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回 運輸處

山冬某地，一所鄉村小學校已經在政府的幫助下開了起來。新中國你是知道的，那個5識字率下，幾乎能識字的人都有個工作，找個認字的當老師都很困難，沒有老師怎么辦？政府花大錢雇，另外搜羅一切識字的人，補充為小學教員。

這所小學乍一看很滑稽，怎么呢，起初沒有校舍，全村最好的房子就是村口的土地廟，政府把土地廟的泥菩薩請了出去，這就算是教室了；沒有黑板，于是全村刮鍋灰，刷了個黑板，雖說那玩意一摸就一手黑，但好歹是黑的不是；沒有課桌椅，先用廟里的香案和各種形式不一的板凳方桌湊合一下；沒有粉筆，用黃泥巴和白灰搓成泥棍棍，曬干了一樣寫；沒有教鞭……每個娃娃自己家里帶兩根山上的野樹枝荊棘條來，剝了皮去了刺，扔在教室前面，你懂的……嗯嗯，當然嘛，主要是用來指點黑板上的文字。

書本和紙筆是個大問題，暫時沒有充足課本和紙張的鄉村小學，就讓每個孩子用小棍子在沙子上練習寫字。總之，不惜一切代價，克服一切困難，全國范圍內的普及性教育開始了。

小強趕回北都，開始轉運陸續到貨的前期采購的藥品和設備，除了前期大炮與汽車的尾單，第一批藥品也已經運抵倉庫，周蘭帶領公司員工完成清點后就繼續忙活拍賣事項去了。小強于1月20日回到北都，當晚就血祭轉運了過去。

這庫房是最大的一個，白天日光透過墻上高高的窗子射進來，晚上則陰沉沉的，大塊的陰影淹沒著空間，當小強啟動血祭之后，陰影如同被賦予了生命，緩緩地轉動起來。

491工程運輸處對這里的了解，僅限于這緊急修建的圍墻，和周圍高高的哨塔，他們知道，每次大門一旦開啟，就要全力以赴沖進去搶運，圍墻里的地面被工程隊沒日沒夜的夯實平整，原來的農地已經成了厚實堅硬的夯土層。地面上用白灰標注了各個區域的劃分，每次運輸處沖進去搶運，都在荷槍實彈的士兵的監督與保衛之下。

圍墻里這些搶修的倉庫有的已經完工，更多的還沒有封頂，看上去像是一個個圍墻中的圍墻。今晚九點半剛過，運輸處又被緊急通知，全體人員迅速集合，準備搶運物資。運輸處的工作就是在圍墻里和圍墻外反復來回的做短途運輸。距離倉庫圍墻區5公里的北都東部，一個新的用圍墻包裹的倉庫區就是他們目的地。

現在的運輸處已經是鳥槍換炮了，從開始的大量馬車和陳舊的卡車，最近換成了一水的嶄新卡車，卡車后面掛著拖車車廂。關于這些卡車，運輸處的同志們別提多喜歡了，許齊山自從被組織上委派為臨時兼任運輸處處長之后，整天和這些車輛打交道，他現在也已經深深地愛上了這些卡車。

許齊山知道運輸處的司機們和他一樣，都恨不得晚上也能睡在卡車上。這不，老劉師傅又在擦車了，這老劉是真的愛車如命，一天要擦好幾遍，這樣的情況在運輸處非常普遍，這些卡車和司機們以往見過的大不一樣，都是些重型卡車，座艙都是前后兩排的，沙發椅寬敞舒適，戰士和司機們在沒有搶運任務的時候，最愛的就是在后排沙發椅上打個盹，睡得可香甜了。

運輸處的警惕性都很高，他們被告知，這些車輛是最高機密，要嚴防敵對分子破壞和盜竊零件，每輛車配一個司機和一個保衛戰士，組織上的要求就是“車在人在，車丟了掉腦袋”。

老劉習慣在出車前，把車子再擦一下，別的司機都坐在駕駛室里發動了汽車，打開了車大燈，唯獨他還在拿著抹布，非要把車頭大燈再抹一遍，按照他的說法，擦擦更亮。雖然說比起老劉以往開的嘎斯來說，這大燈已經是亮的不像話了，處長說這叫“氙氣大燈”，老劉雖說不明白這“仙氣”大燈咋能這么亮，按照大家平時議論的說法“直直的照出二里地去”，但是老劉曉得，這名字取得太好了，這里面要不是有仙氣，怎么能跟個龍王眼睛似的，照的前面像白天一樣呢，這一定是國家花了大錢的。你看看這車子的載重，18.7噸啊，一輛頂三輛嘎斯，后面掛個車斗，再拉個二十噸還是跑的飛一樣。發動機的聲音那個輕喲，聽著好像老家養的小牛犢子叫，和嘎斯、道奇那些卡車開起來就聽不清別人說話的噪聲比起來，這解放J6P卡車簡直就是在唱歌。最近大家給這解放重型卡車取了個綽號，叫“大龍”，老劉挺滿意這綽號，這么好的車，可不就是條龍嗎。

剛拿到車時，大家伙一個個功能的試用，發現這卡車前后車窗都是按電鈕控制的，這可是太神了，整個車隊沒人見過啥叫電控車窗，大家伙感覺這就是真正的高科技！處長也說這是高科技啊，叫大家愛惜著用。有個小戰士偷偷摸摸玩了半天，被作為隊長的老劉好一頓臭罵，老劉現在想起來還有氣，“奶奶的，要是把電用完了咋辦，這個呆貨！”這車子前后四軸12個輪子哩，打開引擎蓋，老粗的電線一根根的捆著，可不能亂費電啊，萬一搞壞了可誰也不會修。

老劉記得自己第一次坐進大龍的駕駛室，當時自己腦門子上一頭汗啊。組織上看重自己，說你老劉開過道奇，開過嘎斯，開過福特，十幾年經驗的老司機了，可是坐進去后，愣是把老劉整了個透心涼，方向盤下面這兩個棒棒是啥玩意兒？道奇和嘎斯一個撥桿都沒有啊，這兩個棒棒上面的旋鈕還能轉的，按照說明書上說這是控制器，后來終于搞明白這些玩意是控制各個車燈還有雨刮器的。再看右手那四縱四橫16個排成方塊隊形的按鈕，一下子就把老劉打懵了，好在按照說明學習，一個個都搞懂了，原來這車子所有的后視鏡都是電控的，一按電鈕就能自動調節！最嚇人的是這卡車變速器居然有10個前進檔位，老劉發誓，那天自己流的汗，比三伏天穿棉襖還流的多，一直到晚上上床睡覺，他都神情恍惚，眼前盡是駕駛艙里那些神奇的按鈕。