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賭不賭?

“這不算什么，宋軒說過，當年莊大家雪夜賦詩，百余佳作為人做了嫁衣，足足讓玄武大陸上多了十幾個高級武者，這一首《長恨歌》，比莊大家最頂尖的詩作也不遑多讓，能夠達到這樣的效果也是正常。”林楓微笑道。

見到葉紫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他的眉心終于是舒展開來。

“每個人每年只有一次獻祭的機會，這個丫頭的機會已經用完，無法再獻祭了。”

那壯漢虛影轉過頭來，看著雪奴微笑道，“小丫頭，你若是也有好的佳作，也可以拿出來獻祭，只要文采夠好，達到七級武者也是極為容易。”

“不過呢，若是詩作無法達到我的要求，可就會受到剝奪力量和壽元的懲罰啊。”

壯漢此時看上去極為和藹，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這幅模樣若是讓蕭山七賢看了，肯定會眼珠子掉一地不可。

他們也是文鼎信物的擁有者，也有著在此地進行獻祭的權利，可是這個文鼎的守護者，從來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而且似乎完全沒有自己的感情，他們何曾見過這位神祗般恐怖的存在有著這樣人性化的一面。

“林楓，我也要。”長腿少女看著林楓，急不可耐的道。

林楓點了點頭，又是拿出一張宣紙，在上面龍飛鳳舞的寫了起來。

圍繞著獸神雕像的宮殿，一共有九座，稱為九鼎大殿，而他們如今所在的這一座，便是文鼎殿，乃是用詩詞歌賦換取力量的地方。

用詩詞歌賦在這里換取力量，即是所謂的“獻祭”，而詩詞歌賦，自然便是祭品了。

想要進入這個大殿，擁有信物“文鼎”是首要條件，當然了，并非是隨意一首歪詩就可以在這里換取力量，若是“祭品”達不到要求的水平，獻祭者不僅不能獲得力量，反而會付出極大的代價，甚至可能危及到生命。

這些事情，都是林楓到了這個城市之后自然而然的了解到的，因為他是信物文鼎的主人，所以才會知曉這些事情。

當然了，其實他從那神秘的栗發少女那里，了解的更多，不過有些事情說起來未免有些驚世駭俗，連他自己都不愿相信，自然不會和兩位美少女提及。

關于這文鼎遺跡的所謂獻祭，基本上和之前莊老測猜測完全一致，了解到這些之后，林楓對于自己這個師父也是多了幾分佩服。

自己根本不是什么生而知之的存在，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真正生而知之的存在，乃是這個猥瑣到極點的老貨。

莊老早已把林楓記憶中的詩作做了詳細的分類，林楓如今自然不會再鬧出什么烏龍，葉紫吟誦的那一首《長恨歌》，在莊老的分類里被標為“甲上”，意思是一等一的佳作，果然順利的通過了獻祭，讓原本是三級武者的葉紫直接連升四級，成為了強大的七級武者。

寫給雪奴的這一首，自然也不會是平庸之作。

這也是被莊老標注為“甲上”的一首長詩，名字喚作《圓圓曲》。

“鼎湖當rì辭人間，破敵收京下玉關，慟哭六軍俱縞素，沖冠一怒為紅顏，紅顏流落非吾戀，逆賊天亡自荒宴……”

和之前的葉紫一樣，雪奴并不明白這首長詩里的很多話的意思，不過她的聲音本就極為清脆動聽，抑揚頓挫的吟誦著，如大珠小珠落玉盤般的美妙。

其實林楓同樣不明白這首詩里的意思，也不知道鼎湖在哪里，玉關是什么，師父的這些詩都是這樣的莫名其妙，就連當初師父傳世的《莊大家全集》里的詩篇也有不少是這樣的。

不過看著那壯漢虛影喜笑顏開的樣子，林楓就明白師父的眼光絕對不錯。

這老貨雖然也是只會抄詩，可是區分優劣的本領可是比他強了太多，顯然這一首《圓圓曲》，也是會給雪奴帶來極為強大的力量。

“熏天意氣連宮掖，明眸皓齒無人惜，奪歸永巷閉良家，轉教新聲傾座客……”

“全家白骨成灰土，一代紅妝照汗青……”

雪奴的吟誦，聽起來有著一股獨特的韻味，雖然已經停頓下來，卻似有裊裊余音繞梁。

林楓倒從來沒有發現雪奴還有這等本事，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就連葉紫看著雪奴的目光，也是多了幾分異彩。

長腿少女倒沒覺得自己的吟誦有多么的出色，吟誦完畢之后便是看著那甲胄壯漢虛影，小臉上滿是期待之色。

“很好，很好。”那壯漢虛影興高采烈，哈哈大笑，“這首《圓圓曲》，終于是又填補了一個空缺，這個祭品極為上乘，小丫頭，接受獸神大人賜予的力量吧。”

說完他的額頭之間再次散發出淡青色的光芒，落在了長腿少女的眉心之上。

長腿少女身上的氣息開始快速的提升，感覺整個身心都暖洋洋的，宛若是幼子回到了母親的懷抱一般，美麗的小臉上也是不由自主的露出了開心的笑意。

“填補一個空缺。”林楓目光微微一閃，似乎從記憶深處觸動了什么，他努力想要抓住，然而卻是毫無頭緒。

雪奴獲得能量的時間，比葉紫的時間要略短一些，不過她原本的等級卻是要高過葉紫許多，等到淡青色的光芒完全消失，雪奴也是順利的跨入了七級武者的行列。

論起氣息的強大而言，雪奴和葉紫還差上不少，獻祭完成之后，雪奴剛剛達到了七級武者的門檻，而葉紫卻是已經極為接近八級武者了。

顯然林楓還是有所偏向的，《長恨歌》和《圓圓曲》相比還是要強上不少，畢竟對于他而言，葉紫才是最重要的。

不過雪奴卻有著天賦的變身能力，論起真實戰力，兩位美少女現在也是不相上下。

“真的不錯，哈哈，我該走了，明年這個時刻，歡迎你們再來這里。”那壯漢虛影笑著，今天他的話顯得格外的多。

“別急。”雪奴連忙叫道，指著林楓，“他還沒有獻祭呢。”

“他么。”壯漢虛影看了一眼林楓，聲音中竟然是有著一絲恭敬之意，“沒有人能夠承受他的獻祭，文鼎殿不能，其他的地方更不能，呵呵。”

說完壯漢虛影漸漸變淡，終于是完全的消失了。

“什么意思嘛。”長腿少女撅嘴道，“為什么林楓不能獻祭，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葉紫默然不語，看了一眼穹頂上鱗甲青年的壁畫，眉梢上不由得又是現出一分哀愁。

林楓從祭壇之上拿出了文鼎，放入懷中。

他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是無法靠著文鼎獲取力量了。

然而他現在的力量，已經極為的強大，這份力量，完全來自于栗發少女，來自于那無法忘懷的時刻。

葉紫先成為七級武者，所以更早的發現這一點。

而到了此時，長腿少女才終于反應過來。

“壞蛋。”長腿少女瞪眼道，“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強大了，看來人家還是趕不上你啊。”

蕭山，一處隱秘的洞天福地之中。

亭亭如蓋的古樹之下，一個高冠奇服的老者與一位絕美清靈的女子正在對弈。

“將。”老者移動了一個棋子，大笑道，“圣女，你又輸了。”

絕美清靈的女子一看，清冷一笑道：“墨兄神算，小妹自愧不如，這一兩元液，是墨兄你的了。”

說完玉手一揮，一個小小的玉瓶飛向了對面老者。

老者哈哈一笑，毫不客氣的把玉瓶收了起來，看著清靈女子淡笑道：“距離庒之蝶在蕭州書院時創出這象棋之戲，也不過三十余年，這么多年來，圣女輸給老夫的元液，怕是有十斤左右了吧。”

“連上這次，不多不好，剛剛十斤。”清靈女子淡笑道，“小妹技不如人，愿賭服輸，須怨不得別人。”

“圣女向來智計百出，計算之能，老夫甘拜下風，若說圣女會在這小小的象棋之戲上輸給老夫這么多次，老夫是斷然不信的。”

老者敲著棋子笑道，“十斤元液，對于我等蕭山七賢而言，也不是小數，圣女這般向老夫示好，究竟為何，已經輸了十斤元液了，老夫憑空受了圣女這么大一筆財富，心中自然不安，圣女現在該告訴老夫原因為何了吧。”

“墨兄是個爽快人，所謂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清靈女子淡笑道，“不過我向墨兄示好的目的，墨兄心知肚明，意會即可，又何必讓我說出來。”

“呵呵。”高冠老者敲了敲棋子，微笑道，“圣女，七賢之首只不過是個虛名，真的那么重要么。”

“墨兄，你真的認為那只是虛名么。”清靈女子淡淡一笑。

老者呵呵一笑，繼續輕輕敲著棋子：“圣女，坦白說，想要挑戰白石，我不認為你有多少勝算。”

“不管有沒有勝算，這次我必須挑戰成功，因為這七賢之首的地位，我已經不能再等了。”清靈女子眼眸中寒芒一閃道。

高冠老者淡淡一笑，不以為意。

“墨兄，若是以前，我自然是沒有挑戰白石的把握，就算是加上你，同樣是沒有把握，不過現在，呵呵，事情已經是起了變化，墨兄，你難道不想跟著我賭上一把。”

“我想知道你的籌碼。”高冠老者抬了抬眼皮道。

“林楓。”清靈女子道。

“你說那個生而知之的小子。”

高冠老者目光一閃，“圣女，不光是你，蕭山七賢哪個不是盯著這個小子，想要從他身上獲得好處的，可不止你一個，不瞞你說，老夫也一直在等著合適的機會。”

“這個我自然知道，不過那又如何。”絕美清靈的女子淡淡一笑，“蕭山七賢之中，唯有我是女人，這便是我的優勢。”

“圣女，你該不會是想……”高冠老者目瞪口呆，“你可是黃粱閣的圣女，你不要告訴我你要那樣做。”

“墨兄，你是一個男人。”清靈女子淡淡一笑，“以你一個男人的眼光來看，我成功拉攏那小子的把握有幾成。”

高冠老者默然片刻，掃了一眼對面那宛若雪蓮般圣潔的絕色女子，苦笑一聲道：“十成。”

“呵呵。”女子開心的笑了起來，“十成把握……墨兄，你難道還不愿跟我賭一把么。”

說完女子淡笑一聲，站起身來。

“墨兄，好好考慮一下吧。”

清脆的笑聲中，女子的身影已然遠去，消失的無影無蹤。

高冠老者呆立片刻，苦笑了一聲。

“什么世道。”

“連黃粱閣的圣女也準備出賣色相了啊……”

“這一把大小，看來老夫是不賭也得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