什么會這么想……

“女皇陛下。你是不是也應該把一些東西告訴我了？”

“什么東西呢？”

“別裝了，真的會有人為了戰爭的勝利，去精靈族綁架精靈公主來做人質？要是其他情況我也就信了，但誰讓你把你的寶貝女兒‘鎖’在深宮這么久，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艾歐的身上，肯定隱藏著什么莎過去所不知道的秘密——而且是足以讓精靈女皇，不惜將艾歐數十年都禁閉在王庭之中的秘密。

精靈女皇生養艾歐之前，露娜也并不認識她。而那個時候，其實精靈女皇的風評依然是很高的……沒錯。正是政事上的。莎雖然不太清楚當年的精靈女皇是什么樣子，但可以肯定，絕對和現在這幅已經病入膏肓的逗比模樣是截然不同的。

仔細想想的話，精靈女皇的丈夫離奇死亡的時間……

“莎閣下看起來很有自信嘛一般來說，做這種‘攤牌’行為的人，超過一半的都死了哦？”一向氣質呆萌的精靈女皇，一瞬間，身上的感覺變得陌生了起來，“我都看到莎閣下長出了貓耳朵了呢……明明不是靈族，但是意外的適合貓耳裝扮呢。”

好奇心害死貓。

精靈女皇已經算是是在給出警告了。

“我也挺羨慕那些喵娘的生命力的……都說貓有九條命啊，作為人類還真是各種羨慕嫉妒恨呢。”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有些凝固了起來。

“莎閣下，你果然不是人類啊。”

過了好一會兒，還是精靈女皇先認輸了——對面的“人類”，怎么看都不像是會輸場的樣子，精靈女皇還是第一次見到莎這樣，讓她都覺得施展不開的麻煩的家伙。最后，她也放棄了這種游戲，開誠布公地說道：

“沒錯，就如同你所想的那樣，因為一些原因，我被迫把艾歐限制在我的身邊，甚至都不敢讓她外出……至于原因，莎閣下如果你能給出能夠打動我的理由的話，我倒是并不介意讓你知道。”

“哦？我是不是應該先擔心一下，這里面有沒有什么針對我的陰謀呢？”

“要是陰謀對于你這種規格外的怪物有用的話，我也就沒有必要這么對待艾歐了……當初為了害怕讓艾歐傷心難過，我特意裝出了這幅愚蠢的模樣，一裝就是幾十年，現在自己都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哦方式了……”

她本來不是逗比的，但是即使心中不情愿，身體也早就變成了那種女人，習慣了那種讓人尷尬的生活……（大霧）

“這個就要從我丈夫的死亡說起了……”

“喂喂！”莎不由地打斷了精靈女皇的話，“你的丈夫……你真的有丈夫的啊！？”

“為什么一副這宗態度？”

“我看你和露娜的相處方式，我還以為你是……咳咳，你懂的。”

精靈女皇也不是啥都不懂的小女孩，自然聽得懂莎的言外之意……

“那個……那個是有特殊的原因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